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字據贖身

第119章 字據贖身

蘇之牧在進來之前早已想到,他跟惜菡是非翻臉不可的,但是沒想到她竟是說出這種顛倒黑白的話來,好像自己是一個強佔了她的惡霸似的。要知道,他蘇之牧之前有的是銀子,比她更年輕漂亮的女子他身邊也不是沒有,當初他之所以為她贖身並給她在外面置了宅子,就是看中了她的溫柔體貼,以及對自己的情意,真心想要跟她好好過的。

卻萬萬沒想到如今她卻突然改口這樣說,這讓自己情何以堪?自己選中的女子竟是這樣一個無情無義之人!滿口謊言卻仍是面不改色,真是叫人齒寒。

「果真是唱作俱佳,感人肺腑,能把謊言說到如此逼真的地步,你也算是了不起了。如今能讓我看破你的真面目也是我的幸運,也省得我拼得跟家裏撕破臉把你接入蘇宅后,再發現你的真面目要來得好多了。」

聽到這裏,一直閑閑坐在那裏沒有出聲的司空宇不由笑着開口道:「所以說,蘇老爺應該感謝我才對。」

一句話讓房間里的其他兩個人都愣住了,蘇之牧是不明所以,而那惜菡心中卻覺得這話似乎有些不對勁,他這是在說反話,還是說真的?難道他相信蘇之牧剛剛說的話而不信自己的?

蘇之牧此時一心氣惱也不管司空宇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徑自看着那惜菡道:「好,別的我也都不跟你計較了,既然你剛剛都已經說要把贖身的銀子還給我了,那就還吧,不過在還贖銀之前,先把我之前給你買的東西全都還給我吧。」

說着蘇之牧便是抬眼看向那惜菡頭上的珠釵首飾,嘴角勾起諷刺一笑,開口道:「你現在該不會又要說你身上戴的這些都是你自己買的吧?你連贖身的銀子都沒有,怎麼可能買得起這些首飾?」

站在那裏的惜菡聽聞此言,眸中幾欲噴火,這些首飾都是自己陪他這個老頭子換來的,對着這樣一個老頭子撒嬌賣嗔,伺候周到,難道這不是自己應得的嗎?如今再讓自己還回去也太不講理了吧?他就算去青樓也得付銀子呢,感情這段時間自己是白做了?

但是這樣的話,她當着司空宇的面是不能說的,她還要在司空宇面前裝善良嬌弱呢。就算心裏再怎麼咒罵不憤,惜菡的面上卻仍是保持嬌弱可憐的神情。

「如果能用這些換來我的自由,那我心甘情願。」說着,便是抬手解去身上所有的首飾,珠釵步搖、耳墜玉鐲等等一一都取下放在手邊的桌子上。

但是這每取一件,她都感覺到自己的心彷彿在滴血,說實話,她跟了蘇之牧的這段時間,蘇之牧的確在她的身上花了不少的銀子,衣衫首飾什麼的,他以前手裏有銀子的時候,也從來都是不吝惜的,比青樓里的其他客人大方多了,這也是當初她選上蘇之牧的重要原因。

雖然取下這些首飾很心痛,但是她想着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自己不在世子殿下面前表現得貞潔烈婦一點,他怎麼可能把自己留在他的身邊,這個司空宇可沒有蘇之牧那麼好應付,不是自己花言巧語兩句就能搞定的。

蘇之牧看着她冷冷一笑,「雖然身上的衣裳也是我給你買的,不過就送給你算了,畢竟你也在我面前賣力表演了那麼久。但是贖身銀的事情,你得給我寫一個字據,畢竟空口無憑,你這麼會說謊,說不定出了這個茶樓的門兒你就給我賴掉了,還是寫一張字據比較好。」

惜菡一聽他還要字據,頓時要暈厥過去,這個老頭子以前甜言蜜語說得怪好聽,這一下就翻臉不認人了,還要自己當場寫字據,那麼多銀子哪,自己拿什麼還他?再說了,自己在他身邊伺候了這許多時候,就連清白之身都給了她,難道還不能抵消那些贖身的銀子嗎?

