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閻王,您好啊

1.閻王,您好啊

好大一口油鍋!

蕭閱從車軲轆里爬起來,還沒來得及回頭看一眼自己被撞飛的老遠的身體,就見眼前閃過一道玄色光暈,等光暈一散開,自己面前就吊了一口大油鍋,裏頭的油正撲稜稜的漲著,哪怕掉一滴在手上都會燙掉一塊皮。而自己此刻正身處在四周都挺昏暗的地方,估摸著這就是傳說中的地府吧。

地府?等等,我死了?

「對,你死了。」

蕭閱正想着,一個冷不丁的聲音就從上方響起,抬頭一看,是一個身高不高,臉龐黝黑的小老頭在跟他說話。

「那個,你該不會是閻王吧?」蕭閱探著腦袋試探性的問道,如果是的話那自己可就虧大了,我二十五的大好青年,不過就是不小心救個小孩兒而已,就這麼死了,豈不是冤枉。

「沒錯。」

蕭閱聽了這話臉色猛地一變,立刻跌倒在地,手臂不小心從那冒着騰騰熱氣的油鍋上劃過,嚇的他一個激靈,嘴唇不由的哆嗦道:「我生前沒做什麼壞事,不用拿我下油鍋吧?」

閻王覷了他一眼,咳嗽了一聲緩緩道:「你的陽壽已盡,但你卻是為救人而盡,所以,我可以給你一次還陽的機會。」

蕭閱一聽,頓了片刻才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起來,點頭哈腰的道著謝:「多謝閻王多謝閻王,麻煩您趕緊送我回去吧,不然等醫院把我弄到太平間去了,我再從太平間醒過來,那畫面實在是太驚悚。」

閻王又咳嗽了一聲,低頭看了眼桌案上的冊子,對蕭閱道:「但是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現在來過地府一次,也知道人死了后一定會來這兒轉世投胎,所以,為了你不要還陽了不滿意,就私自跑回來,你必須答應,你一定要活到陽壽終止那日,不可...」

「我有病才會自殺一次跑回來。」蕭閱暗裏翻著白眼,不知道這算什麼狗屁條件,哪有人重活一次了還上趕着再去死的。

「這樣就好,記住你的承諾。」

「我保證,麻煩您趕緊讓我還陽吧。」蕭閱擺着手,只想快點離開這兒,普天之下,他覺的再沒有一個地方比地府更恐怖了,這地方實在不是活人待的地方,不過才在這裏站了一會兒,四面八風的陰鬼之風便在他的血液里鑽來鑽去,透著冰冷的麻麻的疼痛之感。

「好,既然這樣,簽字吧。」閻王將一卷寫滿文字的契約書扔到蕭閱面前,蕭閱抬手接住。卻看不懂這上面寫了些什麼,那毛筆字寫的跟鬼畫符似的,隱隱約約的蕭閱只讀懂了那麼幾句話: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已天下為己任,不可為兒女私情所牽絆。

這後面還有幾句話,可蕭閱實在是認不出那寫的是什麼。

他抬起頭困惑的看着上方的閻王,閻王卻不耐煩的看着他,也不說話,直接施法一揮,使得蕭閱的手不受控制的就在那契約書上籤上了自己的大名。

「那個,閻王大人,我覺的不太對勁。」看着自己的大名貼在那契約書上,蕭閱心裏有些發慌,還個陽還簽什麼契約,而且是被迫的。

「契約已結,沒什麼不對勁的,還陽去吧。」那閻王站起來,手一揮,蕭閱便被吸附進了一個黑洞之中,漸漸的那閻王的臉離自己越來越遠,已經看不清了。可是,蕭閱分明在最後時刻看到那閻王臉上露出了一個十分狡黠卻又如釋重負的表情。

這表情令蕭閱渾身一顫,『自己被賣了』的感覺尤為強烈。

而當蕭閱的意識從這具殘破不堪的身子裏蘇醒時,當他睜開眼看到自己現下的處境時,他那才從還陽中得到的喜悅登時被一盆涼水澆下,熄滅的乾乾淨淨。只剩下全身叫囂般的疼痛折騰着他的神經。

