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蝶影紫氣

此時出現在森林當中的白影，正是剛剛處理完密境一事後，走在離開路上的白墨。

兩個奇怪的年輕人，似乎有預謀地等在他的預計路線上，於是白墨走了上去……

一團扭曲不定的白影，在幾秒鐘后形變成了人類的形狀。

白墨在一些無關重要的小節上，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不修邊幅。

特別是在進入到萬相境以後，他在平日裏的本相更是變得隨意至極，經常就是一團到處飄蕩的白影，沒有五官，也沒有四肢，看起來跟傳統意義上的幽靈差不多。

他所有的感知幾乎都由神念跟天網代勞，這兩個強大的能力成為了他各種信息的來源，至於對外界的控制，則全數通過念力完成。

從外表上，白墨已經跟普通人類沒有了任何的共通之處，比起人，他確實更像鬼。

只有在跟其他人交流的時候，白墨才會費上一點心思，給自己捏個臉，重新以人的形態出現。

但現在有了天命系統以後，這樣的機會也越來越少了，更多時候都只需要通過系統下達命令，直接傳達自己的意志。

可是現在不行，眼前的兩個人體內還沒有系統，白墨想要跟他們正常交流的話，還是以人類外形出現比較容易。

特別是其中一個，或者說半個，還是自己的故人。

「小蝶這是怎麼一回事！」心愛之人突然昏迷，急火攻心的憫天賜，紅着眼對白墨怒吼道。

眼前的這一切，都將兇手指向了正在緩緩「長出」手腳的白影。

要不是他還要扶著已經暈倒的月蝶，憫天賜很想就這樣揪住白影問個究竟。

「有意思。」

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已經蘊含在流光所攜帶的信息當中。

現在在目睹了這個天才構想的實現以後，就連白墨也不由得發出了感慨。

他更加慶幸自己，沒有選擇為了短期力量的飛速膨脹走向吞噬星空，而是走上了一條集眾之智，收割思考成果的全新道路。

站在世界頂點的他，有資格選擇自己未來的方向。

白墨還原出本來的模樣，輕輕地一指點向月的額頭，算是完成兩人的交易。

「你！」一直到他收回手以後，抱着月蝶的憫天賜才發出了自己的抗議。

兩者的時間觀念差距太大，白墨的思維跟活動幾乎都以毫秒為單位，一些小事情甚至會用微秒進行度量。

他完成一個動作，轉過一個念頭，經常還用不到一毫秒。在白墨的眼中，一切都太慢太慢了。

只有藉助直接讀取精神波動的植入系統，他才可以正常地跟普通人進行交流，要不然就得忍受在他看來極為嚴重的延遲。

直到五階跟五階以上，反應速度才能夠真正跟上他的節奏，不需要他去刻意遷就，所以到後來如無必要，白墨跟絕大多數人甚至連話都懶得說。

在這樣的一個尺度下，神經反應速度超出常人數倍，最短反應時間徘徊在二十毫秒左右的憫天賜，他甚至連殘影都只能捕捉到一角。

猶如蜻蜓點水般的一指，讓原本緊閉雙眼的月蝶開始緩緩睜開，但異常冷冽的眼神，預示著事情並沒有那麼的簡單。

「謝謝。」變得完全不同於之前的月蝶，從憫天賜的懷抱中站了起來，輕輕地向白墨道謝。

繼而，她用複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右手不時湧出的冰寒氣息，讓周圍的溫度都不禁下降了幾分。

「小蝶，你醒了？」剛開始憫天賜還很高興地想要擁抱對方，但隨即便發現了不妥，「不對，你不是她，她的眼神不可能是這樣的！」

數百個日夜的朝夕相處，憫天賜自然能從對方最細微的神態中，察覺出一些端倪。

「你們把她怎麼了！把小蝶還給我！」他站了一會，然後近乎是帶着哭腔說出這句話，接着突然就不管不顧地坐在地下，最後還自暴自棄地捶打着地面。

憫天賜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無力，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男一女，甚至讓他連揮拳的勇氣都失去了。

生命等級的差距，只要對方稍稍認真起來，外放出自己的氣息。任何想要與之為敵的想法都無法實現，因為身體會本能地抗拒接受，這種形同送死的命令。

所以他哪怕再恨，再傷心，在他的意志沒能強大到重新掌管身體以前，除了悲憤的眼神跟眼角的淚水以外，別的表達敵意的動作連做都做不出來。

「五年，去留自便。」白墨沒有管旁邊抱頭痛哭的憫天賜，只是跟蘇醒過來的月蝶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或者稱呼她為葉紫會比較合適，因為在本質上葉紫跟月蝶算是同一個人的兩面。

她在靈樞體系修鍊走到關隘的時候，開始輔修起武道，進而接觸到了華蓋分魂經這本奇特的功法。

當時她已經離開了華亞聯邦，所以並沒有參與跟白墨的交易，用他提供的方法去突破六階。

為了走出自己的路，她融合了記憶中的華蓋分魂經跟萬影天經，再加入自身的理解，最後創造出了一套，可以輔助自己踏入六階的功法——紫氣化清。

大致的原理是她利用分魂經製造出多個副人格，然後讓這些副人格各自修鍊到五階的頂點，最後合為一體，以量變推動質變，讓自己順利進入六階。

原本她的計劃也在正常地實施著，但在葉紫脫離權力中心，決定孤身一人環遊世界后，平日裏曾經被她嚴懲過，一直心懷不滿的人看到了機會。

他們決定聯合起來，以重金買通跟葉紫有聯繫的朋友，製造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準備進行圍殺。

雖然憑藉着強大的實力，最後她還是將所有參與謀害她的人全部殺死，但自己也因為受傷以後一個不慎，主體意識被體內的副人格聯手封印在了意識海的最深處。

在被封印前的一瞬間，她爆發出了主意識可以動用的一切力量。

精神風暴，作為葉紫一直隱藏着的第二能力，在這場身體爭奪戰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通過透支性的使用，它將所有叛亂的副人格打成了一團漿糊。

但說到底這招對自己用完全是殺敵八百，自損八千，所以將副人格打成一團漿糊的同時，她的主人格也被迫陷入了沉睡。

失去控制的身體掉進了河裏，隨着水流最終漂進密境，與憫天賜開始了初次的相遇。

至於月蝶本身，其實是混雜到一起的副人格，在失去了幾乎所有的記憶后，融合誕生出來的新人格。

她依仗的直覺能力，實際上也只是有限度地調動葉紫本人，作為一個五階圓滿高手的強大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