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勾引男人的手段

071:勾引男人的手段

邊牧這廝的調情技術可以說是非常嫻熟了,喬芷安自認為經過這些年的鍛煉,自己臉皮越來越厚了,但是在他面前,還是會止不住地臉紅。

她好歹比邊牧大了兩歲,在比自己小的人面前臉紅,簡直就是非常尷尬。

也難怪邊牧總是喊她小妹妹,畢竟沒有這麼容易臉紅的大姐姐。

周沉昇最近一段時間都在跟律師準備開庭的事情。

律師已經跟他明確表示過了,離婚基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分開六年,法院肯定會判決他們離婚。

至於孩子的撫養權,周沉昇說不定還有機會搏一搏,不過希望也不算很大。

……

慕尼黑時間十二月二十四日早晨,紀湘君拖着行李箱來到機場,託運,安檢,候機,一切順利進行。

當初為了多開敬彥,她用了所有的積蓄來到德國,這些年過得有多艱辛,只有自己清楚。

可是她每一天都很輕鬆,因為她知道,來這邊,就不會再受敬彥的騷擾了。

紀湘君原本這輩子都不打算再回北城的,可是喬芷安這次提出這個要求,她沒辦法拒絕。

紀湘君從小到大都不招人喜歡,她一直覺得這是自己的問題,喬芷安是她唯一的朋友,她需要她的時候,她一定義無反顧。

在慕尼黑的這些年,紀湘君一直還跟國內的出版社保持合作,她畫的漫畫在網上連載,人氣很高,有贊助商找她出席活動,她全部都拒絕了。

她一點兒都不想拋頭露面,不是因為對自己不自信,她只是怕被敬彥看到。

當初她剛剛離開北城,還沒有換手機號的時候,敬彥曾經給她發過一條短訊。

他說:有本事走,就不要回來。回來就等著被我玩死。

紀湘君看到這條短訊的時候,哈哈大笑了一聲,然後將手機卡拔出來扔到了手邊的垃圾筒里。

從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跟敬彥聯繫過。

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的日子並不好過,紀湘君不會德語,來之後產生了不少交流障礙,這種情況過了一年才逐漸好轉。

**

紀湘君坐在候機廳里,過去幾年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地從腦海中閃過,直到機場開始廣播登機提示,她才回過神來。

紀湘君深吸一口氣,拎着包上前排隊,登機。

長途飛行最考驗人的耐性,還好紀湘君早就已經給自己安排了工作。

她幾乎每天都在畫畫,即使是在飛機上,也不會停止。

紀湘君這次坐的是頭等艙,她身邊是個和她年齡相仿的中國男人,自從她拿出手繪板的那一刻。身邊的人就一直在盯着她看。

紀湘君有些被迫害妄想症,別人突然這麼盯着她看,她渾身的刺都豎起來了。

而且,她畫畫的時候從來就不喜歡被人盯着。

紀湘君放下手繪板,回過頭看着旁邊的男人:「這位先生,您能別看我么?」

男人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地提出這種要求,弔兒郎當地笑了笑,指了指她手裏的手繪板:「你是畫漫畫的?」

