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領證結婚與陰謀

49.領證結婚與陰謀

顧遠之與杜美美上前一人扶起一個,只聽邊上顏老太太端著茶盞,慢悠悠的說:「都說了讓他們打,你們下來幹什麼。」

兩個加起來快兩百歲的人,竟然好意思打架,也不怕閃了腰。

顏老爺子「哎喲」「哎喲」加個不停,眼角的餘光看像顏老太太,見她沒反應,叫的是越發的大聲。

顧老爺子在顧遠之的攙扶下,坐到椅子上,見他這副樣子,冷笑:「少TM的在那裏裝,老子這裏被你打的更痛……你要不和我說清楚,打不過你,我也還要和你打。」

石碧青在一邊掩面,從來沒見過老爺子這樣出口成『臟』的樣子,她以為他就該是嚴肅,刻板,威嚴的。

杜美美看顧老爺子氣成那樣,她扶著顏老爺子坐下后,拍拍他身上的塵土,悄聲問石碧青,「伯母,兩位老爺子為什麼打架啊?」

「本來好好的,兩個人在看一幅畫,說着說着就打起來了,好像說什麼阿窈的事情。你外公知道那個阿窈的下落,就是不告訴我家老爺子,一生氣,兩人就打起來了。」石碧青捂著嘴趴在杜美美的耳邊悄聲的說到。

「阿瑤?」杜美美複述了一遍。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正疑惑的時候,那邊兩位老人又吵起來了,「顧老兒,叫你一生『顧老兒』都是看得起你,別逼我把你的小名叫出來,是你拋棄阿窈,現在又要死要活的找她,告訴你,晚了。」

顧老爺子原本是勃然大怒,用手指著顏老爺子,聽到最後,手又頹然的鬆了下來,嘴唇顫抖著。

見他這樣,顏老爺子訕笑,轉頭朝顏老太太撒嬌去了。

杜美美與顧遠之兩個小輩也不敢說什麼,只能尷尬的相視一眼,苦笑。

兩位老人家打架歸打架,等到了晚上的時候,顧老爺子別彆扭扭的對顏老爺子夫婦說:「你們要不就暫時住在這裏吧,兩個人回去老宅怪冷清的……」

顏老爺子剛想頂回去,老子有家有室幹嘛要住你家!

不過,他還沒說出口,就被顏老太太鎮壓了,「那我們就住在這裏吧,反正年前遠之不是要辦『開芳宴』嗎?」

顏老太太都答應了,顏老爺子就只能閉緊嘴巴不說話了,委屈的跟在顏老太太身後安歇去。

之後幾天,兩位老爺子只要見面,都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一言不合,就會擦槍走火,這樣的氣氛一直延續到杜美美在京都的綉品展那天。

因為在魔都的展出獲得不少好評,京都的這一場就格外的引人注目。

票是早就沒有了,可是展廳外面聚集了很多杜美美的新粉,紛紛要求延長展覽時間。

原本石倉迪充當着杜美美的經理人角色,這次她來到京都,以後也將會在京都長駐,於是石倉迪就和杜美美說:「我接下來會很忙,很忙,已經與顧遠之交接過了,接下來你的事情就交給顧家的人打理了。」

杜美美聽了,大驚,連聲問石倉迪,「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你為什麼不要我?」聲音帶着哭腔。

在她最困難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是石倉迪,他就像她的親人,知道她的喜怒哀樂,可是現在,他不要她了。

電話那頭的石倉迪聽到她的哭音,心直直的下墜,可還是狠心說:「這麼久,我也應該把你交給顧遠之了。我雖然不搭理你的瑣事,但是,我們還是朋友啊,又不是生離死別。」

他的話,沒有安慰到杜美美,反而讓杜美美哭的更厲害,自從與顧遠之在一起之後。她確實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顧遠之身上,疏忽了其他人。

石倉迪緊緊的抓着電話,恨不能此刻就在她的面前,或者說他願意繼續做她的經理人。

但是,他不可以。

他只能狠心的掛了杜美美的電話,撥打另外一個電話,「你現在去美美身邊……對,和她說了我辭職的事情……交給你了。」

掛了電話,他拿起床邊的相框,上面的杜美美正抿著唇微笑。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自己是她的港灣,讓她一生的愛情安穩的在他懷裏停泊,被他牢牢守護,如果當初他自私一點……是不是現在會不一樣?

