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屬意儲君

第123章 屬意儲君

因為司空宇和趙明朗的到來,這頓酒菜也吃得更熱鬧了些,酒至半酣,司空澈竟是和司空宇猜起拳來,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的,也不知究竟喝了多少。

蘇洛寧見狀心道:還擔心我喝醉呢?自己倒是喝得挺多。

這樣的喝法,至一頓飯結束,司空澈和司空宇不出意外地醉倒了。蘇洛寧無奈,只好喚來府里的下人把他們二人各自扶到房間里歇下。

安置好了司空宇,蘇洛寧這才回到她跟司空澈的房間,看着床上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司空澈,蘇洛寧不由伸手擰了擰他的臉,「不是說小酌一杯嗎?倒徑直喝醉去了。」

看着司空澈下意識皺起的眉頭,不由搖頭笑了笑,站起身欲取來素巾給司空澈擦擦臉,可這廂剛一起身,就被司空澈拉住了手腕,微一用力,頃刻之間,她就已經被司空澈給拉入了懷中。

「寧兒……」司空澈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喚著蘇洛寧的名字。

蘇洛寧趴在他的胸口緩緩一笑,想了一下,便是褪了鞋襪在司空澈的身邊躺下。

司空宇和司空澈都喝醉了,而蘇洛寧又在房間里照顧司空澈,便只剩下趙明朗和蘇雪彤站在廊下,看着漫天的雪花飛揚,兩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沉吟了片刻之後,趙明朗終於輕聲開口道:「我很抱歉,連累你有家不能回,只能在這澈王府里躲著,還有……上次在太子府的事情也是,自從遇到我之後,你好像總是被我連累。」

低頭看着飄落在腳下的雪花,蘇雪彤嘴角勾起一絲輕笑,「其實住在這裏挺好的,我算是因禍得福了,所以以後少將軍不必再跟我道歉了,我覺得目前這樣挺好的。」

自己在澈王府住的這段時間,比以前在蘇府的時候輕鬆多了,而且每次跟二姐說完話,都有一種受益匪淺的感覺,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以前的很多想法其實都挺可笑的。

這是趙明朗第一次在蘇雪彤的臉上看到笑容,不由得稍稍愣了一下,然後喃喃道:「你這樣笑起來多好看啊,為什麼之前從來沒有見你笑過呢?」

蘇雪彤到底是羞怯,聽到趙明朗這樣說,面上不由有些微紅,但是沉默了片刻之後,仍是開口道:「是啊,我以前好像都沒怎麼笑過,但是自從來到澈王府之後,我好像又學會怎麼笑了。」說到這裏,蘇雪彤嘴角的笑意越發地溫柔,「你知道嗎?其實以前我挺羨慕寄雨的,她雖然是二姐的侍女,但是比起我們這些親姐妹來,她跟二姐的關係卻親近得多。」

趙明朗聽她字字句句都提到蘇洛寧,不由含笑道:「聽起來你挺喜歡你二姐的,而且好像有些崇拜她,你也想要成為她那樣的人?」

蘇雪彤聞言卻是搖頭,「我是很佩服我二姐,可我知道我永遠都成不了她那樣的人。我只是覺得能生為她的妹妹挺幸運的,尤其是現在,我跟我二姐的關係比以前親密多了,這是我以前根本就不敢想像的。」自己以前可是連跟二姐說句話都要緊張半天的。

看着蘇雪彤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趙明朗卻有些心酸,只不過是這樣她就如此滿足了?那以前她在蘇府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啊?

也不知道蘇綺蔓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轉過這個彎兒來,蘇雪彤總不能一輩子都住在澈王府里,過年的時候她總要回去的吧,也不知道蘇綺蔓會如何為難她。

想到這裏,趙明朗就滿臉愁容,忍不住地嘆氣,一旁的蘇雪彤見了,不由看他,「少將軍有什麼煩心事兒嗎?」

「我是擔心你過年回家的時候,蘇綺蔓會不會欺負你……」

趙明朗這話本是下意識說出口的,可是這話一出,他跟蘇雪彤兩個人都是愣住了,一時間空氣安靜極了,若不是空中仍有大片如絮的雪花飄灑,別人看了還以為時間靜止了呢……

等到司空澈酒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不過因為下雪的關係,窗外被照得一片亮堂,全然沒有夜晚即將來臨的意思。