「無可奉告,你別看我就行。」紀湘君說話一向這麼直接,不管是熟人還是陌生人,她都不會給面子。

算起來,紀湘君和傅安承應該是不打不相識。

這一路上,兩個人不停地拌嘴,也算是一種緣分。

航班中途在巴黎戴高樂機場中轉。停了半天。

紀湘君在機場的免稅店買了一大堆東西,有給喬芷安的禮物,還有給曄木的禮物。

傅安承跟着她一塊兒逛免稅店,最後就成了她的苦力。

紀湘君買了一大堆東西,傅安承拎着購物袋跟在她身後,忍不住感嘆:「卧槽,你這個女人,買起東西來都不帶眨眼的。」

紀湘君被他逗笑了,舉起錢包來在他面前晃了晃,得意洋洋地說:「姐、有、錢,怎樣?」

「那你包養我吧。」傅安承一本正經地湊到她面前,「你看啊,我長得帥,怎麼着也能是個小白臉吧?」

紀湘君:「……」

沒想到,回北城一趟,路上還能碰見這麼有意思的人。

紀湘君這些年很少交朋友,也沒遇到幾個特別對她胃口的人,遇到傅安承,應該也是一種幸運。

**

周沉昇和敬彥最近每天都在跟機場那邊的人聯繫,就等著紀湘君回國。

二十五號那天,周沉昇和敬彥在辦公室談事情,機場那邊突然來了消息:一個小時以後,從慕尼黑飛來北城的AF1623次航班上,有一位名叫「紀湘君」的乘客。

收到這個消息以後,敬彥二話不說,拿起車鑰匙就奔著機場去了。

最近這幾年,敬彥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北城,對於北城路面情況。他已經完全摸熟了。

機場高速上,敬彥不斷往下踩油門,好幾次都差點超速。

他的心跳得很快,三十多年來,他第一次這麼緊張。

說來也是奇怪,不就是一個女人么……哪裏至於讓他這樣的?

紀湘君、紀湘君

他在心裏反覆念叨着她的名字,眼神越來越複雜。

……

十二月二十五號下午三點半,飛機平安着陸,停在了近機坪。

紀湘君和傅安承一塊兒下了飛機,來到到達大廳,準備取行李。

傅安承一路上都在逗紀湘君,給她講各種低俗的段子,紀湘君雖然無比嫌棄,但還是不受控制地被他逗笑了。

很多年沒有這麼開心過了。其實她是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因為害怕失去,所以她基本不會讓別人走進她的世界。

不管是友情還是愛情,她都是一樣的態度。

但是傅安承這個人實在是太搞笑了,和他相處的時候,紀湘君能放下很多包袱。

取行李是一件極度考驗人耐性的事情,不過多一個人陪着,時間倒是過得快了不少。

傅安承幫紀湘君將行李箱取下來,笑着跟她說:「咱可以走了。」

紀湘君當時有些愣怔,「……你行李呢?」

傅安承:「我沒有行李,我是過來給你當苦力的。」

大概是因為很多年沒有被人關心過了,聽到傅安承說這句話,紀湘君竟然有些感動。

……

傅安承為她拎着行李箱和一大堆購物袋,兩個人說說笑笑地出了海關。

和傅安承聊得太開心,紀湘君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環境,所以,當被人擋住去路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懵的。

抬起頭對上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時,紀湘君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忘了反應。

傅安承見紀湘君臉色不太好,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關切地問她:「沒事兒吧?咱趕緊走吧,你回去了好好睡一會兒。」

「嗯,走吧,」聽着傅安承的聲音,紀湘君終於回過神。

她深吸一口氣,刻意忽視面前的男人,然後拉住傅安承的手,準備和他一起離開。

敬彥的臉色從頭到尾都很難看,尤其是在看到紀湘君主動拉別人的手時,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頭的怒意,一把抓住她另外一隻手手腕,將她困在原地。

「跟我走。」

他的聲音強勢有力,完全不給人拒絕的餘地。

紀湘君最討厭他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他們已經五年多沒見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他憑什麼對她發號施令?

紀湘君用力地甩開他的手,「抱歉,我不認識你。」

傅安承見敬彥騷擾紀湘君,直接將她護到身後,並且警告他:「你放尊重點兒,光天化日欺負我女朋友,老子看你不想混了。」

聽到傅安承說「女朋友」。敬彥的臉色愈發難看了。

他冷笑一聲,將目光轉向紀湘君,幽幽地開口:「交男朋友了也不跟家裏說?小孩子脾氣要鬧到什麼時候?」

傅安承怎麼聽怎麼覺得敬彥這話不對勁兒,他回過頭看着紀湘君,好奇地問:「他是你什麼人?」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她哥哥。」敬彥接過傅安承的話,微笑着和他打了一個招呼。「湘湘離家出走很多年了,一直在跟我們鬧脾氣,我今天是來接她回家的。」

