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7章 旖旎之夜
頭腦很暈沉。
當瑪麗再一次恢復了意識的時候，已經置身在一個寧靜祥和的卧室之內。
床鋪很柔軟，絲滑的被褥上甚至帶着一絲熟悉的體味。
瑪麗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當然是被燈光照亮的天花板。
這是一座石塔，天花板當然也是石質的。
頂壁的表面光滑而平整，呈灰白色，裏面也星星點點的夾雜着細小的金屬微粒。如此明顯的外部特徵，也讓瑪麗一眼就辨析出了它的成分。
這是鋼岩，一種最常用來修建高大建築的普通石材。
鋼岩雖然屬於一種天然礦石，可是卻擁有着不輸於魔鐵合金的堅固度。如果不是缺乏必要的元素抗性的話，也是修建巫塔的極佳石材之一。
然而此刻的頂壁之上，明亮的元素光芒卻映照出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影。
瑪麗偏了偏頭，立刻在房屋的一側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
塔外已經是滿天星斗。
而在偏狹的窄窗前，格力姆正端坐在那裏。
黑色的巫師袍披在身上，暗紅的長發披散在身後，對方正默默地趴伏在書桌上，快速的抄寫着什麼。
瑪麗閉目細查了一下，體內枯竭的血色能量已經恢復了少許，體表眾多的傷口都已消失無蹤，再次恢復了原先的粉嫩膩滑。瑪麗輕輕舔了舔紅唇，唇齒間蕩漾著一股甜美的血液氣息。
細細咂摸，似乎能在其中品味出火焰能量特有的辛辣！
下一秒，瑪麗猩紅的血瞳再次睜開，整個人已經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高大身影的背後。輕輕拂開暗紅的長發，看着對方白皙而富有光澤的脖項，瑪麗忍不住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對方體內充盈的能量氣息，對於腹中空空，飢火高炙的瑪麗來說，簡直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捕食對象。在本能的催迫下，瑪麗血瞳深處亮起幽綠光芒，兩顆鮮血獠牙從上唇裏面怒出，似乎下一秒就要刺入對方的頸部血管。
「你醒了？」格力姆頭也沒回的趴伏在桌子上，流暢在羊皮紙上書寫出一行行玄妙神奇的巫術符文：「來看看，這是我給你設計的一套魔法紋身，一旦激活，能夠讓你的敏捷再漲那麼一兩點……」
感應到了身後的生命氣息，格力姆似乎對於瑪麗的異狀一無所覺，反而滔滔不絕的向她講解起這套魔法紋身的優異之處。然而奇怪的是，他低沉冷靜的聲音就像擁有一股神奇的魔力，竟然讓瑪麗從血液的躁動中擺脫出來，再一次恢復了巫師應有的頭腦。
「你打敗我了……」瑪麗很冷靜的說着。
格力姆停下了講解，陷入了無聲的沉默。
他很想安慰一下對方，可是又知道任何安慰都很容易被對方理解成以上示下的憐憫，所以只能尷尬的沉默了。
「我的手下呢？」擺脫了勝負的執著，瑪麗終於關心起自己的幾名手下。
雖然戰鬥時，她並沒有涸澤而漁的榨乾他們每一絲血色能量，可是那巨大的抽取量卻也很容易引起他們身軀的崩解。尤其那個老狐狸溫利爾，整個人都從年輕英俊的貴族青年變回了原先老態龍鐘的模樣。
「情況並不太好……不過他們畢竟是你培養出來的吸血鬼，只要給他們足夠的血食，沒有什麼傷勢是他們恢復不了的！」
瑪麗精神力微一盤繞，就把整座石塔內的情勢一覽無遺。
在石塔二層的一間密室內，她的四名手下正趴伏在一個個美麗漂亮的衤果女身上，把自己鋒利的獠牙刺入對方頸部血管之內。這些美女個個眼睛翻白，表情扭曲亢奮，一副沉浸在極致快樂之中的模樣。
而在房間一角，幾具身軀枯萎乾癟，肌膚皺褶的像是陳年乾屍的女屍正堆摞在一起，體內的血液已經被吸血鬼們吸榨的乾乾淨淨，不剩一滴。
瑪麗滿意的收回了精神力，再一次把注意力投注到了眼前的格力姆身上。
「說吧，你的實力是怎麼回事？那個火焰領主哪去了？怎麼變成了現在的風龍？而且，那個風龍又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激發出龍族特有的龍威……」
分離了這麼久，對於格力姆身邊的一切，瑪麗都感到萬分的陌生，因此迫不及待的想要重新了解和掌握這個神秘莫測的男人。
