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3章 下馬威
「這些應該都是些已經征服過了的中小型位面了。那麼貴協會對於那些棘手的大型位面又是如何應對的呢？」
按捺了許久，格力姆終於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心底壓抑已久的問題。
中小型位面所能虜獲的頂級資源畢竟還是太過稀少，用來滋養一兩位巫師或一個小型巫師家族或許綽綽有餘的，但要想養活一個大型勢力卻是力有未逮。
所以，如果有人告訴格力姆，巫師協會這樣龐大的巫師組織就是靠擄掠這些中小型位面起家的，打死他他都不會相信。
這樣的中小型位面哪怕侵入的再多，也就混個溫飽而已。想要吃的滿嘴流油，想要組織不斷的膨脹發展，入侵那些和巫師世界實力相近或相當的文明才是可行的辦法。
聽到格力姆的問話，霍納陰陰一笑，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和遠方的某人默默聯繫着什麼。
終於，他再次把目光投注在了格力姆身上。
「你很幸運！不知怎麼的，老頭子對你極其看重，已經破例授權我帶你參觀我們上層的戰爭之塔。跟我來吧！」
霍納話一說完，他們腳下的金屬浮台也在一根粗大的金屬機械臂托舉下緩緩向著戰爭之塔上層升去。
一座座金屬平台被超越，一個個幻彩光門被甩在身下，金屬平台毫不遲疑的向上躥升著，直至被一層厚達三米的金屬擋板攔了下來。
「拉法圖斯，是老頭子授權我帶他參觀上層戰爭之塔的，快讓開道路！」霍納高聲呼喊道。
「信息正在通聯之中，請等待……」虛空中傳出了一陣清脆甜美的機械音，說話的似乎就是那位掌控整座眺望高塔的高階塔靈。
片刻后，機械音再次響起。
「授權信息已經得到確認，歡迎霍納巫師和格力姆巫師進入！其餘人員請留下……」
機械音剛落，一道耀目的白光已經打在那位沉默不語的蟲巫比利斯身上。後者連驚呼一聲都做不到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格力姆眉頭一挑。
「請放心，該名隨從已經被安置在編號為DF7710的異度空間之內，安全上沒有任何問題。閣下離開戰爭之塔時，我自然會把其重新放出來。」
隨着機械音的提示，一道魔法水鏡浮現了出來，裏面呈現出的畫面正是那個被困鎖在一片空蕩蕩異度空間里的蟲巫比利斯。後者顯然有些慌亂，正從黑袍里抖落出無數細小的黑蟲，到處尋覓著這片白茫茫空間里的縫隙和出口。
格力姆單手連划，凝聚出了一道火焰符文，對其輕輕述說了幾句。而那個困鎖在異空間里的比利斯兀地愣住，凝神傾聽了一下，終於放棄了無謂的舉動，盤腿枯坐在那裏默默等待着『刑期』的結束。
魔法水鏡消失。
那層厚實的金屬擋板陡然裂成無數道半月形的金屬夾層，徐徐退縮回塔壁之內，讓出了通往上層的道路。
金屬浮台開始繼續浮升。
而這一次，出現在格力姆眼前的不再是幻彩光門，而是一個個色澤赤紅的可怕血門。
「位面之門！」格力姆深吸了一口氣，過了良久才徐徐吐了出來。
出現在下層的都是傳送光門，而出現在這裏的都是位面之門，兩者間的差異可不只是停留在名稱之上，而是它們天地懸殊的本質。
傳送光門也是一種『價格低廉』的傳送方式，利用奇異的空間手段強行在兩個位面之間開闢一條『簡陋』的蟲洞。這樣，就能利用這條蟲洞進行簡單的人員往來和物資補給了。
不過，正是因為傳送方式的簡陋和低廉，傳送過程中巫師自身需要承受極大的空間斥力。這也給巫師帶來了額外的風險和壓力。
而且，這種傳送方式也極容易受到虛空潮汐的影響。
萬一在傳送過程中正好遇到了可怕的虛空風暴，那麼等待巫師的要麼是被捲入虛空風暴之中，要麼是被傳送到某個未知的奇異地方。
這兩種結果，無論哪一種對於中低階巫師來說都是頗為致命的！
可位面之門就遠遠不同了。
位面之門是利用高超的空間技巧和手段，在兩個位面間搭建了一條能夠互相往來的位面通道。整個位面通道都受到了空間巫陣的保護，有着極高的安全性。
位面之門的搭建需要耗損巨量的珍稀資源，可不是每一個位面世界都值得如此投入的。
