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淳樸的人心

「彥兒，此番征戰傷亡多少？」

提到折損王彥的臉色變得沮喪。

「算上重傷不治的，三十九個。」

「折損竟然連一成都不到，了不得的戰績啊。」王老爺子得意的笑道。

「如果可能，我真希望他們都能活着回來。」

「你有這份心，就不枉他們為你征戰搏命。」王老爺子都到王彥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們的家眷都安頓好了？」

「恩，戰死兄弟的家眷都在集團里掛了名，每個月都能領到例錢，不會為生計發愁。」

王老爺子讚許的點了點頭。

「彥兒，他們是你手中的利刃，兵刃相交，折損在所難免，你要做的不是在這裏惋惜，為了死的人少，你要將他們錘鍊的更鋒利，只有這樣，才能在交手中保住性命。」

「戰爭是很難取巧的，絕大多數都是靠實力說話，哪怕你想倒戈一擊，手中的兵刃也要足夠鋒利才行。」

王彥認同王老爺子的話，上輩子自己之所以能在海港區站穩腳靠的就是手下一幫能戰的兄弟，實力才是一切的基礎。

「爹，為何天軍被襲采女被劫的事情沒有傳開？四海幫，五鳳閣，青玉堂的人應該已經去過驛站才是。」

「彥兒，如果是你，你會將此事外傳么？」

王彥聽完，稍微思考一會，搖了搖頭道。

「不會，這種引火燒身的事情誰傳誰倒霉，官軍被山賊全滅，這個醜聞要是傳開了，小到縣令府尹，大到州牧刺史都不會放過散播這件事的人，現在要做的就是裝糊塗，尤其是那些榜上有名的勢力，就更要裝糊塗了。」

「哈哈哈哈，沒想到我兒如此聰慧，此時要做的就是裝糊塗，誰摻和這事誰倒霉。」

「彥兒，派人看好那些采女跟宮女，此時萬萬不能露出行蹤，等到事情塵埃落定后在做打算。」

王彥點頭應下。

「去看看你娘吧，她挺擔心你的。」

「恩，」

出了密室，董氏就迎了上來，仔仔細細的摸了一遍王彥的身子，確認沒有受傷后才鬆了一口氣。

董氏的眼圈有些紅，王彥投入到她的懷中，昨夜又讓娘擔心了。

哄好了董氏，王彥回到了自己院子。

老爺子說此時不作為就是最好的行動，靜看風雲，不知這事又會引出什麼禍事。

拉過石凳，坐在樹下，晒晒日光，聽聽風聲。

劉燕兒端著茶盤走了過來，給王彥倒了一杯茶，琥珀色的茶水散發着淡淡的清香，這種茶是一百年前由初代茶仙葉寒改良而成，因為不加香料，茶水入口有些苦澀，所以接受的人不多。

但是王彥就喜歡這種清茶，這種茶跟自己上輩子喝的很像，對於那些加香料的茶水王彥都是望而卻步，一杯茶水弄得跟湯水一樣，看着就沒胃口。

「燕兒，我心裏一直有個疑問？」

「官人有什麼疑問就問吧。」劉燕兒語氣平靜的說道。

「你為什麼要去當采女？」這個問題縈繞在王彥心頭很久了，按說自己對她並不差啊？而且看她的表現也不像是為了噁心自己，她受罰時目光中充滿了委屈。

劉燕兒蠕動着嘴唇，好半天才低聲道。

「因為官人厭惡燕兒，所以我就想與其被官人厭惡著，倒不如去當采女，還能換下一條生命。」

「我厭惡你？這話你聽誰說的？」王彥轉過身，反問道。

「官人還記得那晚您一氣之下去睡書房？官人離開時說的。」劉燕兒的語氣很輕，透著一絲委屈。

王彥腦袋裏回憶一番，好像有那麼一晚，可是自己睡書房是因為自己心裏愧疚，跟厭惡她有什麼關係？難道是自己順嘴說了什麼？沒想到岔子竟在這裏。

算了，事情都過去了，再糾結這個有什麼用？把誤會化解了就行。

「我並沒有厭惡過你，我的情況你也清楚了，若是換做正常男人，說不定你肚子都大了。」王彥笑道。

劉燕兒的臉上現出一抹淡紅。

王老爺子派人給王彥送來一箱捲軸，裏面記錄的是忻州這三股大勢力的相關情報。

讓下人把木箱先放到院子裏。

王彥抿了一口茶水，打開箱子，取出一卷捲軸閱讀起來。

情報記錄的很詳細，一旁還有王老爺子的批註，老爺子的小楷怎麼看怎麼舒服。

忻州五縣類似霹靂堂、黑虎堂的勢力有數十股，但真正形成氣候的只有四股，梁山，四海幫，青玉堂，五鳳閣，如今梁山元氣大傷，不知能否挺過眼下這一劫，能跟聚英標榜的只剩餘下三股勢力。

孟岩縣、南池縣的四海幫，燕陵縣的五鳳閣，跟藍玉縣的青玉堂。

其中勢力最大的還要數四海幫，幫眾超過萬人，其次是五鳳閣，也有數千力士，剛興起不久的青玉堂幫眾也超過三千人。

聚英眼下還不到千人，跟這三股勢力比起來，規模還是小些。

四海幫、五鳳閣、青玉堂都是成功洗白的勢力，手下都有營生的買賣。

其中五鳳閣做的是皮肉生意，忻州十數家青樓有一半是他的產業。

提起皮肉生意，王彥就能聯想到五鳳閣手中握著的海量情報，一個小青樓做到如此這般規模，說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打死王彥都不信。

