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魔鬼

「五十倍……他是跟魔鬼做交易換來了力量嗎？」

「又或者，他本身就是某個魔鬼的投影？」

藉助各種的情報渠道，美利國方面得知了白墨當時在跟紅世之徒「同歸於盡」以後，雙雙消失在了某個未知的空間。

接下來再次現身時，他就突然擁有了毀天滅地的力量，還做出了種種匪夷所思的行徑，這不由得讓他們有了上面一些聽起來荒誕不經的猜想。

諸如像將靈魂出賣給了魔鬼，根本就是魔鬼在人間的投影……在白之大地原本就被妖魔化的前提下，這些言論在各個階層都有着相當的市場。

而紅世之徒犯下的種種行徑，跟西方傳統神話中玩弄人心，挑起混亂的魔鬼何其相像。自然而然地，魔鬼會跟地獄扯上關係。

於是那個兩人最後一起消失的空間，也被認為是真正的地獄，一年多以前的紅世之亂，實質上是兩個魔鬼之間的爭鬥。

這樣一套推論下來，無論是白墨突然獲得的強大力量，還是他建立的、扭曲人性的國度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不僅如此，在徹底妖魔化了眼前的敵人以後，原本因為白之大地新政帶來的人心浮動，也在一定程度上得以被收攏。

住房配給、廉價醫療、長期恆溫、免費食品等一系列的福利政策，再加上幾乎是零的犯罪率，對其他國家的底層民眾而言吸引力極大，兩相對比之下，心理馬上就不平衡起來了。

「憑什麼自稱發展中國家的華亞聯邦，都能做到這種地步，身為發達國家、人均收入遠超對方的我們，治不起病的窮人還到處都有！」

這樣的一個質問，讓各國站在台上鼓吹威脅論的官員難以下台。

因為在白之大地，他們這一群都是屬於要被強行平均的人，所以不管民眾的意見再怎麼大，他們也不可能表態去支持，這個顯然是要犧牲自己來造福大家的體制。

而為了降低民憤，最後出現在媒體上的「真相」，也就變成了一個有關魔鬼的玄幻故事，

經過多個頂級寫手的潤色，白墨作為一個魔鬼，危害人類自由的故事變得栩栩如生，同時在故事中還宣稱了這樣一個論點：

優厚的福利都是魔鬼引誘靈魂墮落的潛在手段！

謊言說一百遍也會變成真理，在白之大地建立起的這一年間，國外的電視、廣播、網絡……只要是信息傳播源，通通都被利用起來，高頻次地以各種方式進行信息轟炸，不斷地對外灌輸「正確」的故事。

然後利用腦殘粉自帶盲從的光環，所有在文藝影視界稍有知名度的人，都參與到了這場大洗腦中。

輿論領袖、音樂達人、影視明星無一例外，紛紛向他們的粉絲傳達出需要的信息，為拉攏民意不遺餘力地跑腿。

這一切的理由很簡單，在這個娛樂產業異常發達的現代社會，只要有那麼一丁點的名氣，賺到的錢顯然都會超過規定的財產充公線。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正是這一點讓白之大地站在了他們所有人的對立面。

任何跟主旋律不合、聲援對方的聲音，都會遭到無數大咖的口誅筆伐，然後扣上蔑視人權、違背自由原則、魔鬼的幫凶三大條罪名，被瘋狗一樣的狂熱粉絲緊咬不放。

當然，在第二百五十例因為心臟麻痹而突然死去的案件發生以後，無論是在地球的哪個角落，都沒有人再敢指名道姓地去對白墨進行人身攻擊。

取而代之的，是更為隱晦的「那個人」、「獨裁魔鬼」、「人權粉碎機」等一系列的新詞語，以避免順網砍的攻擊。

白墨用鮮血告誡了所有人，人，要為自己說出來的話負責任。

跟風起雲湧的國外不同，白之大地的居民正享受着難得的寧靜，或者說是僵硬的安靜。

系統的監察落實到每一個人以後，絕大多數的違法犯罪都已經從社會上消失，只剩下了像汽車突然失控撞傷行人，高空不慎落物傷人等一些並非完全可以主觀控制的意外。

某種意義上，無孔不入的監視讓社會重新回到了夜不閉戶的良好治安狀態。

只是一切的背後也不是那麼的美好，沒有了絲毫的私隱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

雖然經過一年的適應，不少人已經能夠在私人生活中暫時忘記系統的存在，但要讓有着很強私隱觀念的現代人，真正將系統當成完全可以無視的空氣，還需要極為漫長的時間。

比起人類，反倒是獲得「特赦」的變異動物們，更能適應新時代的變化。

他們幾乎沒有「私隱」這樣一個概念，自然也不會覺得系統無所不在的監控有什麼難受。

讓一條狗去理解，自己在方便的時候被人看着為什麼會很不舒服，這明顯是不大現實的，哪怕這條狗已經擁有了足以玩手機的智商。

「二十五度恆溫的世界，實在是太贊了！」一年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脫胎換骨的林躍動，在敲完代碼以後，幸福地伸了一個懶腰。

從陽光的強度，到雲層的分佈，整個白之大地的天氣全部由系統控制，不再有所謂的天氣預報，因為全部都是人工製造出來的天氣。

白墨身上力量的增長彷彿永無止境，一年前他還只能控制城市區域的溫度，讓其保持恆溫。

到了一年後的今天，他的意志已經能夠傳遞到白之大地的每一個角落，控制各地的天氣不過是一個縮影。

「明天輪到這裏下雨了。」趴在林躍動肩上的巧克力說道，「趁著今天沒下雨，別老是像個廢宅一樣蹲在家裏，到郊外多走走。家裏蹲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喵。」

「不要！郊外沒有系統的恆溫，現在肯定熱得要命！」越發變成技術宅，喜靜不喜動的林躍動，果斷拒絕了巧克力的建議。

「我可是要做一個偉大的程序員，區區女朋友算什麼，沒有我就自己造！」說罷，他將目光投向了肩上的小橘貓。

從小就缺乏家庭溫暖，把巧克力當成家人看待的林躍動，對這隻貓有着獨特的感情。

「我把你當徒弟，你居然還是想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