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人就是喜歡犯賤

104:人就是喜歡犯賤

喬芷安深知這種時候是多說多錯,所以,面對敬彥的追問,始終是剛剛那個回答:「我真的不知道湘湘去了哪裏,她手機被你控制,我們根本沒辦法聯繫。」

這應該是喬芷安撒謊撒得最天衣無縫的一回,臉不紅心不跳,許是因為知道敬彥做過對不起紀湘君的事情,所以她欺騙敬彥的時候,也不會有太多的心理負擔。

敬彥離開北城也不過三四天的時間,臨走的時候,他和紀湘君說得好好的,她也答應了在這邊乖乖等他回來。

當時她的表情那麼誠懇,他對她連半點懷疑都沒有。

這些天,他一直在忙着處理舒畫家裏的事情,每天都在跟城建局和國土局的領導周旋。

大家都以為他與舒畫伉儷情深,所以才會在如此危難的關頭主動挺身而出替她排憂解難,免除後顧之憂。

就連舒畫的父母都是這麼認為的。

敬彥和舒畫結婚這麼多年,一直都對舒畫不冷不熱的。

他們當父母的早就對敬彥有意見了,但是沒辦法,舒畫對他死心塌地,他們就算有不滿也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敬彥和舒畫結婚那會兒,舒家正是輝煌的時候,最近幾年卻大不如前了。

敬彥辦事效率很高,不出三天就幫舒畫擺平了一切,還留給她一張支票。

舒畫拿到支票之後,盯着上面的數字看了幾秒鐘,然後開始哈哈大笑。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和敬彥的婚姻竟然會以這樣的形式結束。

舒畫將支票攥在手裏,仰起頭看着他,眼底一片濕潤。

「敬彥,我們之間真的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

她的聲音裏帶着細微的顫抖,姿態卑微,「我是真的愛你啊,結婚這麼多年,難道你感覺不到嗎?」

敬彥素來狠心,對於不愛的女人更是如此。不管舒畫表現得多麼可憐,他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舒畫,別讓我看不起你。」他瞥了她一眼,語調清淺,「我不喜歡出爾反爾的人。」

「敬彥,我愛你,這是真的。」舒畫固執地重複著這句話,眼淚從眼角滑落。

她的糾纏熱惹得敬彥有些不耐煩,他往後退了一步,冷冷地地看着她,發出最後的警告:「不要逼我收回對你們公司的幫助。」

這一句警告,正好戳中了舒畫的死穴,她終於認命般地閉上了眼睛。

敬彥見她終於安靜了,準備離開。

就在此時,舒畫再次開口將他攔下來。

這一次,她換了一種方式和他說話。

「敬彥,紀湘君她根本就不愛你……」提起紀湘君,舒畫的情緒不免有些激動。

「舒畫,你當我是傻子,嗯?」

敬彥走到她面前,抬起手,猛地掐住她的脖子,「早些年你背着我對她做過什麼事情,真當我不知道?」

「我、我沒有對她做過什麼……」舒畫想都沒想就否認了。

當初她做的那些事情,世界上根本沒幾個人知道,以紀湘君的性格,也絕對不可能主動跟敬彥說……

說不定,敬彥只是為了套她的話才這麼說的,她現在不能自亂陣腳。

「上門給她送請柬,找人打她、侮辱她,砸她的寢室,燒了她的參賽作品集」

敬彥手上的力道不斷加大,「這些不是你做的?嗯?」

聽着敬彥說出這番話,舒畫的臉越來越白,到最後血色盡失。

當初對紀湘君做的這些事情,她自認為自己有本事瞞天過海,不被任何人知道。

可是如今卻被敬彥擺在了枱面上

被他扼著脖子,舒畫呼吸都困難了,一句話都答不上來,只能不停地搖頭。

敬彥看着她毫無血色的臉,嘴唇翕動,「我不打女人,不要逼我對你動手。」

「離婚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們以後沒有任何關係,做陌生人就夠了。」

敬彥的態度要多冷漠有多冷漠,「如果你再去煩她,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舒畫沒有說話。

