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五十三章 得寸進尺
馬蹄聲遠遠傳來，急如驟雨。
「住手！別打了！」一人揚聲大喝！
凌天絲毫不理，口中繼續不住吆喝：「打！再給我打！給老子狠狠的打！媽的，讓他們一個個不長記性！打打打打打！！！！！！」
口中吆喝，手上也沒閑着，自從聽到那聲大喝住手，凌天非但沒有住手，反而更加的變本加厲起來！手中的馬鞭不斷發出啪啪啪啪啪清脆的聲響，狂風暴雨般往下狂抽。
驀然，斜刺里伸出一支馬鞭，將凌天正欲再度甩落的馬鞭架住，一個聲音沉穩的響起：「凌天世侄，為人處事不要太過分，還是要留三分情面的才好！」
凌天歪頭看去，架住自己馬鞭的卻是楊偉的父親楊雷，而說話的正是楊家家主楊空群！
楊家接到城門開戰的消息，急急趕來，卻還是晚了一步，看着地上躺着的全是自己家的人，不由得人人怒氣勃發，狠狠地看向凌天；尤其是楊雷楊偉父子，便要立即發難。
「楊空群！你這是什麼意思？！」出人意料的是，楊家人還未來得及說話，凌天倒是先發了飈！
「本公子的老師進城，礙着你們楊家什麼事了？楊空群，你縱容一幫狗腿子，膽大包天的攔截我師父的車駕，囂張跋扈，無理刁難。不讓進城，本公子親自來接，你們竟然還敢對本公子大打出手！楊空群，你太囂張了！青天白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莫非你以為，在承天便沒有王法了嗎？便能由得你楊家一手遮天？楊空群。我看你這個老匹夫是要造反了！！你好大的膽子！！看我不向姑父告你老小子一狀！將你們楊家抄家滅族！」
凌天歪戴着帽子，斜敞着衣襟面色有些猙獰。聲音洪亮，義正詞嚴地罵道！彷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差不多就要六月飛雪了！
此言一出，楊家一干人等都幾乎被他氣得背過氣去。登時人人都似是離開了水的鯰魚，整整齊齊的大大地吸了一口氣。
幾聲整齊的「鏗鏘」聲音響起，有一半的護衛拔刀出鞘，滿臉怒容。堂堂楊家家主，承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人物。竟然被凌天指著鼻子提着大名罵個不亦樂乎，又是老匹夫，又是老小子的，當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也不可忍！
楊空群面上慍怒之色一閃而逝，揮揮手令眾人冷靜，鷹目緊緊盯在凌天臉上，似乎不放過他任何一絲表情，漠然地老臉上硬擠出一絲笑容：「凌天世侄，我楊家驟生大變。遠方來客無辜被殺，在城門緝拿兇手，有何不對？倒是你，顛倒黑白，無理取鬧，莫非，你是做賊心虛？」
「我顛倒黑白？我無理取鬧？我做賊心虛？楊空群，你放的什麼屁？南宮樂不是死在你楊家嗎？怎麼扯到本公子的頭上。我看你這老小子是怕了南宮世家了？污衊本公子做賊心虛！呸！楊空群。這種話你怎麼有臉說得出口？莫說是南宮樂，就是你楊空群的三個混賬孫子。本公子說殺了也就光明正大的殺了，用得着做賊心虛？天大的笑話！就算是老子殺了那個紈絝子弟南宮樂，你老小子敢把本公子怎麼樣吧？！」凌天鼻孔朝天，異常的囂張跋扈的道。
「既然你承認是你殺地人，還我楊家一個公道！」一旁的楊雷插口道。
「呸，你倒會順桿爬，是老子做的老子不怕承認，不是老子做的誰也別想往老子身上賴！再敢誣賴老子，老子找我姑父告御狀去！」
「既然如此，凌天世侄當心中無鬼，為何攔着他們不讓搜查？難道馬車之中還有其他秘密不成？」楊空群絲毫不動氣，陰沉沉的道。
凌天嘿嘿一笑，「楊空群，你也不用激我，若是他們好言好語說說，本公子就把師傅請下車來，把馬車送給你們楊家也無妨！畢竟你們楊家窮，這樣的馬車也不會很多，本公子支援一輛兩輛，也無所謂。但是你們攔路搶劫似的，一個個凶神惡煞，本公子豈能吃你這一套？本來想讓你們檢查的，現在偏偏不行了！老子就是不願意了，你能怎麼着吧？」
凌天這句話也是甚為陰損，楊家窮？作為大陸八大世家之一的楊家會缺馬車？這話若是傳了出去，楊家那也不用做人了！
「凌天，你不要太放肆了，我們楊家已經容忍你好久了，須知人的忍耐是有限度地！」一邊的楊偉大怒，揚聲大喝！
「瞧瞧瞧瞧，楊家就是這個調調兒，沒有教養的東西！本公子正在和你爺爺說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你這小子插嘴了？莫非你現在是楊家家主？」凌天撇著嘴，嘲諷道。
