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新婚冷言

第122章 新婚冷言

蘇夫人最後冷冷地看了那惜菡一眼,這才轉身走進了蘇府的大門。抬頭只見那蘇府門楣之上,赤紅絲綢高懸,一片喜氣洋洋,而被兩個蘇府守衛鉗制着的惜菡則是滿心的凄涼,而且還有口不能言,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蘇夫人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兩個守衛對視一眼,便是把惜菡架離了蘇府大門,口中道:「以後別再來了,再來也沒用,剛剛夫人的話你都聽到了,我們也不能違逆。」

惜菡見此情形,也知道她今日是難見到蘇之牧了,不過她不會放棄的,她絕對不能再回青樓里去了,她已經受夠了那裏。好在蘇之牧是個心軟的人,只要自己能見到他的面,三言兩語也便能哄好了,所以,現在最關鍵的是,自己要等候時機見到蘇之牧。

他們不讓自己進蘇府的大門沒關係,自己就不能在這裏守株待兔嗎?難道蘇之牧從今之後就不出門了不成?自己遲早能見到他的,到那時自己有的是辦法讓蘇之牧回心轉意。

只是這個賬,自己遲早會跟他們算的,蘇洛寧、司空澈、司空宇,自己一個都不會放過!

熱鬧的喜宴散去,天色漸漸暗了起來,太子府的紅色燈籠已經掛了起來,看起來格外地喜慶,但是這得看是看在誰的眼中了,看在太子妃的眼中,那就是堵心的難受,恨不得把那些燈籠都一一打落下來才好。

「太子殿下過去新房了嗎?」太子妃站在窗前,語氣淡淼地開口問身邊的侍女道。

「還沒有呢,太子殿下此刻還在書房。看來那位蘇小姐也沒有多得太子殿下的心,這大喜的日子,太子殿下竟還不忘記政事,您盡可以安心了。」她本想着那位蘇家四小姐是太子親自開口說要娶的,或者他們二人先前早已有了私情,不過是隱瞞不說,等待着這個納側妃的時機而已。但是現在看來,太子對那蘇家四小姐似乎也並不甚上心,那女子對太子妃或許也並沒有什麼威脅。

但是她這廂話音剛剛落下,就見她家太子妃的嘴角緩緩勾起一笑,那笑容卻是滿滿嘲諷,甚至還帶着些難以言喻的傷感,那侍女在一旁看得愣住,太子妃這是怎麼了。

書房,還是書房啊,大喜的日子他不去看自己的新娘子,卻一個呆在書房裏,卻不知究竟是蘇芊雅可悲,還是自己可悲,抑或是他可悲……

「太子妃,您現在懷着身孕,還是別在窗口站着了,冷風吹着了不好。」

「是啊,我現在還有什麼呢,也只有自己肚子的這個孩子了。」太子妃一邊說着,一邊低頭看向自己那尚且平坦的小腹,只希望自己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是個男孩兒,將來自己也好有所依傍。

卻說蘇芊雅在新房裏一直等著,卻遲遲不見司空景的身影,本來她跟司空景也並非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她打從一開始也沒打算真的要跟司空景怎麼樣,但好歹這是她的新婚之夜,當然不希望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坐一夜,心中也是不由暗自思量起來,司空景為何遲遲不來?

一旁她的侍女也是等得滿心忐忑,不由開口道:「太子殿下怎麼還來?小姐,不如我出去問問吧?」

蘇芊雅卻阻止道:「算了,別去問了。」倒顯得自己這個新娘子有多等不及似的。

兩人這廂對話剛結束沒多一會兒,就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傳來,那侍女面上不禁露出笑意,在蘇芊雅的身邊小聲道:「一定是太子殿下。」

蘇芊雅聽聞這腳步聲,一顆心也不禁緊張起來,放置在腿上的雙手亦是不由悄悄交握起來。

只聽到那腳步聲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那人徑直跨過房門,朝着自己走來……

紅色的喜帕下,蘇芊雅微微低着頭,一雙黑色皂靴映入眼帘。

「你先下去吧。」司空景看向一旁的侍女沉聲道。

那侍女面上一笑,也不遲疑,朝着司空景行了一禮,便恭敬地退出去,並為兩人關好了房門。

因為不是娶正妃,所以夫妻結髮、共飲合巹酒等等這些的禮制也都不用了,司空景只是伸手取下了蘇芊雅頭上的喜帕,這場婚禮便是徹底結束了。

司空景看着面前這一身紅色嫁衣,妝容精緻的蘇芊雅,神情稍稍愣了一下,今日的她果真與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好像穿上這嫁衣之後便一下子有了女子的嫵媚,以前的她給人的感覺總是太生硬,生硬得不像個女子。看來無論是不是心甘情願,女人在出嫁的這天總是與眾不同的。