……

敬彥並沒有和舒畫浪費時間,警告過後,他便匆匆趕去了機場。

和舒畫離婚之後,他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把離婚證明給紀湘君看。

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錯誤,那個時候他太過自信,以為自己可以放下一切,結果被現實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

如今,他什麼名譽形象都不想要了,只要紀湘君願意留在他身邊,一切後果都由他來承擔就好。

抱着這樣的念頭,敬彥迫不及待地回到北城,回到那棟屬於他們的房子裏。

可是,迎接他的,只有空蕩蕩的房間。

她走得那般乾脆利落,甚至連一封告別的信都不曾留下。

敬彥一直覺得。紀湘君是那種口是心非、嘴硬心軟的人。

他們曾經有過那樣刻骨銘心的過去,他以為她多少還是會對他留存一些感情和念想的,可是她沒有。

認真算一算,這應該是他第二次被她的乖順蒙蔽雙眼。

第一次,她為了能在喬芷安的官司上出庭作證,故意迎合他,在他放鬆警惕時逃跑;

這一次,她又用了同樣的招數。

不同的是,第一次,他發現得很及時,可是這一次很顯然,已經晚了。

她走得如此決絕,連一張字條都不曾給他留下過。

打她的電話,已經是暫時無法接通,他整個人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將家裏翻了個底朝天,都不曾找到她的身影。

在這種時候,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喬芷安。

紀湘君曾經說過,喬芷安是她唯一的朋友,她們兩個人之間是沒有秘密的。

所以,敬彥幾乎可以確定,紀湘君離開,和喬芷安有脫不了的干係。

可是現在,喬芷安卻說她根本不知情,他怎麼可能相信她的話?

**

敬彥盯着喬芷安看了很久,回過神之後,他冷著臉又問了一遍:「紀湘君到底去哪裏了」

「敬彥,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才是。」

喬芷安咬了咬牙,紅着眼睛看向他:「湘湘被你關了這麼長時間,我想和她聯繫都得經過你同意,你現在竟然好意思來問我她的下落?」

周沉昇坐在喬芷安身邊,聽着她和敬彥的對話,始終一言不發。

他和敬彥認識這麼多年了,大概也了解他的為人。

敬彥不是那種會意氣用事的人,他懷疑喬芷安,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周沉昇突然就想起了喬芷安昨天下午在機場的反常行為。

當時她支支吾吾,死活都找不出來一個合適的理由搪塞他,晚上回去之後,卻告訴他是去上烘焙課了。

如果敬彥今天沒有找上門來,周沉昇倒也不會對她的話產生懷疑,可是,偏偏這麼巧……

他不懷疑都很難。

「敬彥,你先冷靜一下。」

周沉昇抬起頭來看向敬彥,對他使了一個眼色,之後繼續說:「我先找警務系統的人幫你查一查紀湘君有沒有購票或者開房記錄,順便再查一查附近街道的監控」

「辛苦你了。」敬彥看了一眼周沉昇,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我再去聯繫一下其他人。」

他們兩個人合作這麼多年,基本的默契還是有的。

周沉昇剛剛使眼色,敬彥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對,有些話,還是要他單獨問喬芷安才好。

為了能夠早點兒知道紀湘君的行蹤,所以他先暫時離開了。

……

看着敬彥離開,喬芷安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

她真的不是擅於撒謊之人,剛剛和敬彥對峙那麼一小會兒。她整個人就像被抽干力氣一樣。

喬芷安回頭看了一眼身側的周沉昇,然後將頭靠到他肩膀上。

周沉昇抬起手來揉了揉她的頭髮,輕嘆一口氣,然後輕輕地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對視。

