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9章 破局
高塔之內，打得是戰火隆隆。
而高塔之外，焦急等待的女巫們則個個百無聊賴！
命運高塔從開啟到關閉只有短短的四個小時，自此以後就再無動靜了。
不過天空上倒是並不平靜。
時不時的會有一道瑰麗的炫光從天空劃過，然後無聲無息的沒入命運高塔那高高聳立的塔身之內。
這一點也引起了格力姆的注意。
剛才他也偷偷的做了一些實驗，不論是精神力或者元素巫術都難以透過那層籠罩整個命運高塔的神秘力量。就連意識核心烙印了他靈魂氣息的烈焰暴君也失去了一切聯繫，更別提想要溝通愛麗絲了。
那對得自騎士位面的黑其拉共鳴水晶，格力姆也偷偷交給了愛麗絲一枚，妄想通過這個來保持聯繫。可惜號稱能夠穿透位面壁壘的共鳴水晶也失效了！
可是就在守御如此嚴密的命運高塔上，那些划空而來的五彩炫光卻能直沒而入，這如何不讓格力姆感到驚奇驚異！
「這些愚蠢的傢伙，既然已經成了命運的載體，還妄想着抗拒自己的命運。以為躲得足夠遠就能避過命運之爭？桀桀桀……結果反讓自己失去了最後的一絲機會！哼，愚不可及……」一個長著鷹鈎鼻，凹陷眼窩的老女巫抬頭看着一道炫光劃過自己頭頂，忍不住輕聲譏諷了起來。
格力姆聽在耳中，身軀微顫，抬頭再看這些五彩炫光之時，心頭的感覺已經與前完全不同了。
這……並不是什麼巫術，而是……而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啊！
認真說來，當命運之爭開啟的時刻，趕到命運高塔的人數不足150名。那麼整個巫師大陸覺醒了命運天賦的人就只有這麼多嗎？
不！
據格力姆和那幾位死亡女巫的接觸后獲悉，每一次斷絕了傳承的女巫派系回歸，都會最少有三四百名的候選者出現。這也就意味着今天趕來命運高塔參與命運之爭的覺醒者不足總數的1/3。
那麼她們躲得遠遠的就能保證自己存活下去嗎？
看着頭頂那一道道劃破天際的五彩炫光，格力姆沉默了。
不管你躲在何處，不管你實力多麼強大，當命運高塔關閉之後，所有沒有到場的命運覺醒者都將承受位面法則的反噬。過往曾經給你帶來無限風光和榮耀的命運天賦，在這一刻卻成了你的奪命毒藥。
此時此刻，在巫師大陸各個隱秘的角落，正有無數的命運覺醒者在痛苦的哀嚎，拚命的乞求着什麼。
但是沒用。
一股莫名的規則火焰從靈魂深處蔓延出來，把她的身軀、血肉、骨骼、內臟……一切的一切都燒成了灰燼。所有的血肉精華和靈魂菁華被淬鍊成一種神秘物質，然後附着在那一絲命運之力上，遙遙的投送到了命運高塔。
這樣的一幕在各個地域頻繁的發生著，沒有人能夠干預，也沒有人敢於干預。
那些放棄了命運之爭的傢伙，也等於放棄了自己最後一絲掙扎的機會。當命運高塔關上大門的那一刻，所有留在外面的覺醒者都逃不過命運法則的反噬，化成最為精純的養料，投送到了命運高塔最核心的所在，等待着新的命運女巫的誕生。
每一個新誕生的命運女巫為何能夠如此快捷的站穩腳跟？新的命運女巫為何如此受到各個女巫派系的關注？
這就是原因！
以這些養料作為食物，任何一個新誕生的命運女巫都能在最短時間裏崛起為2階乃至3階的強者。至於能不能返回4階女巫首領的行列，則要看當事人的天賦而定了。
不過，能夠成為命運女巫的傢伙還會缺乏天賦？
這本身就是一個很搞笑的問題！
所以新的命運女巫必然會是一名4階強者，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而對於這位未來的4階強者，即便是女巫議會也要給予對方最基本的尊重和適當且必要的權力。
這也意味着命運之爭結束后，愛麗絲極有可能一躍成為一名連格力姆都只能仰望的高階女巫。到時兩人之間的關係極有可能出現一個巨大的反轉。
到時就不是愛麗絲需要藉助格力姆的力量了，而是格力姆需要緊緊抱住愛麗絲這條『粗大腿』了！
不得不說，格力姆看人的眼光還是蠻準的。
自從第一次從毒嫗恩多那裏聽聞了命運之爭的消息，他就廣查史料，幾乎翻遍了自己所能找到的所有和命運之爭、命運女巫有關的資料。而從那時起，他就萌生了這個抄近路、走捷徑的念頭。
一次性投入，終生回報！
一旦賭贏了，有一個高階女巫罩着，那今後的命運就別提多舒坦了！
