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龍與白虎

按照GPS的指示，在離火山還有約一公里路程的地方白墨再次停下了車，打開了車窗去感受空氣中靈氣的濃度。

他從感覺大概可以判斷，此時此地靈氣的濃度已經達到他日常練氣時六到七成。

暴露在如此高濃度的靈氣環境下，他習慣性深深地吸了一口，即使是現在已經不再單純依賴於口鼻呼吸，但有些本能還是無法改變。

盡情地沐浴在了靈氣海洋中的白墨，感覺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臉上自然而然地展現出滿足的微笑。不過很快白墨就重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繼續向前駛去。

回復冷靜后，他又開始思索起自己的狀況，在這開始修鍊以後的兩個多月里，他對自身情況的考慮次數估計要超過此前二十年的總和。

在之前的人生里，他對除了學習跟看小說以外的很多事情都是一種無所謂的態度，隨隨便便就應付掉。

吃飯，差不多就好；穿着，能出門不被注意就行；社交，基本為零。

自從父母離世后，他就開始迷上了各種網絡小說，每天課本以外的生活就是小說。

對他而言，書上知識所揭示的，隱藏世界背後的美妙結構，跟小說里紛繁複雜的世界一樣迷人。

這一切都讓他將絕大多數的精力投到了自己思考的世界，而不是現實無聊的一切。

但所有東西都隨着他對靈石用途的發現而改變，曾經只存在於幻想之中的一切，都開始浮出水面。

這種身負大秘密，卻無法向任何人傾訴的感覺給白墨帶來了巨大的壓力，逼迫着他只能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每天都要三省己身，為保密而考慮，為進化而考慮，為生存而考慮。

如無意外，這種偽裝生活再持續幾年的話，白墨至少也會患上精神分裂症，甚至可能直接精神崩潰。

作為一個從來沒有經歷過相關訓練的人，他身上背負着的壓力比在異國他鄉或者敵後戰區潛伏的間諜還大，間諜至少還有一個上線可以聯繫（雖然也不一定能信任），但他沒辦法對誰說真話，只能一直帶着面具去演戲，向著那個遙遠的目標，能夠人盡敵國慢慢前進。

所以在靈氣充裕的火山腳無人區，白墨的精神反而能夠相對放鬆下來，因為至少不用整天帶着面具假裝成一個普通人。

「前面再走幾百米就到火山腳，這裏的靈氣濃度已經跟我平時修鍊時的濃度持平，如果這些靈氣都是由靈石加熱然後釋放出來話，火山下面藏着的靈石就是一個天文數字，才足夠形成如此龐大的靈氣領域。」

「這麼龐大的靈氣領域雖然幾近無形，但森林的異變隱藏不了多久，過度的安靜也同樣引人注意。」

「最多再過幾天，森林的異象就會暴露在世人面前，美利國當局也會派人前往調查，以他們的專業素質，一路順藤摸瓜的話，一周內就會水落石出，說不好靈石的存在也會被發現。」

「我作為一個遊客，只要盡量遠離旋渦中心就能保證安全，現在就得趁著還沒暴露最後撈一把，官方介入之後再回來這裏就很難了，不能賭別的地方存在靈石的可能性。」

完成規劃以後，白墨就沿着自己感覺的靈氣濃度最高的地方火山口走去。

顯然這座火山不是旅遊區，所以既沒有上山的樓梯，也沒有保障安全的鐵索，缺少登山設備的他只能利用遠超常人的體魄強行爬坡上山。

白墨一邊上山，一邊用能力觀察著這些窩在洞裏的妖獸。可能是因為靈氣濃度更高的緣故，它們基本都已經從沉睡中醒來。

但很幸運的是，可能是野獸們都知道能夠不受打擾地享受這高濃度的靈氣的日子不多了，一個個都窩在洞裏懶得動，沒有給他帶來多少阻礙。

越往山上走他就越心驚，因為盤踞在路上的動物變得更加強大，整座山峰就是一座強者金字塔。在到了半山以後，經過進化的野獸已經給他帶來有點危險的氣息，不過還好它們一個個都呆在挖好的洞裏享受靈氣洗禮。

作為它們眼中比自己更加強大的變異生物，即使到了半山白墨也沒有遇到阻撓。

這些在靈氣引導下變得靈性了許多的動物，它們也有了初步的感知能力，可以感覺到經過的「獸」很不好惹，戰鬥除了影響靈氣的吸收以外毫無意義。

就這樣他一步步地在眾獸的圍觀下爬到了山頂。

剛剛登頂，白墨就有一種心驚的感覺，於是趕緊用眼睛的能力掃了一圈，發現讓自己感到心驚的氣息分別屬於兩個主人——一條大蟒和一隻類似老虎的貓科動物。

「這是要進化成青龍白虎？」他腹誹了一句，「朱雀跟玄武呢？」

跟記憶里的蟒蛇似乎有些不同，這條蛇渾身色彩斑斕，明顯是從有毒品種的小蛇進化出這樣的體型；而白墨眼中的「白虎」，實際上是一頭有着不大科學翅膀的貓科動物。

為了減少它們向自己出手的可能，他也第一次全力外放出自己的氣息，以製造三方對峙的局面。

在白墨沒有再壓制自己以後，「青龍」跟「白虎」都默許了這個感知上是不亞於它們的強者的存在，山頂的靈氣資源足夠，沒有必要爭個你死我活。

有着接近山腳五倍濃度的靈氣，這裏的靈石質量肯定比上次導師隨意在山下收集的樣品要高得多。於是他趕緊將周圍的靈石都收集起來。

倘若不是行軍背包已經被塞得再也塞不下，估計白墨還不會停下來，多拿一百斤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

在完成了上山原本的主要目的以後，他開始抓緊時間吸收靈氣，山頂的靈氣濃度高得過分，即使是日常加熱靈石練氣時所能獲得的靈氣濃度，也只有這裏的五分之一。

兩獸一人沉醉在了靈氣的盛宴之中，只不過它們是在洞裏，白墨是直接席地而坐，這一晃就過了大半天。

在不停的吸收了大半天高濃度靈氣后，他有一種玄乎其玄，沒有辦法說出來的感受，對這個世界的整體認識似乎加深了一層。

在使用全知之眼對自己進行內視的時候，白墨發現自己的感知精度又有了提高，已經可以「看」到細胞內部的部分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