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互相傷害 【含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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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周沉昇為了你這麼整我們秦家,你應該特別有成就感吧?」

「這件事情應該是你誤會了。」

喬芷安想起來周沉昇上次跟自己說過的那番話,換了個說法轉述給他:「我問過周沉昇了,停工的事情跟他沒關係,是質監局和工商局下的命令。」

「這種鬼話也只有你才會信。」秦北征冷笑一聲,「質監局和工商局早就鬆口了,是周沉昇拖着不肯開工,想趁機整垮我們。」

「秦北征,請你不要太幼稚好嗎?」喬芷安被他的說辭弄得一陣無奈,「你自己也說過了,周沉昇買了環盛的股票,環盛的營收和他有脫不了的干係,他沒有理由拖着不開工。」

「喬芷安,你他媽不要忘了這些年是誰養着你的」秦北征被她激怒了,口不擇言:「忘恩負義的賤人。」

「秦北征,你有病吧。」現在他們已經離婚了,他罵得這麼過分,喬芷安根本就沒有理由再隱忍。

她抬起手來,朝着秦北征臉上狠狠地的打了一個耳光。

「以前我寄人籬下,所以忍氣吞聲,但是不代表我好欺負。」喬芷安冷冷地看着他,「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你沒資格罵我。」

「喬、芷、安!」秦北征咬牙切齒地喊出她的名字,「你他媽給我等著,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說完,他摁下中控鎖,將車門打開,沖她大吼:「滾下去。」

喬芷安巴不得趕緊下車,既然他開門,她自然是一刻都不會拖延。

………

上樓以後。喬芷安和紀湘君說了剛剛發生的事情。紀湘君聽完之後興奮不已,拍着她的肩膀,欣慰地點頭。

「行啊你安安,這麼多年總算是給我爭了口氣,有點兒姐當年的風範了。」

喬芷安嫁給秦北征的這些年過得多憋屈,紀湘君都看在眼底。

秦北征是真的一點兒男人的樣子都沒有,紀湘君每次看到喬芷安受委屈,都恨不得親手去滅了那個畜生。

她一直都在勸喬芷安奮起反抗,可是喬芷安總說周家對她有恩情,她不能太過分。

現在離婚了,可算是一刀兩斷了。

聽着紀湘君的誇獎,喬芷安忍俊不禁。其實她沒想過動手打秦北征,若不是因為他說話太過分,她怎麼可能這麼對他。

「湘湘,有件事情我想不通。」喬芷安揉了揉眼睛,對紀湘君說:「上次我們碰見秦北征和蘇桑的時候,蘇桑說過的話,你應該記得吧。」

紀湘君回憶了一下,點了點頭:「嗯,記得,那狐狸精不是胡扯的么。」

「我本來也不太信。但是清明那天,我去墓園祭拜我媽,碰上了秦北征他爸爸。」

喬芷安頓了頓,「我有問過他這件事情,他一直沒有給我明確的回答,還讓我不要管,但是……從他說話的語氣里,我基本可以判斷,這件事情跟周沉昇脫不了干係。」

「然後呢?你該不會跑去替他們求情了吧?」紀湘君都要對喬芷安無語了。

「也不算求情,我只是向他求證了一下這件事情。」

喬芷安將自己和周沉昇的對話給紀湘君複述了一遍。

「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了。」

「那你就別管了。」紀湘君揮了揮手,「本來這事兒也跟你沒關係,都離婚了,秦家就是家破人亡了都不關你事兒。」

「可是」

「你哪兒來那麼多可是。」紀湘君打斷她的話,抬起手戳了戳她的腦門,恨鐵不成鋼地說:「你丫少沒事兒找事兒,省得最後惹一身臊。」

**

和喬芷安發生矛盾之後,秦北征始終咽不下這口氣,於是開車來到了宏潤樓下。

他本來是不打算和周沉昇正面交手的,但是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他只能出此下策。

既然他們不讓他好過,他也要攪得他們不得安寧。

對於秦北征來說,喬芷安就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原本他想通過這塊兒雞肋給自己創造更多的價值,誰知道這塊兒不起眼的東西竟然贏得了其他男人的青睞。

偏偏這個其他男人還比他有錢。

就算離婚,秦北征也不希望喬芷安過得有多好。

他無法接受一個自己不要的女人找到一個比他還優秀的男人……

她喬芷安憑什麼?

