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我不喜歡過生日
喬芷安現在越發覺得，他們父子兩個人是商量好的。
按照她對曄木的了解，曄木應該對部隊上的事兒沒什麼興趣才是，他喜歡安靜，雖然對運動有比較濃厚的興趣，但是也不至於誇張到這個程度……
「曄木，你知道這個夏令營里都有什麼項目嗎？」
為了動搖曄木的決心，喬芷安故意嚇唬他，「每天早上五點就要起床訓練，被子要疊成豆腐塊兒，一天下來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比上學要累一百倍。」
「我知道啊。」曄木絲毫沒有被喬芷安的說辭嚇到，他悠悠地回她：「媽媽，我是男子漢，這些事情對男子漢來說不算什麼。」
瞧瞧這話說的，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他爹教的。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曄木這麼聽周沉昇的話？
「你放心吧，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
見喬芷安不說話，曄木拍著胸脯對她做着保證：「我會每天跟你們視頻報平安的。」
「……你決定了？」
曄木這麼想去，喬芷安根本就攔不住他，只能選擇尊重他的決定。
其實周沉昇有一點說得挺對的，曄木是個男孩子，他不應該一直被關在溫室里，都這個年紀了，也該出去鍛煉一下了。
雖然這鍛煉的方式略微激烈了些……
曄木做完決定之後，喬芷安便打開平板電腦為他報名繳費，長達四十八天的夏令營，費用是兩萬五千多。
喬芷安看着網站上發出來的那些訓練圖片，不管怎麼看都覺得他們這是在花錢給孩子買罪受。
夏令營的開班日期就在大後天，報完名之後，喬芷安就開始瘋狂地給曄木準備這一個多月的生活用拼和換洗的衣服。
周沉昇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樣子，無奈地搖頭：以後可不能讓她這樣慣着曄木了，不然這孩子遲早得被她慣出一身臭毛病來。
臨行前，喬芷安給曄木準備了一大箱子的行李，光是換洗的衣服就帶了十幾套，曄木看到行李箱裏的衣服之後，忍不住出聲提醒她：「媽，我在那邊要穿軍裝，你給我帶這麼多衣服沒用。」
「……」
經他這麼一提醒，喬芷安才算反應過來。只能嘲笑自己傻。
「那你等會兒，我去給你換個小箱子。」
喬芷安丟下這句話，跑去衣帽間拿了一個小號的箱子出來。
把衣服拿出來之後，箱子裏就沒什麼東西了，一個二十寸的行李箱綽綽有餘。
喬芷安看着箱子裏的東西，越看越覺得心酸。
曄木從小到大就沒吃過什麼苦，真不知道這次過去能不能受住那種高強度的訓練。
喬芷安跟着周沉昇將他送到夏令營的集合點，然後依依不捨地離開。
每一個母親都經不起別離，喬芷安看着曄木走上大巴，眼眶不自覺地就濕了。
周沉昇看到她這個樣子，笑着摟着她上了車。
上車以後，喬芷安的情緒還是沒有平復下來，她的目光始終落在那輛大巴車上。眼底寫滿了不舍。
「好了，安安。」周沉昇抬起手來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着提醒她：「接下來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去籌備婚禮了。」
**
安渝賴在陸華夏家裏快一個月了，這期間，陸華夏無數次想要攆她離開，但是她就是不肯走。
這絕對稱得上是她人生中最厚臉皮的一次。
如果是以前，陸華夏這樣攆她，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摔門離開，然後再告訴他：這個破地方，我早就不想住了。
可是這一次，她完全沒了以前的覺悟，不管陸華夏旁敲側擊還是明示，她就是不肯走。
厚臉皮地在這裏呆了二十幾天，不知不覺中迎來了陸華夏的生日。
安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把他的生日記得這麼清楚，他們糾纏了整整六年，這期間她只會幫着陸九州過生日，從來不會想到他。
如果不是前幾天偶然看到他的工作證，她也不會發現他的生日就在最近。
七月十五號……原來他是巨蟹座。