「醒了?」蘇洛寧一邊說着,一邊端了茶水遞到司空澈的手邊。

司空澈也不去接,徑直握住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手就把杯里的茶水給喝了個乾淨,這才開口問道:「司空宇呢?醒了嗎?」

「還沒呢,在客房裏睡着呢。」

司空澈不由緩緩一笑,「看來這小子還是沒我行啊。」

蘇洛寧瞪他一眼,「得了吧,非喝這麼多幹什麼?」

司空澈笑着在蘇洛寧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這才道:「好了,以後寧兒不讓我喝,我不喝就是了。」

蘇洛寧聞言徑直起身離開,也不去接他的話,司空澈又是問道:「對了,明朗呢?還在府里了嗎?」

「人家早就回去了,還等着你們兩個醉鬼醒過來啊?」

卻說司空宇醒過來之後,又是在澈王府蹭了一頓飯,這才回自己的老巢去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京城也顯得越發熱鬧起來,眼看着就要到除夕了,氣氛也越喜慶起來。

可是司空景這段時間卻並不怎麼高興,從他的臉上看不到絲毫剛剛娶了嬌妻的新郎官的喜悅。

這日下了早朝,就見司空景攜著一身的怒氣,沉着臉回到了太子府。

他這廂剛一進門,就見一個下人戰戰兢兢地迎了上來,稟報道:「太子殿下,詹公子來了,此時正在書房等著殿下呢。」

司空景只是看了這下人一眼,也沒有應聲,邁開腳步徑直往書房去了。

他這廂匆匆進入書房,卻沒有看到不遠處並肩而行的蘇芊雅和太子妃。

蘇芊雅見司空景這般怒氣沖沖的,也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正暗自納悶,卻聽得一旁的太子妃淡淡含笑道:「看來新婚之喜也沒有讓太子殿下的心情好受一點,妹妹可得多上心才行,這男人的心啊,若是在新婚之期你都抓不住,那以後你就更別想再抓住了。」

蘇芊雅聞言只是淡淡道:「麟兒之喜不也沒讓太子殿下怎麼高興嗎?想來太子殿下近來應該是遇上什麼難纏的煩心事兒了,不過這些也都不是姐姐該操心的,畢竟您這還懷着身孕呢,心煩了對肚子裏的孩子也不好。」

太子妃心中暗道:這個蘇芊雅果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這蘇家的女兒怎麼都這麼討人厭啊?

「妹妹不想進去太子殿下的書房看看嗎?或者裏面會有你意想不到的東西呢。」她一邊說着,嘴角一邊揚起涼涼的笑意。

「難道姐姐進去過?可是我聽說這書房除了殿下之外,任何人都不能未得允許擅入的,難道對姐姐是例外?」

太子妃眉頭一皺,這規矩對自己當然也沒有例外,如果不是那次自己偷偷……

「我當然沒進去過,只不過我想着那裏面一定有太子最在乎的東西吧,否則也不會這般謹慎,不讓人進去了。」

蘇芊雅淡淡一笑,「那誰知道呢,我們總是進去不得的。」

太子妃笑着側頭看了蘇芊雅一眼,這才緩緩道:「這眼看着除夕就要到了,我跟太子殿下那日都是要進宮出席宮宴的,只可憐了妹妹你,要一個人在府里守歲,我已經吩咐下去了,讓廚房裏多給你做一些吃的,就算一個人守歲,也該吃得好一點不是嗎?」

太子妃這番話算是戳到了蘇芊雅的軟肋,以前在蘇府的時候,她是蘇夫人嫡出的女兒,向來看不起蘇雪雁和蘇雪彤她們庶出的小姐。沒想到如今她自己竟也成了妾室,雖說是太子側妃,名頭好聽,但到底也是妾室,側妃不能行拜堂禮,側妃不用進宮給皇后和太后請安,側妃不能出席宮中的除夕宮宴……

她從一個嫡女一下子變成一個處處矮人一等的妾室,心裏的委屈可非一般。

眼看着那太子妃驕傲地昂頭走遠,蘇芊雅卻是悄悄握緊了拳頭……

卻說那書房之中,司空景沉着臉在椅子上坐下,對面坐着一個男人,很年輕,很眼熟,正是那日將軍府相親宴上那個來自江湖的度和山莊莊主,詹濮沉。

詹濮沉見司空景這般樣子,卻不甚在意,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杯盞,目光冷淡地看着坐在那裏的司空景,「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怎麼看起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司空景握緊拳頭,一下子砸在面前的案几上,口中咬牙切齒道:「父皇竟然讓司空澈陪他一起去祭天!這可是太子才有的殊榮,父皇到底是什麼意思?!」

