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意外的?情(下)

如果這是一場意外，你要不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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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你跟毛線有仇啊？」，崔梓堯從床鋪上下來，看着靠在牆邊織圍脖的原夏說道，「發什麼楞啊？你想什麼呢？」。

原夏這才看到手裏的毛線已經變成一團亂麻了，連忙回了句，「沒什麼啊......」，話語間似乎有所隱瞞，繼而反問道：「對了，你們昨天幾點回來的？」。

「啊~」，趙檬檬打了個哈欠，翻過身說道：「別提了，昨天媽媽一直被灌酒，我也喝多了......」，她說着摸了摸額頭，「哎我去，頭疼！」。

「不對啊！」，崔梓堯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跟趙檬檬相視一笑，「你昨天晚上...不是沒帶鑰匙么？......也沒來找我們要...你去哪了？！」。

「嘿嘿嘿，對啊，不說我都忘了！」，趙檬檬反應過來繼續追問道，「你沒有鑰匙，那是在我們回寢之後回來的吧？......啊？快說！到底去哪了？」。

在這倆人的嚴刑逼供下，原夏頓了頓還是開了口，略帶羞澀的說着昨天發生的事情，「額...其實我...昨天晚上......」。

......

冬天的夜晚，行人稀少，夜色寂靜，月色蒙蒙，北風呼嘯，寒冷而寂寥。

這樣冷的天氣，即便是商業區，行人亦是寥寥無幾，然而此刻，原夏和趙耀正穿梭在商區大大小小的街道中......

原夏穿上了厚厚的棉襖卻還是覺得很冷，她裹緊了衣服，略帶疲倦和無奈的看向身旁的趙耀，「陽光哥哥，你確定你在樺陽待了三年？怎麼一個影院都找不到啊！」，雖然原夏很喜歡寂靜的夜晚，但這特么也太冷了！

「啊？哈哈，我這也是第一次看夜場電影啊，之前光聽他們說過，我自己也沒去過嘛！」，趙耀傻乎乎的笑了笑，這跟他平時在舞台上的樣子截然不同，看起來暖暖的，很親切。他嘆了口氣，拉高了拉鏈，「唉...走得我都餓了......」。

「你還好意思說？！」，原夏癟嘴瞪了一眼趙耀，「算了算了，我還是回學校吧！」，她說着就要攔車。畢竟這眼瞅著都下半夜了，孤男寡女，月黑風高的，原夏心裏多少也有些顧忌。這真的是一步錯，步步錯，原夏心想，還不如當時拿到鑰匙后回寢睡覺呢。

「啊？別啊！」，趙耀放下了原夏攔車的胳膊，「我跟你說真的，我真餓了，再說了，你要是自己回去，被計程車司機拐走了怎麼辦？還不如跟着我，對吧？......哎你看！說什麼來什麼，前面有家燒烤店，走吧走吧！」，趙耀說着，扶著原夏的腰就往前走。

「喂！...好吧，看在燒烤的面子上......」，原夏心想，這人還真是老油條，軟磨硬泡的竟然把他們變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又說不清是什麼時候熟絡的。果然，套路就像樹榦上的年輪，越老越深，深不可測。

原夏擼著串，掂量着眼前的這根「老油條」，若有所思。

「別想啦，就是你現在回去，大姨也不會給你開門的！」，趙耀說着，遞給原夏一隻烤好了的雞翅膀，「所以你還是多吃點吧！」。

原夏啃著雞翅膀，一臉嚴肅的看向趙耀，「陽光哥哥，我就問你一句，你是不是早有預謀？！」。

趙耀聽完這話瞬間嘴角一絲上揚，與此同時他又刻意癟了癟嘴，故作鎮定的回答道，「怎麼會呢！」。

微表情雖然只是一瞬間的反應，但原夏還是才思敏捷的捕捉到了，因為這表情跟原爸爸編瞎話的時候一模一樣！原夏看着趙耀，一臉質疑，眼睛裏都透露出那種「寧可信世上有鬼，也不能信男人這張嘴」的神情。

「哎呀，真的啦，我都沒帶身份證！」

「什麼？還身份證？你要帶身份證幹嘛？！」

「不是，內個......上網嘛！上網需要身份證！」

「猥瑣！齷齪！」

「哎不是，我怎麼就猥瑣齷齪了？」

「反正我一會兒要回學校！」

「凌晨兩點了哎！你睡操場襖？」

「嗯！我與天地共眠。」

......

眼鏡搭在鼻樑上，一針一針的織著圍脖。原夏邊整理著毛線，邊講述著昨天的經過，看起來像一個年邁的老奶奶在回憶自己年輕時的經歷。

再然後，她的話被打斷了。

「還共眠呢！你咋不上天？」，崔梓堯插了一嘴。

「誰叫天？」，原夏張嘴反問道。

「......我早晚被你們帶壞！」，趙檬檬瞥了一眼，順勢翻了個白眼，裝出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檬檬啊，我們都一樣，要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是吧？呱-呱-呱-」，崔梓堯一本正經的開着玩笑。

「傻逗，那是『啊-啊-啊』！」......趙檬檬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下了套，她話鋒一轉，「媽，別打岔，柚子你繼續說！」，依舊趴在床邊上，看着斜下方的原夏，側耳傾聽的。

後來......

當然沒有以天為被，以地為床。

後來，趙耀偷偷的帶着原夏去了平時練習的街舞教室。

如果不說，一定沒人知道，原來街舞教室的門看起來是用鐵鏈上了鎖，但卻一直是虛掩著的。雖然已然是夜不能眠，但那裏至少可以避風避寒。

回到了趙耀的主場，原夏才又看到了趙耀的光芒，那種重回舞台上的自信感也油然而生。

黑色籠罩了一切房屋，月色朦朧，樹影婆娑。空蕩的教室，靜悄悄，銀白色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地面。原夏和趙耀並排坐在座椅上，安靜的似乎有些尷尬。

「咳！咱說點什麼吧......」，男生磁性的嗓音劃破了寂靜的空間。

「嗯...說吧，說什麼啊？」，原夏半開玩笑的回答著。

「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什麼？！」，原夏一臉詫異，她看不清楚趙耀此時的表情。

「我認真的！」

「可是...我有男朋友啊......」，原夏低着頭，聲音小小的。

「沒關係，我也有啊！」

「什麼？！」，原夏還沒搞清楚狀況，只是不明覺厲，真是鳥大了什麼林子都有。

「雖然咱倆接觸不多，但是感覺跟你在一起挺合拍的，而且我在你身邊也可以更好的照顧你啊，也不是所有的愛情都發生在事先準備好的單身男女身上啊......」。

趙耀的話，原夏沒法反駁。

印象里，那晚趙耀說了好多話，說得天都亮了，原夏總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傳銷組織洗腦了一樣，說得她差點就信了。也對，愛情本來就是這樣橫衝直撞、不問緣由、不分先後的到來。可是話雖如此，原夏真能放下陳默嗎？她做不到，她還喜歡他，即使是分隔兩地。

所以，那晚的最後，原夏留給趙耀的是一句「對不起」。嗯，還是那句對不起，那句曾對王新宇說過的「對不起」。只是趙耀笑着說了句，「我不着急」。

人們總會感嘆物是人非，是因為人生是無法預測的，而即使人不會變，環境條件也會變，這或許就是所謂的時過境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