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異想天開

100.異想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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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堂妹就是不讓人省心,想撒潑也不看看場合!關欣怡狠狠瞪了她一眼,總算讓她老實了。

「安小姐,貴府上名叫倩倩的丫環已然回鄉,今日傳你上堂讓王大夫親自把脈以驗證你清白,不知你意下如何?」江沐塵語氣溫和地問道。

人已經「請」來了,不讓把脈可能嗎?安佳神態安詳端莊地跪着,低着頭安份地道:「民女願意讓王大夫把脈。」

這下觀審的群眾熱鬧了,眾所周知程家退了與關家的親事後火速與安家結親,連縣太爺建議他們晚一年定親都不同意,於是大家都猜測是安大小姐與程浩有了首尾,怕是鬧出了「人命」,不管外面傳得多熱鬧,那也只是傳言,誰也沒有鐵鎚說安佳確實待字閨中時便有了身孕。

此時眾目睽睽之下,她要被王大夫診脈了!在場中人對其是否是當日王大夫診的那個人興趣不大,他們更多的是想知道安佳究竟懷孕沒!

安喬急得直抹汗,看着跪着的妹妹眸中滿是焦慮。

王大夫上堂,給江沐塵跪下問過安后便要伸手去給安佳診脈。

就在這時,自從安佳上堂后眸中便一直流露壓抑、心痛的小木子突然開口:「大人,周明是被草民所殺,與安大小姐無關!草民願承擔一切罪責,請大人不要在公堂上踐踏安大小姐的尊嚴!」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江沐塵一擺手勢,王大夫收回伸出的手,糾結著不知要怎麼辦。

這小木子果然與安佳關係不一般!只是把個脈在小木子眼裏到成了踐踏尊嚴了,若非關係不同尋常,他不會情急之下給縣太爺扣這麼大的帽子!

關欣怡側過頭打量了下安靜地跪着的安佳,因對方跪在她身側,是以角度問題只能看到個側面,僅這個側面,也能將對方姣好的容顏與賢淑的氣質很好的盡收眼底。

安佳是個美人,這點毋庸置疑,還是個行為舉止端莊好看的大家閨秀,聽說受其兄影響還頗具幾分才名,加上安家近幾年躋身富戶,她的行情水漲船高,她眼高於頂,遲遲沒有看上的人,誰想最後選來選去居然選了程二……

江沐塵濃眉微擰,不怒自威,一拍驚堂木:「休得胡言!只是讓其診一診脈,何來踐踏尊嚴一說?還有,本官問你,在牢裏審問你多次都不曾多言一句,何以安大小姐一上堂你便立刻認罪?」

「是草民口拙,大人息怒。」小木子紅着眼睛咬牙道歉,快速看了安佳一眼后道,「安大小姐對草民有過救命之恩,草民不能作忘恩負義之輩眼見恩人成了嫌疑犯而還選擇隱瞞事實!那周明是草民殺的,與安大小姐無關!」

「你這是何必呢!我當時明明……」安佳淚盈於睫,上堂后第一次將目光投向了小木子。

「是,當時你是在現場,想給一直騷擾你企圖傷害你的關二小姐一個教訓!為防安家長輩阻止才想辦法令丫環假扮你留在房中,而你偷偷溜出來將關二小姐引入巷中!」小木子看向安佳的目光極其複雜,裏面有感恩、憐惜、不舍及壓抑不住的深情。

關欣怡冷笑:「安大小姐是如何瞞住安家人溜出府去的?僅僅只是為了教訓舍妹不惜將事情弄得如此複雜?」

「你什麼意思?」小木子怒了,發狠的目光瞪向關欣怡,「令妹何等可惡你難道不知?她對安大小姐做的事如果放在我身上,十條命都不夠她死的!」

正忿忿瞪着安佳的關欣桐聞言驚恐地捂住脖子,再不敢瞪安佳了,縮起脖子當自己不存在。

「公堂之上公然威脅被告一方,藐視公堂行為惡劣,來人啊,將其拉下去杖責三十!」江沐塵重重拍了下驚堂木沉聲命令。

「小木子!」安佳驚呼,蒼白著臉看着小木子被拉下堂去。

江沐塵看着安佳,沉聲問:「若小木子所言屬實,當日你又是如何遇到死者周明的?」

安佳斂眸,不疾不徐地道:「回大人,民女多次受關二姑娘威脅恐嚇已經不堪其擾,加之表哥與其也起過幾次衝突,就想給她一次教訓令其以後不敢再來騷擾我們!誰知雙方見面后沒說幾句關二姑娘便與表哥起了爭執最後還動起手來。」

關欣怡有些佩服安佳了,公堂之上眾目睽睽之下,在條件並不利於自己的情況下還能維持住自身的儀態,說話不慌不亂,跪都有其跪的美感。反觀縮著脖子大氣不敢出的關欣桐,雖然很不應該,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如果換成自己是程浩,怕是也會忍不住做起喜新厭舊的事來。

