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曄木被人接走了

109:曄木被人接走了

我的確喜歡過你。

這個世界上最可悲的一句話莫過如此了吧?

只不過多了一個字,整句話的意思都變了。

曾經她無比希望陸華夏不要再來打擾她的生活,如今他真的做到了,她卻開始後悔了。

真正離開他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已經愛他愛到無法自拔。

可是,他說他要和別人結婚了,這教她如何接受。

安渝攥緊拳頭,紅着眼眶看向他,「陸華夏,你當我是什麼人?你想喜歡就喜歡,不想喜歡就不喜歡嗎?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安渝的控訴落入陸華夏的耳中,剩下的只有諷刺。

「你需要我考慮你的感受么?」陸華夏輕笑一聲,「以前是誰口口聲聲說不用我管的?我現在這樣,不是正好遂了你的心愿?」

「……」安渝被陸華夏嗆得無話可說。

沒錯,那樣的話,她的確說過太多次,她自己也記得。

「安渝,你現在是在不平衡么?」陸華夏追問她,「你覺得一個曾經圍着你轉的男人突然不要你了,所以很氣憤,是么?」

「是你說過會一輩子對我的好的,你說話不算話」

想到他曾經做過的承諾,安渝就難過得不行。

他曾經信誓旦旦,如今說走就走,這般瀟灑……

呵,果然是內心不平衡了。

陸華夏看着她的眼淚從眼眶中溢出來,插在口袋裏的手下意識地收緊。

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為她拂去眼淚的衝動。

他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能再犯賤了。

之前的六年就是教訓,面前的這個女人,根本不會對他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安渝,你不覺得你太自私了么。」他說,「單方面付出太長時間是會累的,況且,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天生就該對你好。」

安渝抿著嘴唇不說話,他的話正好戳到了她的軟肋,她根本找不到理由反駁。

她的確很自私,這一點,她自己也認識到了。

可是就算這樣,心底委屈的感覺依然沒有減少半分。

遲遲沒有等到安渝的回復,陸華夏也不想在這裏繼續浪費時間。

他從兜里掏出車鑰匙,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淡淡地開口道:「走吧,我送你回酒店。」

安渝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聽到這句話以後,抬起頭來一臉驚喜地看着他。

「住哪裏?」陸華夏順口問她。

「……我不住酒店。」安渝看着他,「酒店臟,我有潔癖。」

哦,對。她有潔癖。

說起來,安渝的這女人真的是矯情到家了。

她對酒店這種地方排斥得很,就算被迫無奈過去住,她也會帶着床上用品一塊兒過去。

陸華夏不知道她的潔癖是哪裏來的,他一個醫生,潔癖都沒她嚴重。

從前,他一定會無條件地遷就她。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他們早已結束。他也沒有義務遷就她。

既然決定斷了,那便一次性斷個乾淨。

見陸華夏遲遲不表態,安渝心裏有些着急,「陸華夏,我沒地方住了……」

「那隨便你吧。」陸華夏狠了狠心,轉過身,「我先回家了,你隨意。」

他說完這句話就走了,根本沒有給安渝繼續糾纏的機會。

安渝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竟然真的對她這般狠心……但是,她絕對不會就此放棄。

安渝看着陸華夏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攥緊拳頭,走到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報上了陸華夏公寓的地址。

要說夏天的天氣變起來可真夠快的,明明上車之前還悶熱得不行,上車之後沒幾分鐘,外面就開始下暴雨了。

雨滴砸在車窗上,聲音很大。聽着雨聲,安渝的心情更加鬱悶了。

……

路上突然下雨,陸華夏提了車速,用最短的時間趕回家。

從地下車庫直接上樓,他完全沒有淋到雨。

今天碰見安渝,陸華夏心情有些煩躁,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剛進門,他就脫衣服去洗澡了。

陸華夏洗澡期間,司機師傅正好將安渝送到他家樓下。

安渝結過賬之後,便跑到樓宇門門口。開始摁門鈴。

轉眼間五分鐘過去了,上面仍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安渝抬起頭來望了一眼六樓,客廳的燈明明是亮着的……

所以,他是故意不給她開門的?

