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25】小包子來啦

第512章 【25】小包子來啦

喬薇看着鬼王被對方網了過去,聽着鬼王嗚咽的聲音,一顆心霎時揪成了一團。

她的眸光冷了下來,素手緊緊地拽成拳頭,額角的青筋也隱隱地暴了出來。

湍急的河流對岸,鬼王被人拽上了岸,那群聖教的聖師將鬼王摁在地上,那麼愛乾淨的鬼王,整張面具都陷入了泥地里,嘴唇也染了砂礫。

他們用一捆赤紅的鐵鏈將鬼王綁了起來,那鏈子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做的,鬼王像是靈魂都被燙傷了一般,發出了疼痛的怒吼。

喬薇的指甲一點一點地掐進了肉里,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麼恨過聖教的人,比早先月華抓了她,還讓她恨!

似是察覺到了喬薇的恨意,已經準備離開的鬼姬,忽然扭過了頭來。

鬼姬穿着一身暗紅色玄衣鐵甲,戴着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的頭盔,只露出一雙充滿了戾氣的眼睛,以及一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下巴,下巴上是暗紅色的唇瓣。

她唇角微微一動,不像是在笑,更像一種冷嘲。

她在挑釁喬薇!

喬薇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鬼姬是嗎?

你等著,有把你打爆頭的時候!

奔涌而湍急的河流,攔住的不僅僅是鬼姬與聖教的一群弟子,也有喬薇這一行人,今日若非鬼王及時抓住了他們,將他們一個一個丟上岸,他們怕是也要向喬崢與賀蘭傾那樣,被洪水給衝散了。

可這個救了他們的人,卻被聖教那群王八蛋抓走了……

燕飛絕一拳頭捶在了樹身上:「狗娘養的!」

海十三道:「別侮辱狗。」

那邊,鬼姬給完挑釁的眼神后,與鬼王以及聖教的諸位弟子一道離開了。

喬薇收回落在鬼姬身上的目光:「先回吧,等想好了計策,再去救鬼王。」

鬼王於他們而言,已不是一個大殺器這麼簡單,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愛吃糖豆、愛乾淨、愛爬樹又愛甩大屁股,這樣一個心智缺失的人,落在了聖教那群王八蛋的手裏,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喬薇在前帶路,燕飛絕背上雲珠,海十三背着二師姐,一路無話地回了府。