他的力氣稍稍大了些,喬芷安覺得自己的下巴都被他弄疼了,不由得蹙眉。

「你弄疼我了。」她的聲音很低,裏頭卻帶了濃濃的不滿。

「安安,我要聽實話。」

周沉昇盯着她的眼睛,似乎要通過這個動作看穿她的心理活動,「昨天下午在機場,你接過一通電話,是不是紀湘君打來的?」

「還有,你後來真的是去烘焙課了么?」

周沉昇一連着拋出兩個問題。問話的時候,全程盯着她的眼睛。

喬芷安本身就不擅長說謊,在他面前撒謊更是沒有底氣。

可是,為了紀湘君,她只能硬著頭皮強撐。

喬芷安深吸一口氣,將頭埋到周沉昇的胸口,委屈地回答他:「我早就報了烘焙課程,本來說好今天下午上課的,但是那邊突然把時間提前了……我當時沒說,就是想給你和曄木一個驚喜。」

「周沉昇,是敬彥弄丟了湘湘……」

說到這裏,喬芷安的聲音已經哽咽了,「我一直以為,湘湘有事兒的時候會第一個想到我……可是她這次都沒來找我……周沉昇。我心裏也很難受啊。」

「好了安安,不哭了。」周沉昇摸着她的腦袋,輕聲安慰她:「這件事情交給我,我會把她找回來的。」

「周沉昇」

聽他這麼說,喬芷安有些慌了,她抬起頭來看着他,「你有沒有想過湘湘為什麼連我都不聯繫?因為她已經對敬彥心灰意冷了,所以……她連我也放棄了。」

「我的確不知道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把湘湘傷得很徹底。」

喬芷安抹了一把眼淚,嘆息道:「或許,她這樣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周沉昇沒有回話,聽完喬芷安這番話。他心裏已經有了最基本的判斷。

喬芷安的小心思從來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儘管她這次撒謊的時候比之前自然了很多,但是剛剛這一番論調,實在是太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姿態了。

以她的性格,平時根本就不會解釋這麼多。

尤其是她沒做過的事情,更不會浪費口舌。

可是今天,她一反常態地就這一件事情發表了長篇大論的觀點,足以證明她在心虛。

「別哭了,先回去工作吧。」

周沉昇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看着她情緒逐漸穩定下來,便放她出去了。

從周沉昇辦公室出來以後,喬芷安覺得自己的心快從嗓子眼兒里跳出來了。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現在這個時候……紀湘君和傅安承應該已經到莫斯科了。

她給傅安承發了一條短訊,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並且提醒他們注意安全。

傅安承很快便給她回復:收到,感謝。

喬芷安動了動手指,將短訊刪除。

**

喬芷安離開后,周沉昇拿起手機,撥通了敬彥的電話。

等待電話接通,他直接對敬彥說:「確定了,這件事情她肯定知情。」

「那你問出什麼情報了么?」敬彥迫不及待地追問他。

「她現在根本不承認,我怎麼可能問得出。」

周沉昇無奈地笑了笑,「你在北新分局附近等我,我帶你去找封夏,她那邊可以登公安系統。」

「嗯,我等你。」

敬彥在北城沒什麼熟人,想找人,也只能通過周沉昇的關係了。

周沉昇這些年跟敬彥接觸很頻繁,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已經不僅僅是合作夥伴那麼簡單了。

周沉昇認定的朋友沒幾個,敬彥算是其中之一,他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定然義不容辭。

周沉昇從公司開車出來,不到半個小時就開到了北新分局,和敬彥碰面之後,周沉昇便帶着他去了封夏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壓根兒就沒人,旁邊有工作人員路過,熱情地問他:「是來找封夏的么?她婚假還沒休完呢」

經過對方提醒,周沉昇這才反應過來。

是啊,封夏這會兒估計還在南詔呢,前天剛辦完婚禮,怎麼着都得在那邊住個三四天才能回來。

這一趟,算是無功而返。

還好,周沉昇並非只有這一條渠道。他在公安局還是認識不少人的,封夏這邊行不通,他直接帶着敬彥去了另外一邊。

現在北城市區公安總局的某個小領導,當初跟周沉昇是校友,兩個人關係還不錯,這些年也一直有聯繫。

周沉昇平時很少開口求人幫忙,今天突然過來找他,他不免有些驚訝。

周沉昇將事情的經過說完之後,他立馬登錄系統幫忙查紀湘君的動態。可是,什麼都沒查到。

「這邊沒有購票記錄,也沒有出境記錄,連酒店的開房記錄都沒有。」

楊霖皺眉,「我懷疑她套用了別人的身份證和護照。」

「……」敬彥下意識地握緊拳頭。

套用身份證和護照,這種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周沉昇的表情也沒有好到哪裏去,當初他到陸九州身邊當卧底的時候,就是套用了別人的身份證,這裏頭的程序有多複雜,他心底一清二楚。

