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日常
到了晚上，他掏出了那塊被他鬼使神差沒扔掉，還塞進褲兜裏帶走了的樣本石頭。
平時喜歡做些小實驗，滿足自己腦洞的白墨，他在宿舍里也藏了一整套的小型設備，雖然不像實驗室那樣一應俱全，但應付自己的一些想法卻還是卓卓有餘。
為了測試它在高溫下散發出來的不明氣體的性質，他從器材里拿出了坩堝，對石頭進行加熱，在溫度計顯示超過200攝氏度以後，少量的顏色極淡的氣體開始出現，石頭又一次變成了淡綠色。
在收集了一瓶氣體后，他拿蓋子將酒精燈的火熄掉。
接下來他將這一瓶氣體細分成五瓶，打算讓買來的小白鼠先替自己探路。
雖然之前誤吸了一部分也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但死道友不死貧道這種精神每個人都會有。先驅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先烈。
他也不願意變成先烈，做人體實驗更是沒門，而且即使是有門，白墨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種事情，所以只好讓小白鼠去當了。
不過在靈氣環境下，小白鼠並沒有什麼中毒反應，反倒是看上去比平日裏更精神了一點。
於是他再嘗試將綠色氣體讓其它動物吸收，結果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幾天後，他發現仍活在靈氣環境裏的小白鼠體型似乎變強壯了一點，原本放在裏面足夠吃很多天的食物也一掃而空，跟自己當時的情況相似，開始猜想這種綠色氣體也許對生物有益。
最後，白墨決定要自己親自試試，不然整天都想着修仙的他是不會死心的，所以他給自己也準備了一瓶。
「我的視力，似乎好了那麼一點？」
吸入綠色氣體后的第二天，他起床睜開眼前的景物似乎清晰了一點，當然他也在想會不會只是心理學上的安慰劑效應。
然而經過視力表的測試以後，他還是肯定自己的猜想。
於是，在大概看得見，應該看得清的好處引領下，白墨開始了早午晚的「練氣」生活。
就這樣小心翼翼地過去了一周以後，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視力的大幅度提高，從原來的中度近視，幾米開外的人就看不清面容，到現在隔着十多二十米都能輕易認出對面過來的人的樣子。
當然，深受小說里懷璧其罪思想影響的白墨，也從來沒跟其他人講過這半月來的變化，一向淡漠的他也沒有什麼上交國家的想法，只是每天都默默地堅持着這樣的生活。
而最有可能會關心他身體問題的父母，則早在白墨十二歲時不幸在一次車禍中雙雙身亡，留下來白墨一間屋子，足夠他宅上大半輩子的保險金以及一筆以信託形式按月發放的遺產。
從那年起，他就變得越發的孤僻，經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沉浸在小說的世界裏，想像中的世界似乎更適合他去生活。
不過他雖然內心有些扭曲，但卻很清楚自己應該怎麼樣去偽裝成一個正常人，因為白墨知道自己無法脫離社會生存，必須要披上一個外殼。
所以他一直成績優異，維持着一個好學生的形象，因為高分學生在學校無疑是能夠減少大量的麻煩。
白墨待人相當有禮，但永遠會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讓內心深處的想法隱藏在陰影當中。
……
在這段時間裏，白墨並沒有停止對「靈石」的研究。
經過多次在沒人時將實驗室設備的公器私用，白墨發現了隨着「靈石」的多次被使用，它並沒有像很多玄幻小說中所描述的化成灰或者甚至直接消失。
一開始他也以為是自己「修為」太弱，連一塊「靈石」都吃不下，但是經過實驗室儀器精確的測量，發現這石頭無論是體積還是外觀的變化都幾乎沒有，只是在加熱時顯現的綠色越來越淺。
於是他開始猜想，高溫時顯現綠色的存在，才是「靈氣」的本體。
然而在他想進一步探索「靈氣」本質的時候發現，僅僅是一介研究生的他，拿着一些並不先進的設備就想要探索靈氣的本質，顯然還是想太多了。
研究沒有絲毫的頭緒。
勞而無功的「靈氣」本質探索，使得他開始轉向關心自身的變化。
白墨發現，隨着練氣的持續，他的視力變得越來越好，不僅原來的近視眼沒了，肉眼能夠觀察的有效距離也越來越大，解像度有了很大的提高。
經過半個月的練氣，他現在完全可以看清一百五十米外的人臉，甚至可以分清人臉的表情，這顯然已經是超越了正常人類的極限視力。
不僅如此，在這半個月里，他發現自己的體質也有了小幅的提高，從原來的亞健康宅狀態，跑個一千米都得喘上很久的弱雞體能，升級成了跑完一千米歇個幾分鐘就能恢復過來的正常人水平。
但是很快，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他發現「靈石」雖然質量跟外觀一直都沒有變化，但是逐漸地在每次加熱中，冒出來的「靈氣」越來越少，他需要開始尋找替代品。
馬上他就打起了趙教授的主意，畢竟石頭最初的來源也是他。
熟讀各種玄幻小說的白墨，第一反應居然是殺人奪寶，天材地寶有能者居之……
當然，他馬上就否決了這個由里人格想出來的餿主意，腦子有坑才會去做這種事。
接着他的里人格想到了偷，但是經過仔細分析白墨發現，以自己現在的水平，估計連小區保安都不一定能打贏，就更別說缺少做賊的經驗跟技能了，視力再好也是白搭。
「怎麼樣才能讓趙教授將手上的『靈石』拿給我，又不引起他的疑心？怎麼說他也是材料學的老教授，在材料性質方面的敏感度不是一般的高。」
「只要透出了一點口風，很容易就會被他聯想到這材料的特殊性，『靈氣』這特殊性質很容易就會被他摸索出來，畢竟加熱也不是什麼冷門的處理方式，之前沒被發現只是因為趙教授他拿到新材料首先採取了最保守的處理。」
「趙教授這人也不差錢，出錢買下來也肯定不可能，而且同樣會引起他的疑心——無緣無故買一塊石頭，這石頭也不漂亮，更不是什麼寶石，花錢買下來簡直就是不打自招。」
「只能以上次的實驗還有一點疑問再向他拿一點樣本，接下來就是要想個比較靠譜的理由。」
......