於是，格力姆只能把自己離開騎士位面后的遭遇一點一點的描述給了瑪麗。從那次短促的家族戰爭，到充滿了強大神秘氣息的天空之城，再到愛麗絲的命運之爭，以及自己創建的火焰王座巫塔……
「那顆龍晶是愛麗絲給你的？」瑪麗突然詢問道。
聽聞了這麼多，格力姆原以為瑪麗會關心一下家族或火焰王座的事情，卻沒想到對方第一個問題竟然是莫名其妙的『龍晶』。
「是！」
「該死，那個小丫頭不是提前預見到什麼了吧！否則她怎麼會恰到好處的送你那顆龍晶……」瑪麗眼瞳中的紅芒又閃爍了起來，一副恨得牙痒痒模樣。
「呃……」格力姆不由得感到無語：「命運女巫也沒有那麼邪門吧？一年前的事情，她怎麼可能預見到這麼久……」
「哼，一定是這樣！否則我怎麼會那麼容易就中了你的龍威……」
「……」
「你說，那個愛麗絲能不能預測到我們現在的交談……」
「……」
越推測越覺得自己有道理，瑪麗血瞳中再次亮起了危險的光芒。
她一把抓住格力姆的衣領，把他拉到了自己眼前，兩人鼻子對鼻子，眼對眼的彼此凝視着。
「哼，我不會讓那個小丫頭佔盡上風的！」
言罷，她嬌艷的紅唇就封住了格力姆的嘴巴。
燈火的映照下，瑪麗纖柔高挑的身影纖穠合度的嵌入到了格力姆的背影之中。
房間里突然響起了旖旎美妙的異樣聲音……
…………
格力姆從甜美的夢鄉里蘇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
凌亂的床鋪上已經看不到瑪麗身影，不過絲被和床褥上倒依稀殘留着她的體香。
坐起太猛，讓格力姆感覺自己腰肢就像快斷了一般的劇痛。而疼痛之餘，則是無盡的酸軟和無力。不過回想起昨夜瑪麗的狂野和熱辣，格力姆立刻覺得心痒痒，一股難以抑制的衝動讓他再次心頭火熱起來。
強撐著身軀離開床鋪，格力姆精神力微一掃蕩，就把石塔內掃描了一遍，卻詭異的沒有發覺瑪麗的身影，就連石塔二層的那幾個瑪麗手下也跟着消失無蹤。
不過精神力也不是全無發現。
格力姆上前一步，赤衤果的身軀上狂暴火焰一閃即逝，昨夜激情留下的部分殘痕也就消失不見了。順手從旁邊的木架上拿下一套衣服穿好，格力姆慢慢來到木桌前，最上面的一張羊皮紙上龍飛鳳舞的飛揚著瑪麗的手書。
『我去找愛麗絲談談！』
呃……這算是什麼？去宣誓主權還是老朋友敘舊？
格力姆拿着羊皮紙，滿臉的無可奈何。
瑪麗敢愛敢恨的性格深深的吸引着他，可是對方這過於放縱的脾性卻又讓他大感無奈。她一直是這麼特立獨行，甚至很多時候都是行動在支配頭腦，這麼大的事情她竟然也不和自己商量一下就去做了，而且還做的這麼理直氣壯。
這讓格力姆忍不住有些氣結，不過旋即他又無限遐想起來。
他和愛麗絲之間的關係亦公亦私，其中還夾雜着一些曖昧，卻又有別於和瑪麗之間的『純粹』，所以如果讓瑪麗和愛麗絲撞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他不知道後果，卻又很想知道。
…………
遠處一片荒野之中，瑪麗正在振翼疾飛，身後跟隨着溫利爾和索羅斯四人。
在他們身下，一條灰色小路上，絡繹不絕的行人和商旅讓溫利爾看的口乾舌燥，總是忍不住想要飛撲下去飽餐一頓。
不過主人的異狀卻佔據了溫利爾更多的心緒，他疾飛了幾下，貼近瑪麗的身側，忍不住輕聲詢問道：「主人，我們這是去哪裏？」
「去巫師大陸最北端，那裏是北地女巫統治的地域……」瑪麗不知為何，今天的心情竟然異常的好，不但沒有責怪溫利爾的多言，反而耐心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我們去那裏幹什麼？主人，你不是剛返回了家族嗎？難道家族允許你胡亂的跑來跑去？」溫利爾仗着膽子詢問道。
「哼，我剛幫着他們打完了一場異位面戰爭，回來后就有十年的假期。從現在開始，我是完全自由的！」
「那我們去北地女巫的地盤幹什麼？」
「看朋友！」瑪麗突然恨聲道：「看一個自以為是的好朋友！」
言罷，也不容他再多問什麼，瑪麗一陣蝠翼，身形快愈閃電般在空中拉出一道紅線，消失在溫利爾視線之中。
「主人……等等我啊……」
溫利爾眼珠一轉，就明白主人是不想自己去問那個神秘男人的事情。
於是，他只好閉上嘴巴，咬牙振翅努力的緊追在主人身後。
天空中，幾條詭異的紅線轉瞬間就划空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