想到這裏,安渝更加委屈了,她不知道是在跟誰賭氣,站在樓門口,不停地摁著門鈴,怎麼都不肯離開。

雨越來越大,十幾分鐘過後,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頭髮也被雨打濕,緊緊地貼著頭皮。

**

陸華夏這個澡洗了很長時間,剛剛關上淋浴,他便聽到了門鈴的聲音。

陸華夏隨意擦了擦身體,套上睡衣就往客廳跑,連頭髮都沒來得及擦。

樓宇門是可視對講機,他摁下接聽之後,便看到了被淋成落湯雞的安渝。

「陸華夏,你給我開門……」

安渝身體素質不好,淋了這一會兒雨,已經凍得打哆嗦了。

陸華夏能聽出來她聲音不對勁兒,趕忙為她開了門。

大約過了三分鐘,安渝終於上樓了。

陸華夏看着她身上的衣服,下意識地皺緊眉頭。

「你在鬧什麼?」他的聲音已經染上幾分不悅。

「還不是因為你不給我開門」

安渝的聲音委屈到了極點,她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淚,「陸華夏,你不就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教育我嗎,看到我這麼慘,你應該很開心吧?」

「我剛才在洗澡。」

陸華夏將她拉進來,不由分說地動手脫起了她身上的衣服。

安渝有些懵,反應過來之後,趕緊將他的手拍開,紅着眼眶質問他:「你想幹什麼?」

「如果你想穿着這套濕透了的衣服,那就隨便你。」

陸華夏也沒有堅持,態度依舊雲淡風輕。

他這麼一說,安渝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

更要命的是,她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色。

被雨淋濕以後,白色的雪紡衫基本是透明的,衣服貼在身上,裏頭看得一清二楚。

安渝低頭看了一眼,只覺得臉頰發燙。

她上半身這件雪紡衫,貼著皮膚,一眼看過去,就能看到內衣的顏色。

說明……陸華夏剛剛也是看到了的。

安渝抬起手來捂住胸口,難堪到不行。

「陸華夏,你把你新衣服借我一套。」安渝硬著頭皮開口和陸華夏借衣服。

陸華夏沒有理會她,轉身走進了卧室。

他從衣櫃里拿了一套之前穿過的睡衣,隨手扔在沙發上。

「沒有新衣服,只有舊的,你看着辦吧。」他的態度和之前一樣冷淡。

安渝現在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管它新的舊的,總歸是比這套濕透了的衣服強得多。

她咬了咬牙,從沙發上拿起衣服,然後跑去自己曾經睡過的那間卧室換衣服。

聽着卧室門關上的聲音,陸華夏抬起手來揉了揉太陽穴。

外面的雨勢依然沒有減弱,急促的雨聲,擾得人心情愈發地煩躁。

安渝回到卧室換完衣服之後才發現這裏已經變了模樣。

她只不過搬走一個月,卧室里已經沒有任何屬於她的東西,就連衣櫃都是空蕩蕩的,床單都換成了灰色。

她越看越難受。他真的就這麼絕情嗎?

安渝將換下來的衣服扔到地上,然後赤着腳走出卧室。

她出去的時候,陸華夏已經坐在沙發上看《晚間新聞》了。

他好像一直都比較關注時政,幾乎每天晚上都會看看新聞。

安渝原本以為自己存在感已經足夠強烈了,可惜沙發上的人並沒有要和她說話的意思。

安渝正要開口質問他,突然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身體素質不行,稍微着涼就會生病,現在好像已經不太對勁兒了……

聽到她打噴嚏的聲音,陸華夏直接站起來走到她面前,動作熟練地摸上她的額頭。

「你發燒了。」他說。「我送你去醫院吧。」

「我不要去醫院!」

安渝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好不容易才進到這裏,若是再被他送去醫院,豈不是功虧一簣?