可是,沒有如果,他不能害了她。

顧老爺子在十一月二十日京都展開展的那天去了會場。

對於美美會刺繡。也會畫畫這兩點來說,他還是很滿意的,雖說才藝不過末流,但是會總比不會更好。

他到會場的時候還很早,看展的人還沒有那麼多。

展覽中的產品包括三部分,一部分是有年頭的藏品,一部分是姑婆留下的綉品,最後就是杜美美自己繡的。

她把自己繡的放在了最後,姑婆留下的放在了最開始,顧遠之說她的放在最後,如果不是壓軸,大家看累了之後會容易止步不前。

她無所謂,展覽主要是為了宣揚這個產品本身,而不是她個人。

她希望通過這個展覽讓更多的人關注到古老事物,現在越來越多的機器綉取代了手綉。

她不希望未來的某一天,大家只能從照片上,或者幾張珍藏品上去回憶,哦,我們曾經擁有過這樣美好的技藝。

杜美美流連在展廳,周圍很安靜,每個人都在安靜地看着展架里的東西。

石碧青也陪着顧老爺子來看展覽了,她最先看的是杜美美做的,她從手袋裏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

杜美美見到她流淚,以為她不舒服,連忙上前去,「伯母不舒服嗎?」

石碧青仰起頭,柔聲說:「不,不是,我很高興,你做的比我想的還要好。你媽媽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以你為豪。」

美美這次到京都后,才知道她是石倉迪的姑姑,也是媽媽顏嫿的好朋友,她和顏老太太在一起的時候,就經常『嫿嫿』長『嫿嫿』短,讓她也知道了她媽媽是一個什麼樣的風雲人物。

在她的印象里,媽媽是個溫柔的人,雖然有時候家務做的一塌糊塗,但是,她和爸爸的感情特別的好,完全與她們嘴裏的那風雲人物相反。

正當娘倆在說悄悄話的時候,顧遠之走了過來,對兩人說:「爺爺那裏忽然有點不舒服,

讓美美過去一下。」

石碧青狐疑的看看遠處,見顧老爺子手正撫著胸口,一臉的不適,她急忙說:「快,一起去看看,老爺子到底怎麼了?」

美美也看到了,她不知道顧老爺子叫她做什麼,連忙小跑着過去。

「美美,這幅小像怎麼在你這裏的?上面的人在哪裏?」顧老爺子見她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的問到,雙眼閃耀着耀人的光華。

「這是我的姑婆,我父母去世后,就是她帶大了我,前幾年已經去世了……」她好像和老爺子解說過這一排都是姑婆的綉品啊。為什麼老爺子這樣的激動?

聽了美美說的話,顧老爺子身軀搖擺了一下,然後噴出一口血,把邊上的人嚇了一跳。

顧遠之也嚇到了,前世爺爺的身體一直都很硬朗,根本就沒有吐血這一出,石碧青雙手顫抖著拿起電話叫救護車……

醫院裏,給顧老爺子做過檢查后,醫生對顧遠之說:「老爺子的病不嚴重,好好養著就行了,還好這口學吐了出來,吐出來人也就清明了。」

病房裏,顏老爺子正坐在病床前嘲笑他的老朋友,「早和你說了你會後悔吧。美美可是阿窈養大的。你敢欺負她?看你以後怎麼去地底下見阿窈。」

顧老爺子撇過頭去,不想聽他火上澆油的話。

顏老太太則是拍了顏老爺子一巴掌。又瞪了他一眼,笑容滿面的安慰顧老爺子,「聽美美說,阿窈終身未嫁,去世的時候也沒有病痛。也算是好事了。」

「雖然你不能再見她一面,但是,你們的緣分在多少年前就已經斷了,你現在這樣,哪裏還是那個威風凜凜的顧家家長,所以你就不要做出這個傷心欲絕的樣子了。」顏老爺子在後面又補了一刀。

「滾……」顧老爺子聲音沙啞,有氣無力的,他覺得太陽穴霍霍跳的差點當場中了風。

「嘖嘖,馬上就走,好好的在醫院裏養著啊。」顏老爺子站了起來。

美美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聽醫生和顧遠之說話。她探頭看了看裏面正說話的三個老人。

原來,那個讓姑婆傷心的男人就是顧老爺子,這樣的緣分,兜兜轉轉的。

姑婆從來沒有和她說過她的往事,除非必要,也很少出去和人打交道,甚至連個知心的朋友都沒有。

可她還能教導她要樂觀。這該是怎樣強大的一顆心?

