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兵分兩路

進了屋，王彥被推到椅子上坐好，賀雨珊領着諸女，盈盈跪拜下來。

王彥先是一愣，很快便明白了，這是妻子送丈夫出征的祝福禮，此時城中不知有多少女人在行此禮。

禮畢，賀雨珊領着諸女站起身，走到王彥跟前，依偎到他懷中，輕聲道。

「在外面照顧好自己，無論發生什麼，活着回來...」

「遵命。」王彥笑着回答道。

諸女紛紛上前同王彥溫存一陣后便開始收拾東西。

王彥則是去了老爺子的院子，老爺子正在院子裏曬太陽，見王彥一臉堅決走進來，笑道。

「決定了？」

王彥點了點頭。

這時，董氏從屋裏走了出來，徐徐走到王彥身前，抬手摸著王彥的臉頰道。

「答應娘，要時刻以自身安危為重，不可以身犯險。」

感受着董氏身上散發出的濃濃愛意，王彥笑着應道。「娘，您就放心吧，孩兒在外面會照顧好自己的，您跟爹就別為我擔心了。」

在老爺子的院子裏逗留了一炷香的功夫，王彥返回了自己的院子，醜丫頭已經醒了，見王彥進來，從椅子上蹦起來，跑到王彥身前信誓旦旦道。

「少爺，你就放心吧，我會保護好夫人們的！你就安心去打仗吧。」

王彥從懷裏摸出一個銀錠子丟到她手裏，回了後院，諸女已經把行囊收拾好了。

婷兒跟小貝站在門外，不時朝屋裏看一眼，王彥正被侍候着穿衣戴甲，在五個女人手裏，一件軟甲，一件鱗甲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穿好。

然後又溫存了一陣，王彥才出了後院，就看到阿吉，小二、小三、小四穿戴好衣甲站在前院院子裏，見王彥出來一齊朝王彥抱拳行禮道。

「少爺！何時出發！」

「現在就走，不過你們不能跟着，鐵老可沒跟我說你們出師了，都把衣服脫了回去練武，日後征戰的時候多了，練好了武藝，等那時再隨我衝鋒陷陣，取敵將首級。」

「少爺！我的武藝已有小成，不是我誇口，我能打過李四！」

「李四被我留下了，帶他走我怕帶不回來。」

「少爺！」

「阿吉！我的話你都不聽了，你之前怎麼答應我的，踏踏實實在鐵老那裏學習一年，將來為我臂膀，這才半年，距離你約定的時間還差半年多了，要是真想幫我，就把武藝練好，讓我用着踏實。」

「大哥，我出師了！」一直不說話的小二突然插話道。

「你還不到十歲，等你過了十歲，我再帶你出戰。」王彥語氣堅決，不留餘地。

阿吉牙咬的咯吱咯吱響，小二攥緊了拳頭，小三、小四一臉衝動，卻沒有出言。

「什麼時候，我覺得把你們帶出去能帶回來時，我就會帶你們走，在此之前，努力練武。」

阿吉抱拳應允，小二、小三、小四同樣。

郝管家牽着馬在門前等候，他身後立着十騎，都一身黑鱗甲，帶着面甲，手中兵器不同。

「兄弟！為兄來也！」

街尾傳來一聲呼喊，緊跟着，全身武裝的孫勤出現在視線中，身後跟着至少百名騎兵。

「孫兄，你來做什麼？」

「聽說兄弟你要支援涼州，兄長我厚臉皮來跟着蹭一些軍功。」孫勤嬉笑道。

「孫兄，你難道不知道涼州現在是什麼形勢？趕緊回去！」

「走什麼？這次跟你去涼州我家老爺子已經批准了，你知道為兄是個沒出息的，整天在原陽城裏瞎混還不如出去跟你見見世面，你放心，就算為兄不小心死了，也怪不到你頭上。」

「孫兄，此去不是鬧着玩的，孫家只有你一根獨苗，要是折損在涼州，你讓我愧疚一輩子嗎？」

「王家不也只有你一根獨苗么，你不也親自上戰場么？你能去，我為什麼不能去，孫家的大少爺不是孬種，再說了，你我兄弟這麼些年，這一年裏雖然走動的少些，但兄弟情誼可不曾變，為兄雖然武藝平平，但也不是一無是處，後勤管理調度方面也是一把好手！絕對能助你一臂之力！」孫勤拍著胸膛，鎧甲敲得噹噹響，很自信。

王彥還想出言勸阻，孫勤看出來了，扯著嗓子道。

「兄弟！你就算不帶我，這趟涼州我也去定了！」

「算了，你隨我一起吧。」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只能把他綁褲腰帶上了。

跟老爺子和董氏道了別，賀雨珊帶着諸女站在後排，同王彥對上眼神，傳過一抹情義。

王彥帶人直奔總堂，出戰的羅羅已經定下，已經造冊送去了官府，三千人，一千騎兵，兩千步兵，步兵身上穿的是皮甲，手裏拿的是正經八百的鋼刀。

穿過校場，走上高台，望着台下眾手下，心頭湧出一股熱血。

「兄弟們！西夏攻梁，斷龍關危在旦夕，倘若斷龍關破，則忻州危矣，西夏大軍東進，忻州將會淪為人間煉獄。」王彥的聲音很大，字裏行間都透著一股子勇氣。「我等身為大梁熱血男兒，保護父母妻兒，守衛國家是我們的責任，此去斷龍關，要不惜一切代價將西夏賊人攔在關外，決不能讓他們踏足忻州半分，大家只管安心戰鬥，我王彥在此向諸位立誓，誰若是犧牲了，他的父母妻兒聚英會替他照顧！定不讓兄弟們有後顧之憂！」