即便賭輸了，損失的也不過是一些身外之物。自己可是散地塔林地區薩魯波家族的註冊巫師，北地女巫雖然蠻橫，可是想要殺死自己也還欠缺點理由。只要自己不反抗，她們即便把自己抓到女巫議會，也不過關幾年，讓他大出血一次而已。
畢竟他殺死的那個巫師是主動挑釁，而且還不屬於北地女巫，所以摘掉欺詐女巫作祟的由頭，女巫議會實在沒必要在這件事情上和自己死磕！
何況格力姆也已經計劃好了。
如果真的失敗了，那他就拿最後一顆虛空石贖身。反正愛麗絲計劃一失敗，他的位面征伐大計就出現了一個無法彌補的巨大疏漏，再留着那顆虛空石也就失去了意義。
正是考慮了這麼多，所以之前和愛麗絲的交往中，格力姆可完全沒有拿出半絲『主人』的頤指氣使，反而處處表現的為愛麗絲着想，處處和她平等相待。為的就是不要搞砸他和愛麗絲之間的關係！
脆弱的主僕契約在愛麗絲成功的那一刻恐怕就要煙消雲散了吧！
強大的命運女巫會臣服在一位1階男性火巫的身前？這樣的念頭想想就好，可一旦想把它付諸實施，恐怕女權至上的整個女巫議會就能把格力姆生吞活剝了。
所以先前的交往，格力姆一直把愛麗絲當『朋友』看待。雖然這種感情看起來很虛偽，可卻是帶着一絲真誠的虛偽。
愛麗絲會成為2階還是3階的命運女巫？她不會見面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拍成肉醬吧？她成為命運女巫后，自己先前的感情投資還能剩下多少？
一件件無法完全掌控的事情在格力姆心頭流過，也讓他的等待變得愈發漫長且煎熬……
…………
隨着嘩啦一聲巨響，蜘蛛傀儡獸硬生生撞破了巫術大廳的牆壁，衝進了這個充滿了詭異符文的迷離幻境。
大廳內滿溢的光之海洋陡然消失，地板、牆壁和天花板上蝕刻的巫術符文陸續爆裂，這也讓沉浸在另一個世界的女巫們一一掙脫了出來。
而就在幻境消失的那一刻，女巫群體里近半數的學徒和2位女巫身軀軟軟的垂了下去，失去了生命。而其餘的傢伙，或者痛苦尖叫，或者凄厲哀嚎，或者拚命的攻擊著身側，顯然幻境帶給她們的後遺症很難短時間內擺脫。
而在人群中，一個相貌普普通通，身形也普普通通的神隱少女正依偎在一位年輕女巫身側，一手按着她的嘴巴，一手用一把平凡至極的匕首輕輕劃開她的咽喉。
令人感到萬分詭異的是，神隱少女的身上明明沒有任何力量氣息，而那個將死的年輕女巫卻全身鼓盪著強大的元素氣息。可……可她卻似放棄了一切抵抗般，竟然任由神隱少女安靜的把自己殺死了。
眾多女巫剛剛擺脫幻境，精神震蕩還未徹底平靜下來，東張西望的瞅着眼前令人瞠目欲裂的一幕，卻還沒有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就是她！殺死她！」愛麗絲尖利的嗓音從蜘蛛傀儡獸里傳了出來。
下一刻，龐大的全金屬蜘蛛傀儡獸划動着眾多的金屬節肢，卷攜著鏘鏘鏘有力的金屬錚鳴，以勢不可擋的姿態猛撲人群中的神隱少女。
一邊前撲，蜘蛛傀儡獸一邊高高昂起身軀，前端的蜂巢複眼激射出五顏六色的能量射線，一對巨大的蟲螯惡狠狠的向其刺去。
而這個時候，狂暴女巫索菲亞和冰霜舞者雪芙則剛剛穿過大洞，眼睛也第一時間落在了神隱少女的身上。
對於那些命運之力低於10點的傢伙來說，神隱少女幾乎就是一個完全透明的存在。哪怕她們眼睛看到了她，她們的心靈也會在命運的遮蔽下自動把她忽略掉了。
可是對於那些命運超過10點的人來說，神隱少女簡直如皓月當空，任誰都難以忽略掉她的存在。所以雪芙三人一進入這座大廳，眼睛裏就再也看不到別人了，完全的被這個其貌不揚，卻詭異的充滿了奇異氣場的神秘少女吸引住了。
「殺了她！」神隱少女抬起頭顱，一雙幽黑深邃的眼瞳里閃動着智慧的光芒，手指著愛麗絲存身的這個蜘蛛傀儡獸，低喝道：「她就是這場幻境的指使者，我們合力把她幹掉！」
詭異的，她的聲音平靜無波，明明感知不到任何異力的存在，卻莫名的感染了身周的所有女巫。
剛剛擺脫殺戮幻境，精神還未完全平靜下來的殘存八位女巫竟然同時揚起了手中的巫杖或魔棒，排山倒海般的巫術狂潮頃刻間就傾覆了疾撲而來的蜘蛛傀儡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