每次女兒出門,喬崢都擔心個半死,在門口徘徊了大半日,什麼事都沒做,好不容易看見女兒回來了,一顆懸著的心也落回實處了。

他往幾人身上瞧了瞧:「雲夫人受傷了嗎?這就是沐小將軍的妹妹吧?可算是找回來了,誒?鬼王殿下呢?」

燕飛絕耷拉下腦袋。

海十三抓了抓頭:「我先去看沐小將軍。」

海十三將二師姐背去了沐小將軍的屋子,燕飛絕也將雲珠送回了自己的屋。

喬崢走到喬薇身邊,不解地往門口望了望,又朝天上瞧了瞧:「人呢?」

喬薇嘆道:「被聖教抓走了。」

喬崢狠狠一怔:「什、什麼?被聖教抓走了?怎麼會這樣?」

喬薇將決鬥的經過言簡意賅地與自家爹爹說了一遍。

聽完,喬崢沉默了。

另一邊,沐小將軍總算見到了自己的妹妹,當然他也聽說了雲珠與鬼王的事情,他沒料到為了救自己一個妹妹,竟把雲珠與鬼王全都搭了進去。

「你別多想。」喬薇端著新熬好的湯藥進了屋,「我姥姥的傷能養好的,鬼王也能救回來的。」

沐小將軍看着她遞來的葯碗,遲遲沒伸手去接。

「要我喂?」喬薇問。

沐小將軍的耳根子紅了紅,伸出左手,接過早已不燙的葯碗,正要喝下去,卻突然頓住。

喬薇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怎麼了?」

「你……」他張了張嘴,「你不欠我什麼,實在是沒必要這麼做。」

喬薇搖搖頭道:「你想多了,不是為了你才要去找月華決鬥的,雖然不能否認很希望你能認回妹妹,可是我們與聖教的梁子早在你之前就已經結下了。我回隱族的時候,曾經遇到一個假扮我身份的女人,她就是月華的弟子,還有聖女殿,也是被聖教所掌控,聖教想吞併隱族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還想殺掉我們和雲珠,所以,即便是沒有你妹妹,我們與聖教的局面也在所難免。何況,退一萬步來講,你妹妹是純陰之體,她體內的毒丹是給鬼姬提升功力的絕佳藥物,她落在聖教手裏,對我們豈不是更為不利?我們這麼做,充其量是奪取對方的戰略物資罷了。」

沐小將軍低聲說:「你就是在安慰我。」

喬薇笑了笑:「好吧好吧,就當我是在安慰你吧,你看我都已經這麼辛苦了,還要挖空心思去安慰你,你還沒被我安慰到。」

沐小將軍啞然了半晌,隨後他垂下眼眸:「沒,我有被安慰到。」

說罷,將碗裏的葯一滴不剩地喝下去了。

他喝葯一向不乖,可現在他想快點好起來。

喬薇收了葯碗,又去隔壁看了雲珠,喬崢也在,正在給雲珠施針。

雲珠硬生生地扛了月華三招,這都是她底子好了,換個底子差的,早已經經脈俱斷了。

「姥姥情況怎麼樣?」喬薇問。

喬崢又施了一針道:「丹田受損,最近都要卧床靜養,只要養得好,可以康復。」

就怕不好好養,喬崢在心裏補充道。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一院子人沒一個聽話的,不讓怎樣偏去怎樣,他讓雲珠在這裏養傷啊,養著養著就不知道養到哪裏去了。

喬薇看了一眼一旁的夜羅王后:「放心吧,姨母會看着姥姥的,是不是,姨母?」

夜羅王後點頭如搗蒜!

雲珠無奈地看了女兒一眼:「這次是我疏忽了,沒想到他們居然煉出一個鬼姬來。」

喬薇不解地問道:「姥姥,我曾經聽國師殿的大弟子說過,鬼王這種死士並不常有的,都幾百年沒見了,為何現在一下子出現了這麼多?」

「死士本就是不該有的存在,煉製死士已經夠損陰德了,煉製鬼王……」言及此處,雲珠頓了頓,弱弱地吸了口涼氣,跳過連她自己都不願意去聽的話,說道,「煉製鬼王雖有毒藥可以替代,卻並不如毒丹,而每一顆毒丹都是一條命,這法子實在是陰損至極,在早年的聖教都是不被允許的。」

所以是這些年突然開放的?聖教是出現什麼大的變故了嗎?禁術也有人修習了,不開放的政策也明目張膽地進行了。

喬薇想問,可她見雲珠似乎不怎麼想提到聖教的事,又給忍回去了。

雲珠望了望漸漸暗沉的天色,對喬薇道:「快天黑了,沐家姑娘估摸著要發作了,你去找景雲弄點童子尿,灑在門窗前,別叫她出來。」

想到了什麼,喬薇問道:「她的毒丹取出來真的會死嗎?」

「會。」雲珠道。

喬薇靜默了兩秒:「那她從今往後都只能這樣了嗎?」

雲珠搖頭:「倒也不是,我記得她是素心宗的,內功應當不錯?」

喬薇點點頭:「她武功是極好的。」

雲珠道:「那她可以自己將毒丹煉化,再慢慢地讓鬼王吸出來,只是我從前沒料到會遇見這種事,沒仔細研究過煉化的法子,得上聖教去找。」

這話的意思是……如果姥姥想要,她可以研究到不少聖教的資料?

