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偷梁換棟

其實救人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從地道潛入后衙，把人偷出來，之前還擔心人憑空沒了會不會生出什麼事端，現在不用擔心了！偷人變成了換人，那些守衛即便看出來也不會承認的。

沒人會承認自己看守不嚴，尤其是天使，承認了可是要受罰的，說不定還會掉腦袋。

只是這種換人等同於一命換一命，雖然染仙是梁山的人，雖然自己跟梁山有仇怨，但是依舊無法掩蓋染仙是個女子這個事實。

但是此時此刻已經容不得猶豫，而且將染仙換進去也是有下一步的謀划的。

梁山之上聚集了兩千多強人，而且山腳下就是官道。

自己已經跟梁山交惡，再有一個月的功夫，去晉中行商的王家商隊就要回來了，到時梁山若是起了歹心，王家商隊就陷入險境了，如果自己的妹妹出了什麼事，把梁山的人殺乾淨了都無法挽回。

攻山的話，也並不是不行，只是梁山易守難攻，自己手下的羅羅又不是能打硬仗的，就算自己獨臂擎天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這是下下策，若非逼到絕路，王彥都不打算使用這個法子。

現在，用不着走這條犯險的路了。

把染仙換進金鳥籠，再將消息傳出去，這些綠林幫派最重義氣，八成會下山救人，到時沒了地利，便是千人萬人，王彥都有信心帶着羅羅們將其擊潰。

這次救人分為兩部分，蒙泉需要在後衙外面不遠處製造聲響，勾搭一下守衛的心。

自己同鼴鼠二人帶上染仙，順着地道摸進后衙關押采女的卧房，進行換人。

卧房裏面不光關押著采女，還有四個隨行的老宮女。

王彥跟鼴鼠順着地道順利的進入了后衙，摸到了卧房正下方，上面的土已經被鼴鼠弄鬆了，輕輕一捅就掉了下來，看到了鋪地的青石磚。

鼴鼠遞來一塊濕毛巾，王彥會以捂住了嘴巴。

鼴鼠從工具包里摸出一根鐵棒，從口袋裏摸出一塊白色的固體，用火摺子點燃后順着磚縫伸了出去。

這是從葯老那裏討來的迷香，點燃后沒有明火，煙也不大，但揮發的極快。

心裏默數二百個數，鼴鼠將探風鈴掛了出去，搖了兩下，半天沒有動靜。

看來屋內的人已經中了*了！鼴鼠麻利的掀開青石磚，王彥扛着染仙從地道裏面鑽了出來。

床上四個老宮女皆昏迷不醒，頭沖外面，其中一個還將手壓在枕頭底下，王彥掀開枕頭，從下面摸出金鎖的鑰匙，快步走到第七個牢籠前，揭開黃綢，裏面的人兒中了*，此時陷入了昏迷。

王彥的眼中閃過一抹憐憫。

將染仙扛了進去。

染仙沒有中迷煙，中的是神仙倒，所以神志還在。

劉燕兒面色蒼白如紙，嘴唇微微發青，睫毛輕輕抖動。

看着這個奄奄一息的人兒，王彥心中百感交集，當真是可憐可氣又可恨，傷心傷神又傷情。

雖然這些都是她自找的，王彥還是伸出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龐。

偷梁換棟，換的不單單是人，在染仙錯愕的注視下，她的衣服被王彥脫得乾淨，不光如此，他竟然連劉燕兒的都沒有放過。

染仙很快就猜出王彥的打算，心裏怒火中燒！雖然是換衣服，但他還是輕薄了自己！這筆賬遲早得跟他算清！總有一天要把他碎屍萬段。

王彥不去看她，除了抹胸，褻褲其餘皆扒乾淨了，半柱香的功夫便將衣服換好了，女人的衣服複雜，實在捋不清楚的地方就隨便記了個扣子。

染仙終究是個姑娘，被這般對待臉依舊會紅。

王彥將染仙的衣服隨意裹在劉燕兒身上，把露出的地方都遮蓋好之後便將人抱出了金鳥籠。

染仙目光怨恨的望着王彥，王彥沒有看他，重新上了鎖，裹好黃綢，將鑰匙放回原位，鑽回了地洞。

此時地道里靠着牆邊已經佔了一排人，每個人手裏都提着兩個裝滿泥土的桶。

王彥拍了拍鼴鼠的肩膀，示意他趕緊行動，自己則抱着劉燕兒飛速離去。

走了半柱香的功夫，從院中的水井裏爬了上來，帶着劉燕兒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桌子上放着迷香的解藥，一個小小的鼻煙壺，問一下就能解除迷毒。

