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第309章 永別

309.第309章 永別

「怎麼辦,娘娘,我看我們不能再呆下去了,如果被識破的話。」小黃擔憂地道。

雪妖點點頭,沉聲道:「叫其他人準備下,我們找機會離開。」

只有OO一個人最興奮,一會指指自己:「哥哥!」

然後又指指雪妖的小腹:「弟弟。」

「麻麻,OO乖,帶弟弟。」OO趴着雪妖的小腹邊上,小耳朵貼上去跟肚子的蛇OO說話。

雪妖一會兒發愁,一會兒又很高興。有了第二個跟拓跋鴻帶孩子是令人感到欣喜,但是,不知道如何逃跑,而且孩子剛剛生成,很容易……

看看OO滿心歡喜的樣子,雪妖都不忍心往不好的方面去想了。

「鴻,請你保佑我們,保佑我們順利逃離吧。」雪妖望着天上是星辰默默祈禱,「你在哪裏,我從沒有這樣的需要你,想念你呢……」

一股噁心的感覺傳來,雪妖無奈地輕輕摸了摸小腹,孩子啊你要乖一點,只有你乖乖的,麻麻才能帶着你平安地逃出去呢。

真希望,這個孩子能在拓跋鴻的守護下出生,而自己能從孩子誕生那天就好好守護在他的身邊,不會再有缺憾,不會再有別離。

雪妖慢慢地沉睡了下去,夢裏是一片浩瀚的花海,她想要拚命醒來,然後那人溫柔的手輕輕撫上她的眼睛,睜開眼,依舊看不到那人的模樣,只是一身白衣,寬大的褶皺如層疊的花瓣一般,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從那人身上溢出。

她看到他第一眼,就猛然心動了,可是,她好像忘記了什麼事什麼呢?

她想記起來,卻感到手指處一陣疼痛,那疼痛倏忽間傳到小腹。

「痛!!」雪妖嚇得滿頭大汗地醒來,小腹竟然真的在痛,尖銳的疼痛將她嚇得不輕,正準備用靈氣去查看的時候,卻又不痛了

雪妖忙仔細用靈氣檢查,蛇OO似乎是受到了驚嚇,喔,是哪個噩夢把孩子嚇壞了吧。

討厭,怎麼又做了相同的夢呢?

難道是什麼預兆,但是,雪妖無法想像,她竟然會愛上別的什麼人。

這是不可能的啊?

「怎麼了,什麼事?」一個粗狂囂張的男聲隔着帳篷傳了進來,是金不棄。

雪妖忙道:「沒事,我只是做了噩夢而已。」

「姑母不是做了虧心事吧,只有虧心事做多了,才會做噩夢。」金不棄邪氣地笑道。

雪妖嘴唇輕抿:「我只是為那些做多了虧心事的男人們擔心而已,你不知道,女人的天就是男人嘛?如果天不存在了,那女人如何存活下去呢?」

本來以為金不棄會不爽的,但是,他卻嗜血一笑道:「是啊,如果男人不在了,那女人,我又該如何處置呢?」

雪妖皺眉道:「你說什麼?」

」沒什麼,那姑母就早點睡吧。「金不棄故意不說完,施施然離開,雪妖心想,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只是在氣她。

但是,剛才那個噩夢又如此的不祥,讓她頓時沒了睡意,硬是逼着失眠了。

「金夏國的人不是很注意小四,所以小四,你去外面隨便找個部落,給金夏國的人拉仇恨值,前陣子不是還有刺客來刺殺嗎?然後,我們就趁亂逃走。」小黃偷偷在雪妖的帳篷里跟大家商量逃走的計劃。

雪妖皺眉看天:「三天內會有一場冰雹雨,這也許是個最好的機會。」

「冰雹?我的娘誒,皇妃,別跟我提冰啊雪的。」小藍咋舌,雪妖也想到,蛇是最怕冷的。

不過,她凝神思考了一會兒,忽然有了辦法,給每個人配製讓人身體發熱的藥物不久好了?