此刻,他終於知道那閻王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定是這人的陽壽未盡,卻死在了這裏,為了不被上頭查出來,那閻王就想隨便找個人頂包。只是,頂包就頂包吧,只要能活過來,只要還是男人,只要衣食無缺,我都不介意。

可是,這個被我頂包的人為什麼就是個被關在籠子裏的奴啊。還有,你讓我頂別人的包,好歹把這人原有的記憶撥給我啊。

因為這具身體的緣故,蕭閱臉色蒼白,內心卻十分抓狂。瞧著自己身居的地方,一個關獸類的鐵籠子,身子站不直,只能捲縮在籠子裏頭,籠子旁邊有幾個喂狗般的冷饅頭,最可氣的是這具身體最多不會超過十歲。

「哥哥,你沒事吧?」

蕭閱原本癱在籠子裏,雙拳緊握一臉的猙獰,他真想一頭撞在這鐵籠子上,活動間牽扯了身上的鐐銬,乒乒乓乓的弄醒了隔壁籠子裏關着的另一個孩子。

那孩子估摸著才六七歲,模樣生的很可愛,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很是好看,見蕭閱動了起來,以為他難受的厲害,遂關心的開口詢問。

蕭閱瞧著自己這一身鞭傷的身體,衣衫都被抽碎了,佈滿了條條紅痕,頓時一萬個草泥馬在心裏奔騰,這傢伙究竟是誰啊?

「我有事啊。」蕭閱靠着鐵籠子,望着前方氈包的布門,無奈卻又不得不接受現實。

「很疼?」

小男孩兒完全不知道蕭閱在想什麼,只是蕭閱那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他倒是看懂了,而且蕭閱身上的鞭傷絕對不輕鬆。

「是啊,不過能撐住。」偏頭看着小男孩,蕭閱勉強露了個笑容,這具身體雖然痛的他發昏,但也勉強能忍住,為今之計是要先弄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和『自己』是誰。

「咳咳,你叫什麼名字啊?」蕭閱出聲打斷了那男孩兒關心的目光,順勢將這氈包逡巡了一圈。由於是關奴的氈包,這氈包內很是簡陋,除了這兩個鐵籠子外,就牆上掛着些羊皮弓箭鞭子之類的東西。

那男孩兒聽蕭閱突然開口詢問自己的名字,面上倒有些驚訝之色,「我叫李謙,哥哥你呢?」

「蕭閱。」蕭閱不知道這身體的主人叫什麼,索性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蕭閱?」李謙喃喃道,偏著頭腦,總覺的這名字有些熟悉。

「你知道我?」不會這麼湊巧,這人就叫蕭閱吧。

李謙看着蕭閱,茫然的搖搖頭,「不知道,哥哥和我們關在一起好些天,一直沒有同我們說過話。」

蕭閱頓住,看着面前這個才五六歲的男孩兒,突然在想,自己沒有以往記憶的事,該不該說出來?可是,目前的處境還不了解,貿貿然說出來,是否不妥?

想到這些,蕭閱真想跺跺腳,讓閻王把這人的記憶放給自己,這不是存心給自己添麻煩嗎。

想着,蕭閱只得試探性的問道:「那你是誰,為何會在此?」

「我是南楚...皇子。」說道「皇子」二字時,李謙停頓了一瞬才接着道:「北流打了勝仗,除大周外,其餘三國都送了皇子前來北流為質,已示投降誠心。」

蕭閱一驚,看了眼自己,再看了眼同樣衣衫破褸,頭髮亂糟糟的李謙,十分錯愕。既然是皇子,哪怕為質,也不會淪落到這幅田地吧。

「哥哥是什麼人呢?為什麼也會被抓到北流來?」李謙雙手把著鐵籠子的柱子,好奇的問道。

蕭閱看了他一眼,心裏大喊:我也很想知道自己是誰啊。完了,這到底該怎麼辦好,要不幹脆裝失憶?

