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談話
「爺爺，事情大概就是這樣，您覺得怎麼樣？」被威脅了以後，心裏面很是不爽的陳曦，將事情的經過稍作修飾，轉述給了陳劍山。
當然在話語間，她還是有了那麼一點導向性，希望老頭子做出更偏向自己心裏想法的選擇。但陳曦也明白，他作為一個整個家族的掌舵人，不可能因為意氣之爭而影響判斷。
利益就是利益，合作才是最優解，對方說出來的這些話，無非是想要告訴自己的合作夥伴，他也擁有對等的力量，少做什麼不平等的巧取豪奪。
「他能無聲無息地在我衣服上動刀子，就能無聲無息地在我脖子上動刀子。」陳曦再次強調了威脅性。
「軍方出現了一個怪物，甚至能夠赤手空拳，正面對抗一個裝甲師。」老人自說自話道。
「單人匹馬正面對付一個裝甲師是什麼概念……」陳曦聽到這話后感到難以置信，「現在離那次爆發還不到半年，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怪物！」
「因為那個人的能力，太過適合對付普通人了。
根據測試內參，他可以維持一個半徑超過一百米的加熱場，普通人只要被覆蓋在範圍裏面，體液在幾秒鐘內就會被加熱到七十度以上。
對普通士兵來說，這種能力完全無解，而且他還可以用每秒超過四十米的速度移動，除非用電子火控技術，否則人類不可能反應得過來。
還好他是軍人，一個對國家充滿忠誠的軍人。」老人着重強調了最後一句話。
「這種忠誠……能維持多久？」她害怕了。
「不知道。」陳劍山言語中帶着一絲無奈。
「放下那點無謂的面子。」
陳劍山最後還是決定抓住這次機遇，暫時無視掉白墨的冒犯，重利當前，他希望能借這個機會，在天海眾多家族中脫穎而出。
在他看來，白墨獲得了這樣的奇遇，是一個有大氣運的人，而作為第一個跟他秘密合作的家族，又何嘗不是一次奇遇。
華國上下那麼多的豪族，他們也不過是屬於眾多中上層的一家，要想真正躋身核心圈子裏，同樣需要一些奇遇。
……
「天賦這種東西，其實才是最不公平，也最沒有道理可言的，總有人能慢悠悠地走，也要比我們跑吐血還快。
我們要關心的，是怎麼樣藉助他們完成自己的目標，而不是去妄自菲薄。」他頗為看重自己的這個孫女，於是開啟了長者說教模式，分享起自己的人生經驗。
「智商類的天才終究只是人，在權勢面前依然沒有反抗之力，但唯獨這種天才不一樣！他們的天賦就是暴力本身，有隨時掀桌子的能力。」
「……」陳劍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麼。
……
白墨在向對方提出了貢獻點制度這個概念后，就懶得再去想後續的變動。
因為他也清楚，這個東西在上層完成博弈跟利益交換以後，才有可能開始籌劃，至少很長時間內，跟自己是沒有多大的關係了。
而一旦完成利益分配拍板，國家的專業團隊很快就能搞起這一套東西，畢竟有着巨大的利益驅動，怎麼「華國速度」都不為過。
至於細節的各種技術性問題……這同樣不是他需要研究的問題，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交換平台。
想通了這些的他，又開始繼續自己每天不間斷的「修鍊」工作。
在心臟完成了靈能化以後，白墨吸收靈氣的效率大幅提高，只可惜雖然吸收總量上去了，但真正煉化的靈氣比例還是很低。
不過在此之前，他跟華泰山他們幾人的交流中，倒是學到了不少的增強操縱靈氣能力的方法，同時白墨給幾人帶來的新觀點也讓他們獲益良多，雙方每周都是盡興而歸。
……
又過了半個多月以後，他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白墨是吧，我是張進曲少將的副官，少將是一個月前在靈氣研究所的面試官。」電話里是一個陌生的男聲。
「現在國家在軍隊內部建立了一支能力者部隊以後，想在民間也找一些能力適合進行特種任務的人，組建一支相對遊離在體制外的分隊，這支分隊不一定都是戰鬥人員，還需要很多像你這樣有想法，有自己思考能力的年輕人。」
「我這樣說可能你有點迷糊，實際上是現在離靈河之秋已經過了近兩個月，就在最近，各地都有彙報小規模地出現新的能力者，現在還沒有查明原因。」
「而原來在靈河中獲得能力的人，他們的能力還有體質在這兩個月里都得到了大幅的增加。」
「國家組建這支新分隊一方面是為了查明原因，其次也是要打擊利用超能力犯罪這個問題。」
龐大的能力者基數下，總會有不安好心的人獲得力量，傳統的刑偵手段有時候也玩不過層出不窮的新能力。
「就比如說最近的一單黃金盜竊案，就出現了金元素操控的能力者，流竄到各珠寶店偷盜的事情。」
「你的角色，是作為一個調查員，為我們查明一些人還在不斷變強的原因，同時協助刑偵警察去處理一些，他們無法處理的案子。」
「可以。」白墨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因為他有着自己的盤算。