「你發燒了,應該去醫院打點滴。」陸華夏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

「我可以吃藥,我不想打點滴!」安渝繼續拒絕他。

「你不是嫌葯苦么?」陸華夏被她弄得無奈了,「如果你能忍受,那就吃藥,隨便你吧。」

「我吃藥就好了,不想去醫院。」

安渝確實是不喜歡吃藥,怕苦。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為了留下來,她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苦就苦吧,權當良藥苦口利於病了。

既然她這樣決定了。陸華夏也沒再阻攔她,他拿出醫藥箱,從裏頭拿了幾粒感冒藥和退燒藥遞給她,又撕了兩袋消炎沖劑。

安渝看着擺在面前的葯,又看看陸華夏:「水呢?沒水怎麼吃藥?」

「飲水機就在對面,自己倒。」陸華夏坐回原位,抬起手指了指對面的飲水機。

「……哦,知道了。」安渝悶悶地應了一句。

以前她想喝水的時候,從來都不需要自己倒的,陸華夏會把一切都準備好,她只要吃現成的就好了。

站在飲水機前,安渝忍不住犯矯情,差點把一杯熱水灑到地板上。

還好,她及時拿穩了。

安渝端著一杯水回到原位。將幾粒膠囊全部塞到嘴裏,不停地往嘴裏灌水。

一杯水下肚,幾粒葯總算是吃完了,還剩下兩袋消炎沖劑。

安渝將袋子撕開,把葯倒在杯子裏,立馬就聞到了一股難聞的苦味。

這個味道,她光是聞着都覺得苦。可是,她不想讓陸華夏瞧不起她。

就算硬著頭皮,也要把這兩袋葯喝下去。

事實證明,人的潛力真的是無窮的,她那麼怕苦的人,竟然奇迹般地將兩袋消炎沖劑喝下了肚。

看她乾脆果斷的模樣,陸華夏都有些驚訝。

陸華夏關上電視,起身。準備回卧室睡覺。

「今天晚上先留你在我這裏過,明天一早你就搬出去。」陸華夏說,「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洗個澡早點睡吧。」

「你」

安渝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陸華夏已經回了卧室,卧室的門被他關得嚴嚴實實的。

安渝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她甚至在想,他在裏頭,會不會拿着手機跟那個女人聊天?

安渝抱着衣服走到衛生間,洗過衣服以後,才開始洗澡。

收拾完自己,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兒了。

她穿着寬大的睡衣從衛生間走出來,路過陸華夏房間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停下腳步。

她竟然很想進去……

深吸一口氣,安渝鼓足勇氣推開了那扇門。

陸華夏還沒有睡着。他正靠在床頭看書。

見她進來,他將書反叩到床上,冷著臉問她:「進別人房間前先敲門,這個道理不懂么?」

「我以為你睡了。」安渝舔了舔嘴唇,有些緊張:「我不敢一個人睡,你能不能陪陪我?」

「不能。」陸華夏拒絕得很乾脆,「安小姐,請你出去。」

**

在醫院住了幾天,紀湘君的身體也在逐漸恢復。

但是小月子這種情況,就算可以出院,也要時時刻刻警惕著,稍有一點兒不講究,就會留下來毛病。

做完最後一次檢查之後,醫生就通知紀湘君可以出院了。

作為好朋友。喬芷安當然不肯放她和敬彥回去,所以,她當即就要帶紀湘君回周沉昇那邊久住。

這個事情,前幾天她已經跟周沉昇商量過了,周沉昇也是同意的。

「安安,我就不給你添麻煩了。」

紀湘君笑着拒絕了喬芷安的提議,並且對她說出了自己的決定:「我跟敬彥回去吧。」

「湘湘,你……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處?」

喬芷安當然不會傻到認為紀湘君是心甘情願跟他回去的,「是敬彥逼你的嗎?」

「沒有,安安,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紀湘君握住她的手,目光盯着對面的牆壁發獃,「我和他之間的事情。總得有一個了斷的。這樣耗著,也不是長久之計。」

儘管紀湘君把話說得很明白了,但喬芷安依舊不放心:「可是他萬一再對你」

「如果他再這樣,我會第一時間聯繫你。」

為了讓喬芷安放心,紀湘君不斷對她做着保證。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喬芷安也沒辦法再阻止她了。

