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質疑遺詔

第290章 質疑遺詔

回到這熟悉的房間里,蘇洛寧的鼻子又是一酸,經歷了這麼多之後,自己總算是又回到了這裏。

曾經,這個房間是如何讓自己想要逃避的地方,可是如今卻成了自己的歸屬。抱着瑤兒在床上坐下,洛寧聽着寄雨在細細說着,他們離開以後府里發生的事情,只覺得滿心的安寧。

但是這種安寧註定是短暫的,如今這整個京城上下都還不知道皇帝已經駕崩的消息,這個消息一旦公佈,勢必又是一陣風波,那司空景身為太子,打理朝政這麼多年,怎麼可能甘心罷手?

入夜,躺在這張熟悉的床上,蘇洛寧本該沉沉入眠的,可是此刻的她卻絲毫的睡意都沒有,而她亦是知道身旁的司空澈定也是睡不着的,因為即將到來的事情,不僅對於他和自己,乃至整個祈靈國都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慢慢捱至天亮,司空澈和蘇洛寧便是起床梳洗,前來伺候的侍女們都覺得今日的王爺和王妃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倒是有些奇怪了。

他們這廂剛洗漱完,就聽得侍女通報說晟王世子和雋王殿下來了,司空澈很蘇洛寧對視一眼,定然是趙明朗已經跟他們說了。

不多時,司空宇和司空雋相攜走了進來,看到蘇洛寧就站在他們面前,心中倒也都是鬆了一口氣,他們還擔心萬一澈此次去乾風國若是撲了個空,那對於澈的打擊定然是不小的,好在,澈總算是把澈王妃給找回來了,這下他們也算是能太平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你們可得給我們好好說說,我們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呢,那個把澈王妃擄走的人究竟是誰啊,到底是什麼目的?」這一切都是司空宇特別好奇的,因為他之前想了很久,都實在想不通究竟會是什麼樣的人做的這件事情。

聽到司空宇的這問話,蘇洛寧不由和司空澈對視了一眼,這個話要怎麼說呢?這一切分明都是皇帝指使的,他……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低沉凄清的鐘聲自遠處傳來,震得眾人心中一驚,司空宇睜大了一雙眼睛,先是開了口,「這聲音不是……」

而司空雋則是開口接上了他那未完的話,「喪龍鍾。」

一時間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周圍變得一片靜寂,甚至整個京城都在這一瞬間靜默了下來。待最後一聲鐘聲落下,司空宇低聲道:「九聲,是皇上……」

司空澈因為早已知曉了這個消息,所以並沒有什麼震驚的,此時只是淡淡道:「我們現在就去西山行宮吧。」從乾風國回來這一路上,司空澈也已經接受了自己父皇已經死去的事情,這時候他自然比別人更鎮定一些。

司空雋見得司空澈這樣平靜的反應,不由凝了目光去看他,澈他為什麼……?

但是此時已經容不得他們想那麼多了,司空澈已經吩咐人去馬廄牽了馬,然後對蘇洛寧道:「我跟宇和雋先騎馬趕過去,你跟瑤兒坐馬車跟上。」

蘇洛寧點頭,「我知道了。」

說完這些,司空澈便是和司空宇和司空雋一起離開了澈王府,策馬奔向西山行宮的方向。

而此時的司空景也正在策馬往西山行宮而去,不過他還不知道司空澈已經回京的事情,此時他的心裏除了對父皇駕崩的難過之外,當然還有即將要登上皇位的激動之心,他等這一天已經好久了,如今司空澈不在京城,還有哪個皇子敢跟自己爭?這個皇位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多年的期盼,即將要成真,司空景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整個身體充滿了力量,恨不得立刻就能到了行宮之中。

當然除了這些皇子之外,皇后和那些嬪妃們也都是急急忙忙地往行宮的方向趕,但同時她們的心裏也難免會猜想,這皇上究竟意屬哪個皇子來繼承這個皇位,不過,就目前來看,應該就是太子殿下無疑了。

但是等她們到了西山行宮一看,都是震驚不已,澈王殿下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

而此時心情最複雜的當屬太子殿下司空景無疑了,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快馬加鞭地往這裏趕,卻先是見到了司空澈。

「五弟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一點消息都沒聽說?」司空景沉沉的目光盯着司空澈,他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克制自己的情緒了,司空澈這個時候回來讓他不得不緊張起來。