他之前就思考過，要趁著其他能力者的生命場還沒建立起來以前，進入國家組建的能力者組織，更多地搜集其他能力者的身體數據。
「後天早上十點來報到，報到地址我遲點會讓人發到你的手上，到時會有一個測試，是關於實力以及能力方向的，認真準備一下。」說罷，副手就掛了電話。
俠以武犯禁，有了力量野心就也就變大，總會為了念頭通達去試試出格的事情。要對付這種超能力犯罪，很多時候只能依賴高科技配合官方的能力者，能力者組織的出現也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當然陳劍山私下推薦白墨進入道院，也有試探他底牌的想法。
通過之前的幾次交流跟試探，他也清楚了白墨實際上是拿着一些在某個遺跡里的奇遇，在裝神弄鬼佯裝研究哄騙自己的傢伙。
他除了手上的古卷以外，實際上並沒有什麼真正的研究能力，完全是個學術騙子。
但陳劍山不在乎，因為靈石蠟燭確實有用，能讓他們吸收到溫和的靈氣，這就夠了。
剩下的就算是騙局又如何，這是一場交易而已，一個年輕人用身上一部分的奇遇，換取他的支持罷了。
真算起來的話，他還賺了不少。
用對自己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的幾億現金，還有一點人情，最先拿到也許足以延續生命的東西，怎麼看都穩賺不虧。
陳家再怎麼說，各種資產加起來也是以百億計算的，白墨方面要求的資金更是分期付款，完全沒有現金流的壓力。
提攜年輕人這事陳劍山熟門熟路，只要隨便給研究所的負責人說兩句，加個編製根本就不是事，比安插個鎮長還容易。
當然白墨表露出來的力量，才是這樁交易能成的根本保證，一個無牽無掛，全力發狂能血洗一個城市的超能力者，如果沒有生死大仇，完全沒有必要強搶。
倒不如拉攏過來，也許以後還有機會成為家族內的一份子。
也正是因為陳劍山通過陳曦那邊的調查，清楚了白墨實際上並不是什麼靈氣研究的天才，而只是靠着古書行騙的騙子，他才願意放手推薦白墨進入道院這種半戰鬥性質的機構。
要他真是一個研究天才，陳劍山倒是不會安排他上一線了，研究人員就該乖乖在後方，要是被美利國抓走了那得虧死。
只要有效，他不在乎是不是騙子，兩人本來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只要有利可圖，道德無關緊要。
……
白墨這邊，他對陳劍山的想法也猜了個七七八八，這樣的形象本來就是他想要塑造給對方看的。
他確實是想要借陳劍山的力，名正言順地進入靈氣研究所核心，方便獲得各種機密研究成果。
大量的尖端成果，肯定不會透露到外界，即使是透出來，也會遠遠滯後於實際情況，很多時候信息只會在一個上層的小圈子裏流傳。
白墨清楚自己不過是一介平民，哪怕是獲得了力量也沒可能馬上進入到上層，所以要接觸到這些信息只有一個方法——擁有研究所正式成員的許可權。
這個，才是他真正謀划的目標。
研究所那麼大，以他對華國學術界的認識，尸位素餐的學術混子絕對不少，那麼也不多自己一個了。
所以白墨要借陳劍山的權力，直接將自己空降成研究所的正式成員……
……
白墨欣然接受了來自他們的邀請，畢竟道院集中了大量來自華國各地的強者，以後或許有一天社會風氣徹底改變，強者為尊深入人心以後，他們便有機會成為這個國家的上位者。
在沒有足以挑戰整個世界的力量前，白墨仍然要保持着自己的偽裝——一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而不是里人格代表的瘋子。
接下來的時間裏，他少有的沒有往實驗室跑也沒有看書，只是一直坐在宿捨去整理自己現階段的能力。
經過不斷的鍛煉，他對神念衍生出來的念力操控比起剛從夏威夷回來的時候精細了很多。
在最初的時候，只能做一些相當粗糙的操作，比如直接以力壓人，或者是壓縮空氣當成空氣護盾減傷，又或者是想像中的直接破壞敵人身體內部。
而到了現在，白墨已經可以做到使用念力，相對高精度地控制各種冷兵器進行近距離的攻擊，有時甚至可以做到將念力作用在一個比較細的地方以換取更大的壓強，達到跟被刀砍類似的效果。
至於身體素質，他已經一段時間沒有去具體測量過了。
得益於更快的靈氣吸收速度，他身體的肌肉，骨骼，血液都在不斷地進行靈能化，基礎素質以可感知的速度每日緩慢變強，正是因為這點，他決定在測試的時候隱藏起大部分實力以及能力，以便日後能更好地渾水摸魚。
為了明天的測試，他難得地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去開動腦筋想自己能力的應用，一直思考到了深夜。
「念力發展到極致，有沒有辦法做到隨意重組物質，甚至是成為維持世界存在的一種基本力呢？」夜色漸深，白墨又開始放飛自己的思維。
以他現在的控制精度，自然是不可能做到這些瘋狂的效果。
但智慧生命的偉大，在於他們有豐富的想像力，哪怕是對一些完全不存在的東西，也能夠進行深入的思考與想像，這點，正是他們跟野獸的最大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