事到如今,紀湘君和敬彥之間確實需要一個了斷了。

她們兩個人剛剛聊完,敬彥已經為紀湘君辦好出院手續了。

他將手裏的收據單隨手放到一個購物袋裏,然後將病房裏的行李全部歸整到一起。

他收拾東西很利落,不出五分鐘就搞定了。

喬芷安攙著紀湘君走出病房,一路將她護送到地下停車場。

等紀湘君上車之後,喬芷安對敬彥說:「敬先生,如果你再做出什麼傷害湘湘的事情,我會第一時間把她接過來。」

「知道了。」面對喬芷安的警告,敬彥表現得十分平靜。

回去的路上,紀湘君全程看着窗外,一句話都沒跟敬彥說。

這些天,他們兩個人之間一直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其實,紀湘君本身是沒打算和他一起回來的。

但是,敬彥這廝卑鄙得很,竟然又用家裏的兩位長輩來威脅她,並且聲稱,如果她不跟他一塊兒回去,他就把他們之間的事情公佈於眾。

這是紀湘君的軟肋,他這麼一威脅,紀湘君想不妥協都難。

她最怕的就是這段見不得人的關係曝光,到時候敬忠和蔣麗珍大概會被氣得半死吧……

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她做不出來。

一路都在盯着窗外看,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再回神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別墅門口。

這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子,也是囚禁她的牢籠。

進到家門之後,紀湘君便徑直朝着樓上卧室的方向走去。

敬彥不動聲色地追上她,擋在她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我去樓上畫畫。」

紀湘君看着他面無表情的臉,發出一聲輕笑,「我還有合約在身,再不更新,金主都得跟我解約了。」

「晚飯想吃什麼?」敬彥問她。

「隨便啊,我都可以。」紀湘君還是笑,一臉無所謂,「我不挑食的,你看着來吧。」

敬彥沒再說話,往後退了一步,為她讓路,放她上樓。

他這麼乾脆,紀湘君倒也痛快了不少。

她已經十幾天沒畫畫了,再不趕一話出來,估計編輯真的要找她索命了。

對於紀湘君來說,畫畫是一種享受,拿起手繪板的時候,她會忘記很多煩惱,心情也會放輕鬆。

漫畫的腳本是由文字編輯寫好的,她只要按著場景描述畫出來就好。

紀湘君手很快,不到三個小時,就畫完了兩話的線稿。

她正準備上色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紀湘君放下手繪板,下意識地回過頭。

當她看到敬彥端著晚餐走進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個瞬間,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敬彥絲毫沒有在意她的震驚,他將托盤放到書桌上,然後坐到她身邊。

「七點了,先吃飯吧,吃完再畫。」

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討好女人的事情,今天是第一次,所以不管是動作還是語言都顯得十分生硬。

聞聲,紀湘君將目光轉向那隻托盤。

上面放着一碗湯,還有一碗米飯,旁邊還放着一盤雞蛋羹。

這麼多吃的……他是在餵豬么?

紀湘君將視線收回來,指了指屏幕上的線稿,「我還沒上色。手騰不出來,你放着吧,我畫完再吃。」

敬彥沒說話,他將湯倒進米飯的碗裏,然後將飯和湯拌起來,舀了一勺,放到她嘴邊。

這個動作來得太突然,紀湘君被他嚇了一跳。

她低頭看着自己嘴邊勺子,說話都結巴了:「你,你幹什麼?」

「一邊畫一邊吃吧。」敬彥說,「醫生說你不能吃冷的,飯要趁熱。」

紀湘君確實有些餓了,她也並非矯情的人,既然敬彥都肯屈尊伺候了,她也就不拒絕了。

敬彥之前也喂她吃過東西,但是態度跟現在完全不一樣。

老實說,紀湘君還是挺享受這種被人伺候的感覺。

她一邊吃飯,一邊上色,一頓飯吃完,第一話的色彩已經上得差不多了。

不得不說,這種辦法效率還是挺高的,吃飯工作兩不誤。

紀湘君今天正好畫到漫畫里男女主的對手戲,尺度有些大。

她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惡趣味的劇情,所以上色的時候並沒有過分在意。

反而是敬彥,被這種大尺度的畫面撩撥得心猿意馬

好不容易喂紀湘君吃完飯,敬彥正準備離開,旁邊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當着紀湘君的面兒接起了電話。