「這個不是問題。」雪妖淡淡一笑,讓小白不由得輕聲歡呼了一下。

「跟着王妃,有肉吃,呵呵呵呵。」小青淡定飄過,然後被小四一把拉住,「小青跟小四一起去,我們兩個配合慣了的。」

小青怒:「誰跟你配合慣了,每次你惹事最後都是我背抓,我不要。」

「小青,小太子正看着你呢。」小四幽幽地道,「難道你不想救出小太子嗎?」

OO最近對自己的封號挺敏感的,回頭瞪着無辜的眸子看小青:「嘎?」

小青過來握著OO的爪子親了一下:「額——那好吧。」

OO好奇,為什麼感覺整個這部分天空都是暗淡的呢?迅速爬走——

於是,大家分頭行動,小藍負責馬,所以,她時不時跟飲馬的士兵拉關係。小黃和小白分別負責雪妖和OO的人身安全。小鹿和陸茲茲很振奮地等著自己被安排工作。

小黃的手指從陸茲茲再指向小鹿:「額,你們負責——到時候負責跑吧,跑越快越好。」

「啊——」陸茲茲和小鹿都十分泄氣地軟到在地上。

終於,那一天來臨了——

誰會想到,這樣炎熱的海邊,會下冰雹呢?小黃他們看着天,今天的天氣剛才還是艷陽高照,現在卻黑壓壓一片,風在熱氣裏帶着一股讓人煩躁不安的氣氛。

金不棄狡黠的眸子注視着那些不斷踢著蹄子的騾馬:「去找嚮導過來。」

不久嚮導過來后,屋裏哇啦地說了一大通,風大起來,兩個人如果稍微離開得遠點就聽不到聲音了。

就聽副將大聲道:「嚮導說,這樣的天氣,他也沒有遇到過呢。」

此時,小四終於臉色煞白地沖回了雪妖的帳子,大家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瞪着他,小四心有餘悸地道:「成了,你們想不到吧,這裏的凡人聽說金夏國的國王是神獸,因為聽說神獸吃了可以當神仙,所以才蒙面刺殺他。」

「吃神獸?」雪妖心裏一沉,最近這樣的消息不斷傳來,比如巨鹿國國王飲用神鹿的血,還有這些海邊的人,將金不棄當成了神獸,竟然是要吃他的肉。

目光看想一個人咿咿呀呀玩得起勁的OO,OO的前世,鳳凰也是被凡人圍攻,最後不得不自爆吧?

聽說在鳳凰以前就有神獸被人吃了……

天降異象,必有大災啊,雪妖擔心地看天,心裏悸動難安。

一股不祥的風,在華夏吹動着,許多人的眼中慢慢流露出了貪婪,吃神獸,變神仙,然後就不必再受苦了,可以想要什麼酒有什麼。

「為何我們供奉了那麼多給神靈,他卻不肯保佑我們,不如我們也變成神,這樣,我們就可以保佑其他的人……」

人心惶惶,到處充滿了嗜血和仇恨的氣息。

而神界的人,還在勾心鬥角,爭權奪勢。

不如——毀滅了這個世界重造?這個世界如此腐朽不堪,何必還要留着???

隆隆的雷聲從海面上滾滾而來,孤島上巨浪衝擊著結界,結界內的人看着這洶湧澎湃的奇迹,卻毫髮無損,連能撕裂岩石的颶風,在刮入結界后,也變成了清涼的微風,徐徐而來。

「各位王,聽說金夏國國王在海邊遇到襲擊,而跟隨他的女眷中,有人認出了越國皇妃。」有人匆匆報信。

眾位國王露出了各個不一的表情,有的緊張、有的惋惜,有的很是高興,最大的金夏國如果倒下了,那麼,他們是否能從中分到一杯羹。

可恨自己不夠強大,這快肥肉肯定要被更大的國家給吃進肚子裏了。

「你說什麼?」原本醇厚動聽的聲音里,藏着隆隆怒氣很殺意,黑髮綠眸的男子一身華服,張揚地站在那人身後。

報信的人一陣膽怯,但是,身為信使,報信是他的責任,自然要再說一遍。

「皇上,未必是真的。而且只是說遇刺,並沒說雪妖有事。」拓跋鴻宇拉住拓跋鴻的手臂。

拓跋鴻沉聲道:「有沒有事情,我親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拓跋鴻黑著臉,帶着軍隊就離開了孤島,拓跋長宇只好拜託丞相在此等雪妖的消息,追隨拓跋鴻而去。

