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顧行止。」她立刻伸手按住那隻蠢蠢欲動，想要往她底裙裏面鑽的手掌，轉身瞪着顧行止，「說好的解釋呢？」要不然她幹嘛吃了飯之後還躺在這裏被吃豆腐？可是顧行止居然給她裝失憶，太過分了，一點誠意都沒有，哼。
顧行止有點不自在地移開視線，起身坐在林落白的旁邊，將她從沙發上撈起來，讓她頭枕在他的大腿上。
「真的想知道？」顧行止垂頭看着林落白，手指把玩著林落白的長發。
「是、是有一點想知道啦。」林落白嘟嚷着。
「都是因為你呀。」顧行止寵溺地點點林落白的鼻尖。
「關我什麼事。」林落白瞪眼，這個黑鍋她可不背，「我可從來沒讓你去相親過啊。」
「以前，我和廷煊他們一起出門，他們都看美女，我都看胖女孩。」顧行止想起過去，有點懷念地笑了笑。
「這個我知道啊，你的眼光本來就有問題嘛。」林落白撇嘴，「你的審美觀還停留在中國唐朝，像我這樣的竹竿女你都不嫌棄還真的是很委屈你了。」
「瞎說什麼呢。」顧行止好笑搖頭，「我那樣還不是因為你。你小時候胖胖的多可愛，每次我看到胖胖的女孩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你，自然視線也就不自覺地停留在那些胖女孩身上，然後就被廷煊他們誤會了。」
「那、那又不是我的錯。」林落白有點臉紅。顧行止不管是小時候寵溺她，還是後來欺負她，可從來都沒說過這樣動人的情話，實在是……太好聽了。
「後來出了一點事情。」顧行止現在再說起他青春期的心路歷程也很是無語，「我那個時候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了你，有點不能接受自己居然喜歡一個小孩子。」畢竟他上高三的時候，胖白才剛初二呢，「所以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只好疏遠你。」
「你還嚇我。」林落白指控，「還作了好多惡作劇。」明明就知道她膽子小，還嚇她。
「那是因為你一直都跟在我身邊，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所以只好嚇嚇你，你就不會再纏着我了。」顧行止那個時候可謂是真切地明白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因為林落白疏遠他之後，他反而更難過了，整個人就跟吃了炸藥一樣，見誰誰爆炸。
「後來你出國了，我又很生氣，雖然是因為我後來對你有一點點凶，但是好歹我寵了你那麼多年，你卻連個告別都不給我，連你要出國的消息我都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顧行止低聲呢喃。
林落白枕在顧行止的腿上，被他溫柔的撫弄弄得像只慵懶的貓，「那還不是因為你嚇我，我好多次都想跟你說這件事的的，但是一看見你冷淡的表情我就怕嘛。明明就是你自己的錯，幹嘛要怪我？」
「後來我聽說你有懼高症，害怕坐飛機，我就想到你可能會很少回來。」顧行止笑了笑，「然後我就急急忙忙辦了護照打算去看你，我怕你在國外過得不好。誰知道啊……」他有點不爽地撇嘴，「我風塵僕僕地趕到你那裏，你居然笑容滿面地和別人走在一起，別提當時我有多難受了。」
「你從來都沒跟我說過，我還以為你真的那麼絕情，一次都不來看我。」林落白癟嘴。她剛出國那時多麼無助啊，就念着她的行止哥哥能來看看她，哪怕嚇嚇她也好啊。可是一年又一年地過，顧行止從來沒出現在她眼前。她等了好久，然後就放棄了，再也不等了。國外是個好地方，再濃重的思念最後也能歸於平淡。
「我這不是彆扭嗎，我看到你沒有我也過得很好，我也很難受。」顧行止愛憐的俯身，在林落白的鼻尖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繼續開口道：「後來我每次去看你都是默默躲在角落，多悲情啊。」
「明明是你自己不出現的。」林落白哼了一聲。