一番思索之後，白墨總算弄出了一個看起來沒什麼邏輯漏洞的計劃。
他從來就沒想過將自己的發現公開出來，只是一個普通人，或者說是表面上是一個普通人，實際上是中二病的他，做不出來將一切公開來加速人類前進這種偉大的事情。
沒有絕世的力量，或者強大的金手指做後盾，當一個妄圖改變世界的理想主義者基本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因為這個世界是殘酷而現實的，理想主義者要對抗的，是整個世界。
「導師您好，關於上一次您讓我檢驗的那個樣本，我感覺因為樣本量太少，還有一些破壞性的檢測沒有完成，可能是因為這樣才沒有發現它有什麼特殊性質，所以我想再申請一次實驗」白墨拿起手機給趙稼森發了條微信。
趙稼森很快就回了信息。
「小墨，這兩天我會讓我的助手越海給你送去另一塊樣本，你先拿那塊樣本進行試驗，這段時間我都比較忙，如果還不夠的話就直接再聯繫越海就好，他會儘力幫忙的，當然有啥特殊發現就馬上通知我，好讓我安排進一步的試驗。」
趙稼森總覺得這材料應該有些特殊的性質，不然他認為自己不會鬼使神差地去收集火山腳下一些完全不起眼的石頭，只是可能這材料的特殊性質，要在一定的條件下才會顯現出來。
他有預感如果他能將這性質找出來，再發表到權威期刊上，自己在領域內的學術地位肯定能提高到國際尖端水平，也是為國家在材料方向的研究揚名了。
畢竟古稀之年的他，除了長生不老葯以外，已經什麼都不缺。
沒有了長生，那剩下來的唯一追求的就是名，當然如果他知道「靈石」的特殊性質到底是什麼的話，估計他也絕對不會發表的，不過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可惜我現在正跟國家材料研究所的人合作，去研究一種構建新型發動機核心的材料GX-5，實在沒太多空閑時間去研究那種新材料的性質。」
「畢竟研究新材料的性質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只能靠廣撒網去窮舉，既然手下的一個研究生有這興趣去當研究苦力，就先讓他去探探路吧，反正出來成果第一作者也是我的名字。」
第二天，趙稼森的助手越海就拿着材料到白墨平時的實驗室去了。
「白墨師弟，這是趙教授讓我給你帶來的實驗材料，加油。」越海搭著白墨的肩膀說道。
「師兄客氣了，大家都是為了材料科學的發展而奮鬥，這次也麻煩你專門帶材料過來這一趟。」
「沒事兒，不麻煩，老師也說了，後續有啥問題聯繫我越海就好。」
......
一番無聊的客套之後，白墨送著越海離開了實驗室。
回到實驗室以後，同一個實驗室的同學都圍着他笑嘻嘻地問：「老墨什麼時候勾搭上了越海師兄呀，他可是趙教授最信任的助手了。」
「繼續上次的新材料性能測試實驗而已。」白墨面無表情地說道。
聽到新材料性能測試，周圍的人頓時都沒了興緻，全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幹活了。
他們都知道，新材料性能測試這種實驗最是無聊，就是不斷地重複，不斷地試不同的反應條件，完全就是拼臉的機械操作。
他也沒再說什麼，畢竟大家知道的他也知道，這種無聊的苦差事換著是他以前也不會有什麼興趣。
拿到新靈石以後，白墨直接就將靈氣將盡的第一塊靈石丟到實驗室去，替代掉新拿到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