天空中雖然陰霾,卻隱隱在閃電里顯示出淡淡的血紅,天現異兆,見血方收——濃烈的不祥,不滿所有人的心頭。

每個人都感覺那種即將爆發的恐怖時刻,去不知道它因何而來,而又是誰一手策劃。

「啟稟神君,一切按神君的計劃進行,世界毀滅之日很快就會來臨。」有信使匍匐在帶着面具的男人面前,那男人輕笑了一聲,淡淡香味隨着笑聲彌散。

「很好,我期待已久的時刻,終於——要來臨了。」

海邊——

拓跋鴻帶着鐵騎軍疾馳而過,信使一指旁邊的一片茂盛的密林:「聽探子來報,正是在這密林之中。」

「五百人在外面等候,五百人隨我進入森林。」拓跋鴻命令道,一馬當先,沖入森林,而拓跋長宇緊隨其後。

然而,當拓跋鴻沖入密林后,這片密林就此消失了,一千黑騎軍傻傻楞在當場,有人驚呼道:「糟糕是轉移結界……」

「快讓國師送巫師來,我們要查到那結界到底轉移到了什麼地方!!」黑旗軍首領在失去王和五皇子蹤跡后,立刻發出了最為正確的指令。

而當他們要尋找安可惡的信使時,那信使早已沒有了蹤跡。

「可惡,我們中計了。」拓跋長宇看着這一望無際的原始大森林,忍不住咒罵道。

拓跋鴻不屑地道:「以為就這樣就可以困住本王嗎?本王要大開殺戒給他們看看。」

此時,周圍的樹林里響起沙沙的聲音,拓跋鴻臉上的不屑更加明顯:「不過是些平民鼠輩,」但是,當這種沙沙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多時,拓跋鴻的臉色慢慢地變了。

他沉吟良久道:「長宇,等會我炸出一條通路,你立刻逃走吧,他們的目的不是你,應該還有一線生機。」

拓跋長宇大駭:「是什麼?連你都這麼忌諱。」

剛說道這裏就聽道一聲大吼:「就是他,是蛇王啊,吃了他的肉就可以變神仙了,兄弟們上啊。」

拓跋長宇臉上變色,雖然這幾個月來偶爾有耳聞說各地凡人都開始造反,不斷有神獸被吃,沒想到,這次竟然被他們碰上了。

「不過是凡人,皇上,怕他做什麼。」拓跋長宇冷冷地拔出寶劍。

拓跋鴻皺眉道:「太多了,人數——根本數不清。」

拓跋長宇心裏一沉,他們可以扛住一天兩天,如果是幾年呢?幾十年呢?

想起鳳凰被圍困十幾年,終於因為力氣耗盡而自爆,一股濃郁的寒意瞬間刺中了拓跋長宇的心。拓跋鴻倒是顯得十分鎮定自若:「你走了,我才沒有後顧之憂。」

話音剛落,暗處一支箭猛然朝着拓跋鴻射來,拓跋鴻沉聲道:「可惡上面抹著獨角獸的血,我知道了,在鳳凰被殺之前,被吃掉的那個是一隻獨角獸。」

「獨角獸乃是和平聖潔的動物,真沒想到。」拓跋長宇也幾劍砍掉幾根強勁的箭,然後,他們終於看到了那些人,密密麻麻簡直像一群數量龐大的螞蟻。

看過食人蟻吃掉一頭大象嗎?這些凡人可比食人蟻厲害多了,他們有武器,武器上都塗着獨角獸的鮮血,可以刺破神獸堅硬的皮肉,粉碎他們的骨頭。

拓跋鴻深吸一口氣,巨大的攻擊靈氣被釋放周圍飛沙走石無數的哀嚎遍野,但是,很快,有更多的人擁出來,他們身上都帶着獨角獸的毛,所以,拓跋鴻無法估計有多少人,甚至無法準確感知到他們的呼吸。

