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回夢
緩緩睜開眼,世界竟變成了黑白色,但卻是自己熟識的樣子。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監控,熟悉的沙發跟威士忌。
監控中閃爍著一個女子的身影,她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臉上掛着微笑,手裏提着她從拐角商店剛買的豆沙餡餅,她最喜歡吃甜食了,這豆沙餅是她的最愛,自己可是特意囑咐過那家豆沙餅店的老闆,從衛生到用料都是自己嚴格把關,她吃到的是最乾淨的豆沙餡餅。
就在這時門開了,一穿着緊身皮衣皮褲的少女走了進來。
「彥哥,你又在一個人喝悶酒了。」阿嵐坐到一旁,從杯架上取下一酒杯,給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
王彥這才發現,桌子上已經擺了三個威士忌空瓶了。
原來自己喝了這麼多了,怪不得看什麼都是黑白的。
愣神的功夫,阿嵐已經將一滿杯威士忌一飲而盡。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別這樣喝酒,你的胃撐不住。」
「要你管。」阿嵐冷哼一聲別過頭去,用餘光白了一眼王彥。
黑白的畫面,她臉上顏色變重了一些。
黑白的世界看起來倒不是十分彆扭,只是總感覺有些奇怪,眼前的一切總覺得不太真實,自己好像忘記了些什麼,一時間又想不起來,總之,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
王彥拿起杯,抿了一口威士忌,寡淡無味,比清水還清水,這酒不會是假酒吧。
王彥拿起酒瓶瞅了瞅。
一定是自己喝多了,所以才會這樣,不能再喝了。
抬頭看了一眼監控,夏雨欣正在十字路口等綠燈,監控正對着她,從這個角度看,她面上的笑容更清晰了。
她今天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究竟是什麼呢?被誇讚了?漲工資了?亦或是交到男朋友了...
無論是什麼,王彥都真心替她高興,只要她開心,王彥就開心。
阿嵐不知何時消失的,那種感覺像是根本就沒有來過,先前用過的酒杯都回到了杯架上。
自己喝的有些過了,下次不能在再這麼喝了。
看了一眼表,竟然十一點了。
十一點?夏雨欣這麼晚出來買豆沙餅?豆沙餅店應該已經關門了才對,有點奇怪。
再回看監控,剛剛明明滿是人流,可此時卻空無一人,什麼都沒有。
世界彷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王彥緩緩站起身,地似海綿一般,腳踩在上面感覺在往下陷,可是低頭看卻並無異樣。
推開監控室的門,酒吧里竟然一個人都沒有?自己的店可是二十四小時營業,從開始營業至今,可是從未斷過人,即便沒有顧客,還有自己的門生在這裏駐場。
可此時,真的一個人都沒有...
人都去哪了?
「阿嵐!」
「小二兒!」王彥一邊在酒吧里遊走,一邊呼喊自己手下的名字。
沒人答應,只有自己的聲音在酒吧裏面回蕩。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難道是天王社那幫人來了?
急躁,不安之感湧上心頭。
王彥竟然被台階絆了一下,險些絆倒。
不在酒吧里?
王彥衝到酒吧正門,猛地推開大門。
門外射進無數道刺眼的白光,晃得王彥睜不開眼。
好半天,白光才緩緩變淡。
熟悉的花園,熟悉的街道,唯獨沒有人影,寂靜的滲人。
王彥出了酒吧,走在大街上,孤獨,寂寞,焦躁,疲憊。
尋找阿嵐等人的事已經忘卻了,從走出酒吧門的那一刻,王彥就已經忘記了。
不知不覺,走到了自己住的公寓樓下。
突然,一旁傳來聲響。
轉過頭,王彥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她!
夏雨欣為何出現在這,她身旁的是周海的人!自己認得那幾個人。
放開她!
王彥憤怒的咆哮宛如驚雷,世界彷彿都為之震顫。
可那幾個人卻似沒有聽到,依舊在拖拽著夏雨欣。
王彥追了上去,使出了所有力氣,卻始終跟他們保持着一定距離。
夏雨欣被拉近了一條巷子裏。
五臟六腑都在被怒火炙烤著。
殺!殺!殺!自己要把他們都殺了!敢對夏雨欣下手的人,無論是誰,都必須死!
王彥終於趕到了巷子口,焦急的看過去,接着便呆愣了。
他是誰?為何長得跟自己一樣?
王彥的身子在抖,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腦袋開始疼,越來越疼,疼的看東西模糊起來,疼的站不住腳。
不管他是誰,欣兒有危險!
王彥忍着痛,一點點,一點點朝巷子深處走去。
十米,五米,馬上就到跟前了,他有些激動,不知道為何,就是激動。
噗!
隨着這一聲,王彥停下了腳步。
夏雨欣將一柄三棱軍刺插進了擋在他面前那男人的腰中。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那樣做!她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
不知不覺,淚已淌下。
王彥跪倒在巷子裏,抱頭痛哭。
明白了!徹底明白了!