單憑紀湘君一個人,絕對沒有這樣的本事。

周沉昇認真思考了一番,然後開口問敬彥:「她還有什麼其他朋友么?能幫她偽造身份證的人,絕對不簡單。」

敬彥仔細回憶了一下,自打紀湘君去年十二月份回北城以來,他只在她身邊見過兩個人。

第一個是喬芷安,另外一個就是傅安承。

傅安承當時還自稱是紀湘君的男朋友……

不過,後來他們兩個人好像就沒有再聯繫過了。

敬彥也盤問過紀湘君,她說傅安承只是在飛機上偶然認識的朋友,兩個人並不熟。

傅安承後來也沒再出現過。敬彥也沒有把他當成自己的競爭對手。

若不是楊霖提起來,敬彥幾乎都要忘記紀湘君生命中還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了。

「那個人我不是很了解。」

敬彥認真回憶了一下,「我就知道他叫傅安承,看起來三十歲左右,身高跟我差不多。」

他跟傅安承就是半年前在機場的時候見了一回,敬彥當時又沒認真觀察他,現在根本回憶不起來他的長相了。

楊霖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立馬在系統內進行篩選、排查,但是並沒有找到傅安承的信息。

看着屏幕上的一片空白,敬彥有些暴躁。

「別急,他有可能不是本國國籍。」楊霖對他解釋,「不過,他們出入境都會有記錄,我再幫你找找。」

敬彥「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緊張的地等待着楊霖那邊的結果。

楊霖工作經驗豐富,沒過多久就找到了傅安承的出入境記錄。

最新一條出境記錄,是昨天下午六點十五,從北城飛往莫斯科的航班。

因為傅安承非本國國籍,公安系統內能查到的信息就只有這些,楊霖很想幫他們,但是愛莫能助。

……

拿到航班信息之後,周沉昇和敬彥分別向楊霖道謝,之後一起離開。

站在公安局門口,敬彥從兜里摸出煙盒和打火機,抽出一支香煙點上,深吸了一口。

周沉昇很清楚地看到,他夾着煙的那兩根手指頭在顫抖。

看着敬彥這個樣子。周沉昇心裏也不好受。

他曾經也體會過這種所愛之人突然消失不見的心境,所以他能理解敬彥內心的難過和失落。

周沉昇抬起手來,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並且向他保證:「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盡全力幫你。」

「前幾天,她跟我特別好。」

敬彥吐著煙圈,目光看向遠方,「我跟她說我要回去離婚了,她很高興,我以為是真的。」

「以前她跟我的時候想讓我給她個身份。現在我肯給了,她又不要了,呵……」

說到這裏,敬彥自嘲地笑了笑,「我發現人就是喜歡犯賤。」

「她可能只是在賭氣。別想太多了。」

周沉昇不太擅長安慰人,而且他和敬彥同為男人,感情的事情,真的不好隨意下判斷。

「我肯定會把她找回來的。」

敬彥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目光狠戾,「到時候,我乾脆找個鐵籠子把她關起來,看她還怎麼繼續跑。」

