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家有婚約

第286章 家有婚約

第286章家有婚約

就在李師師四人乘坐牛車離開南城門之時,李延慶正站在皇宮內的校場旁,心不在焉地望着騎在馬上射箭的廣平郡王趙構,

和趙構一起射箭的,還有延慶帝姬趙福金,趙福金也手挽一張弓,騎在一匹胭脂馬上,她一邊射箭,卻不時偷偷向李延慶望去。

此時李延慶已經快半個時辰沒有理會他們姐弟了,這時,趙福金再也忍不住,催馬向李延慶奔來,她在李延慶面前勒住馬匹,喝道:「你是怎麼當教頭的?」

李延慶茫然看了她一眼,思緒這才回來,連忙笑道:「殿下有什麼事情?」

「你——」

趙福金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半晌她恨恨道:「我在問你,你是怎麼當教頭的?」

「我不是教頭,我只是來指點一下你們射箭。」

「那你指點了嗎?」

「我剛才已經把射箭要點告訴你兄弟了。」

趙福金怒極反笑,「那我呢?你指點我了嗎?」

李延慶愕然,他歉然道:「很抱歉,我不知道帝姬也是來學射箭的。」

「那你以為我來做什麼?」趙福金氣呼呼問道。

「別生氣了,我現在就教你,拿一把弓過來。」

「這還差不多!」

趙福金眉開眼笑,翻身下馬,跟着李延慶身後,兩人來到射箭處,李延慶見她拿一把騎弓,便笑道:「既然是學騎弓,那就要上馬射箭。」

「不!不!我學步弓。」

趙福金慌忙扔下騎弓,換了一把步弓,李延慶也拾起一把步弓,「殿下以前練過嗎?」

「沒有,我是第一次學射箭,你要從頭教我。」

趙構回頭看了她一眼,「皇姊,你學過的吧!」

「閉嘴,你射你的箭!」

趙福金狠狠瞪了他一眼,滿臉尷尬地解釋道:「我以前那叫什麼學射箭,就是瞎玩!」

「好吧!我從頭教你,你看着我!」

李延慶擺出張弓架勢,「你注意看,上身要挺直,腰一定要正,腿略成弓步,象我這樣,箭尖略向上。」

趙福金跟他的樣子學,李延慶輕輕在她后腰上敲了一記,「后腰挺直!」

這一敲令趙福金心咚咚直跳,臉頰滾燙,她顫聲問道:「我手的姿勢對嗎?」

「箭尖稍微向上一點!」

李延慶在她手腕上略略抬了一下,讓箭尖朝上,「右手不對!」

李延慶見她姿勢完全不對,根本射不出,又指點她兩次,見她還是無法領會,便直接用右手握住她執弓柄的手,左手握住她拉弦的手,慢慢一起用力,「向耳後的方向拉,這樣就對了!」

這時,趙福金身體一軟,險些栽倒在李延慶懷中,李延慶連忙扶住她,「殿下小心!」

「人家拉弓手酸了嘛!」

旁邊趙構撇撇嘴道:「才拉一下弓手就酸了,那你還學什麼弓?」

「關你什麼事,你練箭去,我的事情你少管!」

趙福金叉著腰,兇巴巴地向兄弟怒視,趙構吐了一下舌頭,遠遠躲開了,他可惹不起這個三姊,今天脾氣大得嚇人。

趙福金咬咬嘴唇,瞥了李延慶一眼,立刻變了態度,晃着身子撒嬌道:「人家是第一次練弓,李大哥再多教我幾遍嘛!」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清朗的笑聲,「三娘,哪有你這樣學射箭的,你得自己練。」

李延慶一回頭,原來是天子趙佶來了,後面跟着宦官梁師成和李彥,旁邊還跟着嘉王趙楷。

李延慶連忙躬身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趙福金卻不幹了,拉着父皇的胳膊晃道:「父皇,三娘學射箭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只是爹爹要和李探花說幾句話,爹爹想給他做個媒。」

「啊!給他做什麼媒?」趙福金緊張地問道。

「你緊張什麼,又不是給你做媒,你還小,等你長大了,爹爹再給你找個好夫婿。」

「不準父皇開我的玩笑!」趙福金俏臉通紅,拉着父皇的手直跺腳。

李延慶心中也緊張起來,他看了一眼梁師成,梁師成卻面無表情,李延慶連忙躬身道:「多謝陛下好意,只是學生自小就有婚約,恐怕要辜負陛下的好意了。」

「你有婚約了?」

趙福金驚訝地望着李延慶,她忽然有一種受騙的感覺,只是當着父皇的面她沒有發作出來,便緊咬嘴唇瞪着李延慶。

趙佶卻不以為然,擺擺手笑道:「只要沒有成婚,一切都可以重新考慮,是皇后的兄長想把小女兒許給李探花,朕原以為李探花昨晚被捉婚了,沒想到卻跟着嘉王逃了出來,這倒是天意,李探花也不用急着回答朕,先考慮考慮吧!」

還好,不是逼自己立刻答應,這就有迴旋的餘地,李延慶心中鬆了口氣,再次行一禮,「無論如何,學生都要感謝陛下的厚愛,如果沒有什麼事,學生先告退了。」

「去吧!今天辛苦你了。」

李延慶行一禮便慢慢退了下去,趙福金望着他背影遠去,氣得狠狠一腳將弓踢飛,這個混蛋居然有婚約了?

趙佶見女兒失態了,嘴角不由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他怎麼會不明白女兒的心思,只是李延慶不行,自己的女兒可是寶貴的政治資源,還輪不到這個李延慶。

「三郎!」趙佶回頭叫了一聲。

趙楷連忙上前躬身道:「孩兒在!

