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選擇

出現藍色血液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凌天在本質上已經是蟲族的一員，藍色才是他血液真正的顏色。

至於平日裏的正常人形象，不過是為了在人類社會生存的偽裝，人類對異類的排斥，幾乎是發自骨子裏的本能。

……

白墨的身影在海中心消失后，那個因他的存在而撕裂大海的傷口，也在重力的作用下迅速崩塌。

傷口兩側億萬噸的海水，向著中間的空洞擠壓，攜帶着無邊動能的浪牆發生了對撞，製造了接近二百分貝的巨大響聲。

要不是附近的魚早在戰鬥開始前便已經全部逃之夭夭，這時候海面上就該是到處都漂浮着它們的屍體了。

海洋的憤怒遠未就此平息，第一波的海浪對撞結束，海洋的傷口癒合后，向外擴散的巨浪在氣流的慫恿下，逐漸演化成了兩道平推一切的海嘯。

其中一道往東推進，另一道則是一路向西，直至遇到唯一能夠攔下它的美洲大陸。

海嘯災難中，最倒霉的自然也是大和，其他太平洋沿岸的國家，要麼已經從地球上消失，要麼老早就放棄了海邊的土地，將城市收縮到了內陸。

海嘯再怎麼兇猛，也造成不了多少損失。

不過這次有些不一樣，因為整個大和的人口密集區，都被一層厚厚的冰蓋給覆蓋住了！

第一次因為白墨分開海洋所引發的海嘯，被他主動冷凍成了一個防禦冰蓋，用意便是擋住這第二波，因為他離開后，海洋缺口複合導致的海嘯。

地球上的每個生命，在他後續的計劃中都是有着用途，沒必要的殺戮只是一種浪費。

……

「老師已經犧牲了。」海嘯遠離克蘇里城后，感知能力最強的變異海豚族族長，向議事廳內的各個族長訴說了這個事實。

不過在聽到這個消息后，其實無論是說的人還是聽的人都沒有太多的感傷，因為它們並不像底層海族一樣，對瑟雷斯擁有近乎盲從的狂熱。

它們通過陸地上的信息，知道了瑟雷斯實際上是入侵地球的外星蟲族，扶持海族也是另有所圖。

只是礙於各種原因，兩邊都沒有揭破這層關係，維持着表面師徒的關係。

「離開的準備都好了嗎？」巨鯨大長老問道。

「殿城附近大量低階族人，因為目睹自然之靈的崩潰而精神恍惚，所以難以組織起來，其餘城市的準備已經完成，隨時可以撤離！」

「從今天後，我們海族聯盟，便是遨遊太空的星際種族了。」大長老略帶苦笑地自嘲。

瑟雷斯從很早開始，便準備着將海族培養成自己的嫡系部隊，所以也在不斷地引導它們往星空生物的方向走。

尤其是遭遇大有統一人類之勢的白之大地后，瑟雷斯更是加緊了對海族太空化的建設。

它拿出了大批來自蟲族的生物科技，去大幅度地改造這些水生動物，定向誘導它們的變異，讓這些變異生物擁有在太空中生存的能力。

經過幾年的不懈努力，海族中已經建造起了一批有機質戰艦，足以將相當一部分的低階族人帶走。

再加上各個長老級別的六階海族，都能夠在空曠無垠的太空中存活超過一年的時間，這支海族艦隊，瑟雷斯當時預計哪怕是逃亡，也至少能夠堅持逃到月球，開始新生活。

月球經過人類多年的開發，並不像當年那麼的荒涼，奪取月球成為新基地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它確實有先見之明，從這麼多年以前就開始部署這一切。」接着巨鯨長老的話頭，旁邊一頭海族感慨道。

哪怕後期跟瑟雷斯只剩下了表面關係，絕大部分的海族在知識上仍然敬佩着它，因為海族文明的種子，幾乎都是由它散播開來。

「老師……」心情複雜的它們，學着人類的習慣給瑟雷斯默哀了十秒鐘，然後準備各就各位，逃離地球！

海族跟人類之間，經過十多年的戰爭，早已經結下了無數血仇，現在人類方面佔盡優勢，白之大地也擁有幾近碾壓級別的力量，己方失敗只是時間問題。

這樣惡劣的前提下，血腥的戰後清算在它們看來無可避免，甚至不排除會有着滅族的可能性，人類對異族的殘酷，早已經寫在了無數資料上，月球上的月塵妖，便是最新也是最鮮活的例子。

與其等死，倒不如孤注一擲，逃到茫茫太空，在新的星球重新開始。

「走。」

長老團稍加思索，決定放棄克蘇里殿城附近的海族，它們經歷了信仰與三觀的崩壞，現在幾乎都是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精神恍惚的樣子，完全組織不起來，強行帶着它們走不過是種負累。

「再見，我們的海洋，我們的——地球！」

「諸位。」正當長老團要下達命令，全員出發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它們的心裏響起。

「你要攔住我們？」

「聽我命令，所有城市各自突圍，在目的地月球集合！」巨鯨長老盡自己的所能，試圖向世界各地的海族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原本按照計劃，應該是順利晉陞七階的瑟雷斯負責拖住白墨，其它海族則有序地升空前往月球。

但現在瑟雷斯出師未捷身先死，變成了由它們去直面這個有着巨大位階差距的敵人，巨鯨自感希望渺茫，但仍然是決定一搏。

「回答我！收到命令了沒有！」命令已經發出去了十多秒，然而所有的聯繫頻道都沒有迴音，這不禁讓它有些不好的聯想。

「我將你們的聯繫網絡封鎖了。」那個聲音說道。

「你要將我們一網打盡！」它們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接下來的話，我不會再重複第二遍。」

這一次，不止是海族的高層，整個星球上的每一個人，每一個擁有智慧的變異生物，都聽到了那個從心底里開始訴說的聲音。

白墨再一次開啟了全球精神波動的廣播。

「你們有一次選擇的機會，加入我的行列，或者是離開這個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