喬薇愣愣地看向了雲珠。

雲珠看了喬薇一眼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還是那句話,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喬薇於是不再追問了,說不好奇是假的,可有些事,明知道了卻不能着手去改變什麼,還不如不知道呢。

二人談話間,兩個小包子噠噠噠噠地跑來了,二人一直在後院玩雪,玩得滿頭大汗,一進屋,便撲進了喬薇懷裏。

喬薇恐撞到正在施針的喬崢與雲珠,抱着二人,坐到了一旁的軟榻上。

二人好奇地打量著雲珠,異口同聲地問:「太姥姥怎麼了?」

喬薇溫聲道:「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們不要打攪太姥姥了,明天再過來。」

二人乖乖地點頭,跳下地,給雲珠三人請了安,牽着喬薇的手出了屋子。

出去后,望舒東張西望地問:「鬼王爹爹呢?他怎麼沒有回來呀?」

喬薇都不知這丫頭幾時背着她認了個「爹」,果真是孩子大了,有想法了,不像三四歲事事都問她做主了。

孩子啊,真是盼着他長大,又害怕他長大,怕他漸漸的,會越來越不需要她。

至於說認個爹這件事本身,喬薇並不覺得有什麼,認了個「鬼王爹爹」嘛,又不是認了個「鬼王娘親」,她獨一無二的娘親地位還是穩穩的!

只是……對着這雙無辜又期盼的眼睛,她要怎麼與她解釋鬼王被人抓走的事?

「鬼王爹爹肯定是出去辦事了,過幾天就回了。」

景雲替喬薇解了圍。

望舒哦了一聲,沒什麼懷疑地信了,捏了捏掛在腰間的小荷包,軟軟糯糯地說道:「我給鬼王爹爹留了好多好多糖豆呢,他不能回來得太晚哦,太晚的話我就……我就……我就吃光了。」

喬薇摸摸她腦袋:「鬼王爹爹會回來的,一定會的。」

……

聖教,幽暗的石室中,正中央的地板上架著一個鐵樁,鐵樁上用鐵鏈綁着一個男人,男人戴着手銬與腳銬,四條鐵鏈自兩旁的牆壁上鑲嵌著的的獅子頭口中吐出來,咬住男人的鐐銬。

男人掙扎得太猛,鐵鏈都勒入了肉中,斑駁的血跡順着鐵鏈流了下來,有的已經乾涸,落地成斑。

在男人的對面,站着鬼姬以及兩名神色威嚴的聖師。

轟隆隆一陣悶響,石室的門被緩緩打開了,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進來——左側的男子身材更為高大,容顏精緻,穿着一襲纖塵不染的月牙白長袍,身上浮動着好聞的熏香;右側的男子則穿着一身束了銀色腰帶的灰色寬袍,他的年紀約莫五十上下,稍稍留了一點鬍子,容貌不如身旁的男子精緻,看上去更威嚴冷肅一些。

