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章 論道
當、當、當……
悠揚的鐘聲，響遍整座紀元學宮，連響九次，每次連響九下。九九八十一聲悠揚的鐘聲后，紀元學宮第一屆比武論道正式開始。
重新審視紀元學宮的實力和背景后，再也沒人敢暗中興風作浪。
「聖君大人，還請賜教，為什麼說我仙道自私？」
鐘聲一停，令符真人府天就挺身而出，沉聲相問。[
對左木枯統領的仙劍門，乃至倉促融合的整個仙門，沐風都沒有任何好感。但是，對迫不及待地站出來的令符真人府天，卻多了一絲敬意。略微沉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過來問道：「府天大人，何為仙道？」
「仙道，自然就是修仙之道，追求大自在，大逍遙的修鍊大道！」令符真人沉聲回答。
雖然迫不及待地第一個挺身而出，質問出言不遜的沐風，但臉上沒有一絲怒容，只是就事論事。希望當眾駁倒沐風，正本清源，讓天下人明白什麼叫真正的仙道。
「好，好一個大自在，大逍遙！」
沐風點點頭，接着說道：「敢問府天大人，那整個大千世界，有多少修仙中人，有多少修仙門派呢？」
「不計其數！」
令符真人有些意外，一時之間不知道沐風怎麼說起這個。
大千世界號稱疆域邊，各種各樣的門派多如牛毛。有的門派有數十萬人，有的只有寥寥十幾人，甚至一脈單傳。誰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修仙門派和修仙中人。但有一點毫疑問，就是在修魔、修佛和鬼修等各種各樣的修鍊派別中，比例絕對是最高的。大千世界黎民百姓對仙人的嚮往，由來已久。
「好一個不計其數，問題就出在這裏。」
沐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掃一眼四面高台上的天下高手，緩緩地接着說道：「修仙之人追求大自在，大逍遙；身在塵世間修鍊，佔用大量資源卻沒有一個願意遵守塵世間的律例，受不得一點約束。這樣的人，只是千百個，甚至數萬個都還問題不大；然而，如果人人都這樣，大千世界將會變成一副什麼模樣？」
「這個……」
令符真人一陣語塞，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一直以來，身為仙符門元老，他都是從修鍊中人的角度待事情。還真沒換一個角度，從大千世界的底層來觀察這個世界。這就像一個在空中自由地翱翔的雄鷹，不會在意在地上爬行的卑微的螻蟻。
「人人都追求大自在，大逍遙；其實，就是每一個人都不自在，都法真正逍遙。從這一點來說，仙道不是自私，是什麼？什麼時候，考慮到了塵世間的律例，考慮到了黎民百姓的疾苦？」沐風一字一頓，從一個別開生面的角度，闡述了自己的法。
「嘎嘎嘎，好一句仙道自私！敢問聖君大人，我們魔道呢，如何？」
令符真人府天一言不發，默默沉思時，西面高台上，一個魔頭突然站了起來，大聲發問。
身披道袍，臉色發青，渾身起來青幽幽的，一眼上去給人很不舒服的感覺。不是別人，正是剛從仙獄走出的青幽門元老歐陽楠。聲音聽起來刺耳，面目神情卻帶着一絲敬意，只是身為魔道中人，習慣了粗野而已。親眼目睹沐風的厲害后，不敢在他這個紀元聖君面前放肆。
「真正的魔道，不是殺人放火，更不是殺戮天下，而是要打破一切束縛。說好聽點，和仙道一樣，追求大自在，大逍遙；說得難聽一點，就是法天！」沐風迅速回答，著聲音刺耳卻神情恭敬的歐陽楠，淡淡地笑了笑。
「嘎嘎嘎，法天，好，好，正好說出了我們魔道中人的追求！」[
歐陽楠嘎嘎一笑，隔着遙遠的距離，微微躬身行禮。
對仙道自私的說法，修仙中人感覺極為刺耳，沒有一個人願意承認，就連開明的令符真人府天也沒有例外。然而，對於魔道法天的說法，歐陽楠這個魔頭卻坦誠相認，落落大方。躬身行禮后，突然問道：「聖君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見識，果然厲害，令人佩服！但歐陽楠有一點想不明白，嚴格算起來，香山學宮的山河社稷門也算是修仙門派，然而，聖君行事卻是出人意料，猶如一個絕世魔頭般法天。敢問聖君大人，你自己到底應該是修仙中人，還是修魔中人呢？」
「對啊，這句話問得好，沐風到底算修仙還是修魔中人？」
「一身傲骨卻沒有一絲傲氣，行事頂天立地卻又法天，連天條都敢觸犯，好，問得好！」
……
歐陽楠話音剛落，人們就議論紛紛，人人瞪大雙眼著沐風，他怎麼說。
「修仙中人也好，修魔中人也罷，在我來，並沒有本質的區別。如果非要有一個稱呼，我只能說我是一個修鍊中人！」
沐風頓了頓，霍然站起來，站在東面高台上掃一眼天下高手，緩緩地接着說道：「曾經，有人問我，這座建在海外世界的學宮，為什麼要叫紀元學宮。我說，我有一個願望，希望莘莘學子們不再埋頭讀，要走出學宮外面的世界；希望莘莘學子們也不要醉心修鍊，要抽出時間多。不希望學子們每一個都文武雙全，我只希望，每一個從紀元學宮出師的學子，都能明白做人做事的道理，可以逍遙快活，可以快意恩仇，但論做什麼，都要有一個底線，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仙道和魔道，對我來說只是一種修鍊方法，並沒有本質的區別，紀元學宮也有仙殿和魔殿，隨時恭候各位的光臨和指點！」
沐風中氣充足，朗朗聲音響遍整座天策谷，迅速引起了一場轟動。
仙道和魔道，並沒有本質的區別，只是不同的修鍊方法。這句話，讓人們聞所未聞，耳目一新。
令符真人府天和眾多仙道高手沉吟不語，反覆斟酌；眾多一直以來備受歧視和打壓的魔道中人卻是齊聲歡呼，揚眉吐氣。一直以來，為人亦正亦邪的白象聖君也沒有例外，向沐風的眼神欣賞之餘，多了一絲敬重。這次遠道而來，果然是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