「昨天剛回來的,因為當時天已經晚了,所以就沒有驚動大家,本想着今日進宮去給母后請安的,誰知道……」

聽了司空澈這樣的話,司空景卻更是狐疑,昨天剛回來的?他這廂剛一回來,父皇就駕崩了,這難道真的只是巧合嗎?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但是現在關鍵的不是這個,而是父皇的遺詔,司空景深深看了一眼,便是往內殿裏走,卻是被太監給攔在了外面,「太子殿下請等一下,皇上之前已經吩咐過了,要等到所有人都來了之後,宣讀了遺詔,才能讓人進去。」

「為什麼?」這是個什麼道理,人都來了,卻不能進去看父皇,他們這是想要幹什麼?

「請太子殿下恕罪,奴才也是按照皇上的吩咐辦事,殿下還是在這裏耐心地等一下吧。」

這太監是皇上生前最信賴的隨侍太監李公公,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能不給他三分薄面的,而且這裏又有什麼多人看着,他再多說什麼也是不妥,於是便是站在一旁閉口不言。

不多時之後,蘇洛寧抱着瑤兒也是趕了過來,王公大臣聽到喪龍鍾之後也是陸續趕到。

等到所有人都到齊之後,那太監才對着眾人道:「皇上自知自己病體難愈,不久之前寫下遺詔一卷,如今皇上駕崩,這封遺詔便是要宣讀。列位請稍等片刻,奴才這就去取遺詔過來。」

說完這話,那李公公便是轉身進入了內殿,而此時所有人都在暗自打量著司空景和司空澈,他們也都是沒有想到司空澈竟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這遺詔上寫的究竟會是誰的名字呢?

相比較司空澈的坦然鎮定,司空景表情上的緊張和煎熬,眾人都是看得出來,不過這也難怪,太子殿下在太子的位置上做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在幫忙皇上打理朝政,按道理來說,這個皇位非他莫屬。但是前一陣子皇上卻突然器重起澈王殿下來,而澈王殿下也突然在意起朝政之事來,在處理政事的能力上,朝堂百官也是有目共睹的,並不比太子司空景差,而這兩個人究竟誰才是皇上屬意的皇位繼承人,很快便會有了答案。

此時的每一刻對於司空景來說都是一場煎熬,時間彷彿被無限地拉長了一般,終於,那位李公公從內殿裏走了出去,手裏拿着一卷遺詔,眾人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在那捲遺詔上,空氣安靜非常。

只見那李公公徑直看向站在前面的明國公,輕聲開口道:「還請明國公來宣讀遺詔。」說着,那李公公便是躬下身子來,把遺詔舉過頭頂。

那明國公見狀,並未說一句話,而是徑直走到了李公公的面前,接過他手中的遺詔,之後便是轉身面對所有人。

眾人見狀,也便是齊齊跪了下來。

明國公這才打開了遺詔,宣讀這讓眾人都緊張又期待的遺詔,「朕以菲薄,獲嗣祖宗大位,孜孜汲汲、小心敬慎……」

這明國公每念一個字,司空景的心就往上提一分,那手心之中已經滿是冷汗,他自己卻是渾然不覺,這是他等了這麼多年的時刻啊,他怎麼能不緊張?

「今已病體難愈,自知大限將至,特立遺詔。朕之五子司空澈,天稟仁厚,智明才顯,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在廷文武之臣協心輔佐……」

後面明國公都念了什麼,司空景已經都聽不見了,此時他整個人都呆愣在了那裏,根本聽不到一點聲音,耳邊只迴響着:五子司空澈……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皇帝位……

父皇,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才是太子,是您聖旨親封的太子,可是遺詔上寫的卻是另外一個人的名字,為什麼會這樣?這麼多年來我兢兢業業,生怕有一個地方讓父皇您不滿意,您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早知道這樣,您當初為什麼不直接立了司空澈做太子算了,為什麼要讓我白白期待了這麼多年。

明國公念完遺詔之後,卻見得司空澈仍舊跪在那裏不動,不由輕咳了一聲,開口道:「澈王殿下,上前來接旨吧。」

而這個時候司空澈卻是不由地看向了跪在自己身邊的蘇洛寧,蘇洛寧注意到他的目光,嘴角緩緩浮起一抹笑意,瞬間熨帖了司空澈的心,司空澈這才是站起身來走到那明國公的面前,俯身接過他手裏的遺詔。

