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真相
歷經數千年的時光，哪怕莽荒界的上層再封閉，再愚昧，他們都有了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思考關於這個世界的一切。
很早以前，修鍊到無限接近神級圓滿的極少數血脈修士們發現，這個世界似乎有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在限制着眾人窺視神級之上，更高層面力量的想法。
他們嘗試了許多方法，想要打破這個絕望的封鎖，為自己為後輩開闢出一條通天路，但歷經整整一代人近千年的嘗試，最後都無果而終。
星炬出現以後第一代人，在失望中鬱鬱而終。
無數方向的猜想，為了更悠長的壽命，更強大的力量，血脈世家們動用了一切可以動用的資源去尋找答案。
結果卻是那個他們最不願意接受的。
明裏暗裏的證據都提示他們，真相很可能就在那位「老祖宗」的手上，它或許就是幕後黑手。
……
災難很快降臨，正當解析出真相，憤怒的血脈修士們密鑼緊鼓，準備「逆天」的時候，他們中那些決心反抗的人，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上突然全數失蹤。
留在家族祠堂中的命燈閃爍了一下以後依然明亮，但卻再也沒有任何人見過他們的蹤跡，直到數月後，他們的命燈才緩緩熄滅。
這件事震懾了所有知悉真相的人。
……
礙於原初核心規則的限制，星炬被絕對禁止傷害莽荒界內，任何一個的土著人類。
這是它的創造者源無初留下的暗手，他雖然不知道什麼叫做機械人三定律，但卻仍然考慮到了法靈失控，在瘋狂中殺盡人族的可能。
為了避免這種可怕事情的發生，於是他加入了這樣一條最高指令。
畢竟他對星炬的定位，是在幾大神上高手都相繼離去后，保護人族渡過危險期，為人族服務的公共僕人。
僕人再怎麼說，也不應該有傷害主人的能力。
只是他也算不到，星炬即使是礙於規則，無法親自動手去殺任何人，卻仍然有着大量的空子可以鑽。
譬如在這次，它就利用了自己的空間轉移能力，將所有的反對派，都強行傳送到了妖邪的大本營，讓他們在包圍圈中苦戰至死。
它在乎的是人族整體的黃金時代，個體無關緊要。
……
戰友的無端消失，讓「活」下來的人真正確認了黑手的身份，然而他們更絕望了，因為那是他們無力反抗，也無法向外人訴說的存在。
七階層次、足以影響信息層面的星炬，它一旦存心要留意這種事情，他們連將真相說出來給後輩的行為，都只是一種奢望。
徹底的失望中，他們將自己的發現，用人類能想到的、最隱蔽的各種方式記錄下來。
密文、地圖、畫卷、裝飾……一切能記錄信息的載體，都被這幫生無可戀的人利用起來。
前方無路，他們失去了繼續修鍊的動力，此時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勝天半子」，繞過星炬的信息封鎖，將自己的發現告訴後人。
……
這些載體很大一部分被星炬銷毀，但仍有極少數逃過一劫，流傳到後輩手中。
可惜的是，就在第二代人花費大量心力，將前輩留下來的隻言片語破譯出來之後不久，南玄家的那位穿越者橫空出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破神級，繼而破空飛升，讓第二代的血脈修士，誤將第一代前輩費盡心思留下的話，看成是敗犬的哀鳴。
他們覺得，既然自己這一代有人能突破神級，那前輩記載中所謂的老祖宗堵塞前路，禁絕一切神級之上的力量，便徹底成了突破失敗的借口。
……
段德懷想起自己還是個孩子時，在塵封的廢舊倉庫里找到的，那片上面寫滿血字的殘布。
殘布上的血色早已發黑。
「我就要死了，本想留下自己的技藝，只差一點了，我已經能搏殺龍級修士，然而卻終究不敵祂。
但我相信，如果我的生命能夠繼續，總有一天我會扭斷它的脖子。
那種力量是海洋的咆哮，是虛空的震蕩，是大地的沉重……能夠戰勝它的只有全新的外功，純粹的外功。
放棄源種，放棄血脈力量，用鋼鐵般的意志，用最殘酷的方法磨礪本體……這樣才能得到真正能戰勝它的東西。」
他還記得，不知道是哪位前輩，在那片破布的最下面，留下了同樣紅褐色，卻有着明顯不同字體的兩個字——可悲。
當時年少的他對此也是不以為然，身處血脈世家的頂點，四大世家中的天才，傻子才會放棄血脈帶來的無窮力量。
不過隨着修為日深，停滯在神級圓滿，能夠模糊感受到界限的段德懷，他的想法逐漸開始改變。
但是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同輩的虎視眈眈，家族的重擔，這些都不允許他廢功重修，嘗試那個瘋狂的設想。
他只能一路將戲演下去，演一個平平凡凡的君王角色，將所有的疑惑深埋腦中，如無意外的話，會一直到死的那天。
……
「我想知道一個答案。」他無畏地看向星炬。
「源種，是你操控所有人的方式嗎？」段德懷接着問出了身後所有人都最想知道的問題。
「源種的路是一條死路，我不希望你們步主人的後塵。」星炬說出了一個出乎他們意料的答案。
「那為什麼你又讓我們使用源種，凝聚血脈力量？！」段德懷更加憤怒。
「只要不突破到神級以上，源種的力量沒有任何問題。」
「為什麼，南玄家的那個人能成功？」
「他的靈魂是天外之魔，我沒有辦法完全掌控，而且天外之魔的生死與我的任務無關。」稍稍思索了一秒鐘，星炬非常坦白地回答道。
它終究是個莫得感情的法靈程序，莫名到來的穿越者，並不在當初設定的人族保護範圍內。
所以哪怕他踏上突破七階的死路，星炬也沒有進行任何的阻止，只是在對方突破成功后，一把放逐到了其它空間層，避免新一個道化瘋子毀滅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