「你追上去問問他,看看他是什麼態度,順便再勸一勸他,這是他的機會,如果錯過了,他以後會後悔的。」

「孩兒遵命!」

趙楷翻身上馬,朝李延慶離開方向追去。

李延慶剛走到宣德樓瓮城,便聽見後面有人叫他,他一回頭,只見嘉王趙楷正騎馬向他追來,雖然皇宮內不準跑馬,但嘉王來勢很急,侍衛們也攔不住他。

李延慶停住了腳步,片刻,趙楷已奔至眼前,他翻身下馬笑問道:「為何要急着離去?」

「我若再不走,要麼成了你的妹夫,要麼就成你的表妹婿。」

「呵呵!妹夫就別想了,表妹婿倒有可能。」

趙楷拍拍他胳膊笑道:「三妹對你有點意思,其實父皇也知道,不過三妹是要許給蔡相國之子,就是你見過的那位,這是很早就定下來的,再過幾年,等三妹十八歲時就要成婚了。」

「為什麼要等到十八歲?」李延慶着實對這個年齡限制很感興趣。

「這是大宋皇室的一個不成文規矩,不建議女子早嫁,改掉隋唐的一些鮮卑習俗,先帝在位時索性就用十八歲為準,一直沿用下來。」

李延慶這才明白趙佶為何對十八歲情有獨鍾,他微微笑道:「可是我還沒有滿十八歲,為什麼要我娶你舅父的女兒?」

「你沒看出我父皇並不是很熱衷嗎?沒有逼你當場答應,而是讓你回去考慮考慮,他其實並不喜歡我舅父,只是礙不過母后的面子才來說親,不過....你知道鄭家開出什麼嫁妝嗎?」

「無非是多少錢,多少房宅,多少土地,承諾給什麼官職,我接到不少婚書,內容都大同小異。」

「確實如此,不過鄭家開出嫁具一百萬貫,城內二十畝大宅一座,上田兩百頃,母后還承諾給你知縣之職,怎麼樣,心動了嗎?」趙楷笑問道。

李延慶依舊搖了搖頭,「我還是不想答應。」

「為什麼?莫非你真有婚約?」

李延慶苦笑一聲,「當時情急之下,隨口扯了一個借口而已,我只是不想那麼早成婚。」

「我就說不可能,其實我也不贊成你娶權貴之女,提到李延慶,人家就會說,這是某某某的女婿,着實令人喪氣,男子漢大丈夫應該自己闖一條路才對,再說你家也不缺錢,走吧!到我王府里去聊一聊,父皇讓我好好勸你,至少我也得裝裝樣子吧!」

兩人一起大笑,李延慶翻身上馬,和趙楷一起向嘉王府而去。

......

入夜,正在沉睡中的天子趙佶被人叫醒了,「什麼事?」趙佶迷迷糊糊問道。

「陛下,梁太傅說有緊急大事求見。」

「現在什麼時候了?」

「兩更時分?」

「朕知道了!」

趙佶打了個哈欠,只得起身披上件深衣走出寢殿,只見梁師成站在殿外,情緒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這麼晚來找朕,出了什麼事?」

梁師成上前急道:「陛下,李師師府中出事了。」

趙佶一下子從睡眼惺忪中驚醒,急問道:「她出了什麼事?」

「她府中進了盜賊,師師和兩個侍女被人擄走,其餘九人無一活命,全部被殺。」

「啊!」

趙佶一下子驚呆了,今天他還在想着過兩天出宮去找師師,沒想到居然出事了,一種歇斯底里的憤怒驟然充斥他全身,他狠狠將手中參湯碗摔在地上,『砰!』湯碗摔得粉碎。

「是誰幹的?」趙佶失去了理智,咆哮大吼道。

殿內所有人都嚇得跪下了,梁師成也跪下戰戰兢兢道:「事情應該發生在一更時分,從腳印看應該有四人,非常狠辣,都是一刀斃命,師師府中的五千兩黃金也不翼而飛,典型的劫財劫人,外面一定有接應,但應該還在汴京城內,開封府已經立案,正在城中全力搜捕。」

趙佶在殿內來回踱步,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過了好一會兒,趙佶終於恢復了一點理智,憤怒歸憤怒,但他也知道自己絕不能牽涉進此事,那會有損他天子的名聲。

半晌,趙佶冷冷道:「第一,封鎖消息,絕不準此事泄露出去,誰敢泄露,殺無赦!」

「老奴遵命!」

趙佶擺擺手,又繼續道:「第二,讓開封府撤案,但責令開封尹林攄秘密搜查,一定要抓到凶人,若十天內破不了案,讓林攄自己摘了烏紗帽;第三,所有知情人都統統閉嘴,朕和李師師沒有任何關係。」

停一下,趙佶又問道:「去問過周邦彥了嗎?」

「老奴特地去問過了,他十分悲慟,但他確實不知情,他懇請陛下下旨發兵,用軍隊搜捕盜匪!」

趙佶冷冷哼了一聲,「明天就安排吏部把他調走,貶黜到地方州縣去,離京城越遠越好。」

「老奴這就去辦妥!」

梁師成早就成摸透了趙佶的為人,趙佶此人外熱內冷,他確實很喜歡李師師,不準任何人動他的禁臠,可一旦李師師真的出了事,他就會象爛泥一樣甩掉,生怕牽連到他。

對梁師成而言,李師師是否侍奉天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利用李師師捏住李延慶的把柄,讓李延慶為自己所用,童貫不識貨,但梁師成卻獨具慧眼,從朱勔和楊戩之事上,他便看出了李延慶奇貨可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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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梟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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