卻見那詹濮沉眸中似有若無的笑意閃過,只瞬間便歸於平靜,接着淡淡開口道:「皇上什麼意思,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難道這段時間太子殿下還沒看出來嗎?皇上已經讓澈王插手六部的事情了,接連對他委以重任,卻把太子殿下您給晾到一旁,這要漸漸發展下去,那以後……太子殿下的位置就岌岌可危了。」

司空景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才着急。

「這祭天之事一旦成行,就是宣告皇上心中儲君的人選是澈王殿下,那些大臣都是順風倒的,再加上澈王殿下最近在朝堂上動作不斷,大臣們難免會被他籠絡了去,這樣一來,日後太子殿下要面臨的形勢就更加嚴峻了,我們必須得阻止這件事才行。」

「可是父皇已經在早朝上當着眾位大臣的面定下了這件事,要更改恐怕是不太容易。」

「如何會不容易呢?只要找到澈王殿下的軟肋不就行了,或許我們能一箭雙鵰更好。」只見那詹濮沉低眉沉聲道:「我記得宮中不是還囚禁著一位皇子呢嗎?澈王殿下好像很關心他吧?」

司空景聽聞詹濮沉提起司空雋,面上的表情不由變得有些複雜,眼睛裏的情緒也是幾經變化。

「我知道太子殿下跟那位四皇子也有一些幼時的情誼在,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難道太子殿下就能眼睜睜地看着澈王代替您去陪皇上祭天嗎?」

司空景此時卻是用沉冷的目光看着那詹濮沉,眼神凌厲,彷彿要把詹濮沉整個人給看透一般,「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對我們的事情知道得這麼清楚?」當初也是他主動找上的自己,司空景雖然答應了這詹濮沉,但說到底,他對這個江湖中人還是有些不信任。

卻見那詹濮沉不慌不忙地道:「既然我要跟太子殿下做交易,怎麼可能一點都沒準備地站在您的面前呢?這樣的話,我還怎麼幫您?您說是不是?如果太子殿下不相信我的話,盡可以去查,我問心無愧。」

司空景審視了一下詹濮沉,心中卻是暗道:不管他對自己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只要目前他能幫到自己,自己也不用急着拒絕他,但是該有的戒心卻還是應該有的,這個人,他總覺得似乎是別有用心。

而此時身在御書房的司空澈對於皇上在早朝上說的事情也有些反應不過來,「父皇剛剛在早朝上說的話……」司空澈看着自己的父皇,不由頓了一下,「可是去祭天不是太子應該做的事情嗎?」

皇上聞言只是眉目深沉地看着司空澈,「你不願意?」

司空澈愣了一下,這才沉聲道:「這不是我願不願意的事情,而是這……不合規矩。」

「如何不合規矩?再說了,就算不合規矩又怎麼樣,你只需要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去就行了。」

「父皇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司空澈不由斂了目光。

「你以為朕是什麼意思?」皇上看着他反問道。

司空澈心事重重地回到澈王府,蘇洛寧聽到他的腳步聲不由迎了上去,見他如此表情,不由有些擔心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司空澈卻是一把把蘇洛寧攬入懷中,口中喃喃道:「寧兒,我現在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你說我該怎麼辦?」

蘇洛寧從來沒見司空澈這個樣子過,不由抬頭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除夕宮宴向來是皇宮一年中的大事,皇后一早就開始安排各項事宜,到了這天,整個皇宮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的。

而這天蘇洛寧一大早就從床上起身,安排著下人們把澈王府佈置起來,回頭卻看見司空澈正懶懶披着一個大氅站在檐下看着自己,蘇洛寧不由淡淡一笑,「不是說今天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嗎?怎麼這麼一早就起來了?」