江沐塵繼續審問:「被告曾說過死者在掐過她之後想放過她時,你說過類似放了她後果會很嚴重的話,最後導致死者差點對其下死手,被告所言是否屬實?」

安佳終於抬起頭,不卑不亢地道:「大人,民女是說過類似的話,但卻並非是關二小姐所想的那樣!民女的意思是想讓表哥給她一個嚴重的教訓,令其以後不敢再來找我們麻煩,誰想最後她卻拿釵刺傷了我表哥……」

這時,被打過三十大板的小木子被抬了上來,被打期間他一聲未亢,挨過三十板后褲子上泛著血絲,跪不住直接趴在地上。

明眼人一看便知這三十大板是下了死力半點沒留情,傷這麼重都吭都沒吭一聲,不可謂不是一條好漢!

安佳見狀美眸閃過一絲痛惜,小木子見其如此胸口一抽抽的疼,望向堂上大聲道:「大人,當日被告刺傷周明,安大小姐立刻跑出去找大夫,草民因與死者有過幾次衝突,早對其懷恨在心,趁其不備拿起刺傷他的金釵直接刺中其喉嚨!周明死了,關二小姐暈迷,草民便想到了嫁禍這招,將關二小姐綁起來委託王山一路關押她,在其只剩一口氣時扔至木圍坡想讓她被……如此便可做出其畏罪潛逃至木圍坡,最後被寨中人害死的假相,誰想人算不如天算,她居然沒死!」

這時一直未吭聲的張暮突然開口了:「哼,你該慶幸她長得丑,不然我那幫饑渴的土匪小弟們還真不見得捨得讓到手的鴨子飛了!」

「哈哈哈哈。」堂外有人不客氣地大笑出聲。

關大夫人見狀立刻啐了大笑之人一口唾沫,剛想破口大罵便被關大河捂住嘴拉至一邊去了。

小木子聞言臉上還真湧現出幾分痛恨自責的表情來,一副怪自己想的不周到的樣子。

被鄙視了的關欣桐氣得渾身直哆嗦,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將土匪嫌棄她丑才放她一馬的話說出來,以後她還怎麼見人了!

有人認罪,基本情況又都對得上,江沐塵一拍驚堂木:「鑒於本案已有人認罪,是以被告關二小姐洗脫殺人嫌疑,雖有拔釵傷人之舉,但是在性命受到威脅出於自衛情況下反擊,是以本官判定其無罪釋放!」

關欣桐聞言也顧不上被嫌丑的屈辱,重重叩頭大呼:「大人英明!」

關欣怡也鬆了口氣,道了句:「大人英明。」

張暮聽着頗不是滋味,早知道他也混個縣令噹噹,還能聽關妹妹一聲「英明」的誇讚,哪像現在一不小心混成土匪了,唉,悔不當初。

「嘯風寨小木子認罪,殺人、栽贓誣陷雙罪並罰,暫且壓入大牢,待查明真相后直接定其死罪,退堂!」江沐塵目色沉沉地望着小木子宣判道。

「威武!」隨着衙差齊聲呼喝,一干人等先後退堂。

圍觀百姓們也依依不捨地走了,沒等到安大小姐被當堂診脈,只能帶着遺憾離開。

被蒙住眼睛的張暮耳朵靈敏地聽到關欣怡腳步聲離他越來越遠,急得直甩頭大聲抗議:「大人,案子都結了還不給我鬆綁?快快將蒙我眼睛的布取下!」

江沐塵聽而不聞,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張暮不停回頭想看關欣怡卻看不着的窘迫樣,待關欣怡徹底離去后他才開了尊口:「好了,張暮作人證有功,將其蒙眼布取下。」

當眼睛能視物后張暮忙向堂外看,哪裏還能見到他家關妹妹的身影?氣得回頭怒瞪江沐塵:「礙人姻緣是要下地獄的!」

「哦?你確定本官不是幫人阻擋孽緣?」江沐塵說完一擺手讓人將張暮押下堂,起身彈了彈袖子負手離開了。

作了人證還不能被釋放的張暮氣得直罵:「這陰險的小白臉,書都讀到狗肚子裏了!」

押送他的衙差恨不得耳朵里塞棉球,這等大逆不道的話少聽少好。

關欣桐終於無罪釋放回家,提前報信的人先行回家告訴關老太太這個消息。

等關欣怡一干人等回去后關老太太親自等在門前,她拉住關欣桐的手道:「快踏火盆,踏過火盆一身穢氣就消了,以後都大吉大利,小人遠離!」

關欣桐心情大好地踏過火盆,關大夫人等人也陸續踏過火盆。

壓在眾人心頭的案子終於查明真相還了關欣桐清白,老太太一高興命廚房加菜,連續好幾日都吃得她老人家滿嘴流油。

嫌疑雖然洗清,但是關欣桐名聲卻受了嚴重影響,都知她被男人關押了幾日後又在土匪群里走了一遭,即便再因為長得丑沒男人對她怎麼樣,那她失蹤那幾日身體也被男人碰過,再加之剛被退親,一時間關欣桐更是乏人問津,行情比之關欣怡還要遠遠不如,起碼關欣怡還有個土匪心心念念著。

