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夜黑風高,開始出逃

第三十五章 夜黑風高,開始出逃

世人皆知藥王穀穀主能活死人肉白骨,卻不知她救不救人從來只看眼緣。合她心意者,縱十惡不赦照救不誤;不合的,即便九五之尊寧死不救。脾氣古怪至極,那非然怎麼進去的?

雲卿好奇得緊,果然他閉口不提。

「谷主為了保持美貌,時常搞些五顏六色的泥糊在自己臉上,還總說自己從前是國內外都聲名顯赫的醫學專家,啥阿貝諾爾獎都拿過。她說的好多詞都怪怪的,我也不敢問,你們說是不是很怪癖?」

非然下意識地颳了刮鼻樑,臉上露出至今還不是很理解,甚至匪夷所思的表情。

「很多醫術高明的人,都會自己嘗草藥,會不會她在試藥的時候試錯葯了?」非攻回頭一本正經地問。

非忽非然……

雲卿癟了癟嘴,沒一個人在真的真心話,非然更可惡,竟然試圖用這種八卦轉移他的注意力。算了,大概男人都好面子吧,不說就不說唄,她才不想知道,一點也不想!

「這馬車太小了,一點兒多餘的空間也沒有。」雲卿撇撇嘴,伸手捶了捶自己久坐之後酸軟的腰肢。

非忽非然齊聲:「屬下去騎馬。」

「到了江左,屬下重新改造一下。」非攻道。

雲卿頓時喜上眉梢,「就是這個意思,對了非攻,能不能加一個類似榻之類的,這樣坐累了還能睡會兒。」

「行。」

「加一個放吃食包袱的儲物櫃?」

「加。」

「還想要一個小火爐,能溫酒煮茶還能取暖,夏天放一些冰塊降溫?」

「沒問題。」

非忽一會兒盯着馬車頂上繁複的紋路,一會兒看看馬車外,這天可真黑啊!非然時而研究一下雲卿的紫玉簫,時而安撫似地摸摸爬在手腕上的蜘蛛。

總之找點事兒做,不然顯得他們好像真的岔入不進去那二人的對話一樣,有些尷尬不會不會,他們只是真的剛剛好有事情要忙而已。

把這馬車改舒服一點,這長途跋涉體驗感也能稍稍好一點吧!還好當初把銀兩存到錢莊用的是從前的名字,就算那個人知道真相根據蛛絲馬跡來追查也查不到。

「從此以後,我就是『華若卿』,你們可不要讓我掉馬甲喲。」雲卿的眸子亮晶晶的,燦若星河,只這短短的對視,就足以讓人淪陷,不過很快就收斂了,一如既往地溫柔平和。

非忽的氣息有一瞬間停滯,對於自己從骨子裏就要去服從的人如今不再是個小女娃的事實,他多少還有點不適應,慢慢來慢慢來。

「主子,為什麼會想到用這個名字啊?」非然到底按捺不住。

雲卿依舊微微笑着,飲了一口酒,語氣輕柔地說:「以後也不允許稱呼我為『主子』,聽着有些彆扭,叫我若卿,或者小姐?公子?」

雖然沒有網絡,但是她就是覺得她的馬甲保不齊哪天就掉了!

「……那還是稱小姐。」直呼其名,那兩個字非忽還沒說出口只在心裏念著就覺得不自在得很。

非然贊同地點頭不止。雲卿被成功逗笑了,大概要他們適應尚且需要些時日。

「主子,前面是河流。要不要稍作休息?」風太大,非攻駕着車也聽不到他們在裏面說什麼,勒緊了韁繩,減速詢問。

「可以呀,說不定還能捕到魚,吃個夜宵呢!」雲卿爽快同意了。

寒風在光禿禿的枝梢間沒有阻擋地肆無忌憚穿梭,長時間在低溫中顛簸,雲卿不僅有些餓連雙腳都是酸軟麻木地,以至於腳踏在土地上都像極了寒冷從腳心直躥到身體的每個地方。

三人分工很快將火生起來了,溫度一點點地散發出來。非忽拿石頭試了試,這河流很淺,天冷,魚都往深水區去了,這烤魚估計吃不上了。

四人圍坐篝火,吃了些乾糧,取了會兒暖,便準備啟程。

蜀地地勢險要,險阻難通,具有易守難攻的軍事優勢。因着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農業經濟發達,十分富饒,人傑地靈。