當二人走進石室時,兩名聖師都恭恭敬敬地行了禮:「大聖師,月華尊主。」

被喚作大聖師的男人淡淡地頷了頷首。

二人進屋后,又緊跟着進來了另一名男子,正是許久不見的國師。

從容貌上來看,國師的年紀是三人中最為年長的,可從地位上看,卻是三人中最為低微的,當然了,比起另外兩名聖師,能操控血月弓的他儼然還是要高出不少。

鬼姬閃到大聖師的身旁,大聖師面無表情地賞了她一顆毒丹,她開心地收下。

大聖師往前走了幾步,兩名聖師不約而同地伸出胳膊攔住他,左側的聖師道:「大聖師請留步,他剛剛暈過去,不知什麼時候就醒了,他性子太躁了,會傷人的。」

月華唇角一勾:「被你們的龍潯鏈鎖了這麼久,還能傷人么?」

龍潯鏈是專程用來對付死士的鐵鏈,尋常死士綁兩下能活活勒死,這個鬼王,都過去幾個時辰了,竟然還能動手傷人。

那聖師不悅地看了月華一眼,說道:「我聽說他是瑤姬尊主煉製出來的鬼王,難道在月華尊主眼中,瑤姬尊主就這麼點能耐?連區區一根龍潯鏈都扛不過去?」

月華對大聖師一笑:「瞧瞧瞧瞧,你的弟子不歡迎我呢。」

大聖師看了那弟子一眼,對方低下頭去。

大聖師問道:「說說他的情況。」

聖師道:「六階鬼王,剛突破不久,突破后未服用過毒丹。」

大聖師蹙眉道:「沒服用過毒丹,還能打得過鬼姬?」

所有死士都是依靠毒藥才得以突破到鬼王的,突破后,每日都需繼續服用,否則功力將急轉直下,到最後,甚至跌出鬼王的水平。

聖師道:「他不僅沒服用過毒丹,連最基礎的毒都沒有用過。」

鬼姬嫉妒地朝鬼王看了過來。

大聖師的眸子裏掠過一絲亮色。

月華尊主笑道:「不愧是瑤姬煉出來的寶貝,大聖師啊,對付鬼王,我服你,可論煉製死士,你還是得服瑤姬啊。」

大聖師聽了這話,非但不惱,反而無比贊同地說道:「確實是個難得的寶貝,鬼姬的實力與她的資質有很大的關係,可如果沒有一日一顆毒丹,她也不會這麼快突破到第七階的水平。」

而就算突破到了第七階,有着級別上的絕對優勢,卻還是被眼前的鬼王給碾壓了,果真是最強大的鬼王,已經無限接近那一位的存在了……

「鬼姬。」大聖師突然開口。

正對着毒丹流口水的鬼姬聽到主人的話,依依不捨地收好了毒丹。

大聖師看了鬼王一眼道:「打他,我看看他究竟能承受多大程度的攻擊。」

鬼姬儼然對這個提議滿意極了,活動了一下筋骨,毫不客氣地朝着鬼王打出了一掌。

鬼王的身子劇烈一晃,慢悠悠地醒了,他抬起了冷汗涔涔的頭來,修羅一般的目光望向了屋子裏的人。

當他目光看來的一霎,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的心口微微的震了一下。

很快,鬼姬的第二掌落下了。

鬼王的身子再次晃動了一下,他的氣息漸漸微弱了下去,可距離重傷死亡還有很大的距離。

大聖師的眸子裏掠過一絲滿意。

國師看着被打得無法還擊的鬼王,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月華尊主笑眯眯地道:「別把人打壞了。」