「敬彥,其實對女人,手段也不能太強硬。」

周沉昇拍着他的肩膀勸他,「紀湘君應該是吃軟不吃硬的那種人,或許,你可以試着哄哄她。」

「呵,你想錯了。」敬彥還是笑。「這次,就是我哄她的教訓。老周,有些女人,根本就不能給她好臉色。」

「你別着急,安安最近應該會一直跟他們聯繫。」

周沉昇沒辦法跟他在感情觀上達成一致,索性就將的話題轉移到別處,「有消息的時候,我會第一時間聯繫你。」

「謝謝你,老周。」敬彥鄭重其事地向他道謝。

周沉昇聽過之後只是淡笑,「沒關係,你先穩住,千萬不要自亂陣腳。」

「我去找航空公司的朋友問問,你去忙你的吧。」

抽完一支煙,敬彥比之前平靜了一些。說話也理智了不少。

**

北城中午十二點的時候,莫斯科還是清晨。

酒店裏,紀湘君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傅安承躺在她身邊,感覺到她不斷地翻身子,索性將她攬到了懷裏。

「怎麼了?睡不着?」他閉着眼睛,聲音裏帶了幾分懶散。

「我也不知道。」紀湘君閉上眼睛,嘆了口氣,「就是覺得不踏實,總覺得有事兒要發生。」

「得了,別胡思亂想。」傅安承拍拍她的後背,「我不是說了么,就算他查到咱們的行蹤也沒關係,我每次都會買兩個目的地的機票。他不一定追得上。」

「可是他也不一定追不上。」紀湘君完全沒辦法像傅安承那樣放心,「如果他賭對了,怎麼辦?」

「我想,他應該會從你朋友那邊打聽消息。」傅安承睜開眼睛,「你之前說,你朋友是跟她男朋友住在一起的,是么?」

「嗯,是啊。」紀湘君點了點頭,「怎麼了?」

「你朋友的男朋友,跟他關係挺好的,是吧?」傅安承繼續問。

「是,他們經常狼狽為奸。」

對於敬彥和周沉昇的關係,紀湘君一直都是這樣定義的。

聽過紀湘君的回答之後,傅安承心裏基本已經有數了。

既然她說敬彥和周沉昇經常狼狽為奸。那麼周沉昇一定會想辦法幫着敬彥從喬芷安這邊打探消息。

就算喬芷安不親口說,他也有很多辦法可以知道。

畢竟他們兩個人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基本是不存在私隱的。

「行了,這事兒交給我吧。」傅安承摟緊紀湘君,笑着說:「既然我已經答應你了,一定會盡全力罩着你,放心。」

「謝謝你啊,傅安承。」聽他這麼說,紀湘君突然就很感動。

她交友圈子很窄,從小到大,除了喬芷安之外,幾乎沒有任何交心的朋友。

可是,她又不能自私地讓喬芷安放棄孩子和周沉昇跟她一起走,所以……走投無路之下,她試着聯繫了一下傅安承。

沒想到,傅安承二話沒說就答應了她的要求,還說要帶她在全世界流浪。

紀湘君是學美術出身的,他們這種人,內心多少都會有些不安分的因子在。

平日裏沒有人作伴,說不定還能自控。可是偏偏傅安承也是個愛玩兒的,紀湘君跟他基本上是一拍即合,兩個人湊在一起,就是不安分。

紀湘君之前出了好幾本連載,最近新畫的漫畫也簽了合同,她手頭有積蓄,足夠支撐她未來十幾年的生活。

傅安承就更不用說了,他本身就是個二世祖,窮得就剩錢了。

說實在的,紀湘君平時是一個防備心理很重的人,但是對傅安承,她根本沒有一點兒防備。

大概是因為他長得帥?紀湘君看着面前這張人畜無害的臉,不由得發出一陣笑聲。

聽到她笑,傅安承下意識地蹙眉,「你笑什麼?」

「我在想,我為什麼這麼相信你呢。」紀湘君抬起手拍拍他的臉蛋兒,「你知道原因么?」

「不知道,要不你說說?」傅安承倒是被她勾起了好奇心。

「大概是因為你長得帥吧。」紀湘君笑得比剛剛還要起勁兒。

「嗤,你可真夠膚淺的。」

聽到這個答案之後,傅安承不屑地嗤笑一聲,又朝她翻了個白眼:「你怎麼能因為我長得帥就忽略我的內在,真是太過分了。」

「長得帥就夠了,要什麼內在。」紀湘君輕佻地捏了捏他的臉,「這年頭,男人是能靠臉吃飯的。」

「怎麼,你打算包我?」傅安承擒住她的手,笑眯眯地貼近她,「要不要先驗驗貨,嗯?」

「……滾蛋。」紀湘君毫不留情地將他推開,轉過身背對着他。

「生氣了?」傅安承湊上去問她,「其實我包你也行,價格不是問題。」

「滾蛋,不約。」紀湘君再次將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拍開。