「後來家裏催得急，讓我找個女朋友了。我那個時候還沒能理清我對你到底是什麼感情，便半推半就地交往了一兩個，可是……」顧行止有點無奈，「每次一看到她們我就想起你，實在是沒辦法專心談戀愛呢，最後就分了。我媽急了，就想讓我去相親，我當時因為某些原因，想證實一下，所以就同意了。」顧行止含糊地說。
「某些原因？什麼原因？」林落白半撐起身子，好奇地問。
「因為……我只對你起過反應。」顧行止低聲開口。
他的聲音小得林落白幾乎要覺得自己聽錯了。
顧行止繼續說道：「我當時覺得是不是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所以想去試試……」
顧行止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到底有多喜歡林落白，但是他想，他的心不明白，他的身體卻是明白的。從懂事以來，他只對林落白有過那方面的幻想，當別的好友興緻勃勃地觀看A片的時候，他只覺得噁心。後來林落白離開台灣，他也就完全過上了清心寡欲的生活，不曾對任何一個女孩子動過身體或者心理上的想法。
顧行止一度覺得他該不會是身體出毛病了吧？沒看過哪個正值壯年的男人如此清心寡欲的啊，除了每天早上固定的晨勃之外，一點動靜都沒有。後來林落白回國，直到兩人同居后，他才發現原來他不是沒有需要，而是他需要的人只有林落白一個人而已，換了別人都是不行的。
林落白盯着顧行止，嘴巴驚訝地張大，直到看得顧行止面紅耳赤。
她怎麼也沒有料到，這個原因居然會是這樣。林落白望進顧行止的眼底，許久，她猛地跳起來，瘋狂地往辦公室外面跑，在大門關上的那一刻，顧行止隱約聽到了林落白放肆的笑聲。
算了。顧行止寵溺而無奈地笑了，就當是他對她的補償吧。當初對她的態度那麼惡劣，現在給她提供一件蠢事讓她笑笑吧。不過還是要記得囑咐林落白，她未來老公的黑歷史，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好，其餘的可別說漏了嘴啊。
因為得知了顧行止最大的秘密，林落白一整個下午都保持好心情，看誰都是笑咪咪的。
「中午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好事啊？」沈秘書難得八卦一次，意味深長地看着林落白，伸出手指點點脖子，「不小心露出來了哦。」
林落白下意識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她今天穿的是高領毛衣，但是剛剛覺得中央空調的暖氣開得太足，所以將領子往下拉了一些，沒想到卻露出了吻痕。羞澀地低咳一聲，她紅著臉，將領子拉好。
「我看你的臉真的很紅耶。」沈秘書說道都紅了一整個下午了，你確定是因為害羞？」
林落白愣了一下，抬手碰碰臉頰，好像確實是有點燙，但是她沒什麼感覺啊，單純覺得有點熱呢。
「是不是感冒了啊？」沈秘書皺眉，「不然臉怎麼那麼紅，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要真是感冒了，她肯定會覺得不舒服呀，可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估計是因為辦公室里空氣不太流通才臉紅的吧？想到這裏，林落白沒有想太多，只是專心低頭繼續處理事情。
臨近下班時間，辦公室陸續傳來收拾東西的聲音。林落白也把電腦給關了，東西都收拾好，但是卻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她要等顧行止出來之後再一起回家。
「落白再見。」沈秘書拎着小包包，笑容滿面地離開。
「沈秘書再見。」林落白笑笑，突然覺得有點頭暈。雛皺眉頭，林落白抬手揉揉太陽穴。難道是因為勞累過度？
正想着，顧行止已經從辦公室里出來了，林落白見狀，立刻笑着起身，卻不想腿一軟，眼看就要跌倒。
「小心。」顧行止眼疾手快，立刻兩個大步跨過來，將林落白抱進懷裏，這才感覺到林落白身上異於常人的高溫，「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燙？」
林落白疑惑地眨眼。她沒有覺得很燙啊，她就是覺得顧行止的身體好涼、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