李謙卻不等蕭閱開口,便又自語一般徑直道:「剛開始來的時候,還能住在一個較好的氈包裏頭,衣食也不缺,也不知那元貝王子為何突然要讓我們當奴隸,不勞作的時候,這籠子便是我們的屋子,若不聽他的,便是一頓毒打。」

說完,李謙看了眼渾身是傷的蕭閱,眼中閃過絲欽佩,「不過哥哥你一直沒屈服,今早上你被送回來的時候,一點生氣都沒有,我還以為你...不過幸好你沒事。」

蕭閱聽了,再看了一眼自己這一身的傷,扯著嘴角抽搐,這才可真是中大獎了。這人咽氣解脫了,自己還陽重生了,可這重生到他身上,照目前的情況看,算是好事兒嗎?不算吧。

想到這裏,蕭閱愈發的欲哭無淚,看來是不能穿回去繼續做自己的gay吧老闆了,而是得想想怎麼在這兒保住命才對啊。

正想着,氈包裏頭便突然進來了四個粗野的北流漢子,均光着上半身,腰上系著一條粗腰帶,身子十分健碩,胳膊的肌肉瞧著比成人的大腿還粗。

那四人目光兇殘的在蕭閱和李謙身上流連,嚇的李謙一個勁兒的往籠子裏頭縮。奈何籠子只有那麼大,怎麼縮也逃不過被他們提起來的動作。

兩隻籠子被四個北流大漢一左一右,兩人一組的提着往外走去。蕭閱立馬着急起來,他才來這地方,什麼情況都沒弄清楚,這絕對是要吃大虧的節奏。

兩人被提着到了廣場,北流身處漠南大草原,景色本是極美的,蕭閱前世還想過去看看大草原,騎騎馬什麼的,只是一直忙着經營gay吧,所以沒時間,這好不容易看到了,可他真是一點想欣賞的心情都沒有了。

只見那沙子堆砌的廣場上有一個類似看馬球賽的看台,搭著棚子,裏頭似乎坐的都是北流貴族之子,一個個穿着皮草大襖,光鮮亮麗,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場中的他們,彷彿極其期待他們的『表演』一般。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李謙尖利的哭吼聲讓蕭閱回過神來,只見那兩個大漢打開了李謙的籠子,拎着他幼小的肩膀就往前拖着走,接着將他扔到了廣場正中間一塊由木頭搭成的方形小台上。

此時的李謙就像一隻即將任人烹煮的羔羊,捲縮在那裏顫抖的哭嚎著,肉呼呼的身子不停的打着顫,而廣場四周卻響起了一聲高過一聲的大笑,那些貴族口裏無不叫嚷着『快些快些』,對李謙捲縮顫抖的模樣十分滿意,那嗜虐的嘴臉看的蕭閱尤為噁心發怵。

蕭閱不清楚他們要對李謙做什麼,卻看到一個大漢突然將一桶水倒在了李謙身上,緊接着蕭閱便聽到了激烈不已的狗吠聲。他這才知道,那桶水竟是熬制肉骨頭的湯!不知道他們還加了什麼東西,那香味,哪怕是隔這麼遠,蕭閱也聞的十分清楚,連人的味蕾似乎都被這香味挑動了,更別說畜生。

蕭閱被這突然發生的景象驚住,只見李謙被四個大漢圍在中間,那四個大漢一人手裏牽着一條惡狗,此時正露著尖牙流着口水對着李謙狂吠。

胳膊突然一緊,蕭閱也被揪出來就勢扔到了地上。全是沙子的地面磕在鞭傷累累的身上,帶起的沙痛讓蕭閱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正齜牙咧嘴著,頭髮卻被一個人猛地向後抓起,迫使自己艱難的向後仰著頭。而那個抓着自己頭髮的人也就勢俯身,帶着玩弄又狠毒的笑意看着自己。

此人就是李謙方才說的元貝!

蕭閱還沒來得及評價下這人如花似玉的俊美長相,還沒來得及感嘆下怎麼粗狂的北流人里還有長的這麼俊的人的時候,就聽他帶着陰狠的語氣道:「你不是寧死不屈么,那我就讓你看看最新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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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被強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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