這個夢是自己的回憶,是自己最逃避的回憶!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是那麼愛她,她為什麼要殺自己!
眼看着自己衝出巷子,將周海跟他的手下斬殺,眼看着黑色的血淌了一地。
王彥扶著牆,撐起身子,走到他跟前。
突然,他回過頭,盯着王彥,虛弱的笑道。
「你恨她么?」
王彥哭笑着搖了搖頭,看着不遠處抱着錢箱的女人,語氣嘲諷道。
「我想恨。」
話說,二人笑了,同時閉上了眼。
「官人,您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熟悉的聲音,睜開眼,自己竟然躺在床榻之上,左右兩個女子正擔憂的盯着自己看。
「這裏是哪?」話剛出口,王彥就想給自己一嘴巴。
這裏能是哪,這裏是自己的家,自己是忻州首富的大少爺。
「官人,您怎麼了,您可別嚇妾身!」左邊少女說着,眼裏跟着就湧出淚來,右邊的少女也是如此。
「哭什麼!少爺我不過是做了個噩夢一時間沒回過神來。」王彥說着將二女攬入懷中安撫。
二女臉上現出一抹甜蜜,止住了眼淚,嬌聲道。
「官人做的什麼夢,能跟我跟妹妹說說么?」
什麼夢...
王彥苦思冥想,絞盡腦汁竟想不起來自己剛剛夢到了什麼?真是奇怪,這夢怎麼忘得這麼快?
「我....」
王彥正要回答,卻發現懷裏的人兒變了樣子。
「你想做什麼!」
盯着鬼姬絕美的玉體,王彥吞咽了一口口水,腦海中湧出無數邪念,想壓制,卻怎麼也壓制不住。
她太美了,美的讓人想佔有她,不計任何代價...
從那晚到現在已經過了十三天了,他沒有絲毫蘇醒的跡象,看來真的是成了活死人了。
醫女望着石台上的王彥,珠淚盈眶,心酸,委屈,痛苦,悲憤,無數種情緒在眼裏交織著最終凝成兩行清淚。
只有在鬼姬不在的時候,自己才能發泄一下情緒,若是讓她看到自己哭啼的模樣,說不定會刺瞎自己的雙眼。
醫女先前只是聽說自家閣主手段狠辣,尤其是在折磨人上,那簡直能用毒辣,殘忍來形容。
都城裏有一些妓子是被鬼姬*過的,那些妓子一聽到鬼姬的名號就害怕的發抖,有的更是嚇得失禁。
醫女先前還不解,到底是什麼樣的手段,將她們變成那樣。
現在,醫女知道了,也經歷了,雖然自己還沒有被最殘忍的對待,但是架子上那些刑具要真在自己身上走一輪,那自己肯定死的透透的了。
醫女越想越是委屈,自己被女衛召喚來救人,人雖然成了活死人,但自己好歹把命給奪回來了,結果賞賜沒有不說,還把自己關到這裏,說不定自己這一輩子就要在這暗無天日的密室中度過了。
念及此處,心酸的不行,若是能重來,自己絕對不來了。
正哀怨後悔著,突然屋內傳來些響動。
抬頭一瞧,醫女嚇得猛地一個轉身,華麗麗的撞到了牆上。
「哎呦!娘啊...」醫女吱吱嗚嗚的抽噎起來。
王彥尋聲望見了醫女,目中閃過一抹疑惑。
醫女已被嚇破了膽子,那個男人竟然醒了!他是什麼人?會不會是個禽獸,自己此時就是被拴在牆上的羔羊,他會不會對自己做那樣的事!周圍擺着這麼多刑具,他要是再有些什麼別的癖好自己該怎麼辦?
王彥的目光已經轉回到自己身上,這裏是哪?自己為何會在這裏?自己為何躺在床上,自己為何光着身子,還有這一身熟悉的體香味!那人就在嘴邊,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掃了一眼四周,沒找到衣服,只好先用錦被裹住身子。
剛剛蘇醒,腦袋裏的記憶還有些混亂,王彥正在極力捋順混亂的記憶。
醫女面壁良久,後面一直不見動靜,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醫女大著膽子回頭瞧了一眼。
那人竟在發獃!他在想些什麼?
醫女現在可是好奇的很,這男人究竟是何人物,竟能讓閣主與之相親,先前在大殿救他性命之時,就已經注意到同在大殿中的閣主的異樣,那晚閣主很明顯只披着一件披風,而那披風,前一刻明明在女衛身上穿着。
女人的八卦魂是天生的,醫女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閣主的八卦,更是好奇。
王彥用了一炷香的功夫,終於捋順了腦海中雜亂的記憶。
自己真的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了那段讓自己逃避的記憶,泛著寒光的三棱軍刺刺穿的不單單是自己的身體,被刺穿的還有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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