所以,這蜀地是有必要一游的,可這海她也十分想看呀。

雲卿想好了,江南是去過的,但沿海一路和西邊她都還沒有去過,既然終點是北國。不若從江左中轉向南去看海,春暖花開時再一路向北去蜀地,再下雪時便可以直抵北國了。

這時候,雲卿突然想起林溪南的好了,那人遍歷山川大河,若是他當個嚮導就好了。雲卿這麼想了一想,睡意便爬上雙眼,重重地壓下來迫使她拋開所有問題和思慮陷入睡眠。

車內的二人面面相覷,外人面前的狠厲和冷漠一絲也無,落在雲卿身上的視線堪比溫柔月色。

「你是不是犯病了,這幾天總是莫名其妙地笑?」非忽不解地小聲發問,生怕吵到雲卿。

「有嗎?沒有吧,等等,你才發病了,小心我讓小黑咬你。」非然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尖,不自然地望着窗外,反應過來后一腳踩在非忽的靴子上,威脅地亮出手腕上的蜘蛛。

非忽瞧著那蜘蛛便要破皮而出的樣子,連連罷手,「我錯了,大俠饒我。」隨即探著頭跟非攻說話,換他駕車,非攻進來休息。

非然冷哼一聲,不去看他。天曉得他剛剛竟然有一點擔心非忽察覺他的不自然。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見着自家主子他就不自覺地感到開心和溫暖,控制不住地笑。

「三星正南,明兒就是除夕了。」非然看向非攻意味不明地說了這一句。

非攻沒作他想,只是略略點頭,淡定地從旁邊的小屜里拿出筆墨,繪著馬車的改良圖,方才駕車腦海里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馬車進入了江左的地界,非忽駕着馬車放慢了速度,約摸著一炷香的時間便來到了大寫着「江左」的城門口,沒一會兒便有守城的侍衛來開門。

非忽從容地拿出林溪南準備好的戶籍和路引,守城的侍衛興許瞧著這些信息沒有什麼問題,連馬車內也沒有檢查,打着呵欠放一行人入了城。

天才開始放亮,好像整座城的一切事物都處在還未蘇醒的狀態,馬車車輪滾滾的聲音和馬蹄的噠噠聲在石板路上行進,一點點打破了安詳的靜。

雲卿聽到有人對話便醒了,掀開側邊的帘子睡眼朦朧地打量著兩邊還關着門的商鋪。

「非忽,你可知道這江左城內最大的客棧?不如咱們先去休息休息,中午吃完飯再逛逛?」

雲卿托著腮,瞌睡得很。既然遊玩,自然要住最好的了,聽到帷裳外非忽回了聲「諾」,便收回視線斜倚著非攻繼續睡覺。大氅把人都包裹起來,顯得那張臉越發嬌小可愛。

悅來客棧是本土最大的客棧,就連鳳家酒樓也難能與之匹敵。路上有些商鋪正在打開門板準備開張,到了第三個路口便是目的地。

非忽等人還未將馬車停止妥當,店內早有小二和掌柜迎了出來。非攻等人還未來得及感嘆熱情的服務態度,階梯上搭著桌布的小二已過來牽了馬,一旁著高帽穿長衫、看着像掌柜的人便率先說道:「不知閣下可是卿卿小姐的護衛?」

不止非忽,馬車內的非攻非然二人也着實吃了一驚,眸子不約而同地斂上寒光,手邊的武器下意識地握緊。

大約是對上非忽那突然暗含殺氣的眼神,掌柜多會察言觀色啊,意識到氣氛不對,很快和顏悅色地作揖行禮說:「公子別誤會,林公子讓吾等卯時二刻準時開門等候卿卿小姐來此下榻,故有此問。」

「林公子林溪南?」非忽依舊沒有放棄警惕地反問,做好了隨時駕車離去的準備。

「正是,正是。林公子還給了這個,說是卿卿小姐看到這個就明白了。」掌

櫃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詞,從從袖子裏拿出一柄摺扇呈到了非忽面前。眼神掃過那節暗黑暗黑的鞭子時,忽地打了個冷顫,像是防著那鞭子一不小心抽過來一樣,他覺得那鞭子肯定是見過血的,不然顏色不會如此。

非忽不動神色地接過,確認沒什麼暗器后遞到馬車裏面,等非攻二人確認。非然習慣性地查看上面有沒有用毒的跡象,沒什麼異常才打開扇面。一幅西府海棠盛開圖呈現在眼前,和雲卿的那柄確實一般無二。

兩人商量著對策,就算有人假冒林溪南,他們也有把握保證雲卿的安全。拿定主意后,非攻為雲卿戴上兜帽才打橫抱着人往客棧里走。

掌柜倒是幾次三番地想踱到非攻面前看看雲卿,不過被非攻那冷若寒冰的眼神給呵止了。

「給我們準備四間房,三間並列,一間在第二間的正對面,可有?」非然擋在掌柜面前問。

掌柜一側目正好看到了在非然脖子上來回爬的蜘蛛,一下面如土色,咽了咽口水,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有……有的,林公子把天字型大小整層都包下來了,讓各位隨意選擇,另外熱水也早早備好了,后廚也在準備吃食,如果有需要直接叫小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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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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