秦北征現在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把他們分開,想盡一切辦法把他們分開。

周沉昇這個人心思深重,手腕又狠,各個方面下來,秦北征都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這一次,他只能用喬芷安當籌碼。

秦北征在前台坐了登記,然後坐電梯到了周沉昇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進門之前,他將隨身帶着的錄音筆打開,揣到兜里。

確定毫無破綻以後,秦北徵才抬手敲門。

「進。」秦北征聞言,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秦北征進去的時候,周沉昇正坐在沙發上抽煙。

見他進來,他抬頭瞥了一眼,然後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吧。」

他明明沒有刻意做戲,可是舉手投足間都帶着強大的氣場,這樣的氣場,秦北征是沒有的。

在周沉昇面前,他很自然地矮了一截。

「秦先生找我有事兒么?」周沉昇吸了最後一口,將煙碾滅,扔到旁邊的垃圾筒里。

「周先生,既然你開口問了,我也就開門見山地說了。」秦北征的臉色有些凝重,「事情已經解決了,為什麼還拖着不肯開工?環盛已經停業一個月了,你知道這裏頭會有多少損失么?好歹你也是股東」

「不好意思,秦先生。」周沉昇打斷他,「可能我們對這件事情的理解有偏差。令尊行賄的罪名已經坐實了。雖然現在取保候審,但不代表之後不會再進去。」

「你什麼意思?」秦北征被他雲淡風輕的態度激怒了,「我們當初不是約定好的么,我和喬芷安離婚,你保我爸出來。」

「我們確實是這樣約定的。」周沉昇和他玩起了文字遊戲:「我說保他出來,指的是取保候審,而不是保他不受牢獄之災。恕我直言,我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還有,這個案子現在還在調查中,環盛停業整頓,配合調查,這是上面的要求,你我都不得違抗。」

「周沉昇,你這個奸商」秦北征咬着牙罵他:「說到底你特么不就是想把我和喬芷安搞到離婚!為了一個女人,你還真是下作,這種手段都拿得出來!」

周沉昇無所謂地笑了笑:「這種手段雖然下作,但秦先生還是上當了,不是么。」

「好,周沉昇,算你有種。」秦北征握緊拳頭,強迫自己淡定下來。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低笑一聲。

「你大概不知道她有多愛我吧。」秦北征故意說這種話刺激周沉昇,「你說,如果我現在回頭找她,和她和好,她會不會毫不猶豫地把你拋棄?」

周沉昇不為所動,似乎並沒有聽進去他的這番話。

「她跟了你這麼長時間了,在床上有跟你主動過么?」

秦北征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回味:「也是,她之前說過,只會對我一個人主動。」

「其實她需求很旺盛的,有好幾次,我累得不行,不想做了,她還得纏着我要個沒完」

周沉昇當然知道秦北征說這種話是為了刺激他,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燃起的妒火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

他咬了咬牙,強忍住動手打他的衝動,輕輕淺淺地笑了一聲。

「秦先生想多了,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比你形容得浪多了。」

「如果秦先生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刺激我,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口舌了。」

周沉昇靠在沙發上,姿態慵懶,「一個女人而已,我也只是現在對她有興趣,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把她踹開了,不是么。」

周沉昇這話說得很輕佻,眼底寫滿了不在乎,秦北征觀察了很久,怎麼看他都不像在說謊。

呵,也對……周沉昇這樣的男人,哪裏看得上喬芷安那種破鞋。

「我希望秦先生以後不要因為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來找我,這樣會浪費我的時間。」

周沉昇從沙發上起來,朝着辦公桌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當初你把她送給我的時候,我就知道她不是第一次,如果介意的話,我就不會留她。」

「……」秦北征攥緊拳頭。

「秦先生有空還是給秦老先生找個好律師辯護吧,我的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

周沉昇坐到辦公桌前,笑着對他說:「好走。不送。」

周沉昇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秦北征也是看重面子的人,所以也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周沉昇辦公室。