安渝頭腦簡單，雖然很多人都說星座是胡扯的，但她還是堅定不移地信着星座。
星座分析上說巨蟹男居家，溫暖，善解人意。
認真回憶一下，陸華夏還挺符合這些特點的。
安渝從來沒有給陸華夏過過生日，今年，她想好好彌補一下。
七月十四號下午，安渝打電話約了烘焙課程。十五號一大早就去了烘焙教室。
安渝是生活白痴，從小到大，她的飲食起居一直是有專人打理的，基本上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狀態，她不喜歡油煙味，所以連廚房都很少進。
親自動手做蛋糕，也是人生第一回。
安渝並不是那種心靈手巧的人，一個很簡單的蛋糕模型，她弄了五六回都沒有弄對稱。
就連烘焙老師都被她弄得無奈了，準備動手幫她。
但是，他的手還沒碰到蛋糕，安渝就將他攔住了：「不用幫忙，我想自己做。」
烘焙老師被她執著的樣子逗笑了，忍不住調侃她：「你這是要給男朋友做嗎？」
「不是……」安渝下意地否認，否認過後又覺得不太合適，於是向他解釋：「我還沒有追到他，不過他總有一天會是我男朋友的。」
「噢，我明白了」
烘焙老師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給她建議：「既然這樣的話，你應該做一個愛心形狀的蛋糕，這樣顯得比較有誠意。」
「哎，對啊……」安渝有些懊惱，「我怎麼沒想到呢。」
「沒關係，我再給你拿一塊兒麵餅過來，你這次按照自己的感覺切個心出來就好了。」
烘焙老師朝着安渝揮了揮手，轉身走進廚房拿了一塊兒全新的蛋糕出來。
安渝拿着刀子靠近蛋糕的時候，心裏緊張得不行，手都有些抖了。
她從小到大就不擅長做這種手工活兒，這一次也算是挑戰極限了。
「別緊張，放輕鬆切吧，不管怎麼說，都是你的一份心意，如果他也對你有意思，肯定會很感動的。」烘焙老師在旁邊說着鼓勵她的話。
聽到這話以後，安渝安心了不少，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個愛心，愛心的形狀還算比較完美，她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
切好形狀之後，就是往上面塗抹奶油、添加裝飾。
烘焙師建議她添加草莓，這種形狀的蛋糕基本都是用草莓來點綴的。
而且……她記得陸九州挺喜歡吃草莓的，既然他們是兄弟，喜歡吃的東西應該也差不多吧？
這麼想了想，安渝果斷決定選擇草莓了。
**
安渝在烘焙教室忙活了整整一天，總算是將一個愛心蛋糕做完了。
她用食用色素在蛋糕上的巧克力片上歪歪扭扭地寫下「生日快樂」幾個字，然後對着自己的傑作拍了一張照片。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動手為別人做東西，一定要拍照紀念一下。
做完蛋糕已經是五點鐘了，安渝拎着蛋糕從烘焙教室出來，攔了一輛計程車，匆匆趕回家。
她必須趕在陸華夏之前回去，不然就沒辦法給他驚喜了。
活了三十多年，安渝從來沒有這樣煞費苦心地討好過誰，儘管她之前愛陸九州愛得那麼深，也不曾親手為他做過生日蛋糕。
老天似乎是聽到了她的祈禱，計程車一路暢通無堵，她很幸運地趕在陸華夏下班之前回到了家。
付過車費以後，安渝拎着蛋糕小跑着進了電梯。
**
陸華夏今天七點鐘才回來，今天工作量太大，他有一種精疲力竭的感覺，回到家之後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安渝剛剛擺好蛋糕，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心情不免有些激動。
她快步走到客廳，對上陸華夏的眼睛之後，她竟然羞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她從來就不是厚臉皮之人，更不擅長主動討好別人。何況對方還是陸華夏……
「呃，那個……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安渝根本不好意思一上來就祝他生日快樂，只能引導他自己開口說出來。
「不記得。」陸華夏的態度很冷淡，因為過於疲倦，他的聲音裏帶了幾分不耐：「有什麼話快點兒說，我累了。」
他是真的不記得自己的生日。
