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危機的降臨

第605章 危機的降臨

第605章危機的降臨

鮮卑人的戰馬開始奔騰起來,如同一一波波永不停息的潮水蜂擁而上,呼嘯而來。馬蹄急促的起落,敲打在爛泥和河水之上,濕滑的土壤雖然阻礙了馬匹提升至最高的速度,但是鮮卑人卻不管不顧的呼嘯著,嘶吼著,呼應着,伏在馬背上,用馬匹的軀幹脖頸遮住自己的面門和胸腹,揚起的戰刀,狂抽著戰馬,逼迫着戰馬使出最後一份力氣,讓他們用最快的時間通過這一段充滿死亡氣息的道路。

幾乎所有鮮卑人都知道,一旦衝鋒的腳步邁出,就只有兩個結果,要麼自己戰死,要麼將對手砍死。騎兵衝擊步卒確實是有一定的優勢,可是有優勢也不等於沒有傷亡,從最遲的試探性的第一波衝突的效果來看,漢軍的陣地嚴密,通過河床之後,還需要再破壞掉那些拒馬,否則還是無法直接打擊到漢人的軍陣。

雖然對面的漢軍陣很棘手,但是鮮卑人相信最後的勝利還是會屬於自己的,可是在此之前,有許多的出戰的鮮卑人會死在陣前,用自己和戰馬的血肉鋪出一條道路。

對於那些沖在最前面的鮮卑騎兵來說更是如此,他們有的連皮甲都沒有,便只能用自己和胯下坐騎的身軀硬擋漢軍的弓弩,為身後的同伴爭取一點衝鋒的時間。

若是在平坦結實的硬地之上,一百多步的距離,最多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雖然會有人倒在漢軍的弓弩之下,但是卻不會像現在這樣的多。尤其是戰馬沒有披甲,只能依仗着身軀的龐大和強健,多挨幾枝箭,多撐一段時間,但是一旦跌倒,往往又會影響到後面的騎兵的衝鋒路線。

雖然黃成的漢軍們佔據了地理的優勢,但是鮮卑人的人數卻硬生生的改變這這一切,那些被弓弩射倒的鮮卑人馬的屍首,他們的意義就在於在死亡之前贏得了眨眼般的短暫的時間,而一點點的短暫的時間不斷的積累起來,就足以改變戰局的走向。

隨着兩軍之間的距離不斷的縮短,那一條死亡的隱形之線就在不斷的逼近黃成的軍陣,當鮮卑人突進到拒馬之前的時候,也就意味着死神終於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看着一個個,一匹匹的戰士戰馬倒下,大當戶卻冷酷無比的盯着對岸,眉目之間連動一下都沒有,他心裏知道,如果漢軍沒有援軍感到,那麼最終這不滿千人的漢軍,會被他用人數活活的堆死,勝利最終還是屬於自己。

大當戶他需要一場勝利,渴望一場勝利,用來穩固自己的地位,維護自己的尊嚴,甚至不惜用部下的血肉去換取。

可是對於那些在勝利之前,要用血肉之軀來消耗漢軍戰鬥力的鮮卑騎兵來說,他們的意義就在於在死之前能換取多少時間,能推進多少的距離,能殺死多少的人。

生還的希望渺茫之下,鮮卑人卻激發了骨子裏面的那種瘋狂,那種殺意,他們渾然不顧身邊的戰友被弓弩射中的慘嚎,也不管自己是否會被射中,在他們的腦海裏面,只裝着一件事情,就是衝上去,如果能殺死一兩個敵人,那至少也能拉個墊背的。

黃成的漢軍陣裏面的步卒更是如此,他們比鮮卑人還要更加的瘋狂,任何人面對騎兵的衝鋒,都會立刻感受到巨大無比的壓力,胡人的戰刀,胡人的瘋狂,胡人不管不顧的策馬衝撞,自己已經殺了這麼多的鮮卑胡人,難道自己逃跑又或是投降就能獲得生路了么?

