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9章 加茲魯維的野望
蘭斯位面。
龐大的金屬堡壘之內，所有的機器都在以最高效率轟鳴運轉着。
地下近千米的金屬礦脈內，正有數百台工程機械體在昏暗無光的坑道里忙碌著。這裏根本就沒有人類，所以也就不存在照明用的燈具，所有機械體都在幽深的黑暗中忙進忙出，把開採出來的礦石運到升降井裏面。
這些剛剛開採出來的礦石大多都是富含金屬成分的鐵礦石，需要先被運到粉碎車間打碎成細碎的渣石，這才送入冶鍊車間進行初步的金屬提煉，然後還要送入精鍊車間熔鑄成更便於運輸和存儲的金屬錠……
一座座緊密相連的車間內機器轟鳴，傳送履帶時刻不停的運轉着，直至把一塊塊一米見方，重達一噸的金屬錠運送到倉儲車間，這場全自動化的金屬採礦、冶鍊、鑄造流程才算正式完成。
自從腦怪加茲魯維指揮着金屬堡壘在石爪山脈里紮下根基，這裏的資源開採和魔械打造就從未停止過。才只三五年的功夫，一個連綿上百公里的巨大礦脈就被採挖的七七八八，整個石爪山脈的基底都被掏挖一空，很多地域都出現了嚴重的地陷和山體崩塌。
而腦怪加茲魯維則得到了數量高達十一萬的魔械戰士原生體。
很可惜，它們只是魔械戰士原生體，並不是激活了智能控制中樞的戰鬥體。並不是加茲魯維不想全部激活它們，而是……金屬堡壘的能量供應實在跟不上。
每個魔械戰士想要維繫全天的正常活動，基本需要消耗4—6塊魔能電池。如果面臨緊張的戰事，能量損耗還要翻倍。可腦怪加茲魯維全力開動的魔動熔爐一日產出的魔法能量也最多只能灌裝800塊魔能電池。
況且金屬堡壘除了魔能電池這個耗能大戶外，還有眾多的魔械製造、研究車間需要大量的魔能來維繫運轉。這樣七扣八扣下來，魔動熔爐每日能夠產出500塊魔能電池已經是一個極限了。
為了最大限度的節省魔法能量，所有走下流水線的魔械戰士都保持着原生體狀態，並沒有被激活，然後就被成批的塞進了一座座挖空的山腹之內。而金屬堡壘只維繫着最低限額的150名魔械戰士。
經過了這些年的休養生息，腦怪加茲魯維終於艱難的積攢出了近百萬的魔能電池。這也意味着，隱忍多年的腦怪加茲魯維現在終於有了一個強勢爆發的物質基礎。
正當加茲魯維默默盤算著應該拿附近的哪一頭巨龍領主開刀之際，一位少見的訪客來到了金屬堡壘。
「尊敬的愛麗絲女士，歡迎您來到金屬堡壘，不知道我有什麼能為您服務的？」儘管在位階上加茲魯維要高於愛麗絲一階，可是受制於人的腦怪卻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因此面對這位極可能成為自己主母的女人，它也是極盡諂媚，熱情無比。
一身紫色星辰長袍，重新變得美麗動人的愛麗絲孤身一人的杵立在空曠巨大的金屬大廳之內，眼睛所能看到的除了銀白的金屬地板外，就沒有別的了。加茲魯維寄身的魔動熔爐由於現在已經成了整個金屬堡壘的魔能源泉，不可能輕易的離開動力艙室，因此只能以精神訊息的方式和愛麗絲交流。
愛麗絲手持着比自己還高上一大截的神秘巫杖，肩頭飄飛著那位活潑好動的魔法精靈海倫，眯眼環視了一圈，這才輕聲問道：「加茲魯維閣下，前些時火焰王座傳來的告警訊息不知道您可曾收到？」
片刻后，空曠的金屬大廳內立刻盪溢起了加茲魯維那特有的精神波動。
「我已經收到了，並且響應他們的號召，派遣過去了200台魔械戰士，以及2萬的魔能電池。」
「這些並不夠解決深紅王座面臨的危機！」愛麗絲斬釘截鐵道。
「這就不是我的問題，美麗的女士！」加茲魯維嘿嘿冷笑道：「主人離開前留給我的命令是守護好這座金屬堡壘，給深紅家族提供一個穩定安全的位面據點。至於巫師世界發生的一切，並不在我的管理許可權範圍之內！」
「可是深紅王座對你主人的意義無比重大，它不應該以這種方式丟棄在敵人手中！」
「我還是那個答案！」加茲魯維堅持道：「這並不是我的問題。如果你希望我付出更多的話，請拿到主人的指令。」
愛麗絲微微一笑。
格力姆雖然依舊和她保持着一線微弱聯繫，可是身處險地，也不可能隨時都能夠聯絡上，所以眼前加茲魯維的堅持其實只是它的推託之詞。