「你！……」楊偉氣的說不出話來，卻也不敢反駁，凌天這句話甚為誅心。但是自己激動之下，卻也真是沒有選擇好時機，冒然插話進去，話一出口，才知不對。若是爺爺真的誤會了，那可就大大糟糕了！
楊空群看了凌天一眼，目光微微閃動，道：「凌天世侄，你當真不肯讓老夫搜查馬車？」語氣沉重之極，頓時眾人皆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凌天哈哈一笑，反問回去：「楊空群，你當真非要搜查我這馬車不可？你若要搜查，卻也容易，答應本公子一個條件，本公子立刻將秦大先生請出來，連馬車都留給你，你愛怎麼搜查就怎麼搜查！」他還是將把馬車留給楊家這句話又搬了出來，話中的嘲諷之意，明明白白。
「什麼條件？」楊空群眉頭皺了起來，他哪裏是真的想查這輛馬車？馬車裏就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麼好查地？他根本就是在查看凌天地反應而已。哪知道此刻卻被凌天將在了這裏。
「很簡單，你給本公子說明白了，若是從馬車中查不出兇手，你楊家該當如何？說的本公子滿意了，本公子二話不說，請出師傅，扔下馬車就走！」凌天笑眯眯地道。看着楊空群的眼神便如是一個餓了好幾天的大老鼠，突然發現了一塊香噴噴熱乎乎的大乳酪。那表情明顯在笑：嘿嘿，敲竹杠的機會來了！
「呵呵呵，凌天世侄，既然你堅持如此，本座也就不和你計較，相信你馬車之中沒有兇手就是，帶上你的人回去吧，告訴你爺爺，有時間老夫會去找他下棋。」楊空群呵呵一笑，似乎很是慈祥的道。
開玩笑，早就知道馬車中就秦大先生一個糟老頭子在，老夫若是跟你打賭，豈不就是明擺着讓你獅子大張口佔便宜？既然你凌家暫時沒有嫌疑，老夫何苦跟你斗這個氣？所以楊空群立即決定了放行。看着凌天氣焰燒天的樣子，楊空群心中疑慮漸消。不由心道看樣子不是這小子做的！
「哈哈哈哈，」凌天仰天一聲大笑，「楊空群，你把本公子當成了什麼人了？你說搜查就搜查？你說讓我走我就得走？」伸手一指凌家眾護衛，「你看看，你楊家的人把我的人打成了什麼樣子了？不做一聲交代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天底下可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這可是我姑父的天子腳下，是有王法的地方！」凌天義憤填膺的大喝道！語音鏗鏘有力，很是憤慨不已！
看着地上倒滿一地的楊家護衛，人人口鼻流血，牙齒脫落，手斷腳斷，幾乎沒有一個囫圇的。其狀簡直慘不忍睹。再看看凌家眾護衛雖然也有幾個人帶彩，但大部分都沒事，基本每個人都精神奕奕的站着，至於說重傷的根本一個都沒有！
到底是誰應該給誰交代？眾人心中頓時都升起了這個疑問。
眾人面面相覷，相顧無語，如果套用一句現代話就是「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駝鈴聲」
楊家一眾人基本上都被凌天氣的說不出話來。而凌家眾護衛則一個個使勁鼓著嘴巴，緊緊閉住，唯恐一不小心，爆笑聲便會脫口而出！本家這位公子當真是太……那個了，明明占足了上風，竟然還要狠狠地敲一記竹杠！
楊空群再好的涵養也被他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佛涅。低喝道：「凌天世侄，你已經占足了便宜，楊家現在多事之秋，不虞與你計較，你還是不要太過分的好！」
凌天哼了一聲，道：「到底是誰過分？無非表面上你楊家的人傷得重一些罷了；楊空群，若不是你指使他們無理取鬧，本公子豈會與這幫垃圾一般見識？你們楊家挑起事端在先，將事情鬧得天翻地覆，現在輕輕一句話就想揭過，楊空群，作為一大世家的家主，這種話說出來不怕丟臉嗎？非得要到我姑父那評一評道理嗎？」
眾人啞口無言，着實佩服凌家這位紈絝公子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本事，在他一句話之間，竟然凌家這欺負人的一方，頓時變成了苦大仇深的被迫害者！而且，楊家還無法反駁，因為事實上還真就是楊家挑起來的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