展覽結束之後,就是顧遠之特意為杜美美舉辦的宴會,名為『開芳宴』。

所謂「開芳宴」,唐宋金時期在元宵節舉辦的藉以傳達夫妻間恩愛信息的傳統習俗,「開芳宴」是由男方主辦來表達對妻子愛意的宴會,與之相對的則是由妻子舉辦的「開華宴」。

開芳宴「肇始於唐,發展於宋,鼎盛於金,衰落於元」。別說在現代人之間了,就算是他們這些規矩繁重的世家,也很少有人辦這個了。

盧照鄰有一首詩叫《十五夜觀燈》:「錦里開芳宴,蘭紅艷早年。縟彩遙分地,繁光遠綴天。接漢疑星落,依樓似月懸。別有千金笑,來映九枝前。」

只有在詩里,還能依稀窺見當年開芳宴的盛況。

杜美美沒想到一個宴會也有這樣多的名頭,驚訝的問顧遠之:「現在世家還保留着這樣的習慣嗎?」

顧遠之點頭,「你是不知道現在世家多麼的瘋狂,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歪風邪氣,一個個都想要複製舊社會的繁華,開女德班,讀女戒……甚至是娶小妾。」

杜美美聽了除了「匪夷所思」沒有別的詞可以形容這些人的瘋狂了,難怪那麼多的人想要她做的東西,難道也是「複製」中的一部分嗎?

她打了個寒噤。

在「開芳宴」開始前,顧老爺子已經出院,出院后,他看杜美美的眼神已經變成了寵溺,恨不能把最好的東西搬給她。

杜美美總是想,如果顧遠之的奶奶還在話,肯定不會喜歡她。

顧老爺子出院后,顧遠之就安心的帶着杜美美出去逛起了京都。

顧遠之帶着杜美美,一路逆着人潮,向清凈的地方走去。

「遠之,你帶我去哪裏?」杜美美側着頭問他。白日裏看上去逼人的英俊,這個時候看起來溫和了許多,她抿唇微笑。

走了很久的路,直到杜美美快要走不動的時候,嘴裏嘟囔著,「遠之,遠之……還有多久,我腳疼。」

「叫我一聲『哥』,我可以考慮背着你。」顧遠之一邊走,一邊說。

她想到那些電視劇里,女主角趴在男主或者男配的背上,「哥」啊「哥」的叫。

杜美美只覺得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她已經不看韓劇很多年了好嗎?

就在杜美美真的要放下羞恥,叫他『哥』的時候,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處公園,冬天的晚上本就不多的人散的差不多了,只有幾個清潔工在打掃着地上的殘骸。

杜美美挑眉,這裏有什麼好玩的嗎?

顧遠之將杜美美拉到一條長椅上,先從口袋裏掏出一面手帕,鋪在椅子上,「墊著,冬天太冷了。等兩分鐘。」然後坐到她的身邊,擁着她,幫她取暖。

杜美美靠在他的肩頭,靜靜的等待兩分鐘過去,她不知道顧遠之賣什麼關子,不過總會知道的。

只聽顧遠之指著被燈光渲染成明亮橘色的夜空,說,「美美,看!」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天空中,驀然升起一朵煙花。

五彩繽紛,盛放開來,然後化成點點花雨,未及落地,便是「嘭」地一聲,又一朵綻放,明滅成漫天金桂……

「遠之……」美美直起身子,看着顧遠之,語不成言。

「噓……看煙花。」顧遠之手指豎在她的唇上,指指天空。

「顧遠之,我們去領證結婚吧。」美美開口說到。

她不想遲疑了,沒什麼好遲疑的。就當是被這美麗的煙花給蠱惑了吧,但是她不會後悔。

她想和他結婚,帶上戶口本,去民政局,鋼印蓋下來,從人情到法律上都會承認他們是一家人。

那種儀式感。莊重,正式。

顧遠之撫額,為什麼明明是他想說的話,卻被搶先了,他還是微笑着,說:「好。」

雖然說台詞的角色換了,但殊途同歸。

兩人回去就對着家人宣佈,他們明天要去領結婚證。

大家都愣了一下,還是石碧青最先反應過來。

「要戶口本是吧?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石碧青開心的站了起來,去房間把戶口本拿出來,然後特別開心的把東西遞給他。

顧孟懷皺了下眉頭,不過見顧老爺子沒說什麼,於是也就閉了嘴,低頭繼續看着手中的報紙。

顏老太太是當場就落淚了,顏老爺子安慰她,「這還沒到婚禮呢,你就哭,到時候那還不眼淚流幹了啊?」

杜美美第一次見顏老爺子的時候覺得他是那樣的威嚴,可隨着相處下來,卻覺得她有一個假外公,完全就是個逗絲逼。

他能次次都把顧老爺子氣的跳腳,可偏偏顧老爺子還不捨得他搬走,果然好友都是相愛相殺的。

兩個當事人報備了家長之後,就攜手去休息了。

當天晚上,睡眠本就淺的杜美美在床上翻來覆去好幾次,直到顧遠之低沉的聲音響起,「睡不着?」

「嗯,吵到你了嗎?」杜美美歉意的說。

顧遠之伸手把她抱到懷裏,低沉的笑了聲,「嗯。因為高興。」然後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啄了一下,「太開心了,所以睡不着。」

