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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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你哪裏？不跟我去吃飯？」吳凱文見林奕鈴是走去劇組放飯點走去,連忙喊聲她。

林奕鈴回過頭問:「今天你家廚師做了多少人的分量？」

吳凱文回答：「三個人。」

意思就是照常,她，吳凱文，陳文婷。

林奕鈴搖搖頭說：「我家助理還沒吃飯呢,我跟他吃。」說完也不理吳凱文什麼回應,直接走去放飯點拿了兩個盒飯。

程繁宇在林奕鈴的車裏睡着，原本他是打算今天搬家的,因為他後來決定做小丫頭的助理，取消了搬家的念頭。打好包的行李，他昨晚花了很多時間一一整理好，將東西擺放回原來的地方。今天又早出門，所以趁林奕鈴拍戲的時候,在車裏睡了一會。

「叩叩！」林奕鈴拿着兩個盒飯走到駕駛位的車門敲了一下窗戶。

程繁宇醒了，看見林奕鈴站在外面，降下車窗，問：「怎麼了？」

林奕鈴向他舉起兩個盒飯，笑着說：「餓了吧？可以吃飯了！」

「哦。」程繁宇也覺得有點餓了,打開車門，下車,問：「去哪裏吃？」

「那邊吧！」林奕鈴指著村口不遠處一排樹的地方,正午陽光猛烈,那邊有樹蔭，很適宜乘涼吃飯。

拍攝地方在山區的農村地方，借來了當地村子的祠堂做臨時飯堂，那裏有遮瓦，還有電風扇。可是林奕鈴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所以拉着程繁宇到少人的地方吃飯。

林奕鈴在後車廂拿起兩本雜誌，帶着程繁宇到樹下吃飯，人一本雜誌墊坐着在地上，吃着盒飯。

「為什麼不去那邊吃飯？」程繁宇打開飯盒，看着不遠處劇組的工作人員在祠堂里吃飯，而他們則坐在樹蔭下，顯得不入群。

「我喜歡安靜點。」林奕鈴也打開飯盒，開始吃飯。

程繁宇看着她細嚼慢咽的樣子，幾分譏笑，說：「你在外面挺裝的。」

「嗯？」林奕鈴一時反應不過來。

程繁宇解釋：「那天你在我家像幾輩子沒有吃過飯一樣。」他提起她早段時間她在他家狼吞虎咽地吃完飯。

「那次，我還真的是好幾天沒有吃過好吃的，而且你做的挺好吃的。」林奕鈴扁扁嘴，繼續說：「盒飯真的不好吃，學長，你明天可以早點起來做便當嗎？然後我們可以在帶過來做午餐。」她惦記着程繁宇做的飯菜比外面的館子還好吃。

「做你助理，還負責做飯？」程繁宇皺皺眉頭。

「以前我舅舅跟舅母，他們接送我去片場，給我端茶遞水，帶便當，對稿子，跟劇務確認事物好多好多事情。你看你，除了送我過來，就什麼都沒做，盒飯還是我幫你領的。」林奕鈴一副大度的樣子像告訴他，他不是一個稱職的助理。

程繁宇沒有被她刺激到，平淡地問：「你舅舅跟舅母服侍你這麼好，你怎麼不繼續讓他們跟着你。」

林奕鈴沒有說話，埋頭吃飯。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安安靜靜地吃完盒飯。

程繁宇拿走林奕鈴吃完的盒飯，站起來，走去垃圾桶隨手一扔，順便過去村裏的公共衛生間。

程繁宇小解出來后，聽到衛生間後面的小樹林有一些動靜，好奇心驅動，走進一看，一男一女在激吻中。那是這部戲的男主角跟女二，吳凱文和陳文婷。

這部電影是程華集團投資的，程繁宇上次在程傑辦公室看過劇本，裏面有一個橋段，女二勾引男主角被女主角發現了。

早上是哪個男人說他是林奕鈴的男人？才幾個小時的功夫，就在小樹林跟別的女人接吻，貴圈還真亂。

程繁宇不屑一笑，轉身離開。

今天天氣熱得要命，還沒到拍戲時間，林奕鈴依然坐在剛才的樹蔭下，拿着一個小小的手持風扇機散熱。程繁宇剛剛去過後車廂拿出兩瓶水，走過去，遞了一瓶水給她。自己擰開一瓶水，喝了一口，若無其事的語氣問：「學妹，你有男朋友不？」

林奕鈴沒有回答，反而笑了笑問：「怎麼了，你想跟我告白？」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作為你的助理，了解你一下私生活而已。」程繁宇接着補充：「要是出什麼岔，我好幫你處理事情。」