話說張暮退堂后被關押了一天,第二天便被釋放了,回去日日寫情信給關欣怡,為表誠心都是用他的狗爬字親自書寫,整個土匪窩的人都知道他們家二當家情竇初開了,肚子有些墨水的紛紛搜腸刮肚寫情詩供二當家參考。

於是關欣怡每天都能收到情詩,情詩水準參差不齊,字卻是雷打不動的難看。

這日,關欣怡剛收到情詩正拿着看,如意匆匆進門遞過來一個貼子:「小姐,這是剛剛楊師爺送來的,說縣太爺約您明日茶館見面有事相商。」

外面的人都隱隱在傳關欣桐殺人後畏罪潛逃了,她一個姑娘家哪裏能逃多遠?肯定是關家人暗中幫忙,什麼四處尋找嫌疑人的,根本就是在做戲!

像是有人故意在引導一樣,短短几日,關家就被扣上了出了殺人犯以及包庇殺人犯助其逃跑的罪名,一些「正義人士」甚至組團去關家門前罵。

最初關家沒和他們一般見識,搗亂的人見狀更來勁兒了,來的人更多罵得更歡。

關欣怡忍不住,在搗亂之人再次堵住關家門吵鬧時,她直接打開大門,提着一大鍋涼水兜頭潑了下去,然後一使力,將十多斤重的大鍋直接砸到帶頭之人身後警告道:「事實未有定論之前你們所有指責辱罵之言都是污衊!堵門辱罵威脅視為恐嚇,按我朝律法,污衊兼恐嚇致人名聲受損及生活嚴重受擾者杖責三十,罰銀十兩!」

帶頭之人被大鍋砸得狠狠摔地上爬不起來了,捂住被砸傷的肩膀哀嚎:「你打傷我,我要去衙門告你傷人!」

「你去告!」關欣怡上前兩步,厲眸在都成了落湯雞的六人身上緩慢掃過,「爾等出言不遜,污衊我關家聲譽,言語污穢辱罵我關家上下共計十六人,嚇壞我關家出門採買的下人!我以受害者身份反擊實屬正當防衛,官府頂多判我付傷者醫藥費用!你被鍋砸傷肩膀,半兩銀子都花不到便能治好,而你們所犯的過錯不但挨打還要賠我最少十兩銀子!我代表整個關家歡迎爾等即刻去告官,不告就是窩囊廢!」

眾人聞言目中均露出幾分慌亂,有反應快的嘴硬道:「我、我們怎麼污衊你們了?你家就是出了殺人犯!」

關欣怡目中一冷:「縣太爺都沒親口說過的話,你是哪根蔥就能說了算?你親眼看到舍妹殺人了?親眼看到我關家有人將她送走了?親眼看過的話請將時間、地點、所有人證及事情發生時所有細節一一道來!別怪我沒提醒你,如若你胡亂編造,以後若查出真相非你所言的話,你這是提供假證供擾亂官府審案,是要判刑入獄的!」

這番威脅的話說出來,鬧事的人哪裏還敢再說什麼,聚眾耍橫他們擅長,真要上衙門裏告狀他們還真不敢,關欣怡律法說得頭頭是道,怎麼說也是遠近聞名的狀師之女,耳濡目染之下了解的自然比他們這家字都不識幾個的人多,互相對看了幾眼,最後都孫子似的夾着尾巴滾蛋了。

關欣怡冷哼了聲,掃了眼遠遠圍觀看熱鬧的人轉身進門,「砰」的一聲大門重重關上,阻擋所有窺視的視線。

當人群都散了后,一直站立在街頭拐角處大樹后的江沐塵緩緩走了出來,對着關家方向站立片刻,唇角微微揚起一抹小小的弧度後轉身離開。

沒人注意的安靜街頭,被鍋砸了的那名小頭目捂著肩膀一臉痛苦地對背對他的人道:「那關家小娘們兒太他娘的厲害,這活計以後兄弟幾個可不敢再干。」

一直背對着的男子轉過身,白皙俊秀的臉沒有出現頭目想像的怒意,反到笑了笑安撫:「這幾日辛苦你們了,堵門的事從今日起就先停了吧,還有,你受了傷,這一兩銀子你拿去看傷,剩下的就當給你們幾個兄弟的茶水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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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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