蘇芊雅此時亦是抬眸看着眼前的司空景,心內不由有些尷尬,他們兩個這樣算是什麼呢?夫妻不是夫妻,朋友不是朋友。

見司空景盯着自己看,蘇芊雅鬼使神差地開口道:「這麼看着我做什麼?難道是想看看我哪裏跟我二姐相像嗎?」

這一句話成功地讓整個房間里的空氣降至凍人的溫度,同時氣氛也更加尷尬起來。

蘇芊雅看司空景的臉色這樣變化,便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這話既然已經說出去了,便是收不回來了,只能硬著頭皮道:「殿下今天在喜宴上做的事情,是不是讓我這個新娘子有些難堪啊?當時那茶盞被打翻的時候,我就站在你身邊,你卻對我不管不顧,只去關心我二姐手背上的傷,殿下有沒有想過這讓在場的那些賓客怎麼想?縱然您再怎麼心急,也該收斂著點,畢竟您還沒有坐上那個位置呢,不得萬事小心嗎?」

司空景聽她說着這番話,面上的表情更加冷了幾分,只見他看着蘇芊雅沉聲道:「蘇芊雅,你只是嫁給我做側妃,我想你應該還沒有資格來教訓我,我怎麼做是我的事情,你只要做好你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就行了。我再跟你說一遍,我沒了你,照樣可以得到我想要的,可是你若是沒有我,就絕對得不到你想要的,這一點你要搞清楚。」

蘇芊雅聞言心中一滯,面上也有些難堪,不管怎麼說,這也是自己的新婚之夜啊,就算自己跟他只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可是新婚之夜就只能這樣彼此冷言冷語嗎?

「可是我們成親的事情是太子殿下先挑起的,就算您不是真的想要納我為側妃,最起碼也要做出個姿態來吧?這還是我們成親的第一天,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冷眼相向?」

司空景冷冷一笑,「可是蘇芊雅,這些話不都是你先挑起來的嗎?是你先提起蘇洛寧的。」

蘇芊雅本來是想就此作罷,不再跟司空景針鋒相對的,可是此時又聽得他提起蘇洛寧的名字,心中不平又起,為什麼連自己的新婚之夜,自己都擺脫不了這個名字?

「怎麼,我剛一提她的名字你就受不了了,那我們以後還怎麼一起合作?」

司空景看着這樣雙眼露出凶光的蘇芊雅,不由輕輕搖頭,「你知道為什麼所有人,包括你父母都只喜歡你二姐而不喜歡你嗎?」

蘇芊雅只是盯着他看,卻並不說話,司空景接着道:「因為你看起來太冷、太硬了,你的眼神里充滿了無法滿足的野心,別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你活得根本不像一個女人。」

「那蘇洛寧活得就像個女人了嗎?你們只看到她的溫和嫻雅,看到她的美麗大方,而事實上呢,她背地裏不知道用了多少殘忍的手段,你以為她都是怎麼擠掉那些她在生意上的對頭的?我曾經親眼看到一個被她逼得傾家蕩產的男人跪在她面前磕頭求饒,可她連看都沒看一眼,真要說起來,她身上的戾氣可比我重得多。」

能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這麼久,蘇洛寧手上怎麼可能幹凈?

「可她比你懂得隱藏,就算她背地裏使出的是再怎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可明面上卻叫人看不出來,任誰看了都會以為她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而不是手腕狠辣的商賈之人。可你,你的眼神會讓人一下子就明白你的意圖。」

蘇芊雅咬唇不語,自己表現得真的有那麼明顯嗎?難怪母親一直都讓自己不要太疏遠二姐,原來她從來都看得明白。

「以後你要學着收斂一些,不然只會讓別人更加戒備你。」

見蘇芊雅仍是低頭不應,司空景輕輕嘆了一口氣,道:「算了,這些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天色已經這麼晚了,先睡吧。」

蘇芊雅聽聞這話,卻是不由看了看床榻,司空景見狀開口道:「我睡軟榻,你睡床,瞞過別人也就夠了。」

蘇芊雅聽了這話,心中也不知究竟是什麼滋味兒,只輕輕地點了點頭,看着司空景兀自抱了被子在軟榻上鋪好,躺下睡了。

夜半時分,紅燭仍在燃燒,不遠處的軟榻上,可以聽見司空景均勻的呼吸聲,他顯然已經睡著了,可是蘇芊雅卻怎麼都無法入眠。

從今天開始,自己就不再是蘇家的四小姐了,而是太子的側妃,以後的日子,她完全想像不到,到此時她不禁有些懷疑,自己做的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嗎?以後自己會後悔嗎?