林奕鈴擰開水瓶蓋，仰起頭看着站着的程繁宇，問：「我能出什麼岔？」

「男朋友劈腿，小三上位。」最近娛樂圈這種事情還真多的。

「什麼跟什麼？我沒有男朋友，哪裏來的劈腿？」林奕鈴吐槽完，喝了一口水。

「那個吳凱文不是你男朋友嗎？」程繁宇藉此機會確認一下。

「噗！」林奕鈴還沒入喉嚨的水，很沒儀態地從嘴裏噴出來，反駁：「我怎麼喜歡那個自戀狂？」

程繁宇無奈地搖了搖頭，從褲兜裏面掏出紙巾包，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說：「不是就不是，反應這麼大幹嘛？心裏有鬼嗎？」

「呵呵。」林奕鈴無言以對，接過紙巾擦擦嘴巴附近的水滴，說：「嘖嘖嘖，你比我還要八。」

程繁宇嘴唇揚了揚，沒說話。

我只是對你比較八而已。

*

下午的戲份是，女主角林奕鈴被人暗算推進水塘，差點被溺死。

張導演似乎對這個落水戲有些不滿意，林奕鈴落水，喝了幾口塘水，上岸吹乾頭髮換衣服重新再來，反反覆復幾次NG，終於再第五次才滿意。

工作結束之後，程繁宇開車送林奕鈴回家。從Q市回到G市大約一個小時，今天拍戲夠折磨的，林奕鈴在回程的時候在車上睡著了。

「到了。」程繁宇把車開到公寓停車場停下來，熄車解開安全帶，叫醒林奕鈴。

林奕鈴似乎沒有反應，程繁宇用手推了一下她的肩膀，說：「學妹，到家了！」

林奕鈴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個音節「嗯」，沒有別的反應。

程繁宇見她眉心蹙緊冒細汗，發現她的不妥，他用手伸到她的額頭探熱，稍微一點燙，發燒了。

大概，下午拍戲的時候，落水次數多了。

程繁宇下車走到副駕位的車門，開門，給她解開安全帶，把她橫抱出來。小小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在他懷裏捲縮著，她的體重真的很輕，一米六八的成年女人，體重輕如羽毛。

他心裏莫名地揪緊。

「學妹，密碼多少？」到了公寓門口，程繁宇問。

林奕鈴神志不清，喃喃地回應：「我媽的生日。」

程繁宇再問一遍：「是多少？」

林奕鈴再次重複：「媽媽的生日。」

程繁宇也無語了，要是林奕鈴的生日還能度娘一下，她媽的生日能搜索出來嗎？他二話不說，抱着她，轉身走去自己的公寓。

林奕鈴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床上，床頭柜上開着一盞暖黃色的枱燈不算刺眼，房間里很安靜，再看看窗外的夜景，似乎不早了。

她掀開被子坐起來，她還認得房間里的佈置，這是程繁宇的房間，那時候模糊又清晰的回憶又涌在腦海里。雙手捂臉，真的不是一般的羞人。

她怎麼又來到這個地方了？

她摸到自己額頭貼著冰貼，扯了下來，她剛才是病了嗎？迷迷糊糊記得，程繁宇跟她說了一些話，可是聽不清他說什麼。

林奕鈴下床，床下有一對男式的膠質拖鞋，大概是程繁宇給她放着的。她穿上拖鞋，打開房門出去。

客廳里開着小黃燈，比較昏暗，她看到程繁宇在沙發上躺着睡，走過去，叫醒他：「學長。」

「嗯？」程繁宇醒了過來，揉着惺忪的睡眼，見到林奕鈴已經醒了，又看看牆壁上的掛鐘，凌晨2點了。他站起來，抬起手，放在她的額頭探熱。

林奕鈴被他這樣近距離的親密舉動，弄得有點心動，尤其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略過她的臉頰，有點燙熱。

「好像退燒了。」程繁宇離開她身邊，走去廚房說：「吃點東西再回去吧，我給你弄了粥。」

林奕鈴走到餐桌旁，拉出餐椅坐下，一碗冒着熱氣的肉絲粥擺放在她面前，粥有點稠，好像已經放了很久的樣子。

程繁宇說：「一直在鍋里熱著，可能口感不太好，吃完就回去睡覺吧。」

「哦……」林奕鈴拿起勺子，開始勺起一口粥往嘴裏送。

雖然粥已經稠著有點像稀飯，可是味道還是不錯的，鹹味適宜，帶着一絲淡淡的麻油香。

程繁宇坐在她對面，兩手手指交叉，托著下巴看着她吃着。

林奕鈴覺得有點不自在，原本她以為自己算是忘記他們兩個人那晚的事情，可是剛才在卧室的時候，記憶又特別清晰。她清理一下內心的小小慌張和尷尬，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揚起禮貌的笑容，說：「學長，你想去睡吧，不用看着我吃，我吃完后自己會走的。」

