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回憶年少(中)

番外之回憶年少(中)

這一次的擅自逃跑被懲罰,可謂給他們留下了一段深刻而又難忘的回憶,這讓他們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再也不敢往外溜。

直到有一天,母親叫人把一個男子五花大綁抬進莊園,關在一個巨大的籠子裏,還吩咐下人準備慶功宴。

他幾乎問都不用問,就能知道那男子的身份。

看上去也就三十齣頭的年紀,相貌實在不賴,最關鍵的是,那個男子的眉眼,與他們兄弟二人至少有七分的相似。

從相貌和年齡上就可以判斷,這個男子就是他們的生父,也就是母親口中常常念叨的『負心漢』。

她逮到了她最痛恨的人,這也難怪她要大擺慶功宴。

傍晚時分,莊園內的所有人聚在一起,總共也就十幾人,將座位擺成圓圈形狀,最中央則是放着那個大鐵籠子,籠中的囚犯雙手扒著籠子,大聲嘶吼。

「你這個毒婦!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不肯放過我!」

這話自然是朝着母親吼的。

「聽你這話,一切倒成了我的錯?負心漢,你當初離開我選擇那個狐狸精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後果了,你不是很喜歡那個狐狸精嗎?那我就考驗考驗你們,生死關頭,你們的感情還能不能維持下去。」

說到這,母親朗聲一笑,「來人,把那個狐狸精帶上來!」

母親口中的『狐狸精』的確是個妖嬈嫵媚的女子,擔得起狐狸精這三個字。

那女子被押上來的時候,滿面驚恐畏懼。

「大蛇小蛇,你們二人坐到為娘的邊上來,讓你們看一場好戲,這是一場考驗真情的遊戲。」母親溫柔地笑着,沖他和大哥招手。

那時候他年紀雖然小,卻也從母親的笑容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她雖然是在笑,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待長大之後,他才明白,這種笑容稱之為——笑裏藏刀。

他與大哥坐在了母親的邊上,眼見着那『狐狸精』被押到了母親的面前,被母親捏住了下巴。

「你這長相確實不賴,可我也不輸你,被你搶了丈夫又如何,如今你們都淪為我的階下囚,還不是任我宰割?」

母親說着,打了一個響指,便有下人端著一物上前來了。

近了,才看清那是一盆花。

一株開得妖艷的紫色花朵,不過嬰兒拳頭般大小,八片花瓣彷彿月牙的形狀,火紅的花稈子有一指長。那花朵中央的花蕊,呈現出紫黑色,根根挺立,彷彿寒刺。

「我來跟你們解釋解釋這花的來歷。」母親淡淡道,「此物絕對稱得上是有錢難買,能有幸遇到都算是運氣,而我偏偏就有這樣的運氣買到了。它有一個十分動聽的名字,叫紫月魔蘭。」

母親說着,忽然就將那株花拔起,沖着她對面的美艷女子狠狠一紮!

正扎在那女子的脖頸處,嚇得那女子驚呼一聲。

「毒婦!你幹什麼!」

被關在籠子裏的父親大聲呵斥。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我是毒婦?那我自然就要毒給你看看,放心,我這花扎不死她的,遊戲都還沒開始,我自然不能讓她這麼容易就死。來人,把這狐狸精也給我關進籠子裏去。」

下人按照她的吩咐,將那一男一女關在了一起之後,眾人便好奇著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然,良久的時間過去了之後,籠子裏的二人並沒有任何異常。

「看來,紫月魔蘭的作用沒這麼快發揮,也罷,不急在這一時片刻,大蛇小蛇,你們給我看着這籠子裏的兩人,不許離開,一旦他們有任何異常,就來跟我稟告。」

母親吩咐完之後便回去歇息了,他與大哥自然是不能回房,只能候在籠子邊上吹冷風。

其實,他心裏也很好奇,那朵花能發揮什麼樣的效果?

「孩子們,我是你們的父親,從見到你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父親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帶着濃濃的乞求,「你們二人,能不能幫幫我?你們的母親想要我死,你們會忍心看着我死嗎?」

父親大概是覺得,僅僅靠着血緣關係和三言兩語就能夠打動他們。

事實是——不能。

這所謂的父親,從他們出生開始就不曾見過,對他們來說,這只是一個釀成母親瘋狂的罪魁禍首。

若不是當初負心,母親或許不會變得偏激狠辣,日日活在仇恨之中,或許,她也能做一個賢妻良母,或許,他們兄弟二人不會過得這般艱難。

他們對父親,哪裏有感情?有的只是埋怨罷了。

父親落魄,與他們何干?

為了幫助父親而得罪母親嗎?

不可能。

他與大哥,只想生存,不想其他。

父親費了不少口舌,試圖博取他們的同情心,換來的卻只是漠視,後來,父親大概是明白了多說無用,也就不再說了。

他們在籠子邊上守了兩三日,都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

在這期間,母親也會派人來送飯。

不只是他們兄弟二人有飯吃,籠子裏的父親和『狐狸精』竟然也是有份的。

想想也是,母親畢竟還要留着這兩人進行報復,哪能讓他們餓死呢。

終於在了第四天的中午,籠子裏的女人有了反應。

那本該是溫柔無害的女人,忽然顫抖著雙手,望着籠子角落裏還在睡夢中的父親,細膩的手漸漸逼近。

「她是想殺人嗎?」大哥站起了身,道,「弟弟,你在這坐着,我現在就去告訴母親。」

母親吩咐過,一旦籠子裏的人有任何異常,都要及時稟報。

大哥去報信了,他便繼續看着。

看着那個女人顫抖着手,分明已經逼近了父親,卻遲遲不下手。

他能猜到,那個女人的心裏在掙扎。

他覺得有些奇怪。

一朵花,就能控制一個人的意志嗎?