看着案台上猶自燃燒的紅燭,蘇芊雅心中一片繁雜,實在難以入眠……

而此時澈王府中,煙羅軟帳之內,剛結束了一番雲雨,蘇洛寧精力耗盡,此時已是困得不行,就在她即將進入沉睡的時候,司空澈竟又是纏了上來。

到這裏,蘇洛寧不得不暗自思量,這樣下去可不行,按照他這般痴纏,縱然再好的耐力也不行,不能他想要,自己就由着他,這種事情終究要有個度的。

「澈……停下來,我累了。」

聽到蘇洛寧說累,司空澈終於停下動作,抬眸看着蘇洛寧,卻見蘇洛寧抬手撫上司空澈因情慾而越發顯得性感的側臉,輕聲道:「明天好嗎?」

司空澈低頭輕吻了一下蘇洛寧的紅唇,這才翻身在她的身邊躺下,蘇洛寧本來是想睡的,但是看了司空澈半晌終於忍不住問道:「你都不會累的嗎?」明明應該……他更累一些啊,為什麼每次結束之後,都是自己累得癱倒,他卻神采奕奕的?

司空澈聞言愣了一下,然後輕輕一笑,湊近蘇洛寧的耳邊低聲道:「我憋了那麼多年了,身體里全是力量,當然不會累。」

「胡說,我看書上分明說這種事情男人更要節制,會泄露精氣的,時間長了,就是……精盡人亡!」

說到最後一句,蘇洛寧瞪着司空澈,用惡狠狠的語氣道。

司空澈嘴角的笑容更加明顯了,不由伸手捏了捏蘇洛寧的臉,「什麼書上竟會寫這些個?該不會是……那種不可描述的書吧?」司空澈一邊說着,一邊向蘇洛寧曖昧地挑了挑眉頭。

「是醫書,醫書!」蘇洛寧不由紅著臉道。

司空澈見蘇洛寧紅了臉,便是在她的面頰上親了一下,「好了,不逗你了,不是累了嗎?快睡吧。」

就在蘇洛寧才剛閉上眼之際,卻聽得司空澈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只要是為了你,精盡人亡我也願意啊。」

蘇洛寧不由用胳膊肘撞了司空澈一下,聽得司空澈悶哼一聲,她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這才在司空澈的懷裏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及至第二日清晨,司空澈小心翼翼地起身準備上朝,這廂剛輕手輕腳走出苑門,就見封平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怎麼站在這裏?」司空澈疑惑問道。

封平表情嚴肅道:「昨天晚上有人偷偷潛進了王府。」

司空澈聞言眉頭一皺,「什麼人?抓到了嗎?」

「沒……沒有。」

「沒有?」司空澈皺眉看着封平,表情不善,「當初是怎麼信誓旦旦跟我說的?」

「是什麼人知道嗎?」

「這個……還……還不知道。」感受着自家主子身上不斷冒出的冷氣,封平被凍得連說話都說不利索了。

「還不知道?你們可真是能耐啊,人家不僅順利潛進來了,還平安地離開了,現在你們連人家是什麼來路都不知道,可真是給我長臉。」

「屬下知錯,從今天開始,澈王府的守衛會加派人手,保證不會有下一次。」封平屈身跪在地上請罪。

「好了,起來吧。你昨晚跟那人交手了嗎?」司空澈也清楚自己這些手下的能力,如果不是對方太強,他們不至於會落得下風的。

封平這才站起身來,看着司空澈沉聲應道:「交手了,那人的武功在屬下之上。」不然自己也不至於會讓他跑了。

在封平之上?那他的武功可真是不低啊。

「跟我比如何?」

「屬下不敢妄做斷言,但恐怕要跟王爺您不相上下。」這也是他估計的。

「那他的武功路數呢?看得出來嗎?」

封平搖頭,「屬下之前從未見過這種路數,所以判斷不出。」

「那他是來幹什麼的?」總是要有目的才來的吧?