「我在等你吃完去洗碗，你不是說你不會洗碗的嗎？」

「哦……」林奕鈴還以為程繁宇她病了，對她不放心才坐在她面前等著。

腦海里有兩把聲音——

白繁宇：程繁宇，你是一個有節操的人，不可以這樣輕易答應她！

黑繁宇：握草，送上來的不要，你傻逼啊！

白繁宇：呃……至少先告白，再滾床單吧……這樣才是個負責任的男人……（好吧，白繁宇也編不下去了。）

黑繁宇：磨磨蹭蹭，你是不是男人！！！

……

正當程繁宇內心做掙扎的時候，浴室里傳來林奕鈴的尖叫聲：「啊——」

程繁宇急急忙忙跑到浴室門口，敲門問：「學妹，發生什麼事了？」

林奕鈴吃痛地躺在地上，摸著自己的龍尾骨，說着：「腿抽筋了，摔跤了。」

「我進來看看。」程繁宇握著門鎖，準備扭開。

「別，我還沒穿衣服！」林奕鈴急忙拒絕。

良久，林奕鈴還沒出來，程繁宇有些擔心，站在門口敲門：「學妹，怎麼還沒出來。」

林奕鈴吞吞吐吐地回答：「動不了！」

「唉！」程繁宇嘆了一聲。

「咔擦」一聲，門把鎖被扭開。

程繁宇進去浴室，看見林奕鈴光着身子躺在地上。

林奕鈴慌張地雙手護胸，側身捲縮著身體，帶些害羞而急促的顫音：「不要看，快拿浴巾給我！」

程繁宇拿起洗手台的浴巾蓋着她的身體，然後抱起她，不禁地揚起痞笑調戲她：「你上次光着身子若無其事地站在我面前，怎麼這次這麼害羞了？」

「不要說！」林奕鈴臉頓時燙熱，把臉埋在程繁宇懷裏，覺得沒臉見人了。

為什麼他要提起那件事，大家一起忘記不好嗎！！！

程繁宇把她抱進卧室，放在床上，然後走去浴室拿來了她的睡衣，放在床上，說：「你在這裏慢慢穿衣服。」然後出去關門。

「學長，學長……」林奕鈴穿上衣服后，在卧室猶猶豫豫地呼喚程繁宇。

「怎麼了？」程繁宇推門走進卧室問。

「我的腰摔痛了，走不了……抱我回去。」林奕鈴那雙勾人的杏眸帶着可憐兮兮，語氣特別軟糯地哀求着。

程繁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抑著內心裏那一團火，這女人像是致命誘惑，差點讓他失控了。

「林學妹，你真的是我見過最麻煩的女人。」程繁宇鎮定下來之後，走到床邊，彎腰把她抱起來，穿過門外的走廊，走到對面的屋子。

程繁宇把她抱進她的卧室，輕放在床上，說：「好好休息。」

程繁宇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林奕鈴坐在床沿邊，伸手扯著程繁宇的衣角。

程繁宇回頭，俯視着她：「怎麼了？」

「那個你……」

程繁宇想起小丫頭今天一系列舉動的目的是邀請他做某一件事，可是她剛剛摔倒，腰還疼。小丫頭話還沒說完，他就先一步體貼地說：「明天弄，嗯？」

林奕鈴點頭，接着補充：「哦，明天我不在家，你先記着門鎖密碼，再找人過來弄。」

程繁宇聽得一頭霧水，問：「弄什麼？」

「熱水器啊！不然你以為弄什麼？」林奕鈴那雙水靈靈又無辜的杏眸向著他，眨了眨，她也不懂程繁宇在想什麼。

「你家熱水器真壞了？」程繁宇問，他剛才以為這是她過來他公寓的借口。

「我沒事騙你幹嘛啊？我閑啊？」

程繁宇覺得糗大了，保持一貫的淡定地說：「早點休息吧，我明天叫人過來弄。」

程繁宇臨走之前去了一下衛生間，打開熱水器，靠，還真壞了。

那她買一盒小|雨|衣藏在他家，是什麼意思？

*

第二天，林奕鈴醒來腰不疼了，趁著還有一天的休息時間，約上兩個小姐妹去兜兜風，臨出門的時候，還跑去對面把程繁宇吵醒給她做早飯。

林奕鈴坐在程繁宇公寓裏的餐椅，哼著小曲調，等着他在廚房做早飯出來。

昨晚有一些剩飯，程繁宇給她弄了一碟雞蛋炒飯。

縱然是一碟簡單的雞蛋炒飯，林奕鈴也很歡喜的樣子，拿起勺子喜滋滋地吃着。程繁宇的廚藝不錯，她特別喜歡。

程繁宇拉起餐椅，坐在她對面，想起昨天一場烏龍，單手托腮地看着她吃飯，問：「林學妹，你是真單純，還是假單純？」

「嗯？」林奕鈴抬起頭，嚼著飯粒，含糊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