自從父親去世以後，他基本就沒再過過生日了，久而久之，也就把日子忘得差不多了。
在陸華夏看來，過生日是未成年人才會做的事情，成年人的世界裏不存在這一項娛樂活動。
安渝被陸華夏的態度傷到了。
怎麼說她都忙活了一整天，原本想給他一個驚喜，誰知道他竟然不吃這一套。還表現得這麼不耐煩。
難道他變心真的變得這兒快嗎？
短短的幾個月，就成這個樣子了……
「你真的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安渝提高聲音又問了一遍。
「今天是什麼日子重要麼？」陸華夏還是剛剛那樣的態度。
「你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嗎？」安渝終於忍不住了，直接開口質問他，「陸華夏，你難道都不過生日的嗎？」
經她這麼一提醒，陸華夏終於想起來了。
原來今天是七月十五號，他的陽曆生日。
生日……這個詞兒實在是離他太遙遠了。
他很久很久沒過過生日了，上一次過生日，應該追溯到二十多前了。
那個時候家裏的人都在，一家四口圍着一張桌子，其樂融融。
「你可以跟我到餐廳一趟么？」見陸華夏不說話，安渝只好再次開口向他提出要求。
陸華夏原本在走神，聽到安渝的聲音之後終於回過神來。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眼底一片雲淡風輕。
盯着她看了幾秒鐘過後，陸華夏一句話都沒有說，徑自繞過她，朝着的餐廳的方向走去。
安渝反應迅速，趕忙跟上他的腳步。
……
陸華夏看到餐桌上那個愛心蛋糕的時候，心底是有感動的。
或許是因為一廂情願付出太久了，所以當對方突然給出一些回應的時候，他會十分驚喜。
就像現在。
安渝站在陸華夏身邊，見他盯着蛋糕看，她的內心十分緊張。
陸華夏許久沒有說話，安渝被他的沉默弄得更加害怕。
「這個蛋糕是我自己做的……」安渝弱弱地向他解釋，「可能不是很好看，但是味道還不錯的。」
難得聽到安渝這麼溫柔地說話。陸華夏的臉色比先前緩和了許多。
他盯着蛋糕看了一會兒，轉過頭看着她，淡淡地問：「草莓？」
「嗯……你不喜歡嗎？」他疑問的語氣惹得安渝又是一陣心慌，「我記得陸九州他特別喜歡吃草莓，你們兄弟兩個人的口味應該一樣吧……」
大約是真的被他問得慌了，安渝解釋起來的時候竟然有些語無倫次。
原本以為這樣的答案會很受用，可惜，陸華夏聽過她的話以後，臉色非但沒有緩和，反而更加深沉了。
察覺到他臉色的變化，安渝立馬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趕忙開口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誤會。我只是想做個蛋糕給你慶生。」
「你沒有什麼意思？」陸華夏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咄咄逼人地追問她：「沒有把我當成他的替身，還是沒有對他念念不忘？」
「都沒有！」安渝咬了咬嘴唇，「我已經很久沒有想過他了……」
「安渝，我從來不過生日。」陸華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還有，我對草莓過敏。」
「你拿我當了六年的替身，還不夠？」他的語調越來越諷刺：「安渝，我也是有底線的，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
「我真的沒有，我以為你很喜歡草莓……」
安渝被他說得委屈到不行，「陸華夏，真的只是想給你過個生日。沒別的意思，你不要誤會我行么？」
這種被人誤解的滋味實在是太不好受了。
她承認，她曾經無數次把他當做陸九州的替身，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
現在她已經認清了事實，也接受了陸九州離開這個世界，這個蛋糕，跟陸九州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為什麼他就是不懂呢？
「如果你真的這麼喜歡替別人慶生，明年二月繼續去南詔就好。」
陸華夏一句話就將他們兩個人的距離徹底拉開，涇渭分明。
「我不喜歡過生日，也不需要你為我慶生。」
「陸華夏，我真的沒有……」