秦北征走後,周沉昇再也沒辦法裝淡定了,他滿腦子都是秦北征描述的場景,忍不住地開始想像喬芷安對秦北征主動的模樣。

他是個男人,正常男人會有的嫉妒心他也有。

聽到那番話,他能在秦北征面前維持淡定已經很不容易了。

周沉昇扔下手中的鋼筆,抬起手重重地揉着眉心。

其實這些他早該想到的,喬芷安和秦北徵結婚好幾年,發生關係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

傍晚時分,喬芷安從紀湘君家裏出來,往公交站走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她將手機從包里掏出來。看到屏幕上跳動的名字,下意識地蹙眉。

接起電話之後,她始終沒有出聲。

「你在哪裏?」

秦北征的聲音聽起來比之前柔和了不少,問完這句之後,他又補充道:「見個面吧,有點兒事情要跟你說。」

喬芷安從來沒被秦北征這麼纏過,他們還沒離婚的時候,秦北征都沒一天找過她這麼多次。

喬芷安自然是不願意去見他,她沉吟片刻,回答道:「我沒時間。該說的話你不是都說過了么?」

「這次是有正經事兒。」秦北征難得沒有和她發脾氣,甚至開始放低姿態哄她:「喬芷安,之前的事兒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

有生之年,從秦北征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喬芷安真的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但是她開心不起來。會笑,是因為她覺得整件事情特別諷刺。

笑過之後,喬芷安對他說:「好,在哪裏見面?」

既然他要道歉,那她就給他一個機會。

「就在宏潤下面那個咖啡廳見吧。」秦北征說。

「知道了。」喬芷安應了一聲,然後掛了電話。

喬芷安攔了一輛計程車,報上地址之後,拿出手機,給周沉昇發了一條短訊。

喬芷安:你還在公司么?我現在過去找你。

短訊發出去之後,那邊遲遲沒有回復,喬芷安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畢竟周沉昇工作忙,不可能時時刻刻盯着手機看。

……

從紀湘君家裏到宏潤也就二十分鐘的車程,喬芷安下車之後,走過馬路。來到咖啡廳。

秦北征已經在這裏等了有一會兒了。

見喬芷安過來,他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對她說:「先坐吧,我們坐下聊。」

秦北征態度很溫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喬芷安甚至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喬芷安拉開椅子坐下來,有些不耐煩地對他說:「有什麼事兒你快點兒說,我等會兒還要找人。」

秦北征聽完她的話,呵呵一笑,追問道:「該不會是打算上樓找周沉昇吧?」

喬芷安沒說話,在秦北征看來基本就等於默認了。

秦北征沒有像平時一樣跟她發脾氣,他抬起手,摁住她的手掌,一臉認真地望着她。

喬芷安被秦北征這樣的眼神驚到了,一時間忘了掙扎。

印象中,秦北征好像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有過這種深情的眼神,包括一直很受寵的蘇桑,都沒有過。

不過,喬芷安並沒有慶幸的感覺,她只覺得頭皮發麻。

反應過來之後,喬芷安迅速將手抽回來。

「秦北征,你有事兒快點兒說,我沒時間跟你在這兒耗著。」

「喬芷安,我後悔了。」秦北征看着她,「我當初不該跟你離婚,我現在真的很後悔。」喬芷安差點兒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她愣了一會兒,然後笑着問秦北征:「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秦北征搖了搖頭,「我說的是實話,認真的。」喬芷安笑得不屑:「所以呢?我應該感動得痛哭流涕,然後跟你和好么?」

「如果你願意回來。我一定會好好對你,之前那些事情都不會再發生了。」

秦北征很認真地和她作保證。

他的話,喬芷安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

她從來沒有對秦北征動過心,他的甜言蜜語對她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價值。

「秦北征,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喬芷安說得很直接,一點兒面子都沒有給他留:「你不要總是覺得那段婚姻里受委屈的人只有你一個,其實我也很委屈,因為我對你完全沒有感覺。」

秦北征向來是愛面子的人,如今他已經將自己的姿態放得這麼低,喬芷安還不買賬,他怎麼可能繼續演淡定?

