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選擇

魏無涯燃燒生命發出的強烈精神波動，以光的速度，在半秒鐘的時間裏傳遍了整個世界。

不過有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這種價值觀的人始終是少數，他們無需擔心衣食住行任何一個方面，在完全滿足了生活的基本物質需求以後，人總會有些更高層次的追求。

但對於華亞聯邦內始終佔據最多數，每天拚命工作，才能勉強維持生計的人來說，這種中二爆表的話，聽過也就算了，然後該幹嘛還幹嘛，有空思考人生還不如玩會手機放鬆一下，好不容易又辛苦了一天，哪有心思想那麼多有的沒的，房子還供不供了。

只是不管怎麼樣，寄托在其上紅世之徒的意志，被這場自爆炸得七零八落，雖然還沒有完全消散，但也已經是搖搖欲墜。

而其餘的兩個載體，由於近距離直面來自隊友的自爆，即使是有着來自自身玄華層的保護減傷，仍然是受到了沉重的傷害，不過寄托在體內的意志倒是沒有什麼損失。

至於另一邊同處爆炸中心的白墨，他的分身在這堪比氫彈爆炸的自殺式攻擊中損傷也一點都不小。

可惜四個下場切磋的傢伙，用的要麼是分身，要麼是投影，魏無涯最後的爆炸，除了最後的宣言以外，並沒有取得任何實質意義上的戰果。

「居然被這小子擺了一道！」若隱若現的紅光中，紅世之徒流露出了一絲惱怒。

原來，魏無涯為了最大程度上保證自己的安全，將兩個人質的性命偷偷跟自己綁到了一起。他暗示心腹手下，只要自己發出信號，就馬上殺死華箐兩人，這裏的信號還包括他生命體征的消失。

魏無涯怎麼說也是一個五階的靈能修士，一兩天的控制沒有問題，但長期控制對紅世之徒的力量損耗會很大，所以除了必要的誘導以外，其餘時候它的這段意志都處於沉睡狀態。

此前它並沒有去留意太多，所以沒發現對方為了最後的保險，居然還會做出這種佈置，以生命為代價噁心一回兩邊。

「祝你們好運。」白墨很快也得知了魏無涯的做法，只是他眼神里沒有一點慍怒，只是眺望遠方，對着空氣說出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話。

沒過幾秒，從他的身上再次冒出了大量的白光，將已如風中殘燭一般的紅光全數碾滅。

「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要建立這樣的一個制度？」蓋亞的降臨體認為，接下來的戰鬥都毫無意義了，於是它停下了進攻，同時提出了一直以來的疑問，「就我之前對你的觀察，你不是那種喜歡將管理雜務攬在身上的人。」

「規管每個人的行為，讓他們按照我認為正確的方式生活，能夠用力量，將我想像中的世界真正實現出來，不是一件很讓人興奮的事情嗎？」白墨毫不在意地說道

「果然我想得沒錯，你像這個星球上的即時戰略遊戲玩家一樣，想要控制所有單位的一舉一動。只是這個遊戲，你又有耐心玩多少年？總有一天你會膩的。」蓋亞諷刺了一句。

然後白墨回應：「等沒意思了，將它放下就好，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有趣的事情。不過至少三五百年內，我應該是不會膩的，因為有太多好玩的設想，等着我以舉世之力去完成。」

「每個個體的私心雜念跟永無止境的慾望，才是推動你們這個社會整體進步的源動力。你用一個凌駕在所有人之上的系統，用無數的規則去嚴格管理他們，壓制掉一切的貪婪，扼殺掉大部分慾望的發泄，只會讓世界變成一潭死水。」蓋亞繼續挑刺。

「可惜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人，還沒有到達能夠推動社會前進的境界，給予他們過量的自由，只會養出來一群沉迷娛樂、拖延症末期、整天在網上閑着當噴子的無聊生物。」白墨回應道。

「希望你三百年後還活着吧。」蓋亞沒再辯論下去，只是留下了一句突兀且不明所以的話，接着隨手抹殺掉降臨體的意志，化作一團紫色的光芒，跟黃光一起消失在天際間。

剎那間，半空中就只剩下了兩具到處是傷，正在快速墜落的屍體，以及那一份寫滿了不明符文的「和平條約」。

收起這些東西以後，白墨的分身也化作一道流光，向著感知里的那個地方飛去。

「沒想到，他剛才壓制我們的，只是一道分身。」

「或許這才是他的本體？」

飛馳到達邊界后，一眾想要離開的人才發現，整個華亞聯邦的邊境，似乎都被一堵無法形容的巨大牆壁給封鎖了起來。

他們沿着邊境一路飛掠，但無論怎麼探查，都沒有找到越過它的方法，它就像一個罩子，完全籠罩住了華亞聯邦的每一寸土地。

這堵像蜂巢一樣，由一個個微小的六邊形組成，在空氣中表現得若隱若現的高牆，彷彿此時正在無聲地嘲笑着他們徒勞的舉動。

「不可能！他不可能變得那麼龐大，這應該是納米蜂巢！」有仔細瀏覽過天慶資料庫的人，想起了這個只存在於資料設想當中東西。

「依靠靈能網系統支撐，替代能量攻擊吸收系統的第二代防禦系統？也就是說，他已經擁有單純依靠能力，就能超大規模生產特定納米材料的可能性？！」想到這點，清楚白墨能力的幾個人頓時感覺毛骨悚然。

「念力……能夠納米級別的大規模操作……難怪殺我們只需要一根手指……」在有了這樣的信息提示以後，他們很容易就能猜出來對方靈術的原理。

從分子層面瓦解物質微觀結構！

而且從納米蜂巢的體積推算，他的崩解範圍其實還是近乎犯規般的大小！

「地底也不行，同樣有攔截的防禦。」從地面突然冒出來一個人頭，用沮喪的聲音訴說着這個事實。

「要動手嗎？」如非必要，他們並不想用暴力打破這堵牆。

儘管在場的每個人都能感知到，這堵無形的障壁，現在頂多只能防禦住三階超凡者的攻擊，根本不可能攔得住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但白墨之前的舉動已經明確地宣告，任何有敵意的行為，都會視為違反約定而立即遭到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