安渝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了，只能對着他重複一句話：「我沒有把你當成他的替身。你就是你，我不會認錯的。」
「我知道我很笨，很傻，很自私，但是我現在是真心想對你好的。」
既然已經開了這個頭，安渝索性就將自己的心聲全部說給他聽了。
「離開你的這段時間，我一個人走了很多地方，但是不管在哪裏，都沒辦法正常生活。我已經習慣了在你身邊獃著了……所以，陸華夏，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不要跟別人談戀愛？你和別人在一起，我心裏會不舒服的……」
對於安渝來說，有生之年能夠鼓足勇氣把這番話說出口，已經實屬不易。
可是這樣的話，聽在陸華夏耳朵里，完全就變味兒了。
他之前就一直覺得安渝之所以纏着他不放，就是因為佔有慾作祟。
現在她又說了這番話，基本就證實了他的想法
她根本不是對他有感情，只是不甘心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罷了。
明明是做給他的生日蛋糕，偏偏是按照陸九州的口味來的。
陸九州離開這麼多年，她依然很清楚地記得他的喜好和厭惡。
而他呢，他在她身邊默默無聞地付出這麼多年，她連他最基本的生活習慣都不知道。
她有無數次的機會了解他，可是她從未用心。
歸根結底，她還是把他當成了陸九州的替代品。陸華夏從未這樣討厭過自己的這張臉
如果他長得不像他，那該多好？
所有的煩惱，都不再是煩惱。
陸華夏今天本來就累了，再想想這些事情，更是精疲力竭。
他嘆了一口氣，抬起手來揉了揉眉心，轉過身，準備從她身邊繞過去。
意識到他的目的之後，安渝立馬動手拉住他。
「陸華夏你別走」她的聲音很急，字裏行間還帶着微微的顫抖。
「我喜歡你。」
一時衝動之下，這句憋在心底好幾個月的話竟然就這樣脫口而出。
她兩隻手抓着他的一條胳膊，眼底一片濕潤，痴痴地看着他。
「安渝，這樣沒意思。」
她這樣的眼神，陸華夏見過太多次了。
她表現得這般深情，不過是為了透過他看到另外一個男人罷了。
這麼多年，他一向看得很透徹。他知道陸九州在安渝心底的位置，也從未奢望過取而代之。
所以，即使被她這樣拉着告白，他依然能夠保持最初的清醒
。陸華夏將手抽回來，插進口袋，低頭，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蛋糕你自己吃吧，我今天很累，先洗洗睡了。」
「你不喜歡我了嗎？」就這樣被他拒絕，安渝自然是不甘心的。
她厚著臉皮攔住他，繼續追問：「你以前說過會一輩子對我好的，你都忘了嗎？」
「安渝，你非要這樣死纏爛打嗎？」
陸華夏已經被她纏得不耐煩了，「我現在有女朋友，她比你年輕比你聰明比你喜歡我，我為什麼還要想不開繼續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可是，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安渝還沒說出反駁的理由，就被陸華夏打斷了「安渝，我希望你儘快從這裏搬出去。」
冷冷地丟下這句話，陸華夏便推開安渝，走進了浴室。
安渝一個人站在餐廳，盯着餐桌上的蛋糕和蠟燭，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面。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動手做蛋糕，結果卻落了一個這樣的下場。
她走到餐桌前坐下來。從旁邊的袋子裏拿出來一次性盤子和叉子，強忍着眼淚將蛋糕上的草莓全部摘了下來。
其實她也很喜歡吃草莓的，因為草莓很甜，吃完以後心情都會變好。
蛋糕上草莓很多，安渝吃到最後都打飽嗝了，滿嘴都是草莓的味道。
吃完這些草莓，以後就再也不吃了，安渝這樣想着。
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往下掉，淚水鑽進口腔，又咸又澀。
陸華夏說得對，她這樣糾纏下去沒有意思。
或許，她真的該走了。他的女朋友那麼優秀，她哪裏比得過呢。