太陽就要落山,他會變成一條盲蛇,看不到也感覺不到,只能被動挨打。

拓跋鴻心底閃過一絲浮躁,雪妖,真的沒事吧。

這麼一晃神,一支箭差點刮傷他的胳膊。

「小心一點,該死!!!」拓跋長宇怒罵道。拓跋鴻心頭一凜,沉聲道,「還是照着我的計劃,你去請救兵。」

拓跋鴻說完,給拓跋長宇弄了個小結界,這個結界可以保護他大約半個時辰,有這麼久時間,總可以脫離包圍圈了吧,當然,前提是他遭受的攻擊不能太猛烈,因為,獨角獸血對結界的破懷是很可怕的。

拓跋鴻長臂一揮,有一處的人被全部炸死:「就是那裏,快走!!!」

拓跋長宇一咬牙,揮舞著長劍沖缺口處突圍而出,拓跋鴻微微用力低吼一聲,所有射向他的箭猛然被震動得翻轉身,射向那些凡人。

「無知的凡人,若是你們現在肯乖乖離去,本王可以不追究你們的過失,如果冥頑不靈的話,哼。」拓跋鴻微微揮手,又是排山倒海般的靈氣衝擊著周圍,迅速周圍爆炸起了一蓬蓬的血霧。

但是,有人道:「別聽他的,他是害怕了,這些王沒一個好東西,殺了他!!!我們要自己當神,以後就有好日子過啦,想有什麼就有什麼。」

有時候,凡人就想最卑賤的螞蟻,雖然力量很薄弱,但是數量卻十分驚人。

瞬間,周圍又被黑壓壓的人頭佈滿了,帶着恐怖的鳳凰血的箭嗖嗖嗖,帶着強勁的風聲呼嘯而來

拓跋鴻輕嘆一聲,幸好,幸好雪妖不在這裏……

天色微暗,拓跋鴻在黑夜裏什麼也看不到,只覺得沙沙聲不絕於耳,有人用銅鑼拚命敲打,影響着他的聽覺,好讓其他人在刁鑽的地方侵襲。

別無他法,他只好支撐起了,最耗費靈氣的結界,鳳凰血讓結界也不是那麼的安全,所以,他狼狽地平躺在地上,縮小自己的目標,以為他雖然看不到凡人,理論上凡人應該也看不到他才對。

然而,他似乎錯了,因為聽到一個凡人道:「加油,他躺下了,肯定是快不行了大傢伙拚命上啊。」

有人拿着刀劍在他的結界範圍呢不斷試探著,想找到進入結界的入口,其餘的人,像打了雞血一般,箭射得更猛了。

拓跋鴻美麗的黑瞳閃過一道寒光,在那一刻,他對這些凡人唯一的一絲體貼於憐惜沒有了,無愛的蛇王……

身上泛出一股強大的黑氣當黑氣不滿周圍時,那些靠近結界的人迅速慘叫,劇毒的氣體讓他們吸入后,迅速在身體里產生了強烈的酸,這酸竟然將人的肉體腐蝕了。

有的人害怕地跑了回去,但是,在靠近自己的夥伴時,猛然覺得肚子劇痛——嘔!!!

黃色的酸水從口鼻中噴出,噴吐那人迅速像被炙烤的蠟人一般,臉皮整個塌了下來,而更多被潑濺到的人,被碰到的地方,迅速冒起青煙,一股燒焦頭髮的氣味不斷充斥着整個空間,臉上的皮膚被融化,原本朝氣蓬勃的臉,變成了破爛的皮子。

有的人就此栽倒在地上,熱騰騰的腦漿被摔了出來,身體和手腳因為沒有死透,而痛苦地抓着任何可以夠到的東西,哪怕是一根稻草,哪怕是同類無辜的雙腳。

然後一口酸水噴在同類的腿上。

「啊,我的腿,我的腿……」慘叫聲此起彼伏

拓跋鴻冷冷地站立起來,黑色小蛇在額頭蜿蜒地動了起來,眸子慢慢變紅,在如此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現代如奪命惡魔一般地嚇人。