蘇之牧也不管她是如何想的,徑直喚了小廝上來,吩咐道:「去拿筆墨紙硯來。」

那小廝看着這屋裏的情形呆愣了片刻,這才應聲離去,卻聽到身後蘇之牧又是開口喚住了他,「哦對了,再給我拿一塊布來,我走的時候得把桌上的這些東西都收走。」

小廝看了一眼被放置在桌上的釵環首飾,滿心的都是疑惑,但也只是微微點頭,轉身走了出去,他一走到樓下,便徑直走到那掌柜的身邊小聲道:「掌柜的,您猜我在樓上那個雅間里看到誰了?」

「誰啊。」那掌柜的一心只打着算盤算賬,心不在焉地應道。

「是蘇老爺啊。」

「蘇老爺?」掌柜的手中算盤頓時停住,轉頭看向那小廝道:「蘇之牧啊?」

「是啊。」

「在那個……雅間?」

「對啊。」

「天啊,這可真是一出好戲。」

他還道被那女人戴綠帽子的人是誰呢,原來是蘇家老爺蘇之牧啊,怪不得有傳聞說蘇老爺因為一個青樓女子跟蘇家整個鬧翻,被蘇老太爺給趕出來了,原來都是真的啊。不過這下蘇老爺可真夠悲催了,簡直就是人財兩失啊。

那小廝匆匆跟掌柜說了幾句,便端着筆墨紙硯走上了樓上的雅間,進到裏面,三人都在沉默著,氣氛肅靜而尷尬。

「您要的筆墨紙硯。」

「嗯,你先下去吧。」

那小廝點了點頭,便是轉身離開,還未等他走出門口,就聽得身後傳出蘇之牧的聲音,「快寫吧,寫完了這一紙字據,我就會離開,不在這裏打擾你們了,我光是站在這裏看着你就覺得噁心。」

聽到蘇之牧這樣口出惡言,惜菡也沒多餘的心思跟他計較了,她現在滿心忐忑地在意著司空宇的態度,從開始到現在他一直都安穩地坐在那裏好像是一副局外人的模樣,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替自己說過一句話,他這是什麼反應?難道自己做戲做得還不夠像?

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自己剛剛也的確在世子的面前承認了自己要還蘇之牧贖身銀的事情,這個時候再反悔,恐怕世子心中會對自己生出不好的想法。也罷,寫就寫吧,難道世子連這點銀子都沒有嗎?自己只要跟了世子殿下,哪裏還在乎這點銀子?總比跟着這個老頭子好多了。

但是下筆的每一個字都撕痛惜菡的心啊,這花白白的銀子啊,以後就要這麼給出去了。

惜菡寫好之後把字據遞給蘇之牧,「好了吧?蘇老爺,這下你能放我走了吧?」

蘇之牧冷哼一聲,「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委屈,假的就是假的,你再怎麼狡辯也不會成為真的。」說着,他的眼睛轉而看向始終坐在那裏的司空宇,道:「世子殿下,這女人實在是如蛇蠍之人,這是我最後給你的忠告,趁著還不晚,世子殿下還是儘早擺脫她吧,省得最後弄得跟我一個下場。」

雖然口中說是忠告,但是多少帶着怨憤的味道,一雙眼睛也是噴著怒火看向司空宇。

司空宇卻並不在意,含笑看着蘇之牧拿了字據和首飾離開。

見蘇之牧終於走了,那惜菡忍不住鬆了一口氣,接着整個人就軟下來偎在司空宇的身上,「世子殿下,這下好了,我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我再也不用委身在那蘇老爺的身邊了。」

司空宇淡淡一笑,道:「是啊,從今天你就是自由之身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多好啊。」自己也算是完成了司空澈的囑託,可以擺脫這個吸人血的女人了,正好他也是厭倦了她。

他想擺脫,可那惜菡卻覺得他們才剛剛開始呢,現在她已經跟蘇之牧撕破了臉,就只能牢牢抓住司空宇了。

說着卻見她雙眸含水,盈盈魅惑地抬頭看向司空宇,整個人幾乎已經趴在了他的身子上,口中軟軟喚著:「殿下……」這聲音幾乎要把人的骨頭都給喚酥了。

手下也極盡挑逗,一隻手像一條滑不溜秋的魚兒一樣滑進了司空宇的衣衫內,司空宇被她撩撥得呼吸不由沉了起來,但此時他卻實在沒心情跟這個女人在這裏發生點什麼。

當即就伸手推開了身上黏着的女子,起身快步走出了雅間。

惜菡猛地被司空宇推下身來,一時間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只能愣怔在那裏,等了一會兒,見司空宇仍舊沒回來,惜菡不禁忐忑起來,世子殿下這突然是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難道他是因為蘇之牧剛剛說的那些話而不高興了?