「殺光西夏賊寇！護我家國平安！」

台下響起一波又一波聲浪。

岳鵬舉手持板斧在馬上高呼，鼴鼠扛着一根銀槍也在吶喊！

王彥帶頭，岳鵬舉跟鼴鼠緊隨其後，在後面是聚英的鐵騎，以及兩千步兵，一行人浩浩蕩蕩朝東門行去。

街道兩盤圍滿了人，都沉默不語，眼前這些人，有很多都是有前科劣跡的，可眼下沒有一人指指點點，都投去恭敬的目光，此時此刻，他們是保家衛國的熱血男兒，是值得尊敬的人，剛剛縣令大人已經講明了，他們支援涼州是為了保忻州安危，他們將要面對的是西夏的惡魔！所有人都在默默為他們祝福。

羅羅們的腰桿挺得直直的，他們知道此行兇險，或許出了城門再也回不來了，但如果死能換來家人的平安，這條命便是舍了又如何？

吳大林在城牆上擂鼓助威，周全安帶着三千府軍在城門口為王彥等人壯行。

王彥從人群中看到了王府的人，老爺子在馬上，看向王彥的目光中充滿自豪，董氏坐在馬車裏，帘子撩了開，但很快就放下了，她還是哭了。

賀雨珊跟諸女在後面的馬車裏，只對上一眼便撩下了帘子，她也哭了...

出了原陽縣城，行至梁山，內城門前，雷震披掛整齊，他身後，兩千騎兵，五千步兵整齊列隊在他身後。

見王彥的隊伍來了，率人同王彥的隊伍融合成一隊。

聚英總堂的人都是在山上訓練過的，彼此都熟識，旗兵揮舞了幾個命令，隊伍便融合為一體。

順着藍玉縣繞道青州跟忻州邊境交接處，順着邊境官道一路西進，趕了兩天路，趕到忻州、平州、青州三洲交接之處。

日落時分，王彥下令紮營休息，自己在營帳里拿着新傳來的情報，仔細琢磨，羊皮的地圖上被王彥用炭筆做了幾個標記。

岳鵬舉、雷震、鼴鼠、孫勤在一旁看着，聽候差遣。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王彥將手中的炭筆重重砸在地圖上，猛地站起身，對四人道。

「我有一計，你們看看如何！」

四人聞言聚攏到跟前，順着王彥用炭筆在地圖上畫出的路徑看去，面色皆凝重起來。

「少爺，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冒險？」雷震提出了疑問。

鼴鼠跟孫勤一臉擔憂之色，二人想法跟雷震相同，覺得有些冒險了，只有岳鵬舉眼裏閃爍著精光。

「此計雖險，如果成功，卻能給西夏軍一個打擊，有效緩解眼下的危機形勢。」王彥用炭筆敲打着桌面，目光堅定道。

「既然少爺主意已定，雷震服從少爺安排！」雷震抱拳道。

王彥點頭下令道。「雷震，你同鼴鼠、孫勤率七千步兵馳援斷龍關，鼴鼠跟孫勤不要進關，在關外駐紮，鵬舉同我率三千騎兵繞敵後，伺機偷襲！」

「屬下領命！」

第二日早，隊伍兵分兩路，王彥率一路人朝平州周縣進軍，雷震帶步兵按原路趕往斷龍關。

兩日後，王彥帶着部下騎兵從平州邊境周縣地界穿插而過，進入西夏地界。

第三日，雷震、鼴鼠、孫勤率援軍抵達斷龍關，隔着十數里就能看到滾滾濃煙，可見戰事慘烈。

四海幫跟五鳳閣都派了人來，聚英是最晚到達的。

鼴鼠帶麾下三百工程兵跟孫勤的人在斷龍關后的密林中安營寨扎，雷震帶着七千步兵入關，被編入守城軍。

涼州牧關慶坤聽聞王彥率三千騎兵深入敵後打算從敵後搞事情后大怒！而後便再沒說什麼，因為他已經認定王彥是有去無回了！連西夏精銳都沒見識過就敢行此險招，不是勇敢，是愚蠢！他當他麾下三千騎兵是霍家鐵騎不成？一個蠢貨，浪費了三千援軍！

五萬多涼州府兵已經折損過半，若不是援軍趕到，只怕城已經破了，算上剛到的七千人，關內還剩下五萬四千步足，感覺還是單薄了些，城下還剩六萬多西夏精銳步足，這幾日攻城折損了不到七千人，關上已經戰死了近三萬步卒。

一日後，日落時分。

王府暗衛從關外的林子裏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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