不得不說,敬彥真的是演技派。

傅安承這種常年待在國外的人,完全看不出來他在演戲。

聽他這麼說,傅安承就信了。

他幫紀湘君把行李搬到車上,之後就跟她揮手道別了。

他心想着,反正他們留了聯繫方式。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

今天還是讓她跟家人團聚比較好。被敬彥推上車的那一刻,紀湘君已經沒心思再繼續跟他吵架了。

他每次這樣氣勢洶洶地找她,無非就是想來一炮。

反正都做過那麼多次了,再多一次其實也沒什麼。

紀湘君這會兒已經完全自暴自棄了,反正她這輩子都被這個男人毀了,反正她以後也沒辦法再跟別人安安心心在一起,真的沒什麼可反抗的。

而且,對於敬彥這個變態來說,她的反抗,只會讓他更加興奮。

紀湘君坐在後座,盯着窗外發獃。

五年多的時間沒有回來,北城建設得越來越好了。

敬彥從後視鏡里看着紀湘君,發出一陣冷笑。

「幾年不見,你勾引男人的手段倒是越來越精進了。」

敬彥故意說着難聽的話刺激她。「就剛剛那個毛頭小子,能滿足你?嗯?」

「他年輕,體力好,不像有些人。」紀湘君故意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快四十的男人,估計十分鐘都堅持不了吧。」

紀湘君本身就挺毒舌的,碰上敬彥之後,她比平時還要刻薄。

男人都經不起這種質疑,雖然敬彥心裏清楚紀湘君是故意刺激他,但他還是不可避免地生氣了。

敬彥抬眼,從後視鏡里看到她的眼睛,然後輕笑一聲。

「故意這麼說,不就是等着我干你么。」

「你他媽以為你是誰?」紀湘君忍不住對他爆了粗口,「我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何必稀罕你這個有婦之夫?」

「我和舒畫很快就要離婚了。」敬彥沉默了片刻,第一次開口向紀湘君解釋他和舒畫的這段婚姻。

很多年以前,紀湘君做夢都在等他的解釋,可是他雲淡風輕一句「我玩夠你了」,將她的希望碾成了碎末。

如今過去這麼多年,他終於肯開口向她解釋一句,可是她卻不想聽了。

對於他和舒畫的事情,她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了。

因為長期在北城出差,敬彥在這邊買了一棟複式洋樓,紀湘君被他帶回了住處。

剛一進門,敬彥便將她壓到沙發上,急不可耐地解着她衣服上的扣子。

紀湘君看着他急切的模樣,不由得發出一聲哂笑。她笑得眼睛都彎了:「是不是你老婆身子矜貴沒能在床上好好配合你,怎麼把你憋的這麼欲求不滿呢。」

欲求不滿四個字正好戳中了敬彥的軟肋。

他臉色變了變,掐住她的下巴,冷笑:「我不是說過么,世界上沒有幾個女人騷得過你。」

說完,他貼在她耳邊質問她:「背着我找了多少男人?嗯?」

「很多。」紀湘君面無表情地回答他的問題,「唔,兩隻手可能數不過來了。」

「我在德國。你也知道,德國人都很壯的,我現在已經除卻巫山不是雲了。」

紀湘君一直都知道敬彥的底線,而且她熱衷於踩他的底線、激怒他,即使過去這麼多年,她依然樂此不疲。

當然,每次挑釁過後,她都要付出代價。

**

喬芷安前幾天就拿到了紀湘君的航班時間表,她算了算。紀湘君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了。