沒有退路,因為根本就跑不過戰馬,沒有投降,應為投降也同樣免不了一刀。

黃成沒有做任何的戰鬥激勵,因為這些手下都是他訓練出來的兵卒,都是他看着一點點的從一個刀都不知道用左手拿還是右手拿的傢伙,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兵卒。

現在,黃成站在這裏,跟着自己的手下,自己的兵卒站在一起,

退無可退,不管在這一刻,是勇敢或是怯懦,所有人都只能拿起武器,捨命搏殺,就像是兩隻凶獸,相互啃咬着,血肉橫飛。

「長矛手準備——」黃成一聲厲喝。

躲在刀盾手之後的長矛手衝上前,在刀盾手的掩護之下,將手中的長矛尾部插在泥土裏,由後排的同伴緊緊的踩住,自己緊緊的握著矛柄,架在刀盾手的大盾之上,成為木拒馬之後的第二道的防線。

長矛是對付騎兵的最佳利器,戰馬只要是被長矛刺中胸腹,基本上就算是完了,沒有什麼生還的希望,可是長矛刺入戰馬身軀時受到的衝撞力也非常驚人,就算是將長矛頂在大地之上,也經常會直接綳斷,傷到長矛兵的手還算是小,甚至也會被崩斷的長矛刺中自己的身軀,十分的危險。

雖然是拓寬了渡口的寬度,但是兩百弓弩的不停射擊之下,鮮卑人每前進一步,在前方的騎手都會隨着戰馬一起倒下幾名。尤其是漢軍的強弩,傷害的程度遠遠超出了鮮卑人的預料,不管是人是馬,只要是被射中了,基本就立刻喪失戰鬥力,如同被重鎚擊中一樣跌倒在地,那種巨大的殺傷力,讓許多的鮮卑人看了都膽寒。

鮮卑人的人數確實是優勢,漢軍的弓弩就像是剝皮一樣一層層的將鮮卑騎兵的外皮剝去,但是最終還是有鮮卑的騎兵催馬直接撞上了漢軍架設的拒馬。

有河道的軟泥,又有強弩的存在,胡人用套索拉扯拒馬的辦法基本上是無效了,因為在河床當中不管是想要變向又或是掉頭都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而且在拒馬之後都是持刀的刀盾手,一刀斬下,套索基本上也就剩個套頭掛在拒馬之上了……

因此鮮卑人想要將拒馬摧毀,便只剩下了一個辦法。

用血肉去撞開!

僥倖逃過箭雨的洗禮的鮮卑人狂吼著,用戰刀在馬臀上抽打着,划割著,儘可能的讓剛剛離開了灘塗淤泥區域的戰馬速度能夠再快一些,然後到了拒馬之前,猛的一提戰馬的韁繩,硬生生的就這樣撞了上來!

在此刻,黃成的漢軍陣的可怕的危機,終於降臨到了頭上……

錢穆先生在《國史大綱》開篇中有這四句話:

一、當信任何一國之國民,尤其是自稱知識在水平線以上之國民,對其本國已往歷史,應該略有所知。(否則最多只算一有知識的人,不能算一有知識的國民。)

二、所謂對其本國已往歷史略有所知者,尤必附隨一種對其本國已往歷史之溫情與敬意。(否則只算知道了一些外國史,不得雲對本國史有知識。)

三、所謂對其本國已往歷史有一種溫情與敬意者,至少不會對其本國歷史抱一種偏激的虛無主義,(即視本國已往歷史為無一點有價值,亦無一處足以使彼滿意。)亦至少不會感到現在我們是站在已往歷史最高之頂點,(此乃一種淺薄狂妄的進化觀。)而將我們當身種種罪惡與弱點,一切諉卸於古人。(此乃一種似是而非之文化自譴。)

四、當信每一國家必待其國民具備上列諸條件者比數漸多,其國家乃再有向前發展之希望。(否則其所改進,等於一個被征服國或次殖民地之改進,對其自身國家不發生關係。換言之,此種改進,無異是一種變相的文化征服,乃其文化自身之萎縮與消滅,並非其文化自身之轉變與發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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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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