「哎,我認真的。」傅安承這次倒是沒再動手,「既然你決定的跟他斷了,就考慮一下我吧。」

「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也不至於讓你餓死。」

「而且我這個人對感情很專一。雖然我長得好,但是我一點兒都不花心,你完全不用擔心我腳踩兩隻船。」

「我會五種不同的語言,你帶着我,完全不用自己學習。」

傅安承一次性說了很多,到最後,紀湘君腦袋已經亂得聽不進去了。

過了很久,她才給出傅安承答案。

「你再讓我想想吧。」

實在是太倉促了,她和敬彥那麼多年的糾纏剛剛結束,怎麼可能毫無牽掛地去投入一段新感情?

如果她帶着不確定和傅安承在一起,對他也是一種不公平。

**

敬彥從航空公司下手,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查了一天一夜,他終於找到了傅安承的訂票信息。

不過……機票的信息有些複雜。

出發時間和出發地點是沒有問題的,一天後。從莫斯科出發。

可是目的地

大概是為了掩人耳目,傅安承訂了兩張同天前往不同地方的機票。

一張是由莫斯科飛往聖弗朗西斯科,一張是由莫斯科飛往安特衛普。

兩條完全不同的線路,敬彥盯着票務信息看了很久,腦袋隱隱作痛。

思來想去,要確切地知道紀湘君下一站去哪裏,似乎只能從喬芷安那邊找情報了。

想到這裏,敬彥拿起手機,給周沉昇發了一條短訊。

收到敬彥短訊的時候,周沉昇剛剛吃完晚飯。

得知敬彥的用意后,周沉昇想都沒想,直接答應了他的要求。

隨後,他將手機放到茶几上,上樓去洗澡。

喬芷安剛剛坐在沙發上看了幾分鐘電視。周沉昇的手機就響了。

其實喬芷安並沒有偷偷看他手機的習慣,她不過是聽到聲響之後下意識地瞥了一眼。

誰知,這一瞥,正好就瞧見了敬彥的名字。

短訊是他發來的

喬芷安隱約覺得這條短訊肯定跟紀湘君有關,所以,她根本沒來得及思考,直接拿起手機,解鎖,偷偷地看完了短訊。

敬彥發來了一張圖片,上面是傅安承的訂票信息,緊接着,他又發來一條文字信息:

我查到機票信息了,這小子真夠狡猾的,故意訂不同的兩個目的地掩人耳目。你看到短訊給我回個電話。有事情跟你商量。

看完短訊的之後,喬芷安右眼皮突然跳了兩下,她心底那種不祥的預感愈演愈烈……

喬芷安正拿着手機發獃的時候,周沉昇已經洗完澡下來了。

剛剛走近,就看到自己的手機被她握在手裏。

周沉昇輕咳了一聲,希望通過這種方式提醒她。

聽到周沉昇的咳嗽聲以後,喬芷安迅速回過神來,然後把手機交給他。

「你手機響了,我看到是敬彥發來的短訊,所以就偷偷看了。」

喬芷安倒是沒有隱瞞,很痛快地和他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沒關係,我知道你擔心她。」周沉昇很大度,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跟她發脾氣。

看完短訊之後,他拿着手機走向餐廳。只留給喬芷安一句「我去打個電話」。

喬芷安剛剛看過短訊,當然知道他這通電話要打給誰。

她點了點頭,佯裝淡定地坐在沙發上。

等周沉昇走進餐廳之後,她小心翼翼地起身,躡手躡腳地朝着餐廳的方向走去。

周沉昇打給敬彥的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接通之後,敬彥笑着問他:「上鈎了?」

周沉昇往外瞥了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說吧,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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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沒選擇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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