她們兩個人這麼多年沒見,也該出來聚一聚了。

六點鐘,喬芷安撥通紀湘君的號碼。電話嘟了五聲之後,那邊終於有人接聽了。

聽着電話接通,喬芷安趕緊開口:「湘湘,你回來了嗎?現在在酒店不?我和邊牧過去接你吧,我們一塊兒吃個飯,你」

「喬小姐。」喬芷安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對面那個森冷的男聲打斷了。

這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可是她又想不起來具體在哪裏聽過。

「您哪位?」喬芷安問他:「湘湘的手機怎麼會在你手裏?」

喬芷安的聲音很好聽,即使她現在有些生氣了,也沒有表現得特別失態,聲音依舊是軟糯糯的,一點兒都沒有生氣該有的樣子。

像喬芷安這樣的女人。應該是正常男人都會喜歡的款吧。

也難怪周沉昇這麼多年對她念念不忘。

「喬小姐,我是誰並不重要,不過,有件事情,我得提前跟你說。」敬彥停頓了一下,緩緩道來:「紀湘君不會出席月底庭審了,這段時間她有別的事情要做,請知悉。」

「你……」喬芷安只說了一個字,對方就把電話掛斷了。

她再打過去的時候,那邊已經是關機了。

喬芷安很擔心她。畢竟湘湘這次是為了她的官司才回來的,如果她因為這個出什麼事兒,她可能要自責一輩子了。

剛剛電話里的人說到開庭,喬芷安隱約覺得,這件事情和周沉昇有關。

她的預感一向很准。而且……這的確也是周沉昇的做事風格。

這一點,她在六年前已經領教過了。

當年他和陸九州說過的那句話,她一直記在心上,經年不忘。

「我不會讓任何人成為我的絆腳石。」

沒錯,這就是他。

**

喬芷安現在無比擔心紀湘君,她甚至沒來得及跟邊牧說一聲,就換上衣服匆匆出了門。

喬芷安打車來到周沉昇家裏,這一次,她敲門敲得很急。

喬芷安過來的時候,周沉昇剛剛回家沒多久,正坐在客廳看《新聞聯播》。聽到敲門聲之後,他已經大概猜到了來人是誰。

喬芷安等了一分鐘左右,終於有人來開門了,看到穿着一身運動服站在門口的周沉昇。喬芷安二話不說擠進家門,抬頭質問他:「你把湘湘弄去哪裏了?她現在跟誰在一起?你」

「安安。」周沉昇出聲打斷她,淡淡地說:「我和紀湘君不熟,你問我這個做什麼?」

「周沉昇,你別再演了,真的很噁心。」喬芷安這會兒滿腦子都是紀湘君,因為太過擔心她,她說話都有些口不擇言了:「你不就是不想讓湘湘做證人么?好,我答應你。請你不要再為難她。」

喬芷安現在後悔極了。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一定不會讓紀湘君回國的。

都怪她太自私了……湘湘為她付出得已經夠多了。

「安安,不是我為難她。」周沉昇摸了摸她的頭髮,「她雖然是你的朋友,但也有自己感情,你確定你很了解她么?她和誰談過戀愛。你都清楚么?」

喬芷安被周沉昇問得愣住了。

確實,這些年來,湘湘很少提到她的感情狀況。

喬芷安一直都以為她沒談過戀愛,但是現在聽周沉昇這麼一說,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她被他問得心虛了,咬着嘴唇不說話。

周沉昇見她沉默,繼續耐著性子對她說:「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被別人知道的秘密,如果你真的當她是朋友,就不要干涉她的感情生活,有些事情,她自己可以處理。不是么?」

對,周沉昇說得句句在理,可是這會兒喬芷安根本就不想承認。

她一把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往後退了幾步。

「周沉昇。我不需要你來教育我。」她不想在他面前丟面子,只能硬著頭皮死撐。

……

兩個人正僵持的時候,客廳里突然傳來一陣不合時宜的說話聲。

「晚飯好了,可以吃啦,今天我做了糖醋排……」

禾冬是低着頭從廚房走出來的,說到最後一個字兒的時候,她才注意到喬芷安過來了。

看着她和周沉昇面對面站着,禾冬心裏泛起了一陣酸。

儘管如此,她依然保持着平日的溫和。喬芷安聽到聲音之後,便朝着禾冬望了過去。

她身上穿着一件粉色圍裙,頭上扎了一個馬尾,看起來青春靚麗,充滿了年輕小姑娘的朝氣。

她年齡應該不大,撐死也就二十六七。而且她穿衣服穿得很嫩,她身上穿得那些顏色,喬芷安根本就穿不出去。

粉紅色。

嗯,原來男人都喜歡女人穿粉色衣服啊。

喬芷安自嘲地笑了笑,轉身準備離開。就在此時,禾冬突然開口喊了她一句。

「安安姐。」她的聲音軟軟的,沒什麼底氣,見喬芷安將視線轉過去,禾冬期期艾艾地問她:「那、那個……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晚飯?我今天做了好多菜呢……」