想到這裏,她的心中突然湧上一陣恐懼,該不會連世子殿下也要拋棄自己,那自己可真就沒有活路了。但隨即她又連忙安慰自己,不會的,事情不至於會這麼糟糕的,世子殿下說不定突然想起了什麼要緊的事情……

卻說司空宇這廂疾步出了茶樓,徑直騎了馬,去了自己的小別院。越過前廳中庭,一路走進後院,遠遠看去,就見一女子素髮垂肩,在院中暖陽下綉著一個花架,說不盡的嫻雅動人。

司空宇心中一熱,腳下更是加快了幾分,那女子聽聞聲音抬起頭來,見是司空宇,連忙起身行禮,「世子殿下……」

而那司空宇卻是一句話都不說,上前攔腰把她抱起,徑直就進了隔壁的房間。

他甚至都來不及把女子抱進內室的床榻,目光所及之處有一張紅木書桌,他一把掃落桌上的物什,只聽得一陣叮鐺作響,緊接着就把懷中的女子放了上去,他也沒甚耐心,一把扯開女子的衣衫,露出雪白的肌膚來。

膚白螢雪,襯在身下紅木的書桌,更是魅惑炫目,司空宇身上已是著了火,此時更是添了一把柴,便也顧不得其他,徑自覆身上去。

女子見他如此,卻什麼都不問,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任他在這書桌上了要了她。

事畢,司空宇從她身上退了下來,彎身從地上撿起女子的衣服來給她覆上,可那衣服已經被司空宇在急切之中撕得不成樣子了。

司空宇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道:「你等著。」說完之後,便見他從裏間拿了乾淨的衣服出來,竟是作勢要替女子穿上,女子慌忙伸手接過衣服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但說完,也只是拿了衣服扭扭捏捏地低着頭不肯穿,司空宇不由一笑,「在我面前還有什麼好遮的,你全身上下我有哪一處沒看過?」

女子面上更紅,心下一橫,抓了衣服遮住自己的身子,就快步進了裏間,換好衣服之後這才緩緩走出。

出來卻是見司空宇只把衣服斜斜搭在身上,也不穿好,坐在那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殿下,你這樣會着涼的……」說着,就是走過去,半跪在地上幫司空宇扣好衣服。

司空宇也不吭聲,任由她為自己整理衣服,只是抬起一隻手去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着她的頭髮。

「殿下今天要在這裏用午膳嗎?如果要的話,我去吩咐……」

「不在這裏吃了,我還有事。」

說着,就見司空宇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身上已經整整齊齊的衣服,然後便是起身站了起來,那女子亦是隨着站起身來。但見司空宇勾唇一笑,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這才笑着道:「那我就先走了。」

「嗯,王爺慢走。」

女子站在門口目送著司空宇離開,眼神里藏着深深的落寞,他還是這樣來去匆匆……

卻說司空宇這廂出了小別院的門,就徑直去了澈王府把已經解決了惜菡的消息去告訴司空澈和蘇洛寧,正好也可以在澈王府里蹭上一頓飯,這澈王府的廚子可比一般別家的強多了,誰讓司空澈那個人挑剔得很哪。

「王爺,晟王世子來了,現下在前廳里坐着呢。」

一旁正在澆花的蘇洛寧聞言,緩緩露出一笑,道:「應該是父親那件事差不多了。」

司空澈伸手攬住蘇洛寧的纖腰亦是含笑道:「走,我們聽聽他怎麼說。」

「好啊。」她是真想聽聽,父親知道了那惜菡的真面目之後是個什麼反應。

待他們夫妻兩個見到司空宇,他便是把今天在茶樓里發生的事情跟他們細說了。

「我聽你父親話里的意思,好像是你妹妹看到了我跟惜菡在一起,還去你父親跟惜菡住的宅子裏去大鬧了一場。」

蘇洛寧聞言意味深長地看了司空宇一眼,「蘇雪雁可不像是會做出這等衝動事情的人,她明知道這樣可能會得罪父親,也這樣去做了,說明……」

「說明什麼?」司空宇不解地看着蘇洛寧。

「說明她並不是因為父親而生氣,而是因為那個惜菡而吃醋了唄。」真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愛好,竟這麼喜歡到處沾花惹草,這一身的風流債遲早都得給還了,他這樣做,怕是上天也看不過去的。

