第1192章 文明的碰撞
浮空環的微型化和簡易化……
這是格力姆一直以來一個主要的努力方向。
由於這樣的研究觸碰到了奧術和巫術的本質區別，因此推進起來異常緩慢艱難。
認真說來，其實奧術和巫術都起源於原始的魔紋學，都是上古施法者效仿魔物的天然魔紋而蒙生出來的一種超凡能力。
只是在後期的發展中，巫師們依舊堅持着上古巫術裏面混沌、血腥、禁忌的那一部分內容，而奧術師們則推廣的是一種簡化的，經過了一定程度『閹割』的版本。
簡化『閹割』后的版本確實更便於學習，也更便於理解，有效的擴充了奧術師的規模。但是很可惜，他們簡化的、閹割的恰恰是超凡能力與世界規則耦合時衍生出來的神秘部分。
沒了它們，沒了這些神秘莫測、難以捉摸的內容，奧術確實變得更加容易學習，讓那些天賦差一點的學徒也能夠依循着經驗和技巧順利晉階。但是，這也割裂了奧術和那虛無縹緲世界規則的本源聯繫，讓奧術師們晉階高級時變得要比巫師難上許多。
而巫師們依舊堅持着上古的傳統，他們使用的巫術血腥而殘忍，裏面還充斥着混沌而神秘的內容。同樣的符文，同樣的巫術，在不同巫師手中，卻能呈現出截然不同的巫術效果。
再加上對自身的磨礪和殺戮技巧的推陳出新，同等情況下，巫師的戰力往往是同階奧術師的3—5倍。
所以，也有好事者專門總結過：奧術師側重的是知識和裝備，而巫師們側重的則是技巧和手段。
奧術師尊重的是知識，而巫師們尊重的是力量！
兩個施法者體系本質上的差別體現在物質上，就是奧術師的裝備更加精緻細膩，而巫師的裝備則簡單粗暴，甚至有些過於血腥。
浮空環從原理上內容並不複雜，知識也很簡單，就是利用構造簡單的力場術形成一片具有固定方向和形態的反重力結界，然後推動着物質以無重力狀態漂浮起來。
但是，浮空環使用的能量是經過了多重提純和馴化的奧術能量，相比於巫師使用的魔法能量，能量活性足足降低了67%還多。這樣的奧術能量便於存儲、壓縮和調製，甚至能夠直接灌注到施法者的身體之中，對於普通人的能量輻射危害更是降到了最低。
鑒於奧術能量和巫術能量間的巨大不同，如果格力姆不想辦法改良，直接用巫陣給浮空環供能的話，那麼輕則會造成能量體系的動蕩，浮空環無法穩定有效的工作；重則會直接引起能量體系的崩解，發生可怕的連環殉爆。
奧術體系和巫術體系畢竟是兩個獨立發展起來的文明體系。雖然在很多方面有着近似或重合的地方，可是在更多領域表現出來的則是不可調和的本質矛盾與衝突。
因此，對於劫掠來的奧術知識，絕大部分巫師只能截取部分有益的內容來使用，而對於那些有着本質矛盾和衝突的地方則只能棄之如敝履。
畢竟，想要把兩個截然不同的施法體系融合在一起，其中的難度之大根本不是一兩代巫師或一兩個天才就能輕易解決的。
因此，劫掠奧術文明，更多的只是巫師高層一種擴充知識儲備，尋找一個可供參考的同類型文明體系的本能。
而當格力姆想要把自己收穫的奧術知識運用在符陣、巫術和裝備上時，同樣也面臨着類似的巨大難題。
巫術體系關於火焰方面的符文就有二三百種之多，但是本源符文卻只有七個，其餘的幾乎都是本源符文的變種或搭配組合。
格力姆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和實驗，也在奧術體系裏面找出了和這七個火焰本源符文相對應的奧術符文。但是很可惜，利用奧術符文刻繪的符陣要麼無效，要麼就會引發各種稀奇古怪的現象。
這一點尤其令格力姆感到頭疼和無奈。
晶片雖然功能很強大，但是在涉及神秘學的高級領域時也會顯得有心無力，無法再像以前那樣『作弊』般指導著格力姆迅猛前行。畢竟，到了現在這個層級，世俗和過往記憶帶來的閱歷與經驗已經全然無用。
在神秘學領域每前行一步都需要不斷的探索和驗證，失敗更是家常便飯。
而之所以會如此，就是因為神秘學的不可確定性！