「這個屬下就更不知道了,他剛一潛進府來,屬下就跟他交上了手,他好像也無意跟我多做糾纏,對了幾招就逃走了,屬下也沒能追上他人。」

司空澈聽了封平的話,不由緊緊皺眉,這人究竟是來幹什麼的呢?自己府里好像也沒有值得別人惦記的東西吧,不過真要說值得別人惦記……那也只有一個了。

「從明天開始,我跟王妃的住的院子外面要多加派人手,尤其是我不在府中的時候,知道嗎?若是王妃出了什麼事兒,你也給本王以死謝罪吧。」

以死謝罪,用得着這麼狠嗎?

「是,屬下知道了,屬下這就去安排,保證讓任何人都傷害不了王妃的一根寒毛。」

「就知道誇海口,還不快去!」

話音剛一落下,封平就一溜煙兒地跑走了。

司空澈回頭看了一眼他跟洛寧住的房間,這才邁步離開王府,上早朝去了。

至於王府偷偷潛進了外人的事情,司空澈卻並沒有讓蘇洛寧知道,她這段時間已經夠忙的了,他也就不想讓她再因為這件事煩心。

忙過蘇芊雅成親的事情之後,蘇洛寧這段時間一直都呆在王府里看各種賬本,幾乎可以說是足不出戶了,而蘇雪彤也一直在忙着給將軍夫人做衣裳,整個澈王府倒是安靜極了。

這日蘇洛寧剛看完了一本賬本,縴手合上書頁,站起身來活動身子骨,一雙眼睛不由看向了窗外,愣了一瞬之後,緊接着她便是驚喜地出聲道:「下雪了……」

她這一出聲,也是驚醒了正在那裏埋頭繡花的蘇雪彤和寄雨,兩人一時間也都是朝窗外看去,那琉璃窗外一片一片的,可不是正是雪花嗎?

此時蘇洛寧已經快步走出了房間,鵝毛大雪從天上紛紛揚揚的落下,地上白色輕輕淺淺,想來是剛下不久,還未積成。

蘇洛寧不由轉身笑着對身後的寄雨和蘇雪彤道:「今天我們喝點酒怎樣,這樣下雪的日子不喝酒就可惜了。」

她的話音剛一落下,就聽得從旁邊廊下傳來司空澈含笑的聲音,「是該喝一杯,這些日子不得喝酒,寧兒也該是饞了吧?」

自從上次醉酒之後,寧兒就沒再喝過酒了,說是怕自己會趁她醉了,占她便宜。開玩笑,就算不醉,這便宜自己也是要佔的好吧?

「今日怎麼回來得這麼早?」蘇洛寧含笑問道,最近這些日子,他都要在宮中呆到很晚才回來的。

「我回來陪寧兒喝酒啊。」

「花言巧語。」

他們這廂正準備酒菜,司空宇卻已經提着一罈子好酒上門了,另一隻手還攬著趙明朗的肩膀。

司空澈看到他們兩個不由笑道:「你們倒是會挑時候,知道我們今日要喝酒的,特意來送酒來的?」

卻見司空宇聞言大笑,「哈哈,那我們還真是想到一塊兒去了,本來想着提着酒來找你們蹭一頓飯呢,現在倒是我賠進了一罈子酒。」

趙明朗一把扯開司空宇的手,「毛病,還非要拉着我一起來。」

司空宇挑眉道:「我一個人來蹭飯多尷尬啊,再說了,要是你真不願意來,我強迫得了你嗎?別在這兒得了便宜還賣乖了啊。」說着就是轉而看向司空澈道:「五小姐呢?」

司空澈看了趙明朗一眼,這才淡淡道:「跟寧兒在廚房裏呢。」

「哎呦,今日還是澈王妃親自下廚啊,那我們可算是來對時候了,是不是啊,明朗?」

趙明朗側身躲過司空宇,含笑道:「你吃了澈王妃親自做的菜,就不怕澈王殿下當場把你給剁了?我們這位澈王殿下可不是一般的霸道和愛吃醋啊。」

司空澈聽聞這話,倒是眉目一展,笑道:「到底是明朗了解我。」

司空宇則是在一旁嘖嘖皺眉,搖頭道:「這還是我以前認識的澈王殿下嗎?我以後可絕對不要變成你這個樣子,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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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不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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