王彥拿過來在劉燕兒的鼻子前面晃悠了一下，果然有效果。

劉燕兒輕輕咳嗽了兩聲，眼睛便睜開了。

他...他怎麼會在這？我...我這是在哪？

劉燕兒恢復了神志，眼神變得清明，看到王彥的臉后便在移不開目光。

輕咬下唇，哽咽不語。

王彥很想埋怨她幾句，但是看她眼角已經積蓄了淚水，狠心的話便咽回了肚子裏。

「這裏是哪裏？」

劉燕兒很虛說，說話的聲音非常小，好在夜色寧靜，王彥才能聽得清楚。

「這裏是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離開那個鬼地方了。」

說着伸出手捏了捏她消瘦的小臉。

「你安全了。」

王彥的聲音很輕，換來的是劉燕兒一陣嚶嚶啜泣，她已經撲到了王彥的懷中痛哭起來。

就知道她後悔了。

她關押在後衙的這段時間想來沒少受折磨，等到王彥轉回過身子，她已經睡過去了。

王彥將她抱到床裏面，蓋好被子，自己則是走出卧房。

二，三兒已經守在院子裏面多時了，二手裏拿着把刀，三兒端著盆水站在一旁，兩人神色都不是多歡喜。

王彥笑着接過刀，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道。

「你二人不必替大哥擔心，就是划個口子，疼一下就過去了，更何況止血止疼的葯不就在這了么？這點小傷說不定能掩蓋住一件大禍事，值得！」

這件事到此並非結束而是剛剛開始，偷換采女是滅門的大罪，就算自己遮掩的再好，染仙她還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其實剛剛自己應該將她掐死在鳥籠中，才能將事情徹底掩蓋，可是王彥下不去手，說婦人之仁也成，說白了就是骨子帶的那股子勁，對待女人，王彥始終提不起脾氣來。

等明日藥效一過，染仙必定將今日之事說出去，不知鼴鼠那邊做的是否乾淨。

雖然不知道官家的人會不會來查，但是該做的準備不能疏忽，今晚在醉香樓給自己那一刀正是為了明日的事情做鋪墊。

傷口很小，根本不能拿來說事。

王彥說完用到反手在自己的胸口又割了一刀，血頓時又淌了下來，二，三兒拿着止血藥站在一旁，趕忙將葯遞過來給大哥止血。

劉燕兒此時已經進入夢鄉，不知道屋外有個男人為了他不惜割傷自己的身子。

做好了準備，王彥還是有些擔心，腦袋裏反覆回想今晚的每一個環節，生怕有紕漏留下實質性的證據。

反覆想了數遍，直到鼴鼠帶人從外面進來複命，一切才算落定。

「少爺您放心，填洞的都是陳土，不會看出破綻的，我辦事，您放心！」

王彥點了點頭，讓二，三兒給眾人發了賞錢，這些下人都是跟王府簽了賣身契的，都是信得過的人。

龍門鏢局今晚熱鬧的很，趟子手，鏢師滿城竄，打更的問起來便回答。

「我家少爺遇到刺殺了！現在正搜尋此刻呢！你可見過一個身材高挑一身夜行衣，手持長劍的女子？」

知道實情只有蒙泉，鼴鼠，張三，李四這些最上層的心腹，下面的羅羅們被蒙在鼓裏，先騙自己人，再讓自己人去散播，不同的心裏得到的結果也不盡相同。

第二天一早，王彥就趕回了王府，對外宣稱王少爺已經穩住了傷情，但是還需要將養些時日，這次刺殺當真驚險萬分，那一劍距離心臟只有兩個手指的距離，好在王少爺身手高強，及時反應過來，打傷了刺客，但是自己也重傷昏迷，今早才蘇醒過來。

染仙的四個護衛連同劉燕兒一併運回了王府。

剛進院子就瞧見王老爺子跟董氏已經在院子裏面等候自己了。

王彥有些尷尬，上前行禮道。

「爹，娘，孩兒回來了。」

董氏眼圈微紅，上前摸了摸他的身子，然後扯開外衣看到裏面包裹的紗布，眼淚便止不住了。

老鴇子已經放走了，蒙泉派人送走的，王彥昨晚審訊她其實就是做個樣子，虛弱也是裝給她看的。

王老爺子跟董氏並沒有多糾纏，囑咐了一炷香的功夫就離開了，還把葯老請來給王彥瞧傷。

葯老行醫數十載，一眼就看出王彥的傷情，卻不點破。

王彥回到卧房開始等待，等待着事情爆發！

結果等了一上午，外面竟沒有絲毫風聲傳出！

蒙泉派人傳信，醉香樓的窈娘被叫去官府問話了。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窈娘那邊自己已經做好了鋪墊，而且就她的立場而言，她也不會說出什麼對自己不利的話來。

正午時分阿吉回來了，說吳縣令來了，此時正在跟王老爺子在書房嘮嗑。

王彥點了點頭，果不其然，沒到半個時辰，郝管家就來傳話了，讓下人把少爺抬過去，在抬這個字上加重了音節，王彥登時會意。

本來靈活自如的人，一下子就癱軟了。

下人伴着兩個官差走了進來。

王彥此時臉色蒼白的嚇人，說只剩一口氣都有人信。

「你們動作輕點，少爺的傷傷及心脈，經不得顛簸。」

下人們齊齊點頭，動作十分緩慢輕柔。

等到了王老爺子的院子才得知吳大林已經離開了。

官差跟到門口也離開了。

沒了外人，王彥蹦下轎子，懷着忐忑的心走進了大堂。

大堂里，王老爺子正在飲茶，見王彥進來趕忙招呼他坐下。

看着王老爺子慈愛的面容，王彥的心裏湧出一股難言的愧疚感。

王老爺子又抿了一口茶水。

放下手裏的書，王彥才瞧見竟然是春宮畫冊。

「爹，您喜歡看這種東西啊？」王彥隨口說道。

「不看這個平復一下心情，還能在這心平氣和的跟你說話？」王老爺子白了一眼王彥道。

是惱怒的情愫，王彥感覺出來了。

說到底自己這次做的確實孟浪了。

王彥一抖褲腿，跪倒在地道。

「爹，孩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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