她話音剛落,周沉昇便將視線轉到了她身上。

對上周沉昇的眼神,禾冬有些心虛。

都說伴君如伴虎,這個男人的心思,她向來都摸不準。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些小聰明,會不會被他看穿。斟酌了幾秒鐘后,禾冬決定向他解釋:「呃……我好像自作主張了,對不起。」

當着喬芷安的面兒,她故意沒有喊出那句「周先生」。

周沉昇倒是沒在意這個,他本來也要留喬芷安吃飯的,這會兒禾冬替她說了,倒也省得他再費口舌。

「沒關係。」周沉昇沖禾冬微笑了一下,然後又將眼神挪向喬芷安:「那就留下來一起吃吧。」

周沉昇和禾冬的互動,在喬芷安看來,完全就是婦唱夫隨,兩個人眉來眼去的,無比刺眼。

喬芷安哪裏有心情跟他們一起吃飯?

她正要開口拒絕,就看到曄木從樓上下來的身影,那句「不用了」,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孩子,是每個女人的軟肋。自打看到曄木之後,喬芷安就只想着和他互動了,這會兒他們正好要吃飯,喬芷安自然而然就跟着一塊兒去了。

曄木對喬芷安還是很排斥,進去餐廳之後,他習慣性地坐到了禾冬身邊。

喬芷安原本想跟曄木坐一起的,但是曄木一點兒面子都沒給她留。

她剛剛在他身邊坐下來,他就起身奔著禾冬去了。

曄木這個行為讓喬芷安挺受傷的,禾冬也被弄得特別不好意思,她紅著臉看着喬芷安,向她道歉:「不好意思噢安安姐,曄木他有點兒不懂事兒……」

「沒關係。」

雖然禾冬的態度很好很誠懇。可是喬芷安就是看她不是順眼。

大概是她敏感了吧,只要禾冬一開口說話,她就覺得禾冬在挑釁她,或者是向她炫耀。

女人和女人之間的氣氛有多微妙,只有她們自己知道。

周沉昇這個男人坐在邊兒上,完全察覺不到。

周沉昇早就習慣了照顧喬芷安,吃飯的時候,喬芷安的米飯都是他親手盛的,碗筷也是他親自準備的。

禾冬坐在一旁,看着周沉昇為喬芷安鞍前馬後地忙活着,嫉妒得很。

這些年來,她默默付出這麼久,都沒能換來周沉昇哪怕一絲一毫的關心。

而喬芷安,就算她六年不跟他聯繫,且對曄木不管不顧,可周沉昇依然願意關心她。

所以說呀,愛情裏頭,哪有什麼公平可言,說到底不過就是犯賤。

喬芷安根本就沒胃口吃飯,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曄木臉上,看着他吃米飯,她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

曄木現在已經九歲了,被喬芷安這麼看着,他吃飯都沒辦法好好吃了。

因為精神緊張,幾粒米卡在了喉嚨里,嗆得他直咳嗽。

喬芷安看到曄木咳嗽,趕緊抽了一張紙為他擦嘴,她正要繞過去為他拍後背,禾冬已經搶先一步這麼做了。

拋開別的不說,照顧孩子這一點上,禾冬確實挺在行的。

而且她和曄木一起相處了五年多,兩個人已經有了足夠的默契,之前曄木身上也出現過這種情況,所以禾冬處理起來基本上是得心應手。

她為曄木順了順氣,曄木很快就恢復正常了。

禾冬抽了一張紙巾為曄木擦了擦嘴唇,笑得一臉寵溺。

「別着急,吃飯要慢慢吃才好。」

「嗯,我知道了。」

曄木聽話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埋頭吃飯。

喬芷安坐在對面看着禾冬和曄木的互動,內心一陣悲涼。

她突然覺得,自己才是這個家裏最多余的那個人。

如果沒有她在的話,他們應該就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吧?

說起來,喬芷安也是挺佩服周沉昇的,他竟然有本事讓禾冬這個年齡的女孩子心甘情願地為他照顧他和別人生的孩子。

呵……這究竟是愛到什麼程度了?