秦北征冷笑一聲,動手摸了摸兜里的錄音筆。

他強忍着怒意,對喬芷安說:「你不要異想天開了,周沉昇根本沒有對你認真,他只不過是在玩兒你。」

喬芷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哦,所以呢。」

「還有,他根本不可能接受你給別人生過孩子這個事情。喬芷安,你成熟一點兒行不行,別總是把自己當公主。」秦北征以過來人的身份勸說她:「這個世界上哪兒來那麼多好事兒。」

「這件事情跟周沉昇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沒有他,我也不會喜歡你。」喬芷安說得很篤定。

這點兒自信,她還是有的。

秦北征這種紈絝子弟,真的不是她的菜。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喜歡周沉昇?」

秦北征很敏銳地解讀出了喬芷安的話外音。

他眯起眼睛看着她:「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喬芷安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喜歡或者不喜歡,都沒必要向他報備。

而且,當初是他親手把她推給周沉昇的,世界上最沒有資格問這種問題的人就是他。

其實早在開口問問題之前,秦北征心裏就有答案了。

像周沉昇這種男人,怕是沒有女人能抗拒。

秦北征見她不說話,索性就把錄音筆掏出來遞給她。

喬芷安低頭看着秦北征遞上來的東西,表情有些茫然:「這是什麼?」

「錄音筆。」秦北征向她解釋:「今天我去找過周沉昇,這是我和他的對話。你可以聽一聽。」

喬芷安看著錄音筆,內心有些掙扎。

她知道,秦北征遞給她這種東西,肯定是來挑撥她和周沉昇關係的,她原本不該上他的套。

可是……她真的很想聽聽他們說了什麼。

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好奇心佔了上風。

喬芷安接過錄音筆,打開,摁下播放鍵。

……

她將錄音筆放在耳邊,維持着這個動作,聽完了秦北征和周沉昇全部的對話。

周沉昇滿不在乎的態度,她自然是能夠聽出來的,她太過了解他,甚至可以通過這個聲音腦補出他說話時的神態和動作。

「一個女人而已,我也只是現在對她有興趣。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把她踹開了,不是么。」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喬芷安心都涼了。

類似的話,在南詔的時候,他跟那個陸老闆也說過。

後來他和她解釋,那麼說只是逢場作戲。

他說得那麼真誠,喬芷安都覺得自己再鬧下去就是無理取鬧了。

她還告訴自己,他一定是有苦衷的,畢竟生意場不好混。

可是,她怎麼都沒想到,周沉昇竟然會和秦北征說同樣的話。

如果說他對陸老闆有所忌憚,她能理解。

可是秦北征他明明各方面都不是他的對手,他根本就沒必要和他撒這樣的謊。

他和秦北征說這樣的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是真的不在乎她。未來也會一腳把她踹開。

這段錄音,喬芷安聽得眼眶發酸,在自己還沒哭出來的時候,她用力地摁下關機按鈕,將錄音筆關掉。

秦北征看着喬芷安這個反應,就知道這個東西對她起到了刺激作用。

他發出一聲嘆息,對她說:「喬芷安,你現在應該清楚了吧。周沉昇這樣的男人,你趁早死心吧。」

喬芷安勾了勾嘴角,「就算我對他死心,也不會對你動心。」

「他現在還不知道你給別的男人生過孩子吧?」秦北征無視她的話,「試想一下,如果周沉昇知道你給別的男人生過孩子,他還會讓你留在他身邊么?」

「秦北征,你這麼做有意思么?」喬芷安問他,「我跟周沉昇分開,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喬芷安,你別不識好歹。」秦北征沉下臉,「我只是念着我們有過一段婚姻的份兒上,給你做個提醒,不要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否則最後你會摔得很慘。」

喬芷安「嗯」了一聲,態度不咸不淡的,「好,我很感謝你。我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不需要你操心。」

「但是秦北征,不管我和周沉昇有沒有可能,都跟你沒有關係。」喬芷安看着他,平靜地說:「還有。我和你,永遠都沒可能。」

這句話着實是挺傷自尊的,尤其是對秦北征這種自命不凡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

秦北征死活都咽不下這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看到周沉昇站在咖啡廳門口。

秦北征想了想,然後用最快的速度來到喬芷安身邊坐下來,一手摁住她的腦袋,低頭,不由分說地堵上了她的嘴。

這一系列動作十分連貫,喬芷安壓根兒就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都僵了。

**

周沉昇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下班之後也不想回家面對喬芷安,所以一個人來到咖啡廳,準備在這邊安靜一會兒。