「我也是。」美美伸手抱住他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

這一夜是如此漫長又讓人期待,兩人明明很困,卻怎麼也沒法入睡,於是就一直聊天。

就像散講一樣,講到哪裏算哪裏,直到最後杜美美慢慢的入睡。

顧遠之低聲一笑,將她抱在懷中。

靜謐漆黑的房間中,耳邊是她平穩淺淡的呼吸聲。

現在這一切,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的。

兩人領了證,拿着結婚證,走出民政局,在門口的時候。兩人相視一笑,他們終於是夫妻了。

「顧太太。」顧遠之搖搖手中的結婚證,微笑着。

「顧先生。」杜美美也搖了搖手中的結婚證,微笑着。

顧遠之朝她伸出雙手,美美撲到他的懷裏,看着身邊進出的人群,輕聲問:「別人會不會覺得我們好傻啊?」

「不會,只會祝福我們。」抱着她的男人否認。

兩人驅車回到家中,石碧青已經在影壁前站了很久,一見他們從外面進來,迎上前去,「結婚證,結婚證呢?給我看看。」

顧遠之一手挽著杜美美,一手挽著石碧青,「進去給你看,外面風這樣大,小心着涼。」

石碧青是真的高興,從小,兒子不是在她身邊長大的,她一腔慈母心只能傾注在顧妙之身上,可顧妙之到了十八歲搬出去之後,就漸漸的不再和她親了,之後更是一年見不到一面。

現在,兒子天天在她身邊,又有一個樣樣好的兒媳婦,她覺得人生里的那些缺憾都彌補了。

『開芳宴』開始之前,因為杜美美衣服上的配件還沒到,原本她想讓幫傭去拿,結果,顧遠之開着車親自去了定做衣服的店裏。

「遠之哥哥,伯母在這邊定做了衣服嗎?」謝婉兒收到帖子要去參加顧家舉辦的『開芳宴』,特意在這裏定做了一件衣服,剛試穿好衣服,就見顧遠之站在那裏和店員說話。

相比謝婉兒的激動欣喜,他則是表情平淡,如果是以前,顧遠之或許還會把她當成世妹來對待,寒暄幾句,現在,則是想離她多遠就多遠。

他只微頷首,然後和店員說要拿的東西,並把單子拿給她看。

謝婉兒委屈極了,以前遠之哥哥還會和她聊聊天,可今天,話都不說一句,她上前一步,可憐兮兮的說:「遠之哥哥,上次是我和伯母說了不好的話,我是真的不知道杜小姐的身份……」

顧遠之越是這樣高冷不可攀,她就越想要征服這座高山。

只沒想到顧遠之根本不聽,拿過店員遞過的包裝袋,朝店員頷首,和謝婉兒點點頭,說:「再見。」

謝婉兒咬唇,趕緊上前,「遠之哥哥,我三哥還沒來,能不能請你帶我去你家,我要去你家參加宴會……」她帶着小心翼翼,可憐巴巴的表情,好像真的只是一個等車等了很久的人。

顧遠之停下腳步,淡淡地看着她,「如果謝三少不來,我可以幫你叫車。」

謝婉兒目瞪口呆,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態度,她最後掙扎道:「你沒開車來嗎?我可以坐你的車……」

「不可以,不方便,因為我的太太不會喜歡我對別的女人殷勤。」顧遠之看着她,淡淡的回到,然後離去。

謝婉兒在他身後拽着手,牙關緊咬,面色漲的通紅,她想起她回國后第一次見到顧遠之的情景。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成為今天這樣的巨星,只是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她陪母親去顧家做客。

長輩們聊天聊的很開心,而她坐在一邊很無聊,這個時候顧遠之從外面回來了。

石碧青叫住他,為他們介紹。

「這是婉兒,你謝叔叔的女兒,之前在國外讀書,最近回國發展了。」

說完,石碧青又轉頭給姑娘介紹道:「這是遠之,比你大,叫哥哥吧。」

謝婉兒就站在那安靜地看着他,可是一顆心,噗通噗通地就在狂跳。

從剛才他進來的一瞬間,她眼睛就挪不開了。這男人實在是太吸引人了,他穿了一件大衣外套,裏頭穿了件淺灰色襯衫,衣角看似隨意的掖在褲子裏,下身是一條黑色長褲,襯地他特別身條體順。

