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上天選中的男人

我叫陳明，是我們村子裏唯一的年輕男人。

除了我之外，每家每戶，生下來的都是女孩。不是沒有人懷過男孩，但總是莫名其妙就胎死腹中或者意外流掉了。

我記得最清楚的是我二姑，懷孕都八個多月，眼見着就要臨盆了，孩子卻死在了肚子裏。那一年我才五歲，接生婆來的時候，我偷偷躲在門縫裏，看着她把那個死嬰取了出來。

臍帶繞頸，活活繞了五六圈，取出來的時候，脖子都被勒變了形，一張臉也是青紫可怕。嬰兒都是出生之後好一段時間才會笑會睜眼的，可那個死嬰，眼睛睜得老大，嘴角也帶着怪異的笑容看着接生婆。

「見鬼了！」

嚇得接生婆一把就把孩子丟給我二姑夫，連滾帶爬地跑出了二姑家。後來我二姑生我妹的時候，怎麼請她她都不肯來了。

我二姑哭得是肝腸寸斷，姑父更是坐在門口抽了一宿的煙。

我們村子裏一向是重男輕女，也難怪二姑父會愁成那個樣子。

我也嚇得不輕，跑回家，我第一件事就是問我媽：「媽，為什麼村裏只有我一個男娃兒？」

「噓。」我媽將我往裏面拉，把房門給關得嚴嚴實實，「以後千萬別問這個問題了。還有你要記住媽的話，這輩子都不要出這個村子。」

我還記得，我媽當時說這個話的時候，表情出奇的嚴肅。

從我記事起，我就真的沒出過這個村子。有一次因為貪玩跑到了村口，被我媽給發現了，拖着我回家打了個半死。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出村子半步。

別家的孩子都去鎮上去縣裏上學了，我卻只能每天在家裏幹活。爸媽都是農民，大字不識一個，也沒什麼可教我的，就讓村裏的張大爺負責教我些簡單的知識。張大爺是文革期間下鄉的知青，說話都是一套一套的，我跟着他，還是學了不少的。

小的時候，我一直因為自己是個男孩而煩惱。因為和女孩子們都不一樣，所以沒有人和我一起玩，我長大的過程，可以說是極其孤單的。

但漸漸長大之後，我發現了這其實是一個天大的優點。村裏的姑娘，管她是村花還是萌妹，那可不都任我挑選了嗎？

在這個村子裏，我就是上天選中的男人，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

本來我這輩子都沒想過出這個村子，想着娶了村花王小倩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就好了。但在我十九歲的時候，還是出事了。

那天，我媽去鎮上開會，順便和我爸一起採購點東西回來，到了晚上都還沒回來。

我去玉米地里摘了兩個新鮮的玉米煮好，正啃著呢，王小倩就過來了。

「你怎麼來了？」

我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放下玉米擦了擦手，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小倩看。

今晚的王小倩，看起來和平常有些不一樣。雖然還是那麼漂亮，但眼神中，多了一些嫵媚。特別是她時不時朝我看的時候，眼波流轉間，顧盼生輝。

她穿了一條白色的紗質，長度剛好到膝蓋那裏，修身的設計讓她的兩團渾圓呼之欲出。一雙修長白皙的大腿露在外面，清純中帶着無法掩蓋的性感，我看着不禁是咽了咽口水。

王小倩沒說話，反而是沖着我笑了笑。

她這一笑，我嗓子都緊張得快要冒煙了，全身的血液也跟着沸騰了起來。

我當時估計是腦子抽了，嘿嘿一笑，將啃了一半的玉米遞給她。

「那個，你要不要吃？」

這麼一來，王小倩笑得更歡了，嫵媚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的魂都快要被她給勾走了。