司空宇聞言卻是滿不在乎地道:「喜歡我的女人多了去了,她們哪一個不因為我而爭風吃醋啊。」

蘇洛寧不由搖頭輕笑,「但願世子殿下永遠都遇不到自己喜歡的女子,否則你可有的苦頭吃了。」

司空澈在一邊贊同的點頭,話說當初自己只不過是假風流就被寧兒虐成那個樣子,司空宇這個真好色的,以後要是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子,只怕被扒一層皮還不夠。

「話說你那個五妹妹呢?怎麼我來了,也不讓她出來見一下客啊?這幾日不見,我都有些想她了呢。」

蘇洛寧含笑道:「她正忙着呢,將軍夫人托她幫忙做一件衣裳呢。」還是除夕夜要在宮中宴會上穿的。

司空宇聞言一笑,「這將軍夫人還在惦記着你家五妹呢?我之前不是聽明朗說,他已經說服將軍夫人,說不喜歡五小姐,將軍夫人也放棄了要她進府為妾的事情了嗎?怎麼?這又反悔了?」

「不是,就是將軍夫人見彤兒的女紅好,托她做一件衣服而已,也沒別的意思。」洛寧應道。

「沒別的意思?我看就是有別的意思,就算沒意思,這一來二往的也成了有意思了。」

蘇洛寧聞言稍稍斂了唇畔的笑意,其實她未嘗不知道將軍夫人心中還惦記着,但是彤兒她實在是不適合進將軍府為妾,就算將來她進門有將軍夫人的喜愛,趙明朗看在自己跟司空澈的面子上,也會護著彤兒,但是這還是不夠的,大宅門裏的爭鬥都是在暗處,見不得人的,彤兒的性子根本就不適合……

但是這件事她也不會多插手了,時間萬物皆有緣法,自己已經把其中利害關係都跟彤兒說清楚了,接下來要怎麼選擇就全看她自己了,若是她真的跟趙明朗有緣分,自己也攔不住。

「聽說你那嫡親的妹妹,很快就要嫁給太子了?」他也是剛剛聽到這個消息,聽到的時候他還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聽人說要納蘇芊雅為側妃的事情,還是太子主動提起的。

蘇洛寧搖頭,「這個還不太清楚,不過皇后已經召了芊雅進宮了,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這件事應該很快就會成了。」

現下太子妃懷着身孕,皇后急着要給司空景納側妃,如果這件事能成的話,蘇芊雅應該很快就會嫁進太子府了,不過蘇府那裏還沒有消息傳來,應該是還沒有確定下來。

而就在蘇洛寧和司空宇討論這件事情的時候,蘇府卻是炸開了鍋。

昨日,府里的許多下人都看到三小姐眼眶紅著回來,不多時,就見琴姨娘就去了夫人的房裏了,聽說好一頓吵嚷。

據在房間外聽到的人說,是老爺那裏出了事情,好像是三小姐撞見了那位外室跟別的男人勾搭的事情。

蘇夫人本來不想把這件事鬧大的,但是琴姨娘向來是嘴上每個把門兒的,一頓吵吵嚷嚷的就鬧開了。

到了最後,蘇夫人索性也不管了,她心裏何嘗不氣呢,就讓琴姨娘去嚷吧,讓老太爺知道了也罷,這次老爺做的的確是太過分了。

她只知道琴姨娘不管不顧的去嚷,卻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去嚷,難道她就不怕事後得罪了蘇之牧,受到他的冷落嗎?她當然知道,可是她已經顧不得這許多了,那晟王世子原本可是她女兒看中的夫婿人選啊,就這麼跟那個狐狸精勾搭在一起了。

自己的女兒因為那個狐狸精受到世子殿下的冷落,而自己的丈夫一邊又護著那個狐狸精,她怎麼能不惱?不怒呢?這般氣惱之下,她也顧不得什麼,只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那個狐狸精做下的齷齪事兒,也好一解自己心頭之恨。

「老太爺,老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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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不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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