「中毒的人,殺掉他們。」又是有人指揮道,於是,那些還沒死但是,酸水正在腹中醞釀的人迅速被射殺,當然有更多的無辜的人,也一起陪葬了。

很快,局勢被穩定下來,所有人又貪婪地看着站在正中的拓跋鴻,高大的身影。

在他們眼中那不是人,是食物是靈丹,是他們變成神的唯一階梯。

這樣的寶物就擺在眼前,吃了他,自己就可以一步登天,以後榮華富貴,心想事成,孩子和女人們不用在受盡那些有錢人的欺負和殘害。

起初,他們只想活下去的,現在,他們已經變態了,完全被人洗腦一般,只想這吃神獸,能成神。

從開始美好的願望,變成了噁心的慾望,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便是人心了。

拓跋鴻冷漠地看着面前的人們,或者說他看不見,但是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們的存在,心底的殺意翻湧著似乎隨時會衝破軀體。

這種即將爆裂一般的疼痛感,讓他忽然感到自己力大無窮,沒關係,他可以贏。

但是,本能卻讓他要微微控制自己的內心,那個有方方士的話還在耳邊迴響。不要讓著孩子輕易動了怒,自己咬學會克制。

但是,有一瞬,他想的卻是,人類是最噁心自私大東西,殺了他們殺死他們,對,先殺凡人,再殺神,殺光一切敢反對我的人,和看不順眼的人。

為什麼要考慮道德禮教?只為高興而殺人就好

拓跋鴻迷茫地瞪着漂亮的黑色眼眸,看不到自己的眸中強烈的冷酷和殺意,手很癢,殺人戰鬥,這才能讓他徹底快樂。

所以——一直殺下去吧!!!

「皇上!!」斜刺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拓跋鴻皺了下眉頭,眼底的瘋狂退去,黑色煙霧散去,那麼一瞬間似乎靜止了,然後,周圍都亮起來,清晰得如同白晝。

拓跋長宇有些狼狽地飛快朝着拓跋鴻奔跑而來,拓跋鴻手一揮,再次殺死周圍的人,他發現,經過這件事情,他殺人好像更麻木了,就像是隨手拂去地上的灰塵一般,沒有一絲不忍或者愧疚,揮着被這無限制的屠殺場面震撼到。

只是很高興,這麼多愚蠢的豬玀般的凡人,供他殺來取樂,心頭愉悅地激烈地跳動了一下他竟然臉紅了,好像,初識情味的懵懂少年。

「抱歉,我沒來得及衝出去,我跑了很久,到處都是凡人。」拓跋長宇終於來到了拓跋鴻的身邊,他大口喘氣,喃喃地道,「真是太可怕了,我跑了一天,竟然都沒能跑出他們的包圍圈。到底是誰,能找到這麼多人。」

「無所謂了,殺光他們就是了。」拓跋鴻淡然道,「你帶了夜明珠?很好,別讓它被劍射到。」

說完這句后,他就不在言語,冷著臉,不停地殺戮殺戮,額心的黑色小蛇慢慢褪去,但是,卻沒有完全褪去,淡淡的痕迹始終留在了額頭上。

拓跋長宇沒有做聲,一直幫助拓跋鴻打飛襲擊而來的利箭,為什麼,他覺得拓跋鴻很高興?殺人,很高興嗎?

只有他覺得這些血肉很令人作嘔嗎?只有他看到那麼多人站出來,立刻變成骨肉分離的樣子,感到心驚嗎?

這單方面的殺戮令人膽寒,令人不得不懷疑,經過這件事情后,自己會變成想要殺人的儈子手,從此以後,殺人不需要任何約束了,反正,都殺麻木了嘛。

「天啦,丞相大人,你快點!!快來啊,不然,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拓跋長宇望着天際,擔心地道。