但很快的,他就知道了原因。

那個女人原來並不是想要掐死父親,而是朝着父親撲了上去,咬住了父親的脖子!

明明是一個人,卻做着野獸捕獵般的行為。

父親被疼痛驚醒,望着咬自己脖子的女人,十分震驚。

父親掙扎反抗,拍著那女人的肩膀,在那女人的耳畔說着話,似乎是想要讓對方鬆開嘴。

片刻的時間過去之後,那個女人總算是抬起了頭。

「相公,對不起,我真的好渴,不對……我不是想要喝水,我是想要喝血,我不想咬你,可是,我不喝我就好難受……」

原來,紫月魔蘭的作用是這樣的。

把一個正常人,變成會吸血的怪物?

大哥很快把母親帶了過來,母親望着籠子裏的場景,朗聲大笑。

「紫月魔蘭果真有奇效!負心漢,我告訴你,你身邊的這個狐狸精,現在就是一個吸血的怪物!就算她不想,她也控制不了自己!現在我就問問你,願不願意給她提供血液?如果你想活命,你就最好殺了她,否則,你就會失血過多而死。」

望着母親那猙獰的笑臉,他算是猜到了母親的想法。

這是在逼着父親做選擇,要狐狸精還是要命。

要是想活命,就要狠下心殺狐狸精。若是捨不得殺,那就只能給狐狸精當食物了。

殺還是不殺?

他不知道父親會做怎樣的選擇。

「毒婦,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嗎?給你就是,不要牽連其他人。」

父親這話的意思,顯然就是願意為狐狸精犧牲。

「住口!你的意思是這狐狸精無辜了?你寧可自己去死,也捨不得對這個賤人下手?」

父親不語,算是默認。

「好!我不介意讓這個遊戲再精彩一點。」母親獰笑了起來,「我把大蛇小蛇這兩個小混蛋也變成吸血的怪物,一起丟進籠子裏,我看你們最後能鬥成什麼樣,這一定很精彩……」

「你瘋了!他們也是你的兒子!」

「還不都是你逼的嗎?他們若是恨,也應該恨你。」

聽着父母的談話,他與大哥察覺到前所未有的危機。

母親想要把他們兄弟二人也變成怪物,與父親和狐狸精斗個你死我活?

這麼一來,所有的人當中,就只剩下父親一個正常人。

雖然憎恨父親,但畢竟也是有一層血緣的,他與大哥必定會選擇先攻擊狐狸精。

這個女人,算是毀了他們一個家,殺掉這樣一個插足者,有什麼不忍心的?

他正在思考着,就聽見耳畔響起大哥的聲音。

「弟弟,快跑!」

趁著父母交談,大哥抓着他拔腿就跑。

他一抬頭,竟然看見大哥另一隻手上抓着紫月魔蘭!

紫月魔蘭花有毒,杆子是無毒的。

一開始,花稈子是被母親抓在手裏的。

母親與父親說話時,情緒過激,注意力當然不會在手裏的花上,也難怪大哥會冒險從她手裏奪過,抓完就跑。

母親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只剩下小半節花桿,剩下的大半節花桿連帶着花朵都被搶了。

母親自然是火冒三丈。

「來人!把那兩個小混蛋給我抓回來!」

母親一聲令下,他與大哥的身後立即多了好些人追。

母親身邊的人都是練家子,腿腳很快,與他們之間的距離便越來越近。

好在,他們很快就趕到了牆邊。

「你先上去,快點!」他聽見大哥催促着,「踩着我的肩膀跳上去!」

「不行,我比你靈活,我要是先上去,你就上不去了。」

他沒有多想,奪過大哥手中的花,「你先上去!別磨蹭了!」

身後的人就快要追上來,大哥總算沒跟他較勁,踩着他的肩膀,雙手扒著牆頭就翻到了牆的另一邊。

他讓大哥先過去了,他自個兒卻已經來不及跑了。

他不想拖累大哥,便朝着牆外大喊,「你先走!我有花對付他們,晚點我再去找你!」

喊完之後,他拿着那朵紫月魔蘭,指著追上前來的眾人。

「都別動!誰敢上來,我就拿這花扎誰!這花可是有毒的,你們不怕嗎?」

他這話一放出來,眾人自然忌憚,有些猶豫着該不該上前來。

他趁著眾人猶豫,再次拔腿開溜。

然而他還沒跑出幾步,就聽見耳邊風聲一緊,有銳利的破空之聲傳來。

「啪!」

他的手被什麼東西抽打了一下,疼得他叫喚了一聲,手中的紫月魔蘭被這麼一抽,從他的手中脫落。

「小兔崽子,這下看你往哪跑!」母親的冷笑聲在空氣中響起。

他大驚。

沒時間回頭去看,他要去撿地上的紫月魔蘭,因為這已經是他唯一可以作為防身用的東西了。

但是母親不給他機會,又是一鞭子朝着他的胳膊抽了下來!

他一吃痛,本能地收回了手。

他沒有機會再去撿紫月魔蘭,因為母親已經比他更快一步撿起來。

「你們這兩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竟然敢在老娘面前耍花招,我先收拾了你,再去把你哥哥抓回來。」

母親冷笑着,一隻手扣住了他的肩膀,另一隻手抓着那朵花,將花蕊處對着他的脖頸,狠狠一紮!

原來……花朵扎人也是會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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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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