她比他大了幾歲，性格也不好，不夠體貼，不會照顧人，根本沒有男人會喜歡她這樣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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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湘君最近過得還算順心，因為敬彥不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了。
出門方便之後，紀湘君的版權代理給她接了很多線下的活動。
紀湘君畫漫畫也有七八年了，微博上的粉絲有五百多萬，雖然平日裏微博都是別人幫她打理的，但是粉絲的活躍度依然很高。
這些年，紀湘君幾乎沒什麼線下活動，露臉的次數屈指可數，網上也沒什麼照片。
之前論壇上還有人開帖子討論過她的長相。
現代人對八卦的渴望都是很濃厚的，趁著這個機會，她還可以再提升一下自己的人氣。
紀湘君合作的代理人是一個老油條，在這個圈子裏混了很多年了，她帶出來的人基本都能拿到很好的資源，有些漫畫還被拿去影視化了。
這世界上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既然有這樣的機會，紀湘君自然是不會錯過了。
梅姐幫她新找了一家影視公司，對方對她的作品興趣很大，想邀請她開一個線下見面會，報酬很豐厚。
紀湘君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給錢為什麼不去？
活動確定下來之後，梅姐讓負責新媒體運營的幾個實習生撰寫了活動文案發到微博上面，很快就有人來報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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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當天，現場坐滿了粉絲，紀湘君當時都驚呆了，她回過頭湊到梅姐耳邊和她感嘆：「想不到我竟然這麼紅啊……」
「畢竟是跟着我混的，能差到哪裏去？」梅姐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表現啊，這活動可是有微博直播的。」
「……」紀湘君深深地覺得自己被坑了。
雖然她對自己的長相還算比較有自信，但是直播這種東西，只要有一個瞬間不好看，就會被人截圖做成表情包……想想都覺得害怕。
紀湘君正擔心的時候，主持人已經喊出了她的名字，她知道，這是提示她出場了。
紀湘君今天穿了一套小西裝，中規中矩的打扮，很大方。
她剛剛坐下來，就看到台下一堆人拿着手機對着自己猛拍，那一瞬間，她差點兒以為自己是明星。
下面到的基本都是紀湘君的粉絲，大部分人都沒見過她真容。
本來么，大家都覺得每天窩在家裏畫漫畫的人肯定好看不到哪兒去，而且紀湘君一直都不做線下活動，大家免不了就有各種各樣的猜測。
來之前，粉絲們也做好心理準備了，他們都覺得紀湘君長得肯定挺寒酸的。
沒想到，她本人竟然出落得這麼標緻。
……
下午三點，敬彥手機響起了日程提示音。
他知道今天紀湘君去參加活動了，所以特意註冊了一個微博號碼，等著在微博看直播。
三點。直播正式開始，敬彥將手機立到對面，剛剛點進去直播，就看到了紀湘君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她手裏拿着話筒，臉上掛着笑容，無比燦爛。
再想想最近一段時間她對自己的態度，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在他面前，她從來不笑的，連假笑都不肯。
敬彥怎麼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只能通過網絡直播來看她的笑臉。
這件事情聽起來可真夠諷刺的。
直播的時候會有很多討論，敬彥定睛看着旁邊飛速滾動的發言，心裏越發不是滋味兒。
「哇哇哇，湘子是女神啊！長得好漂亮~」
「我家湘子長這麼美竟然沒有男票？？簡直不科學啊！」
「湘子太美了嚶嚶嚶，是仙女本人了！！」
「靠，我是男的，看石更了。」
「石更了+1，太他媽好看了。」
「微微一石更表示禮貌，哈哈哈。」
……敬彥看着這些亂七八糟的發言，差點兒氣得把手機摔掉。
