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
徐戈原以為晚上陸晟會過來,結果他連個電話都沒打。徐戈熱戀的心瞬間熄滅了,傷口位置刁鑽，她也沒辦法翻身輾轉，只能望着天花板空悲切。
第二天徐戈是被電話吵醒，徐戈意識還沒清醒,只是本能的拿過手機湊到耳朵邊接通,「我是徐戈。」
「徐總今天早上在酒店暈倒,現在送到醫院搶救。」
徐戈迷茫了幾秒，睜開眼，「哪個徐總？」
「你父親。」
徐戈腦袋嗡的一聲全炸開了,一片空白。
「腦溢血，突然就暈倒了,情況很嚴重。」
漫長的沉默，徐戈聽到自己的聲音,「……哪個醫院？」
「和你在同一個醫院,我們住的酒店就在附近。」
掛斷電話，徐戈還是懵的，她放下手機試圖坐起來下一刻就被看護按住了肩膀，「姑娘，你幹什麼？傷口會裂開的。」
徐戈抬起眼看她。
「姑娘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徐戈臉色慘白,滿是淚，「我給你朋友打電話,你先別動。」
徐戈攥著被子的手很緊,她把被子攥出了褶皺,盯着看護。徐戈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麼，該做什麼反應，她直直看着面前的人，聽不到她的聲音，也無法做出判斷她在幹什麼，她只是看着。
直到她把電話遞過來，放到徐戈耳邊，電話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過來，「徐戈，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徐戈的淚就滾了出來，咽動喉嚨。
「你聽得到我說話么？徐戈？」陸晟聲音有些急，「我馬上過去。」
「我爸出事了。」徐戈情緒有些崩潰，陸晟簡直成了她最後一根稻草，「現在在醫院搶救，你不用過來，你先忙你的，我過去看看。」
「你老實躺着，你都這樣了你看什麼？」陸晟提高了聲音，難得用了嚴厲的語氣，「不準亂動，我馬上過去。」
徐戈吸了吸鼻子，聲音哽咽，她有些慌亂，整個人不知所措，「陸晟——」
「聽話，先別急。你爸爸在哪個醫院？具體什麼情況？」
「跟我一個醫院。」徐戈深吸一口氣緩和情緒，拚命的回憶剛剛那個女人說的話，「可能馬上要手術。」
「好。」陸晟說，「你別急，我過去看看。」
電話被掛斷，徐戈看着手機屏幕，只覺得天地之間都暗了下來，沒有一點光亮。
「姑娘？」
看護叫了幾次，徐戈才回神，把手機還回去擦了一把臉，「我想一個人待會兒，我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那好。」
看護離開，徐戈拉起被子蓋住臉，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
那一堆碟片他們已經全部看完，在裏面發現一張可疑碟片。裏面內容非常少，只有兩行數字。
陸晟重新回到審訊室，看向對面的周澤，他依舊低着頭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陸晟把CD放在桌子上，開口，「這是你的東西么？」
周澤抬頭看了一眼，眸光一動，隨即恢復如常，「什麼東西？」
陸晟拿起CD翻看，說道，「你放進去的你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周澤移開視線，「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劉洋偏頭看陸晟，陸晟站起來，「停止審訊。」
他拿着CD走出去，劉洋也跟着出去，說道，「那裏面的數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密碼還是什麼？」
「查查看有沒有隱藏文件。」陸晟把CD遞給了劉洋，說道，「他的電腦有沒有隱藏文件？」
「都沒有，我們查過很多遍。」
「其他CD呢？」
劉洋搖頭。
劉洋盯着這一串數字也很頭疼，第二行數字之前還有夾雜字母，到底代表着什麼？這張CD是新刻，他們審問過周澤的母親，那間房子除了周澤沒人去過，這就是周澤的東西。
「是一種我們沒有破解的密碼嗎？」
陸晟又看這行數字，擰眉半晌，「我先去趟醫院，等會兒再說這個。」
「徐戈那邊有事？」
「不是，其他事。」
陸晟直奔停車場，上車發動引擎開了出去，數字是什麼意思？徐戈的父親又怎麼了？電話里徐戈的情緒很不穩定。
陸晟怕她再出事。
路上堵車，陸晟到醫院已經十點，他停好車快步往急診室走。