「爸。」

紀湘君本來無心聽敬彥通話,但是,當他喊出這個稱呼的時候,她下意識地豎起了耳朵。

心虛,很心虛。

「敬彥,你到底在胡鬧什麼勁兒!你都快四十的人了,還分不清孰輕孰重么?」

電話那頭,敬忠的聲音很高,話里怒意滿滿,似乎是被敬彥惹怒了。

紀湘君不免有些好奇,她握緊手繪筆,繼續集中精神聽着他們父子二人的對話。

「我和舒畫本來就沒感情,結婚這麼多年,我從來沒動過她。」

說到這裏,敬彥下意識地瞥了紀湘君一眼,「我很久之前就想跟她離婚了。」

「你說什麼?」敬忠完全沒辦法接受這個消息,「你和舒畫……這都多少年了?」

結婚這麼多年,竟然沒有夫妻之實,傳出去都要笑掉大牙了。

「結婚的時候我就跟她說過,我不愛她。」

敬彥承認得很坦然,「爸,感情的事情我自己有自己的打算,現在我已經遇到合適的人選了,等時機到了,會帶她回家見你和蔣姨的。」

紀湘君坐在電腦前,聽着敬彥說出這句話,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她不知道敬彥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第六感告訴她,總不會是什麼好事兒。

「敬彥,我現在就想早點兒抱孫子或者孫女,既然你對舒畫沒感情,離了也好。不過,我希望你一個月之內把你心儀的人帶回來給我瞧瞧。」敬忠對敬彥下了最後通牒。

「我手頭有些工作還沒處理完,先這樣吧。」

對於敬忠提出的要求,敬彥並沒有給出明確的回應。

**

禾冬已經一個多月沒跟周沉昇見過面了。

除了那次大街上的偶遇之外,她就再也沒見過他。

周沉昇似乎是將她的號碼拖進了黑名單,她根本打不通他的電話。

雖然白風鳴一再勸她不要再垂死掙扎,可是她根本沒辦法勸說自己放棄。

她不認為自己比喬芷安差。既然周沉昇不仁,也就不要怪她不義

禾冬將自己關在家裏一個禮拜,她原本是想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的。

可是,事情並沒有她想像得那般順利。

她越是想要平靜,越是平靜不下來。

相反地。她滿腦子都是周沉昇和喬芷安親密無間的畫面,還有他們一家三口相親相愛的場景。

憑什麼……憑什麼?

她曾經照顧過曄木五年的時間,難道就這樣白白為他人做嫁衣了么?

她真的咽不下這口氣。她絕對不會就這樣放手的,哪怕玉石俱焚,也要跟他們死磕到底!