那明國公立時便是跪在地上,大聲道:「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個時候跪在那裏的其他人也是反應過來,齊聲拜見。而跪在那裏的蘇洛寧心緒卻是煩亂得很,如今事實已定,而之後的路……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就算自己想得再多也是無益。

宣讀了遺詔之後,那李公公便是帶着眾人進到內殿,而司空景一看到躺在床上的自己的父皇,便是大聲道:「父皇這樣子分明不是剛駕崩的,最起碼得有幾日了,你們卻一直隱瞞不報,到底在聯起手來隱瞞什麼?」

在場的人一聽司空景這話,就知道他意有所指,至於指的是身,當然就是這份遺詔的真假,不過看皇上那樣子,的確不是剛剛才死的。

司空景這個時候正是又憤怒又難過,這般氣惱之下,便是伸手抓住了那李公公的衣領,沉聲問道:「說,你們到底在聯手計劃着什麼?」

而這個時候皇后卻是突然站了出來,開口道:「好了,景兒。你父皇的確不是剛剛駕崩的,而是有數十日了,這件事本宮也知曉。之所以沒有公佈,那是因為這是皇上的意思,他想等到澈兒回來的時候,再當眾宣佈遺詔,免得這中間發生什麼變故。」

變故?司空景聞言不由在心中冷笑一聲,看來父皇指的變故就是自己了,他為了司空澈還真是料想周到,他無非就是自己趕在司空澈回來之前,就掌控住朝堂,所以他才讓知情的人瞞着他已經駕崩的消息,就等著司空澈回來。到了最後,父皇還是只一心為司空澈着想,從來沒有想過他這一封遺詔一下,自己這個太子會處於怎樣尷尬的一個地位。

「母后怎麼連你也……兒臣懷疑這封遺詔是否真的是父皇的意思,兒臣是祈靈國的太子,是父皇親自下旨鎖冊封,兒臣太子之位未廢,父皇駕崩,兒臣自然是最合適的繼承大統的人選,如今遺詔上卻是要五弟繼承皇位,這着實太過蹊蹺,兒臣不能相信這的確是父皇的意思。」

不管怎麼樣,自己都不能讓這個遺詔坐實了,就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自己也要讓這件事在人們的心裏留下一顆懷疑的種子,讓司空澈這個皇位坐得名不正言不順。

他試圖想要看到司空澈跟自己爭辯的樣子,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司空澈聽了他的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不發一言。

反而是剛剛那明國公站了出去,看着司空景道:「殿下的意思是懷疑這封遺詔是假的了?」說完卻也不等司空景的回答,這明國公轉過身來,對着眾人道:「這封遺詔是皇上口述,本人撰筆,查閣老在旁見證的,怎會有假?這也是李公公親眼所見,萬不是我等杜撰。」

聽聞這話,那李公公也是站了出來,應聲道:「明國公所言句句屬實。」

那明國公輕輕點頭,然後道:「此等關係到我們祈靈未來的大事,我等自然不敢輕易扯謊,我願意以我性命發誓,我剛剛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定然橫屍荒野,骨肉盡離。」

這明國公本來就是朝中極有威望的一個人,此時又聽得他發這樣的毒誓,心中的懷疑也便盡數都消去了。其實要說,這遺詔上著澈王繼承大統也不算是突然,之前皇上就已經有了提拔澈王殿下的舉動嗎,當初甚至還帶着澈王殿下去祭天,甚至還封了澈王那剛出生的女兒為公主。當時所有人都覺得皇上對這個孩子太偏心了,就算再怎麼喜歡,也不能直接封了公主,現在看來,皇上怕是一早就決定了要讓澈王殿下繼承皇位,那他的女兒自然就是公主,皇上不過是提前給了一個封號而已。

司空景聽到明國公這樣說,自然也說不出別的話來,這明國公和那查閣老都是朝堂之中極有威望的人,有他們兩個做見證,而旁邊又有父皇極信任的李公公在,這遺詔自然不可能是假的。可是他不甘心啊,為什麼自己兢兢業業這麼久,父皇卻一點都看不到,司空澈這麼多年屢次頂撞父皇,整日尋花問柳,行跡浪蕩,不過是娶了蘇洛寧之後才好了那麼一點點,而父皇就因為這短短時間的好轉,而忽略他以前的放浪形骸,就這麼把皇位交給了他。

這對自己未免太不公平,而最讓司空景氣憤的,卻是自己的母后,皇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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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不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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