鬼姬抬起了第三掌,大聖師制止了她,走到已幾乎無法站立、只能掛在鐵鏈上的鬼王身前,對鬼姬打了個響指。

鬼姬走上前,單膝跪地,低下頭,探出右手,虔誠地摸上了大聖師的鞋面。

這是鬼姬的臣服。

大聖師看向鬼王,神色威嚴地說道:「看見了嗎?你若是也能認我為主,我便讓人放了你。」

鬼王咆哮著朝大聖師沖了過來:「吼——」

兩名聖師嚇得夠嗆,各自往兩旁一站,拽緊了牆壁上的鐵鏈,鐵鏈驀地勒緊了幾分,刀子一般絞著鬼王的皮肉。

鬼王發出了疼痛的咆哮。

大聖師自始至終,眼皮子都沒有顫動過,定定地看着因疼痛而變得面容猙獰的鬼王:「你不乖乖地聽話,我有的是法子讓你聽話,可那樣的話,你就要吃不少苦頭了,你可想好了?」

鬼王怒吼:「吼——」

大聖師打了個手勢。

兩名聖師抬了一缸水來,二人戴上暗金色的金屬手套,掐住鬼王的脖子,將他的腦袋死死地摁進了水裏。

死士畏水,這樣的辦法比用刀子捅他更能讓他感到懼怕。

二人摁夠了,將鬼王的腦袋抓了起來。

鬼王渾身澀澀地發抖,可一雙暴怒的眼睛,並沒有絲毫屈服的跡象。

大聖師道:「再來。」

二人再次將鬼王摁了進去。

國師蹙了蹙眉。

月華玩味兒地笑道:「大聖師,你別是不行啊,我看姬冥修那群傢伙似乎沒這麼費勁吧?你要不要去慕王府向他們取取經啊?」

大聖師不屑地說道:「這世上,就沒我馴服不了的鬼王。」

大聖師讓人加大了折磨的力度,水不行,又讓人拿來馴龍鞭,每一鞭子抽在鬼王的身上,都像是把他的靈魂給撕碎了一樣,鬼王疼得渾身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不知鞭打了多久,兩名聖師的手都酸了,鬼王暈過去好幾次,可每次醒來,神色都沒有絲毫鬆動,滿眼儘是恨不得吃了大聖師的目光。

大聖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關起來。」

鬼王被關進了一間沒有絲毫光亮,也沒有絲毫聲音的密室,他感知不到時間的流逝,恐懼如浪潮一般在他身上重重疊疊地壓了下來。

他躺在冰冷而堅硬的地板上,蜷縮著傷痕纍纍的身子,捏緊手中僅剩的一顆已經化掉大半的小糖豆,委屈又害怕地嗚咽了起來。

……

喬薇一宿沒合眼,一閉上眼,就是鬼王被抓走時那委屈得她心抽抽的小眼神,論武功,他是個前輩;可論起心智,他還不如景雲與望舒這兩個小毛孩子。

喬薇輾轉反側了一夜,好容易等到天亮,趕忙去了后罩房。

后罩房中築了一個臨時的鳥巢,金雕正趴在鳥巢中,一下一下地扇著翅膀。

喬薇拆掉了金雕的繃帶,摸了摸已經癒合的傷口:「可以飛了嗎?」

金雕振翅。

喬薇給它穿上教主大人新做的機關腳,它適應了兩下,比先前的還要好用。

喬薇把寫好的信綁在它的腿上,其實喬薇並不確定去過聖教,只是給它指了個雲中城的方向,能不能找到三殿下就看它的造化了。

金雕撲哧著翅膀去了。

……

清晨的聖教沐浴在一片白雪茫茫中,神聖、威嚴而又充滿了古樸神秘的氣息。

一座石樓中,一貫晚起的三殿下破天荒地沒有賴床,伺候的下人們捧著早膳魚貫而入。

不多時,屋內便傳來了三殿下摔盤子以及暴怒的聲音:「天天都吃這個!我是豬嗎?!你們都不曉得給我弄點別的來吃嗎?!」

一名貼身伺候他的女弟子恭恭敬敬地福下了身來:「三殿下,這些都是廚房新做的花樣啊……」

三殿下炸毛:「什麼新做的花樣?不就是兔子肉?不就是魚片粥?我難道昨天沒吃過嗎?前天沒吃過嗎?」

沒、沒有啊……

女弟子心中這樣想着,嘴上卻並不敢辯駁。

「我不要吃這個!」三殿下毫不客氣地說。

女弟子戰戰兢兢地問道:「那……三殿下想吃什麼?我去讓吩咐廚房做。」

三殿下抓狂地捶著桌子道:「你們廚房做的菜難吃死了!我都快吃吐了!我母后呢?我要見我母后!我不想再待在你們這裏!我想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女弟子不明白一貫溫和的三殿下究竟是受什麼刺激了,怎麼一大早就發這麼大的火?

巨大的動靜,驚動了每日都會從石樓前路過的大聖師。

大聖師走了進來:「發生了什麼事?」

三殿下冷冷一哼!