顯然加茲魯維已經把整座金屬堡壘以及內里的附屬物都視為了自己私產，並不願意為了主人以外的『其他人』奉獻更多。雖然它並不介意和深紅家族的其他巫師保持合作，但是想要動用它手下的兵力和資源，卻是痴心妄想。
對於這樣的情況，愛麗絲顯然早有準備。
「加茲魯維閣下，你打算走的是精神異化路線吧！不知道你對於今後的進階方向有什麼想法？」
大廳內陡然一靜。
又過了片刻，加茲魯維的精神波動才再次出現。
「我聽說您是一位偉大的命運女巫！不知道您對於我現在的發展有什麼建議和指導？」出奇的，剛才還有些倨傲的3階腦怪這一刻表現的尤其謙卑，身段也尤其的柔軟。
「談不上什麼建議和指導，只是對你的現狀有些好奇和感興趣。像你這樣驕傲自負的聰明人，自然對自己的人生有着長遠的規劃和調整，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個問題……永遠永遠不要輕視本源的發展！」
大廳內又沉默了片刻。
「您的意思是說，我現在已經有些偏離本源了？」
愛麗絲再次雲淡風輕的一笑。
「你說呢？」
「……我本是地精大帝國一位地精公爵，為了擺脫生命的桎梏才想方設法把自己大腦異化成了現在的形態。為此我甚至徹底丟棄了過往的地精身份，把自己完全當成了一位腦怪。所以……我的靈魂本源應該是……精神力！」
「你明白就好！」愛麗絲用手輕輕抓住在自己眼前飛來飛去的海倫，把她再次放到自己肩頭，這才接着說道：「你的靈魂本源走的是精神異化路線，表現出來的特徵就是能夠同化灌注了魔法能量的異種金屬。這種強大的異能成了你最有力的工具，幫助你打造出了如此宏大的金屬堡壘。如果沒有能量和資源限制的話，你獨自打造一座鋼鐵之都也是綽綽有餘……」
聽着愛麗絲的吹捧之語，加茲魯維並沒有感到半分愉悅，而是靜等著對方話語中的轉折。
果不其然，愛麗絲語氣一轉，就說出了它心裏最不想聽到的那些話。
「可惜，這樣強大的異能卻迷惑了你，讓你遺忘了自己的靈魂本源。你的本源是精神力，而不是異種魔械的鍛造。打造這麼多的魔械戰士，或許能夠給你帶來一種自己正在變強的虛假幻覺，可是……我還想要再問閣下一句，自從你選擇和魔動熔爐融合后，你自身的實力真的強化過嗎？」
金屬大廳內再一次沉寂下去。
這一次是真的死寂了，就連遠處連綿不絕的轟隆隆巨響，以及腳下隱約的震動都驟然停滯下來。這個純由異種金屬打造的金屬城市兀地陷入了一片真正的死寂之中。
過了好久好久……
加茲魯維的精神波動才再次聯通上愛麗絲。
「看來這些年的時間我都是白白浪費掉了，把所有的精力都耗損在了意義不大的打造魔械軍團之上。如果我找不到真正適合自己的發展道路，可能我的進化之路就要永遠停留在3階。這……這……是我……絕對無法忍受的……」
「你不要思維總是走極端，你目前的行為並不算全錯。至少在你能夠絕對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你才有機會考慮未來的發展路線。這些年的時間你並沒有真的浪費，至少，你打造的魔械軍團護佑了你的安全，也成了今後貫徹和執行你意志的身軀和基石。只要你找對了方向，有這些魔械軍團的幫助，你的前進步伐會快很多……」
「可是我很迷惑……我實在不知道一個真正的腦怪應該如何晉階？讓我的大腦分裂增殖的更大一些，還是想辦法吞噬一些其他智慧生命的大腦？我很迷惑，也很困惑……」
「也許我能夠給你提供一個合適的獲取腦怪晉階知識的途徑……」
「真的……」
加茲魯維的精神波動陡轉激烈，整個金屬堡壘內部都轟隆隆的回蕩着它近乎咆哮的精神『密語』。還好愛麗絲知機的提早掐斷了兩人間精神通道，否則她鐵定要被一位3階腦怪的『精神衝擊波』震暈不可。
「不過我的訊息可從來不是免費的，現在就看你願意為此付出多少了！」
於是接下來，這座金屬大廳內就響起了愛麗絲和加茲魯維的竊竊私語，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小。
終於，大廳內再次恢復了日常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