紀湘君的漫畫基本都是講男女情感的，所以線下見面會自然是少不了這個話題。
主辦方事先已經在網上篩選過一些問題，活動開始之後，主持人就這些問題對紀湘君提問。
「我們都知道湘子作品裏會涉及到很多男女感情的話題，裏頭也有很多爭議，所以大家對湘子的感情觀還是很好奇的。」
主持人笑眯眯地看着紀湘君，「方便透露一下你現在的狀態嗎？」
「我啊。單身啊。」
紀湘君無所謂地笑着，她朝着台下的粉絲努了努嘴，「他們都知道啊，我忙着畫畫，沒時間談戀愛。」
「那你能透露一下你的擇偶標準嗎？」主持人機智應對，「我看今天台下也有很多男性粉絲，說不定哪個正好符合你的標準呢！」
「我的標準啊……」
紀湘君認真地想了想，然後給出回答：「我喜歡暖男，比較陽光比較溫柔的那種，長相嘛，過得去就好了。」
敬彥盯着手機看直播，聽到紀湘君說出這段話的時候，不自覺地握拳。
她說得這些條件。沒有一條是跟他搭邊的。
之前他也聽喬芷安說過，紀湘君喜歡陽光的男人，但是他沒有相信。
現在紀湘君都親口說了，他想不信都難。
暖男，陽光，溫柔……仔細想想，這些條件，似乎跟傅安承更加貼合。
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上不僅只有女人會想太多，男人也會。
並且，男人胡思亂想起來，比女人還要可怕。
現場，主持人的提問還在繼續：「還有一個問題。也是微博徵集來的：你的漫畫里有很多男主傷害女主之後，女主毅然選擇原諒男主的情節，不知道現實中的你會不會像漫畫里的女主一樣原諒傷害過你的渣男？」
「當然不會。」對於這種事情，紀湘君應該是最有發言權的。
所以她回答得很堅定，很果斷，「引用一句話，原諒他是上帝的事兒，我要做的，就是送他去見上帝。」
她這話剛一說出口，台下的粉絲就被她逗笑了。「哈哈，湘子真是個有趣的人。」
主持人笑着問：「所以你是一定不會原諒傷害過你的男人，是嗎？」
「是的，一定不會原諒。」紀湘君點點頭。「藝術作品是高於生活的，現實里，沒有女孩子會喜歡一昧虐她的男人，畢竟大家都不是斯德哥爾摩患者。」
紀湘君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掛着笑容，眼睛亮晶晶的，語氣也很誠懇。
哪怕直播的像素並不高，敬彥依然能從她眼中讀出堅定。
是的，一定不會原諒。
所以，他們之間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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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體來說，這場粉絲見面會是非常成功的，網絡同步直播觀看人次突破了一百萬。還有不少路人被紀湘君的幽默圈了粉。
見面會結束之後，梅姐找到紀湘君，帶她去見合作公司的負責人。
紀湘君跟着梅姐一塊兒走到附近的那座寫字樓。
梅姐將她放到辦公室門口之後就離開了，還特意囑咐她讓她態度好一些。
紀湘君有些莫名其妙。等梅姐走以後，抬起手來敲了敲門，聽到裏頭說「請進」之後，她才推門走進去。
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眼前的景象，紀湘君就被人一把摟在了懷裏。
「哈嘍，親愛的，好久不見。」傅安承抱着她的腰，頭貼在她的脖頸間，哼哼唧唧地和她撒嬌。
聽到傅安承的聲音之後，紀湘君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他了。
上次她拒絕他拒絕得那麼狠。她以為傅安承不會再找她了。
沒想到，他搖身一變，竟然換了一個身份，再次出現在她的生活之中。
「什麼情況啊你？」
紀湘君抓了抓他的頭髮，一臉好奇地問他：「你就是傳說中的我的新合作方？那個影視公司的大腿？」
「嗯哼。」傅安承懶懶散散地應了一句，笑着問她：「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驚你個頭啊，你搞什麼啊傅安承？」
紀湘君一把把他推開，「別跟我說你畫幾百萬買版權就是為了跟我見一面，你腦子有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