誰知道,剛一進來。就看到了如此刺激的畫面。

而且……對象還是喬芷安和秦北征。

很好,真的很好。

她被秦北征親著,一點兒反抗的動作都沒有,一副郎情妾意的場景,看起來他好像才是多餘的那個人。

周沉昇內心燃起了熊熊妒火,再想想秦北征先前和他說過的那番話,他內心的火焰燃得更旺了。

周沉昇走上去,站在喬芷安身後,一把將她拎起來。

毫無徵兆的動作,喬芷安被他嚇了一跳,睜開眼睛,就對上那雙盛滿怒意的眸子。

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她還是第一次見周沉昇露出這樣恐怖的表情,之前,他就算再生氣,都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她。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似的。

喬芷安張了張嘴,想和他解釋,可是他根本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就這麼拽着她,快步朝着停車場走去。

……

喬芷安個子矮,走路的速度根本沒辦法跟周沉昇這種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比,而且他是受過訓練的,走路比普通男人還要快。

喬芷安被他拖着,一路上磕磕絆絆的,好幾次都差點兒摔倒,又被他抓着胳膊粗暴地拎了起來。

周沉昇的這種行為,明顯就是沒有把她當人看

喬芷安知道今天的事情是她理虧,但是他根本沒給她解釋的機會,就這麼給她判了死刑,實在是太過分了。

而且……他明明就不在乎她。有什麼好生氣的?

無非就是覺得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染指了,面子上過不去吧?

周沉昇拖着喬芷安上了車,將她塞到副駕駛座之後,他繞過車身,來到旁邊坐下來。

關上車門,隔絕外面的一切,車內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喬芷安從始至終都低着頭,連一個正眼都沒給過他。

周沉昇看着她這個樣子,自嘲地笑了笑。

「現在都沒膽子看我了是嗎?」他的聲音裏帶着笑意,但是語調卻冷得讓人心慌。

喬芷安咬了咬牙,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繼續沉默。

周沉昇盯着她,冷聲命令:「抬頭看我。」

喬芷安沒有反應。

「我讓你抬頭看我。」周沉昇又說了第二遍。

喬芷安還是沒有反應。

這一次,周沉昇徹底失去耐心了,他直接動手,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和自己對視。

下巴上一陣尖銳的疼痛傳來,喬芷安吃痛,差點兒不爭氣地飆淚。

她這會兒心裏委屈得很,想着周沉昇之前說過的那些話,她根本就不想開口和他解釋什麼。

「為什麼不說話了?安安,你是在心虛么?」

這個問題,周沉昇是看着她的眼睛問出來的。

喬芷安聽過這個問題只覺得好笑。

「我為什麼要心虛?」她表現得很坦然,「面對一個根本不在乎我的人,我沒什麼可心虛的。」

「根本不在乎你的人?」周沉昇咬着牙將她剛剛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周沉昇,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氣。」喬芷安說,「我現在是你的所有物,你看着我和別的男人親近,會覺得自己的東西被人碰了,傷了自尊。」

「……」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可以向你保證,以後我會和別的男人保持距離。」喬芷安自顧自地說着,「你沒必要這麼生氣,不值得。」

周沉昇原本以為剛剛看到那種場景已經夠失望了,現在看來,更失望的永遠在後頭。

聽着她用「所有物」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只覺得自己付出的真心全部餵了狗。

都這麼長時間了,她還是不明白他的感情,她永遠都在以自己的那一套標準來評判他。

所以他到底為什麼會愛上這種沒心沒肺的女人?

「今天的事情,對不起。」喬芷安主動開口向周沉昇道歉,「我以後會盡量避免和秦北征見面,希望你不要介意。」

喬芷安現在很清醒,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思考的結果。

聽過那段錄音之後,她已經徹底醒過來了。

現在的周沉昇,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心裏只有她的男人了。

當她三年前決定和他分手的那一刻起,他們兩個人就再無可能。

他對她所有的好,都是基於對她的身體還有興趣這個大前提之上的。

等到他真正膩歪的那天,她一定會被他毫不留情地踹開。

喬芷安不想自己輸得太難看,所以只能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嗯,他們不可能了。

永遠都不可能了。

……

周沉昇想聽的根本不是這個。

他想要她抓着他的袖子和他解釋事情的經過,想要她委屈地告訴他這件事情責任在秦北征、跟她沒關係。

他一個勁兒地鋪台階,給她機會解釋,可是……她根本就不懂,這個女人,真的是沒有良心。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再對她客氣。

