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對不起
第二天，總決賽。
中國隊vs美國隊，比賽規則為6v6，哪邊的6位選手全部折損，則比賽結束，決出冠亞季軍。
事實上，中國隊眾人也不知道，他們在那樣萎靡的情況下，是怎麼擊敗澳大利亞隊，順利從敗者組中出線，從而跟美國隊再次在最終決戰中對上的。
那是一場很混沌的對戰，甚至有點亂。可出戰的每位選手，都用出了全力。就連白瀾兮，也不得不克服內心中極端的悲傷，撐著虛弱的身子上場。她現在懷着孩子，本不應該來參賽的。可她很清楚，在這個隊伍中，她的重要性不可或缺。
只有她能起到一個樞紐的作用，所以她不得不上場。
還好，對戰澳大利亞隊的那場贏了。
無法出線敗者組，連季軍都拿不到，更不可能說冠亞軍的爭奪。
或許，就連幸運女神也在護佑這個隊伍吧。
「瀾兮，要不然這場你就別上了吧。」蘇柒柒忽然對白瀾兮說道：「這場比賽我們的勝算很低，與其非要讓你上，還不如直接不上了，等恢復狀態專註於個人賽，也還有機會。」
她在擔心白瀾兮腹中的孩子。
白瀾兮搖搖頭，她忽然想到，紫禁道館中擺着的諸多神獸球，那是凌煌的神獸球，裏面裝着的，全都是真正的超神獸，每一頭，都能在奧運賽場形成一股碾壓風暴。
凌煌還有時間把精靈球傳回來。
恐怕他當時，已經是有赴死的決心和準備了吧。
要不然，面對多米尼克忽然的突襲吞噬，他哪裏有時間將精靈球傳回來？而且，阿爾宙斯被吞噬后，連繫統都已經消失，現在只能靠機器來傳遞精靈球，曾經的方便已經一去不復返。
「凌煌……」
想到這個名字，白瀾兮就不禁苦澀不已，明明還有很多話想跟他說的，明明想着要跟他一起考慮孩子的名字的，明明……
明明還有那麼多事情。
不是說好要一直在一起的嗎？
所謂的承諾，果然只是用來拋棄的東西嗎？
白瀾兮輕輕一嘆，「我要上場。就按照凌煌之前決定的那個戰術吧，雖然簡單，但是有效。」
「嗯。」
蘇柒柒沒再說什麼，拍了拍秦帆的肩膀，示意讓他上場。
秦帆一咬牙，手持神獸球，直接上台。凌煌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們之間有損，也有益。他還沒把自己跟鄭青複合，並且準備結婚的消息告訴那小子呢。
「該死。」
他看向自己的對手——奧格斯。秦帆知道，多米尼克會去堵北京故宮，就是這個人的主意。
「可惜，我不是他的對手。」
秦帆捏緊拳頭。
今天的裁判仍舊是柳博，跟昨天類似，他的精神狀態也不好。不僅僅是化成實體后的複雜，還有凌煌「再次」死在多米尼克手底下的悲傷。
同樣的傷感，要體會兩次。
柳博也同樣難受。
「請雙方選手選擇出戰精靈。」
秦帆和奧格斯同時扔出精靈球。
……
太平洋，深海。
已經化成巨大黑色堅固的「繭」的多米尼克，為了躲開人類武器的追襲，用最後的意念將自己轉移到太平洋的深海，潛伏在海底深處。
此時的多米尼克，已經沒有了意識，躺在深海中，如同一顆形狀詭異的黑珍珠，卻散發着一種詭異的感覺。
他在和自己體內誤食的傢伙對抗。
黑暗空間中。
此時的阿爾宙斯四肢、尾巴，甚至連身軀都已經消失不見，那平時頭上高傲的如獨角一般的事物，現在也已經消散了一半。
他只剩下一個頭了，就連頭，也正在被多米尼克的黑色氣流不斷侵蝕著。無數奇異的力量瀰漫在黑暗空間中，那是阿爾宙斯殘餘的力量。
只不過多米尼克沒有精力去將這些力量盡情吸收，甚至他連侵蝕阿爾宙斯都騰不出精神。無論是吸收，還是侵蝕，都只是根據黑暗空間里，多米尼克的本能而已。
這種吞噬、侵蝕的速度很慢，阿爾宙斯還能再苟延殘喘一會兒。
黑暗空間的最中央，一團極為龐大的，隱隱凝聚成人形的超能力就出現在這裏。
他現在已經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誰——
凌煌。
這是他的名字。
他也已經記起他所有的經歷。
只不過他還無法完全掌控自己現在的「身體」，對其掌握極為粗糙，就好像有什麼在阻隔着他，掌握這空前強大的超能力一般。
自從多米尼克全力壓制自己以來，他就再沒能感應到外界的存在，就彷彿整個世界，都只有這個狹隘的黑暗空間一樣。但凌煌知道，外面的世界還有更多的美好。
他想出去。
這是他新的執念。
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忽然——
凌煌感覺到，自己的超能力不斷發散出去，多米尼克的精神則更加痛苦地掙扎著。
「該死，該死的凌煌！」
「你給我停下！」
「我一定要弄死你啊啊啊！」
多米尼克對凌煌憤怒地狂吼著，凌煌卻絲毫不在乎。這些時間裏，多米尼克類似的話也不知道對凌煌說過多少次，可現在的凌煌，卻已經不是他能壓制的，幾乎能和他分庭抗禮。
凌煌只注意到他感受到的東西。
一頭如玉獅子般的超神獸，一位眼睛略有些紅腫的女孩。
女孩有着棕色的頭髮，很有層次感的穿着，嬌俏的五官，想必一顰一笑，都足以讓人看呆。
她低垂着眼帘，像是許久沒睡那樣。但她又時常看向那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凌煌腦海中不禁想起他還在混沌懵懂中，所聽到的話語。
「對不起。什麼也幫不上。對不起。」
她愧疚的言語，還回蕩在自己的腦海中。
「不用對不起……如果你不在，如果你不對我說那些話，我現在，估計已經變成一團什麼也不是的遊魂了吧。」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
「讓你等了那麼久。」
那黑暗空間中的類人形精神力體，忽然產生了變化。
五官、四肢，細節到指甲、皮膚、細胞結構……一絲不差。
多米尼克感受着那前所未有的動蕩，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有這麼強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