他回來前,在到達的地方做了個標記,那個標記被射上了天空,一個月內都不會消散。

希望丞相真的能看到。

但是,拓跋鴻冷笑了一聲:「不需要他們。」

他又殺死了一批人後,抬頭看着天上烏雲密佈的樣子,沉聲道:「起風了!!」

拓跋長宇不明究竟地問道:「什麼,起風了,所以?」

拓跋長宇看着拓跋鴻的眸子忽然一亮:「對啊,起風了。」

「長宇幫我抵擋一陣子。」拓跋鴻說完,就閉目蹲坐在地上,這個行為又刺激了那些凡人,歡呼聲此起彼伏:「不行了,蛇王不行了,我們沖啊。」

拓跋長宇冷哼道:「那要問過我的長劍。」

一把長劍耍得滴水不漏,在拓跋鴻的周圍變成一片劍網,他知道,自己只要堅持一下子就可以了,所以完全沒有留下餘力。不過,拓跋長宇還是慢慢心驚。

不知道拓跋鴻能做到什麼程度,這可是很耗費靈氣的,如果他無法將風駕馭到他們需要的程度,也許,這裏真的會變成他們的葬身之處。

拓跋鴻的臉色——怎麼那麼瘋狂?

黑色小蛇更加清晰,拓跋鴻平伸雙手,一股巨大的風慢慢在他的周圍旋轉,而那風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變得了——颶風。

颶風與周圍的氣流不斷互相吞併,變得越來越黑,越來越高,如黑色惡魔般盤旋著,發出可怕的轟鳴聲,飛沙走石,那些凡人甚至連弓箭都幾乎拿不穩了。

「不行,龍捲風來了,快跑啊。」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打不過了,我們跑!!!」拓跋長宇捏著嗓子再叫了一聲,軍心——必須被擾亂。

不停有慘叫聲傳來,拓跋鴻的力量史無前例變地強大,無數的颶風被製造出來,他的能力卻一點沒有衰竭的前兆。

兩個或者更多的龍捲風旋轉呼嘯,高大的生長千年的樹木被連根拔起然後被撕裂成碎片。

轟隆中,聽道拓跋鴻的聲音滾滾而來:「太弱了,本王都沒有殺的樂趣。」

拓跋長宇啞然看着拓跋鴻冷漠絕情的側臉,雖然,他以前也總是這樣的面癱表情,但是,嘴角的笑容為何如此的礙眼,好像,他是——以殺戮為樂,他很開心!!!

半個時辰后,風停雲駐,周圍是一片災難后的慘狀,一切都被夷為平地,血肉還是泥水已經看不清楚了。

血液變成江河,滾滾流淌,腥臭的血氣直衝上九霄,讓人不斷作嘔。

放眼望去儘是猩紅,骨頭,頭顱——更多的是碎肉堆積成的各種不一的形狀。

拓跋鴻冷然一笑:「長宇,本王說過,這點小把戲一點都攔不住我。」

拓跋長宇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強。

拓跋鴻皺眉:「不想笑就不要笑,你是不是很不喜歡我殺人?但是,本王只是自衛而已。」但是他的表情卻是很遺憾的表情,不經意看到自己飄散的黑髮里竟然夾渣著一撮銀髮。

拓跋鴻咦了一聲,低頭,在血海里看到自己的容顏,似乎有什麼地方改變了,顯得,更加的冷漠,眼角微微上挑,說不出的飛揚跋扈。

拓跋鴻心底暗暗一驚,迅速收斂心神。

就見拓跋長宇艱難地開口:「皇兄。」

「長宇,你今天有點奇怪,難道你不為我們脫困而感到高興嗎?」拓跋鴻不滿地道,他聲音稍微有些大,似乎在掩飾自己的心驚。

內心翻湧的想殺人的慾望,如痒痒的蠢動,讓他必須竭盡全力的剋制,這比他剛才對付凡人還要消耗力氣。

拓跋長宇一字字地道:「不是,皇兄我只是想說,我很開心能做你的弟弟。」

「什麼?」,拓跋鴻微微一愣,「長宇?」成宇為什麼這麼奇怪?