周沉昇現在憋著一肚子氣,他又不忍心罵她,唯一能想到的發泄辦法就是在床上折磨她。

他是真犯賤啊,根本不忍心在車裏和她做。

強忍着谷欠望,發動車子,不斷加速……

他開得越來越快,喬芷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路上,她都聚精會神地看着前面,生怕出什麼意外。

還好,周沉昇的開車技術是過關的,最後,車子穩穩噹噹地停在了院子裏。

**

喬芷安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被周沉昇拖着下了車。

他似乎是不耐煩了,直接將她扛到肩膀上,大步朝着門前走去。

進門之後,他將她腳上的鞋脫掉,然後扛着她換上拖鞋,徑直上了樓。

喬芷安中途掙扎過,可是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扛一個九十多斤的人,對於周沉昇來說就跟拎幾個購物袋一樣簡單。

周沉昇扛着喬芷安來到了主卧室。關上門之後,一把將她扔到床上,然後開始動手解領帶。

喬芷安被他這麼一扔,低血糖都犯了,眼前一片黑,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她回過神的時候,周沉昇已經開始解皮帶了。

喬芷安坐起來,吞了吞口水。

「我……」

「閉嘴。」

周沉昇將皮帶拽下來,跪到床上,抓住她的雙手,用皮帶綁起來。

喬芷安被他這個動作嚇到了,他們兩個雖然發生關係的次數不少,但是周沉昇從來沒有用這麼過火的方式對待過她……

在喬芷安看來,這種方式是極其不尊重人的,而且他們兩個現在還在吵架。他怎麼能在這種時候做?

「周沉昇……」喬芷安顫抖著聲音喊着他的名字,「我今天不舒服,你讓我好好休息一天可以嗎?」

「你不舒服,關我什麼事兒?」

周沉昇脫下襯衫和褲子扔到一邊,一手摸上她的鎖骨,似笑非笑地問她:

「你不是說你是我的所有物么?既然是東西,就盡好自己的本分。主人想要的時候,就乖乖張開腿,不要找這種蹩腳的理由來推脫。」

「我的東西,我想什麼時候用,就什麼時候用。」

周沉昇一個勁兒地強調「東西」兩個字,就是為了報復她之前說過的那番話。

喬芷安心裏委屈得不行,周沉昇的每句話,都是在扇她耳光,將她從不切實際的美好夢境中打醒。

明明已經五月份。喬芷安卻覺得冷,渾身雞皮疙瘩,瑟瑟發抖。

……

這天晚上,周沉昇用實際行動向喬芷安證明了東西的正確使用方法。

他全程都沒有碰過她的嘴唇,沒有任何情感的交流,只是單純地做着機械的運動。

喬芷安背對着他,看不到他的眼神,她埋頭在床單里,眼角的淚將床單浸濕了一大片。

她很疼,忍不住叫出了聲,周沉昇卻在這個時候狠狠地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發出一點兒聲音。

與此同時,他還惡意地加快了速度,似乎是鐵了心要折磨她、不讓她好過。

喬芷安終於明白了,之前她認為的那些殘忍,根本就不算什麼。

她或許應該感謝他先前的溫柔才對,畢竟沒有女人喜歡被這樣對待。

實在是太屈辱了。

結束的時候,喬芷安的小腿還在抽筋兒,身子就跟散架了似的,提不起一點兒力氣。

她很想從床上起來,離開他的地盤,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

喬芷安正要捂住眼睛流淚的時候,男人突然將她從床上提起來,摁着她的頭貼到了小腹處。

喬芷安脖子都被他摁疼了,下意識地叫了一聲,以示自己的不滿。

然而周沉昇並沒有在意她的反抗。他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幾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嘴唇輕輕地動了動,吐出來兩個極其殘忍的字眼。

「張嘴。」

喬芷安聽完之後才明白他在說什麼。

她整個人都愣住了,有一種被人迎面扇了巴掌的感覺。

從前。周沉昇是絕對捨不得要她做這種事兒的……

喬芷安發獃猶豫之際,周沉昇不耐煩了,再次開口催促她:

「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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