根據晶片收集的數據推估，神秘學源於魔法能量和種種物質結合后產生的微妙力場變化。因為物質不同、環境不同、材料不同，也就造成了無數微量力場共鳴形成更大、更新、更複雜的能量空間。
在這樣的情況下，共性是暫時的、微小的、局部的，而時時刻刻的動態變化才是廣泛意義上的神秘學現象！
巫術本身追求的就是這種不確定性。
利用微小的局域能量變化撬動位面法則的力量，從而引導世界規則向著自己預想的方向前進……這才是巫術的本源真諦！
在這個過程中，巫師唯一能夠掌握的就是引導部分。
利用咒語、手勢、施法材料、巫陣等等手段完成先期能量引導的工作，之後後面能量共鳴和渲染是如何撬動位面法則的？而位面法則的震蕩又是如何傳導到世界規則層面的？
這些東西，低階巫師一概不知，也只有那些觸及了位面法則的高階巫師才有可能繼續從事這方面的研究。
就以火焰巫術為例，格力姆1階時研究最多的就是在聚攏火球時如何才能吸引過來更多的火元素微粒，引發廣泛火元素的更多共鳴。也就是說，搓火球時如何讓火球里的能量更充沛，爆炸的範圍更大，威力更驚人……
而到了2階，格力姆研究較多的則是火焰能量的穿透性和傳導性。
至於3階，格力姆着手研究的則是火焰能量和其他魔法能量的轉化和融合現象。
說到底，4階以前，格力姆研究的都只是火焰巫術的表層現象，根本沒有涉及火焰能量的魔法本源。
而現在，成為4階火巫后，還意外的掌握了4種低層級的火焰規則，格力姆的巫術研究第一次開始向魔法本源的領域挺進。而在這片領域，沒有先導者，沒有過往的經驗，沒有可以依循的規則，一切都要靠自己從無到有的一點點摸索出來。
每一位高階巫師都是一個博學者，都在自己的領域和知識範疇內擁有着豐富的成果。但是，他們的研究都和自己的能力息息相關的。一旦這些知識和經驗流傳出去，也就意味着把自己的一切都公之於眾了。
這會變相的給自己帶來極大的危險！
正是處於這樣的種種考量，高階巫師們的研究往往都是隱秘的，絕不公開的。只會在小範圍內進行一些傳授或交易，而絕不會像奧術師們一樣作為公共理論貢獻出去。
相比之下，三大巫師組織內部，這樣的情況會稍微好一些。
利用資源、材料和魔晶作為獎勵，能夠從眾多的巫師們手中換取出來一些次級的、不那麼敏感的研究資料和內容。而這些東西又能作為任務獎勵，激勵著沒有能力從事這方面的研究，卻又急需相關知識的低階巫師們聚攏在組織內部，形成一股真正的合力。
可在大陸中部，巫師組織和勢力都太過渙散，幾乎都是以大大小小的巫師家族形式存在着。而相關的巫術知識也只會在家族內部進行小範圍內流動，這也造成大陸中部的巫術體系比之三大勢力差的可不是一點兩點。
所以，格力姆想要從事高級巫術研究，一方面只能自己摸索著前行，一方面則要求助於三大巫師組織了。
現在的格力姆和北地女巫們鬧的挺僵，再想從她們那裏獲取高階巫術知識就變得不切實際了。而巫師協會那邊又是鐵桶一塊，找不到合適的引介者，找不到合適的切入點，想要從他們那裏購買知識也是千難萬難。
比較來比較去，相形之下還是銀色聯盟那邊最合適！
銀色聯盟果然不愧是商業氣息最濃的一個龐大巫師組織，只要你手裏有着足夠的魔晶，那麼就沒有買不到的巫術和資源。
不過那些對4階巫師有用的高級知識都太過昂貴，即便是以格力姆現在的身家，看到那一串串近乎天文數字的魔晶費用也是要暗暗頭痛的。
格力姆之所以一力主張要進軍域外，瞄準的正是域外那火爆異常的資源交易市場。萬千位面，個個不同，每個都有着自己獨特的位面體系和資源體系。
在巫師世界珍稀異常的某件物品，可能在另一個世界不過是中等程度的資源而已！
所以，如果能夠在這個萬千位面聚合的龐大市場里穿針引線，高買低賣，進行跨位面的資源整合與交易，由此帶來的龐大利潤絕不是一個位面內的『小家族』所能想像的。
而格力姆派遣異腦加茲魯維進駐域外埃索達營地，在那裏建立一個穩固的據點營地，就是深紅家族邁出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