喬芷安攥緊拳頭,臉色越來越難看。她自打坐下來之後就沒動過筷子,周沉昇看着她纖細的手腕,一陣心疼。

離開他的這些年,她一定沒有好好吃飯吧?

那段時間,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喂胖了一點兒,就不得已把她給送走了……

現在,她比之前還要瘦,一陣大風估計就能把她吹走。

周沉昇動手為她夾了一塊兒排骨放到碗裏,「喏,吃點兒東西,你已經夠瘦了。」

他這動作做得很自然,似乎根本不介意被對面的禾冬看到。

他可以坦然。不代表喬芷安可以。

她並沒有理會他,依然保持剛剛的姿態,盯着對面的曄木走神。

曄木這會兒已經吃完飯了。喬芷安見他起來,趕緊跟着起身,準備和他一起出去。

曄木倒是沒有像之前一樣情緒激動地將她攆開,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喬芷安心底有那麼一丟丟的竊喜。

她跟着曄木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和他一塊兒坐下來。

「曄木。」喬芷安喊着他的名字,笑眯眯地問他:「最近在學校怎麼樣?」

其實喬芷安不太會跟小孩兒聊天,就算曄木是她親生兒子,她也不知道該跟他聊些什麼。而且曄木都這麼大了,她也不好說太幼稚的內容,思來想去,只能問學校的事情了。

事實證明,她做了一個最明智的選擇。

這個問題確實挺對曄木的胃口,他竟然給她回答了。

雖然不是很認真,但是和以前比起來已經有了很大進步,喬芷安已經心滿意足。

「還挺好的,上次考試我拿了第一名。」

對於曄木這個年齡的孩子來說,拿第一是一件的很了不起的事情,內心總會有些小得意,不管碰到誰,都想炫耀一下。

「曄木真厲害,太棒啦。」喬芷安聽過之後,很誇張地拍了拍手,臉上的表情要多驚喜有多驚喜。

曄木看着她的反應,目光淡淡地從她臉上掃過,冷冷地說:「你演得過於激動了些,有點兒假。」

喬芷安當即就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後,她一把拉住曄木的胳膊,「曄木,媽媽是真的替你開心,沒有在演的。」

「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當初為什麼不要我?」曄木甩開她的胳膊,往旁邊挪了挪身子,拉開和她的距離。

他抬頭看着她的眼睛,情緒有些激動:「我現在和爸爸還有禾阿姨在一起,我們一家三口很幸福,你為什麼還要從中間插一腳?既然你不要我了,就不要再來打擾我們,好嗎?」

喬芷安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從自己兒子口中聽到這種話。

她看着曄木冷淡的表情,整個人如墜冰窟。

她動了動嘴唇,很想開口和他解釋什麼,可是又無能為力。

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如何開口。

難道要告訴他,當年是他爸爸朝着她開了一槍,差點兒把她弄死,後來又害她得了抑鬱症,所以她才不敢回來找他?

這種話,對於曄木這個年齡的孩子來說,未免有些太過沉重。

曄木盯着喬芷安看了很久,似乎是在期待她的解釋。

轉眼間五分鐘過去了,她依然沒有給出一句解釋,曄木冷笑一聲,從沙發上起來,小跑着上了樓。

曄木剛上樓沒的一會兒,周沉昇和禾冬就從餐廳出來了。

禾冬在客廳張望了一眼,沒看到曄木的身影,便開口問喬芷安:「安安姐,曄木去哪裏了?」

「上樓了。」喬芷安吸了吸鼻子,對她說:「情緒不太對,讓他自己靜一靜吧。」

「怎麼能自己靜一靜呢?」

禾冬聽喬芷安還說曄木情緒不對,立馬就急了,她鼓起勇氣對喬芷安說:

「安安姐,曄木是你的兒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身為母親,你應該也是了解他的,拜託你給他一點接受你的時間,不要總是這樣強勢。你這樣很容易傷害到他的。」

這已經是禾冬第二次和喬芷安說這種話了。喬芷安聽完之後只想笑。

她走到禾冬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諷刺地勾起嘴角:「我和我兒子的事情,輪得到你來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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