突然腳步頓住，迅速轉身看到夏侯玉已經走到醫院門口，陸晟微微蹙眉，他來醫院幹什麼
？
思忖之間，夏侯玉已經走出視線。
對於夏侯玉，陸晟還有沒弄明白的地方，他沒有追上去。收回目光，陸晟繼續往急診科走，進了急診科他剛想打給徐戈就看到了一直跟在徐富春身後的女人，所謂的生活助理。
陸晟徑直走過去，剛要開口看到了另一個熟面孔，他一怔，「蘇然？」
蘇然乍然看到陸晟也是傻住，隨即回神，拂過耳邊碎發勉強笑了笑，「你怎麼在這裏？」
蘇然是夏侯玉的前女友，他們高中就在一起，曾經一度是個傳說。只不過畢業后他們就分手了，陸晟再沒見過蘇然。
蘇然現在跟那個女人站在一起，不過兩人臉上都有未散的敵意。陸晟有個大膽的猜測，開口道，「徐戈是我女朋友。」
顯然蘇然也很意外，她停頓了幾秒才回神，臉上的笑尷尬起來，「沒聽小戈說過，不知道你們在一起。」
蘇然嫁給了徐戈的父親，現在是徐戈的后媽。
陸晟實在不知道這個話題怎麼繼續下去，轉頭對助理說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突發性腦溢血，剛剛送進手術室。」她看了看陸晟，又看蘇然，欲言又止，「徐小姐沒有過來么？」
「她身體不好。」
她站了一會兒，說道，「手術還得一會兒，我先出去一下。」
助理離開，走廊里就剩下陸晟和蘇然，陸晟開口，「剛剛我見到了夏侯玉。」
蘇然臉色變了變，隨即說道，「早上接到電話從B市趕過來，在機場遇到了阿——夏侯，他順道送我過來。」
夏侯玉來醫院是為了蘇然。
「你——什麼時候結婚的？」
蘇然說了個時間，那時候徐戈的母親剛去世。陸晟單手插兜，他想去手術室外面等。
「媽媽。」
身後一聲喊，陸晟回頭就看到了一個小男孩飛奔過來，就往後退了一步避開，男孩跑過來抱住了蘇然。另一個中年女人跟在不遠處，一邊喘氣一邊說，「孩子跑的太快了。」
蘇然握住孩子的手，轉向陸晟，「這是我兒子。」
孩子並沒有對陸晟表達善意，而是瞪了他一眼，繞到蘇然身後。
「寶寶，來叫叔——哥哥。」
孩子沖着陸晟做了個鬼臉，依舊沒有叫人。
「孩子多大？」陸晟問。
「七歲。」
孩子七歲，她這是徐富春前妻死之前就懷上了？
孩子長的像蘇然，只眉目間有一點徐富春的影子。
陸晟發信息給張宇，「昨天要你的查的事查到了么？」
「我已經發到你郵箱。」
陸晟按着手機登陸郵箱，蘇然不住的往陸晟身上打量，歲月並沒有在陸晟身上留下什麼痕迹，他和當年一樣。
「徐戈現在怎麼樣？」
陸晟手一頓，抬頭看向蘇然，「還好。」
「聽說她出事，原本想來看她，她爸爸不同意，我只好——」說着蘇然又笑了笑，抬手拂過耳邊碎發，「我不稱職。」
陸晟並不想和她繼續談論這件事，轉移話題，「手術大概需要多久？」
「醫生說保守點三四個小時，你有其他事的話可以先去忙。」
陸晟的電話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陸晟指了指手機，示意，「我接個電話。」
陸晟離開，蘇然面色難看，顯得陰沉。她拿出手機迅速按下個號碼，飛快編輯信息，「我見到陸晟了，是他女兒的男朋友。」
點擊發送，蘇然把手機緊緊攥在手心，抿緊了嘴唇。
「媽媽？」孩子抬頭叫她。
「去一邊玩。」蘇然變了臉，惡聲惡氣的罵了他一句，抱臂走到窗戶邊抬手咬了下手指。手機響了起來，她迅速拿起來接通。
「按計劃行事，不要慌。」他的聲音一如既往，溫和有安撫人心的作用。
「他會不會發現什麼？」
「你做了什麼？」夏侯玉的聲音從電話里傳過來，平靜無波，「你什麼都沒做記住了么？你沒做怕什麼呢？該怎麼面對就怎麼面對。」
蘇然深吸一口氣，臉色緩和，「好。」
「不要在公眾場合跟我打電話。」夏侯玉說，「必要時候的聯繫記得換電話號碼，別自掘墳墓。」
蘇然的手汗津津，「嗯。」
「最近盡量不要見面，以免節外生枝。」
「那萬一——」
「沒有萬一。」夏侯玉說，「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一切都在計劃內。」
每一次夏侯玉都能讓她拿到想要的東西，夏侯玉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他每次都能救蘇然脫離苦海。蘇然必須得相信他，這一次之後，蘇然就徹底乾淨了，再也不用和那個噁心的男人周旋。
蘇冉摳了下手機殼，逼仄的感覺才稍緩一些，她咬了咬牙，當初她為了錢出賣愛情，現在她想把愛情買回來。「事情結束后……我們遠走高飛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