司空澈走到蘇洛寧的面前,從她身後用自己的大氅把她整個人裹進懷裏,同時低頭在她的耳邊道:「可我是想抱着你睡啊,你都起來了,我還怎麼睡得着?」

蘇洛寧安靜地呆在司空澈的懷裏,看着下人們把大紅燈籠都掛在廊上、把喜慶的窗花貼在琉璃窗上,不由想起了以前在同州老宅里過新年的情形,一大宅里的人也是一早就起,忙忙碌碌直到晚上,這才坐在一起守歲。

「以往每年,父親都會帶着全家人回同州老宅過年,今年倒是祖父來京城過年了。」蘇洛寧說着不由側頭看向身後司空澈,「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在京城過年呢。」

司空澈含笑介面道:「也是你作為澈王妃在我身邊過的第一個新年。」

蘇洛寧不由含笑道:「果真是世事無常,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哪裏會想到,今年就會嫁人了呢,而且嫁的還是你這樣一人。」

司空澈聞言挑眉,「聽你這語氣,似乎對我不怎麼滿意啊。」

「是不滿意,但是嫁都已經嫁了,那還能怎麼辦?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

「寧兒此言真是傷煞我心也。」

蘇洛寧卻是推了他一把,「行了,你要是想要睡,就接着進去睡去,不想睡了,就穿好衣服再出來了,別在這裏跟我磨磨唧唧了。」

「怎麼着?嫌棄我啊?」

「可不是嫌棄你嗎?既然知道,還不趕快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一邊說着,蘇洛寧便是把司空澈推進了房間里去,她其實是擔心他會着涼啊。

不多時,卻見寄雨身着披風走了過來,站定之後對着蘇洛寧道:「已經把五小姐送回去了,也把小姐的話轉述給大小姐了。」

「嗯,知道了。外面這麼冷,你一路回來,先回房去暖暖身子吧,等會兒還有的要忙呢。」

「好。」

蘇洛寧站在院中,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但願蘇綺蔓不會再為難雪彤了。

不管蘇綺蔓會不會再為難蘇雪彤,蘇府里卻還是有着另外一個人對蘇雪彤很有些不滿。

「終於捨得回來了?澈王府就那麼好?離開家這麼久,竟也沒想着回來看一眼?要不是因為過年,只怕你還是不肯回來的吧?」蘇雪雁目光不善地看着蘇雪彤道。

上次蘇芊雅成親的時候,自己身為庶女不能出席,可蘇雪彤同樣是庶女,卻偏偏靠着蘇洛寧就能去,這算什麼意思?蘇芊雅成親,蘇家的女兒都過去了,偏偏就落下自己一人,這讓外人怎麼想,人家還以為她蘇雪雁是有什麼問題呢。

蘇雪彤看了蘇雪雁一眼,這才淡聲道:「不是我不願意回來,只是擔心大姐還沒消氣,怕回來了,又要吵鬧一番,現下我們府里正是多事之秋,我實在不願再多生事端了。」

聽聞蘇雪彤口中說出這樣的話,蘇雪雁和那琴姨娘都是驚訝地看着蘇雪彤,這是蘇雪彤能說出的話嗎?她什麼時候說話這麼利索了?

蘇雪雁愣了片刻之後,心中更加難受了,「看來你在二姐身邊呆的果真是值得啊,現在連這樣的話都會說了,跟姐姐我說說唄,澈王妃還教你些什麼了?有沒有教你怎麼幫着她們大房對付我跟娘親啊?」

「姐,你為什麼要這樣說?二姐她從來都沒有這個意思,我也沒有要向著大房。」

為什麼自己一回來就變成這個樣子?以前姐姐雖然也會出言刺自己,但不會像現在這樣,自己有哪裏得罪她了嗎?可自己這段日子分明就一直呆在澈王府里,連面都沒跟她見過,怎麼會得罪她?

一旁的琴姨娘這時出口阻攔道:「好了,你妹妹這麼長時間沒回來,而且今天又是大過年的,你就別為難她了。」

她心裏是很明白雁兒為什麼要這樣針對彤兒的,以前她是處處要比彤兒強,可是現在彤兒卻越變越好,雁兒心裏以為自己的妹妹要壓過自己了,心裏肯定會不舒服。

於是琴姨娘便是岔開了話頭,看着蘇雪彤,轉而問道:「其實,娘一直都沒搞清楚,蘇洛寧到底是為什麼突然要把你接到澈王府去住,你又為什麼這麼怕見到蘇綺蔓?你們兩個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如今你回來了,也該給我們說清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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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不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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