四海幫的漕運生意屬於壟斷生意，趙家跟四海幫的關係就很親密。

再往下的勢力都是頂着這三家的牌子。

真是有夠亂，看着頭疼，大梁三十二州，州州如此，真不知太平日子還能享受多久。

自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壯大聚英的勢力！培植起一股力量，能護衛王府甚至原陽縣城的力量。

下午，原陽縣衙終於出聲了！周全安下告示要討伐梁山，至於原因，榜文上說梁山賊人姦淫擄掠作惡多端，身為原陽縣的父母官怎能容忍這種欺壓百姓的勢力在境內作惡，所以點齊本部五千人，不日討伐梁山。

聽醉香樓那邊傳來的消息。

隱藏在縣裏的天機衛已經探明了消息，說是帶着摺子回京都了，這也是周全安為何沒有等待梁山回信，就興兵討伐的原因！

態度！頭上的腦袋都快不保了，跟梁山那點說不清道不明關係也就都摒棄了。

駐守在城外的兵營已經有了動靜，聽說明日開始攻山。

「失蹤的采女去哪了？」

「這還用問？梁山上啊！」吳大林諷刺道。

周全安不會知道在城中的桃源街里憑空多出來五十名女眷。

她們的戶籍王老爺子已經幫忙辦妥了，這讓王彥對老爺子的能力認知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戶籍辦理並不簡單，需要走很多流程，本來是需要上戶籍的人到衙門進行察驗，評定，最後評定通過才能頒發戶籍。

王老爺子不知使得什麼法，從吳大林那要來五十張失蹤人員的戶籍。

這種戶籍最是難弄，有錢沒路子都搞不到，一張價值千兩。

所以當王老爺子拿着一沓子戶籍出現在王彥面前時，王彥對王老爺子已經敬若神明。

這是王老爺子給王彥上的保險，若真不慎被發現，也有話可說，只要有運作的時間，矇混這種事情並不難。

當王彥拿着一沓子戶籍書出現在采女面前時，她們一個個都感激涕零，跪在地上給王彥磕頭不止。

戶籍上都有名字，有好聽的，也有相對一般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等過了這陣風頭，王彥就想法子給她們把名字改了。

傅雪瑩站在王彥伸手不遠處，默默的關注著，打量着他的一舉一動，她對眼前這個男人充滿了好奇，自負閱人無數，此時卻發現自己竟然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他看起來像是將一切都展露於人前，可是再仔細瞧瞧就覺得看不透了，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本心么？還是單純的做做樣子？

王彥手裏還剩一張戶籍，正想着誰還沒有來領，就發現不遠處一雙妙目正打量自己，四目相對，她的目光發生了變化，綿綿情意滔滔不絕的湧來，讓王彥不忍直視。

走下高台，走到她跟前，將戶籍交到她的手中。

傅雪瑩拿過戶籍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很一般，默念了幾遍，再抬頭髮現王彥已經不見了蹤影。

大家都拿到了戶籍，有了它就等於有了一道保命符，等到過了這陣風頭，拿着它任誰也說不出閑話來，有了未來，行動就變得小心翼翼了，好不容易掙得的性命可不能浪費了，之前還心不甘情不願的此時也都老老實實的待在王彥給她們準備的院子裏。

桃源街已經修建的差不多了，就差最後一批院子沒有蓋完，剩下的都已經完工了，青石板鋪的路走上去很是舒服，兩邊的院牆刷著白漆，屋子雖小卻也容得下四五口人，自己的屋子再小住的都很踏實，房契已經交到了他們手中，王彥用行動告訴他們，跟着自己干，絕不會沒了下場。

聚英集團現在日進斗金，收益中有固定的一部分用來建設維護桃源街。

除了手下的家眷，剩下的是城中的窮苦百姓，秉著著做善事積陰德的念想將他們招攬進來，沒想到這些貧窮的百姓還有保留着淳樸的本性，沒有願意不勞而獲的，年輕些的都主動加入聚英集團去工場幫工，身體殘疾的也不忘在家做工給甲衣穿穿甲葉，桃源街的盡頭是個大食堂，每到飯點，自然會有熱騰騰的飯菜出鍋，用的都是新鮮的蔬菜，菜里還能見到小塊的肉，雖然少，卻也讓菜泛著肉香，街戶們每次打飯都會念叨王彥的好，打飯的是王府的下人，聽到有人說自家少爺好，笑的別提多開心了，狠狠的給上兩大勺。

現在原陽縣裏嚼王彥舌根的人少了，王少爺做的事就擺在那，有心的人也說不出詆毀的話，因為桃源街的百姓們不願意。

甚至還有街戶因為有人詆毀少爺而大打出手的。

王彥聽后賠償了挨打的人，批評了打人的人，拍著肩膀語重心長的教育了半柱香的時間，最後還給了大人的一弔錢讓他去治傷，手都破皮了，真不懂得愛惜自己。

明眼的都能看出王少爺在偏袒，卻也不好說些什麼，公道自在人心，那些挨打的也都是自討苦吃。

漸漸地，就沒人在詆毀王彥了。

王彥現在很喜歡在桃源街裏面溜達，看着一張張笑臉，感受着他們心間的幸福，一股暖意在心間流淌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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