……

周三下午五點半,禾冬開車來到曄木就讀的小學門口。

她將車停在路邊,站在學校門口等曄木出來。

六點十分,下課鈴聲響了,禾冬集中精神盯着教學樓的方向,生怕一個不小心和曄木錯過。

皇天不負有心人,曄木剛剛走到校門口,禾冬就看見他了。

她走上前,擋在曄木面前,溫柔地朝他打招呼:「曄木,好久不見了啊。」

「禾阿姨,你怎麼來了?」

對於禾冬,曄木一直都很信任。

隔了這麼長時間再見她,曄木還有些驚喜。

「你爸媽今天沒時間,所以就讓我過來接你了。」

禾冬笑着拍了拍曄木的肩膀,和他寒暄:「最近在學校怎麼樣?」

「挺好的,剛剛換了班主任,新的班主任長得可漂亮了。」

曄木和禾冬一向比較有共同語言,聊起天兒的時候特別興奮。

曄木曾經跟禾冬在一起生活了五年之久,禾冬說出來的話,曄木基本是無條件相信的,根本就不會懷疑。

況且,之前周沉昇和喬芷安也拜託封夏來接過他。

上車之後,禾冬從前座拿了一瓶飲料遞給曄木。「喏,剛剛給你買的,你最愛喝的。」

「謝謝禾阿姨。」

曄木笑着接過飲料,然後彬彬有禮地朝着禾冬道了聲謝,才擰開瓶蓋。

他正好也渴了,連着喝了好幾口飲料。

禾冬從後視鏡里看着他將飲料喝下肚,嘴角微微勾起

**

喬芷安今天只不過晚來了幾分鐘,竟然就不見了曄木的身影。

她站在學校門口等了半個多小時,接送孩子的家長都走得差不多了,依然沒有看到曄木。

喬芷安當時就急了,她走到門衛室,要求查看監控錄像。

門衛室的保安讓她冷靜一下,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調取了學校門口的監控錄像。

六點十分到六點十五分這中間的五分鐘,他們反覆觀看了很多次。但就是沒有看到是誰把曄木帶走的。

監控畫面上,只能看到曄木走到校門口這一段,之後就沒了他的身影。

「帶孩子走的這個人應該是慣犯了,他是站在監控死角的位置」

保安也為難了,完全不知道怎麼辦,只能勸喬芷安報警。

喬芷安現在心神不寧,身子不停地打哆嗦,她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從兜里拿出手機。

現在這種情況,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周沉昇。

周沉昇剛剛開完會,就接到了喬芷安的電話。

「安安?」他柔聲喚了一遍她的名字。

「周沉昇,曄木不見了……」

聽到周沉昇的聲音,喬芷安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你快過來,我找不到他了……」

周沉昇原本是在笑的,但是,聽過喬芷安的話之後,他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了。

「安安,你別急,我馬上過去。」

他知道孩子對於她有多重要,雖然他也很擔心曄木,但是這種時候,他作為孩子的父親,一定要保持冷靜。

周沉昇在電話里安慰了喬芷安幾句,然後掛上電話,飆車去了學校。

周沉昇去到學校的時候。喬芷安正蹲在學校門口大哭,她身邊站了幾個保安,還有幾個警察。

周沉昇下車之後,立馬跑過去,將她從地上的拉起來,抱到懷裏。

旁邊的保安和警察見他這麼做,基本已經判斷了他的身份。

旁邊的民警咳嗽了一聲,對周沉昇說:「你太太情緒太激動,要不然你先跟我們一起做個筆錄?」

「基本情況你們了解了么?」周沉昇反問警察。

「您放心,我們已經安排別的同事去調取附近街道的監控錄像了,交警支隊那邊也會提供相應的幫助。」

民警向他解釋,「我能理解二位的心情,放心,孩子我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們找的。」

「不過。我們還是需要了解一下,二位有懷疑的對象么?」

民警又說,「我們現在懷疑對方帶走孩子是為了打擊報復……很有可能是跟你們有過節的人。」

來的路上,周沉昇也想過這個問題。

他活了將近四十年,唯一有過節的人應該就是陳蒼。

可是現在陳蒼還在監獄服刑,怎麼可能出來興風作浪?

除了他之外,周沉昇再也想不到別人了。

至於喬芷安,她的社交圈子那麼簡單,怎麼可能得罪人。

周沉昇認真思考了一番,對民警搖了搖頭,「暫時沒有懷疑的對象,辛苦你們一一排查了。」

「如果對方帶走孩子是為了綁架勒索,還不至於太頭疼,」

民警擔憂地嘆了一口氣。「就怕對方綁架孩子是為了打擊報復,惹不起大人,只能對孩子下手」

「曄木,我的曄木……」

聽了民警的話,喬芷安哭得更厲害了。

周沉昇剛剛握住她的手準備安慰她,她卻在這個時候暈了過去。

「趕緊送醫院吧!」

民警見喬芷安暈過去,趕緊催促周沉昇,並且對他說:「放心,我們這邊今天晚上會加班加點排查,有情況隨時跟你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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