而整個戰爭之塔的上層，這些的血色大門也只有二三十個。
每個都沉甸甸的雄踞一方，從篆滿了奇異花紋的特殊材質大門上不時地盪溢出絲絲縷縷異界空間的能量氣息。
而就在格力姆和霍納向上浮升的過程中，一座血色大門正在劇烈震顫著，似乎正處於動蕩的戰爭期間。五條寬大的金屬扶梯從塔壁里探出來，延伸到了血色大門之前，正有源源不斷的可怕巫獸與高大錚然的金屬傀儡前赴後繼的沖入光門之內。
「那是通往光暗世界的大門，裏面有着太多同時掌握了聖光和黑暗力量的奇異生物。我們現在也只是在裏面建立了一座前哨營地，而且還處於激烈的爭奪之中。已經有5位長老趕往那裏坐鎮了，就這樣，還無法打退當地土著生物的瘋狂進攻……」
「光暗世界……那裏的文明程度如何？」格力姆好奇地詢問著。
「和咱們的巫師世界是一個層級的文明，比我們只稍微落後個幾千年。不過它們的世界力量太過單一，對付起來也不是那麼困難！」
格力姆默默地旁觀著不斷湧入異世界的巫獸和金屬傀儡，從它們消耗的速度也可以推估出血色大門另一側位面戰爭的強度和烈度。如果這樣的世界還不算難對付，那麼什麼層級的戰爭才叫真的艱難呢？
格力姆一邊遐想着，一邊暗暗為散地塔林和巫師協會間的巨大實力差距感到悲哀。
以散地塔林的力量，恐怕光是入侵一個中型位面都需要全力以赴了吧！而人家巫師協會，面對一個和巫師世界同等體量的大型位面，卻還能面不改色的將其分為三六九等……
這裏面透漏出的巨大實力差距，讓格力姆這位有心整合整個大陸中部的野心家也變得有些氣餒起來。
而且，人家既然願意主動的邀請自己參觀他們的戰爭隱秘，那就說明這些東西依舊不是他們最核心的內容。在這些血色大門之上，一定還有更加深不可測的內容。
不過，格力姆自家知自家事。
作為外來者，如果自己再不識趣的想要參觀那些地方，這就等於硬逼着對方翻臉呢！
因此，格力姆終於滿意的點點頭，笑着向那位霍納巫師表示了感謝。
「戰爭之塔也參觀了，怎麼樣，去我們的協會大廳里轉轉吧！那裏還有着不少長老想要和你見上一面呢！」
見到格力姆點頭，霍納也立刻變得輕鬆起來。
金屬浮台立刻順原路返回，退回到了戰爭之塔的下層，接回了那個被『囚禁』起來的蟲巫比利斯，然後步出戰爭之塔，重新搭乘浮空飛碟向著眺望高塔主塔飛去。
一刻鐘以後，在主塔第三百二十七層的一間大廳里，格力姆終於見到了在這裏等候良久的十數位協會長老。
這是一間簡單而樸素的巫術大廳，十幾位穿着各色巫袍、鎧甲的4階巫師正圍聚在大廳裏面，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閑聊。
當格力姆和霍納跨步而入時，他們停止了交談，目光都齊齊的投注在了格力姆身上。
格力姆立刻感受到了一股迫面而來的沉重壓力。
在場的都是4階巫師，沒有一位弱者。
他們哪怕不說話，只是簡單地目光注視，都能把自己那強大至可怕的精神力灌注其中，化成一股無形的力量延伸到格力姆身軀之上。
他們在注視着格力姆的同時，也在用精神力觸手隱蔽且晦澀的探查著格力姆身上的隱秘。其中的幾道，格力姆甚至還嗅探到了預言術那令人厭惡的味道！
十六位4階巫師，十六雙目光，十六道可怕的精神威壓……
這樣的試探和下馬威，換成別的4階巫師還真的不見得能夠面不改色的承受下來。
格力姆強忍着想要把火珊瑚巫杖拿出來的衝動，年輕俊朗的臉上依舊掛着一絲笑容，洶湧澎湃的火焰能量從規則之心裏噴湧出來，強大的火焰法則之力化成一道道奇異符文湧入意識海。
一股難以言喻的可怕灼熱意志從格力姆身軀上騰升出來，和眾多協會長老精神意識凝聚而成的恐怖威壓碰撞在了一起。
雙方立刻齊齊悶哼了一聲。
那股沉悶壓抑的奇異感覺瞬間一掃而空。
和霍納一起步入大廳的格力姆腳步微微一頓，也就緩解了那股可怕的反噬力量，繼續微笑着向眾位協會長老點頭致意。
而十幾位協會長老頓時臉露怪異之色，其中半數只是投影過來一個力量分身的傢伙身軀上甚至紅了一紅，似乎是被那股奇異的灼熱意志侵入了體內。
不過好在他們也是4階巫師的能量投影，這點『微不足道』的力量餘波只是稍一鎮壓也就消泯無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