謝婉兒在國外,看慣了國外那些男人,如今瞧著面前這個男人,他雖然沒有國外男人那種肆意張揚的美,身上卻儘是東方男人深沉內斂的韻味。

真是舉手投足,都是一首詩。

「你好,遠之哥哥,」謝婉兒也是個自來熟的性子。

誰知,顧遠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只微微點頭:「你好。」

連手都沒伸,冷漠地厲害。

顧遠之看了石碧青一眼,「您招呼客人吧,我先上去了」

石碧青知道他的性子,就這樣,冷冷淡淡的,由着他上樓了。

謝婉兒看着他的背影,沒關係,這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可是,沒想到,她還沒攻陷他的心,反而是他把心給了別的女人。

顧遠之拿到東西,驅車回家,開芳宴在顧家的松風院舉行。

這是杜美美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出現在顧遠之從前的生活圈裏。

松風院早就佈置好,院子裏如同元宵節一樣掛滿了各色的燈籠,遠遠看去,美如星河。

收到請帖的都是年輕的小輩們,長輩們對這樣的宴會沒什麼興趣。

見到松風院的佈置,很多人都說:「好久沒見開芳宴了,難得遠之給我們來一場。」

只是希望這個宴會不要太無趣。吃吃喝喝大家都已經膩掉了,不過,更多的人還是想看顧遠之的愛人究竟是什麼樣的。

也想看看以『冷情』著稱的顧遠之陷入愛河是何等模樣。

顧遠之今天請了名伶們來做節目,很多都是需要預約很久才能請到的,雖然,還是台上歌舞表演,台下大家喝酒的程序,因為這些名伶們,變的有趣多了。

到了場面最熱鬧的時候,顧遠之攜著杜美美上台感謝大家的光臨,這個時候大家才看清楚今天女主角的真面貌。

沒有特別引人注目的地方,長相清秀,只那通身溫婉的氣質,讓人難以忘記,與時下的女子大為不同。不是格格不入的那種,而是讓人覺得,女子就該是這樣的面貌。

她和形貌閃亮的顧遠之站在一起,並沒有被擠兌到沒有存在感,反而是讓人發出,這簡直就是上天安排好的一對,那樣的契合。

上台亮相后,就沒有杜美美什麼事情了,顧遠之的好朋友在開宴之前,就已經見過了,所以她和顧遠之悠閑的在花園裏散步,兩人隨便的聊著宴會的事情。

那邊有傭人過來找顧遠之,說老爺子找他有事。

原本杜美美想要跟着一起去,傭人卻說只找顧遠之。

正好,她也有點累了,於是乾脆就說回屋子休息一會。

「那好,等到宴會結束前,我們再一起送送朋友們。」顧遠之在她面頰上親了親,隨着傭人去了顧老爺子那裏。

誰曾想,去了顧老爺子那裏,他正和顏老爺子下棋,見到他來,還詫異的問他,「開芳宴這麼早就結束了?有空來我這裏?」

顧遠之感覺不對,「不是您派人叫我過來的?」

顧老爺子挑眉,「沒有,你確定是我派人叫您過來的?」

顧遠之轉身去外面招手叫來剛剛那個傭人,「誰讓你去請我的?」

他的心忽然狂跳,以為鐵桶一般的家裏,也有漏洞嗎?

「是那個經常來看夫人的小姐。」傭人老實的回到。

謝婉兒?她想幹什麼?

兩位老爺子聽了也沒心思下棋了。聽顧遠之詳細的問傭人事情的經過。

可傭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在路上走着的時候,謝婉兒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讓她去找到顧遠之,顧老爺子找她有事情。

她開始不信,家裏幫傭很多,用不着一個客人傳信,謝婉兒卻指指遠處,解釋到:「你看,你同事突然肚子不舒服,她想去洗手間,又怕耽誤事情,所以請我幫忙把消息帶給遠之哥哥,但我現在要去前面,正好碰到你。麻煩你走一趟了。」

傭人見遠處確實有個穿和她同樣工作服的人捂著肚子在走,不疑有他,去松風院找到了顧遠之。

顧遠之臉色很不好,這到底是一個拙劣的玩笑,還是陰謀?

把他騙過來到底有什麼陰謀?

他想到前世最後他被人害的身患絕症,和今天這個有沒有關聯?

正當他在思索的時候,電話響了,接通后,他的臉色大變,一句話都沒有,風一般的從顧老爺子的院子裏飛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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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姐,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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