「我母妃死得早在眾位皇子中,也並不能特別突出,我不是老大,也不是最小的,能力在眾位哥哥里,也不是最強大,皇兄為何會願意守護我?」拓跋長宇問道。

「因為你小時候總纏着我,我只是不想你哭鬧煩我。」拓跋鴻鬱悶地道,並狐疑地追問,「長宇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皇兄,雖然你只是勉為其難地照顧我一下,但是我一直很感激,我很小就立志,要為皇兄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也要幫助皇兄,讓越國不斷強大起來,皇兄……」拓跋長宇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眸子迷茫了一下,但是更加堅定地看着拓跋鴻。

「對不起,皇兄,我恐怕要失約了。不過,我有個請求。」拓跋長宇道。

拓跋鴻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長宇,你轉身讓我看看你的背後。」

拓跋長宇搖搖頭,又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我沒事,聽我說完。」

「皇后臨終前,喚了我到身邊,那時候我們都很小,可是,他對我說,讓我好好照顧你,敬愛你,讓你一直覺得身邊時有人很愛很愛你的,讓你能溫柔地對待他們。」拓跋長宇笑道,「所以,我一直纏着你,讓你不得不對我好,其實,你以為撒嬌很容易的嗎?」

拓跋長宇的桃花眼微微彎了下:「幸好雪妖出現了,你終於有了一輩子都會愛你依賴你的人……」

「長宇,」一種不祥的預感讓拓跋鴻暴躁地怒吼道,渾身的怒氣將周圍的東西猛然再次爆成了碎片,拓跋鴻一把將長宇拉住,只見拓跋長宇身後,一直突兀的陰森的箭從身後,完全沒入了胸口。

拓跋長宇微微閉了閉眼,不再用袖子去擦嘴角,一絲鮮血慢慢從唇角溢出,在白皙的臉上觸目驚心。

「長宇,別怕,皇兄會治好你的。」之前的豪氣變成了恐懼,拓跋鴻用力抱住拓跋長宇的身體,但是,拓跋長宇忽然吐出一大口鮮血,然後,那鮮血就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再也止不住了。

拓跋鴻積蓄氣渾身的靈氣,卻不敢做什麼,因為他的靈氣充滿了殺意,天生就是用來殺戮的,卻沒有辦法救人。

「雪妖,雪妖!!!你到底子啊哪裏!!!」無助的怒吼,如籠中困獸,炸響在天際。

眼中的恨意,如野草般瘋長,若是如此,殺盡天下又如何??

「皇兄,」拓跋長宇用力想握緊拓跋鴻的手,但是,身體虛弱到了極點,他只能勉強碰到拓跋鴻的手指而已,「皇兄,只世間並非只有醜惡,想想你身邊的人,想想你的雪妖,和你的孩子。」

「皇兄啊,凡人里也有像我這樣,雖然脆弱,但是心地善良的好人。」拓跋長宇咳嗽出更多的鮮血,但是,始終帶笑。

「還好,我跟女王始終無子,不然——我怎捨得離去。」拓跋長宇用力睜大了雙眼,眼神里是死前的頹敗,但是,他卻想要在拓跋鴻面前笑着死去。

「你看,你已經為你唯一最愛的弟弟報仇了,所以,請收起仇恨吧,皇兄,雪妖和OO——需要——需要你。」拓跋長宇深吸一口氣,喃喃地道,「我好睏啊。」

「我想起了母妃——為——為我唱的那首——那搖籃——曲——」最後一個字落下,拓跋長宇的手一點一點劃開,卻被拓跋鴻緊緊握住:「長宇,長宇不要睡!!!」

「寶寶睡,遠離這塵世紛飛,寶寶睡,無苦無累,寶寶睡,醒來又是美麗的人生啊,愛你,永遠永遠——」

「拓跋——長宇——」拓跋鴻厲聲怒吼,周圍的一切忽然如巨浪般被狠狠拋向天空又砸在了泥濘的地上。

電閃雷鳴,狂風大作,雨水傾盆而下,似乎要洗凈這世間的罪惡。

拓跋鴻神色複雜地跪在長宇的身邊,發間一縷銀絲飛揚,神情說不出的悲憤。

又是一股強烈的悸動,猶如毒癮,又似罌粟,在心底開發,美麗而危險,他閉緊雙眸,默默凝神,手裏握緊一個錦囊,裏面是雪妖和OO的髮絲,本來是權作思念,此刻——是他唯一覺得,還算美麗的所有。