「你跟我出來一下。」

她的眼睛像是有電一樣，電得我渾身酥酥麻麻的，連門都顧不上鎖，就跟着她朝外面走去了。只是，這大晚上的，她要叫我去哪裏？

她走得很快，我幾乎追不上她的步子。眼見着我們越走越偏，我的一顆心也忍不住蕩漾了起來。其實王小倩平日裏很害羞，連話都沒跟我說過兩句。今晚卻是約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難道是想和我野戰不成？

前面的路越來越暗，周圍卻逐漸有藍綠色的火焰在跳躍着。藉著這微弱的鬼火，我看清了我們所在的地方。

這是……墳地？

周圍幾百個小土包，都是這村子裏之前死去的居民，將我們圍在了中間。之前我一心撲在了王小倩身上，卻壓根沒注意到我們居然是走到墳地來了。

雖然我膽子不小，但是三更半夜來這種地方，還是很嚇人的。

「小……」

我正準備勸王小倩換個地方，她卻是突然轉過了身來，對着我把衣服一脫，卧槽，要不要這麼直接？

「陳明，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怕了吧？」

她沖着我妖嬈一笑，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身體也貼了過來。

前凸后翹，膚白貌美，哪個男人把持得住？

「我美嗎？」

她笑了笑，朝着我耳邊輕輕吹氣，我感覺整個人都快要飄起來了。

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我要是再不上的話，那還是個男人嗎？

「美，美死老子了！」

這麼大的誘惑，我哪裏還受得了，直接就朝着王小倩撲了過去。

媽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只是，這麼一貼身接觸，卻是發現王小倩的身體冷冰冰的，凍得我是一陣哆嗦。

「陳明，快點，我等不及了。」

王小倩對着我1說道。

我也等不及了！

到最後，我沒死在牡丹花下，而是累得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我感覺王小倩好像起了身，朝着最角落裏的那個小土包走去了。但我實在是太累了，看了一眼之後，又沉沉睡去了。

夢中，我又和王小倩做了好幾次，直至身體被掏空。

「明娃，起床吃飯了。」

媽的大嗓門讓我驚醒了過來，蹭的一下就從彈了起來。

完了完了，被我媽發現了！

但仔細一看，這裏不是墳地，是我的房間！而我現在，光溜溜地躺在床上，連條褲衩都沒穿。

我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還是說，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但這感覺也太真實了吧？

不對，我的衣服呢？難道我昨晚是裸奔回來的？

「喊吃飯半天不出來，還沒睡醒啊？」我媽念叨著打開門走了進來，我連忙是捂住了自己的關鍵部位。

靠！我現在還光着呢！我媽總是這樣！雖然我是她兒子，但好歹成年了，能不能避點嫌……

「我是你媽，又不是沒看過，快點出來吃飯。」

我媽白了我一眼，便走了出去。

我心裏雖然疑惑，但也不敢告訴我媽昨晚發生的事情，找了套衣服穿上就出去了。

吃飯的時候，我一直在回想着昨晚的事情，王小倩的身影一直在我腦中揮之不去。昨晚才大戰了好幾回，我居然又想了。

「娃兒他爸，你看明娃臉色是不是有點發黑啊，難道哪裏不舒服？」我媽突然抬起頭來，盯着我的臉看。

我爸連看都沒看我一眼，不以為然地說道：「他本來就黑。」

……

突然感覺自己不像親生的。

「陳明！你給老娘出來！」

這時，孫嬢嬢的聲音卻是從遠處傳了過來。

孫嬢嬢是王小倩的媽，難道是昨晚的事被她知道了？我也不覺得尷尬，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正好我可以娶了王小倩。

我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卻發現孫嬢嬢的臉色很不友善，而且，手裏還拿着一把菜刀。孫嬢嬢是個寡婦，脾氣一向是火爆，但也不至於拿刀來砍我吧？

這架勢，我嚇得立刻是慫了，連忙朝着她喊道：

「孫嬢嬢，你放心，我會負責的，我馬上就跟小倩結婚。」

「小倩都被你弄死了，結你麻痹啊！」

孫嬢嬢說着，拿着菜刀怒氣沖沖地就朝我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