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番外4
水月真神迦陵和大日真神凌旭當年是做過一場的,除去當事人,這事兒誰也不知道。
那場大戰驚天動地的低調——發生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裏，卻是扎紮實實毀了數十個下界,何止驚天動地,簡直毀天滅地！
當然，那數十個下界並沒有生命存在，只是原始混沌的雛形。
不論是凌旭還是迦陵,都不是殺人狂，絕不可能做出多麼殘忍的事來。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能做得出來，又或打入神了忘記這件事，天道也不會答應,就算天道答應,大道也不會答應,他們遠還沒達到可以超越天道、大道的地步，否則也就不會有這一戰了。
某種程度上說,正是為了跨出這至為艱難一步，才會有這一場大戰。
大道對於他們這樣的先天神靈限制太大了,他們同困在這個境界太久太久,是以才一拍即合的想出了這麼個辦法,希望能在暢汗淋漓的戰鬥中能有所收穫。
結果戰鬥的確暢汗淋漓了,可惜收穫卻是半點也無。
「連你也沒有辦法讓我突破，看來我是當真無法突破這天生神體的桎梏了。」
迦陵一邊嘆息，一邊豪爽地灌下了一大口酒,清冽的酒漿肆意地漫過她殷紅的嘴唇，流到了精緻的鎖骨之上，炫目至極。
明明是這天上地下最最絕色的一個人物，卻從來沒有人能從她身上看到過魅惑。
她的性格，已然讓人模糊或者說完全忽略了她的性別。
凌旭眼中滿是激賞，他全不客氣地朝她一伸手，笑道：「雖然沒能達成預期的目的，也還是值得的……在此之前，我全沒想過你居然這麼能打，沒能更早與你交手，乃至相識，彷彿荒廢了大半人生。」
「的確相識恨晚！」
說起這個，迦陵也頗有同感，她抖手腕將酒壺扔給了凌旭：「只可惜相識之日也是你我分別之日，這就算我的踐行酒吧。」
「此話怎講？」
凌旭怔然接住，一時倒不急着喝了。
他略略思忖了一回，問道：「你是打算去其它地方尋求突破？」
「不踏出那一步，大抵是離開不了這個世界的。」
迦陵洒然看天：「所以我的意思是，就這麼去了也罷，且看之後那個人能不能成功。」
「轉世嗎……那也談不上什麼分別。」
凌旭沖迦陵舉了舉手裏的酒壺，灌下了一口：「要是你信得過我，護持你轉世的事就交給我了，點化胎中之謎的事也只管交給我。」
說到這裏他笑了起來：「還好是你要轉世不是我要轉世，至少你沒我那麼多的仇家，護持起來再簡單不過。」
「不是轉世。」
迦陵伸手問凌旭要過酒壺重新灌了一口，復又把酒壺扔給了他，一抹嘴角解釋說：「仍舊帶着這一生的記憶，最多也就是把這一生重複一遍而已，又有何益？所以我的意思是，要徹底乾淨地重來一回，也就是說，將來那個消弭了所有記憶的我已經不是我了……是以才會有分別之說。」
她眼神明亮，平靜無波。
凌旭從其中讀出了堅決，釋然地朝她舉了舉酒壺，也重新灌了一口：「白頭如新，傾蓋如故，就算只得這一刻，我們也算是知己——做為一個知己的祝福，我祝你心想事成！」
但凌旭從沒想過迦陵選擇的會是那樣激烈的方式！
她揮灑盡了自己的每一滴血液，包括鮮血、包括精血，更是竭盡所能地將它們揮灑至這方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甚至大約還有那麼一滴半滴穿越到了這方世界以外。
這是凌旭後來才知道的。
當時他唯一做到的只是保證了沒有任何人能打上那些鮮血、精血的主意，盡數讓它們去了迦陵原本想讓它們去的地方。
為此他持續戰鬥了很久很久，凶名更加傳遍了神魔兩界，但也只有那些被他殺到完全沒脾氣的人知道到底是為什麼罷了。
這樣的理由他們卻是無法宣諸於口，只好悻悻地罵他瘋子，更加渲染他的兇殘。
這於他卻是完全不在乎的，知己一個足矣，其他人他根本也不會放在心上。
在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他看着那隻原本跟他一樣天上地下獨一隻的月光鳥慢慢變得不但無獨有偶還大量成群，雖然它們的血脈遠不如迦陵精純，但也是月光鳥沒錯，而後他開始期待它們當中能有某一隻最終踏出那一步。
但可惜並沒有，甚至連步入神階的都沒有。
似乎迦陵浪費了她的血脈天賦，讓月光鳥因為不再稀有，反倒趨於平凡起來，再不復她當日得天獨厚的模樣。
漫長的期待始終不得結果，漸漸他開始失望，再漸漸他也就不再懷有任何希望，等中了金陽的赤陽斬之後，他甚至完全忘了這回事。
而就在他完全忘記的那段時間裏，有一隻身具月光鳥血脈的鯤鵬漸漸成長了起來，最終與他一起達到了那個他一直孜孜以求的高度，也直到那個時候，他才又重新記起了那件事。
心中一時欣慰，當初那個知己，她終究成功了。
但就像她所說，當日一會，便就永別，她早已不再是她。
否則，她也就只還能是他知己而已，而無法相親相密到這個地步。
他的小羽毛，不是誰的轉世，不是誰的掠影，扎紮實實，完完全全，就是他的小羽毛！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營養液系統其實是水月真神為小羽毛準備的後手喲，她不會毫無準備就放手一搏噠
然後，至少這篇文里的宗旨是失去了前世的記憶之後，就是一個嶄新的人了
因此小羽毛並不就是迦陵，只是她正好有月光鳥的血脈而已
也所以螭吻也只是正好就是螭吻，而不是先前那個渣爹了
只有凌旭因為還能找回記憶所以還是自己
原本他的記憶也只是暫時失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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