……

今夏國馬車旁,巨大的冰雹怵然落下,幸好他們早有防備,將馬車和士兵都移入到挖掘出來的山洞內躲避。

雪妖沉聲道:「外面那些凡人已經來了,等冰雹一小,肯定是一場惡戰。」

「丫的,他們要吃神獸誒,該死的小四,你咋不回來問清楚再行動,要是,他們所有人都要吃怎麼辦?」小黃不安地道。

「你還沒資格當神獸,最多是蛇妖。」小青一針見血地指出來。

「喂喂,小青,你怎麼幫小四說話,他平時怎麼欺負你,你忘記了嗎?」小黃不滿地圓睜著杏目道。

「幫禮不幫親。」小青雖然這麼說,但是,後面就不啃聲了,還鬱悶地橫了小四一眼。

風雨如注,寒風如刀刃般刺痛人的肌膚。

不知不覺中,無數的黑影如潛伏於暗處的罪惡般,慢慢靠近。金不棄的坐騎,那隻真正的金毛獅子暴躁地發出一聲低吼,忽然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沖了出去。

金不棄沉聲命令一小隊士兵:「」你們,出去看看。

不久,外面響起了廝殺和慘叫的聲音,一名渾身浴血的士兵跑回來,雖然手臂被箭所傷,但是,卻完全沒有懼色,設置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沉聲地道:「王,外面有些難民,奇怪的是,我們問話,他們根本不答動手就是殺招。」

金不棄喔了一聲,道:「他們用的武器拿來看看。」

那士兵呈上一支箭,箭身上鮮血淋淋,雪妖仔細一看,竟然是他剛剛從自己身上拔下來的,就算出於拓跋鴻的敵人就是她的敵人的考慮,她不是很待見金夏國的士兵,而且,他們平時的確過於囂張和傲慢。

但是,雪妖也忍不住對於他們的驍勇善戰,紀律嚴明,和勇猛的作風感到佩服。

所以,在金不棄研究那把箭的時候,雪妖道:「小黃,去將本公主的靈藥送他一點。」

小黃很不情願地從包袱里翻出一管葯來,丟給那受傷的士兵,丫的,這麼一會兒,地上的血水都要成小溪流了,女人還是看着不舒服的。

那士兵朝着雪妖投來感激的一眼,金不棄卻道:「給我看看。」

那士兵只好將藥膏呈給了金不棄,雪妖倒是不怕,反正那藥膏是普通配方,量他也看不出什麼問題來。

果然,金不棄看了看,再聞了聞,將藥膏丟換給那士兵:「擦上吧,長公主的恩賜,你可以要牢牢記住。」

於是,雪妖忍不住狠狠地盯了那士兵幾眼,眼神里啪嗒啪嗒地想說話:你要是感恩的話,等下我逃跑的是很,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了。

那士兵見雪妖一直給他甩眼神,不由得臉上紅了,雪妖莫名其妙中——咦,金夏國的士兵原來還挺害羞的。

「別看了,人家以為你對他有意思呢。」小黃忍不住提醒道雪妖鬱悶地晃開眼神,丫的,完全沒將自己的意思傳達對啊。

小黃笑眯眯,別看王妃有時候挺精明,天真的是很,真是異常天真糊塗。

金不棄似笑非笑地看着雪妖與小黃互動,忽然道:「看看這支箭。」

雪妖接過去,一股奇怪的香味傳了過來,淡淡的,是在哪裏聞過?難道是在夢裏?夢裏那個白衣男子,身上的味道,跟這個好像啊。

雪妖蹙眉,不明白金不棄為何要她聞。

「這箭上有香味你可聞到了?」金不棄緊緊盯着雪妖道。

「恩。」雪妖裝傻中,心中盤算自己會做那個怪夢,本來沒當會事兒,但是,當有東西和夢境重合的是很,她就不得不想,自己是不是有某種預知能力,但是這天機泄露得也太少了,怎麼猜啊……

「我覺得這香味是來自一隻獨角獸的血液,您覺得呢,越皇皇妃陛下。」金不棄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笑得分外奸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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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帝追妻:腹黑相公AA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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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第309章 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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