女弟子低頭稟報道:「回大聖師的話,三殿下不想吃東西,說……難吃。」

三殿下沒好氣地道:「只是難吃嗎?簡直是太難吃了!」

大聖師問道:「三殿下想吃什麼?」

三殿下頤指氣使道:「我想吃夜涼城的烤全羊!南藤街老字號的那家!你們快去把那裏的烤全羊給我弄一隻來!」

大聖師語氣還算平和地說道:「三殿下想吃烤全羊,聖教的師傅也會做。」

三殿下翻了個大白眼道:「你們這裏的師傅啊,廚藝都太糟糕了!你沒看見我都瘦了!我不要吃你們這裏的菜!我要下山!我要回宮!我要見我母后!」

女弟子惶恐地看向大聖師。

大聖師的眸光頓了頓。

三殿下抱住雙臂道:「不讓我走,我就絕食!」

大聖師扯了扯唇角:「不就是一隻老字號的烤全羊嗎?三殿下喜歡,我讓人給你弄來就是了。」

三殿下兩眼望天道:「他們家不止烤全羊好吃,羊雜湯也不錯的,小奶皮和餡餅,還有熱騰騰的馬奶酒。」

大聖師道:「好,我記下了,這就讓人去買,保證全都給三殿下買回來。」

三殿下鼻子一哼:「這還差不多!」

大聖師出了屋子,臨走時,給女弟子使了個眼色。

女弟子默默地跟了出來。

在無人的地方,大聖師問她道:「三殿下怎麼突然鬧着要走?」

女弟子揣測道:「他就是嘴饞,故意鬧着要走的吧?您看,您答應給他買東西后,他就不鬧了。」

大聖師想了想:「他這兩日,可見過什麼人?」

女弟子篤定地說道:「沒有。」

大聖師點點頭道:「好生照顧三殿下,別出岔子。」

「是。」

大聖師離開后,女弟子又回屋,收拾了地上的東西,三殿下翹著二郎腿,有一下沒一下地翻著白眼,女弟子只當他心情不好,沒往心裏去,也不敢留下招惹他晦氣。

確定女弟子走遠后,三殿下將柜子裏的金雕撈了出來,得意地摸了摸它腦袋,把它從窗子裏放出去了。

為方便聖教弟子潛入,喬薇故意解除了全城戒嚴。

當兩名聖教弟子抵達南藤街的老字號羊肉館時,海十三、喬崢與傷勢痊癒的十七已經守株待兔多時了。

弟子進了酒館,問掌柜道:「你們這裏可有烤全羊、羊雜湯、小奶皮、餡餅與馬奶酒?」

掌柜笑道:「有有有,公子是堂食還是去廂房吃?」

「我帶走。」弟子說道。

「帶走?這……」掌柜遲疑道,「小奶皮和馬奶酒倒是好帶走,可這烤全羊、羊雜湯與餡餅都是現做的才好吃啊!」

「烤全羊可以吃冷的。」弟子說,聖教的人經常這麼吃。

廚子打扮的海十三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用還算標準的夜羅話說:「公子,我們店的烤全羊確實可以冷吃,但餡餅和羊雜湯真得現做。」

掌柜就道:「公子,這幾天下雪,客人少,您要是……出得起價錢,我們可以讓師傅上您家現做。」

弟子想起那個嬌滴滴的三殿下,不悅又無奈地蹙了蹙眉:「那好,羊帶上,廚子也帶上。」

掌柜客客氣氣地說道:「我這就去讓人準備,公子先上來喝一碗羊雜湯吧,不收錢的!」

弟子隨掌柜的上了二樓,剛一進廂房,便被人從后劈了一掌。

海十三看着倒在地上的弟子,收回手掌,將人拎進了屋。

掌柜,確切地說,喬崢,喬崢趕忙合上門,打開醫藥箱,拿出工具,對準弟子的臉做了一張人皮面具。

這邊剛做好,十七扛着另外一名弟子進屋了。

十七是死士,並不需要易容,跟在幾人身後就能混進聖教了。

三人扒了兩名弟子的衣裳,拿了二人的玉牌,帶着做好的人皮面具回了慕王府。

慕王府中,喬薇已經將一整隻烤全羊以及所需的其餘食材準備妥當了,之所以提前烤好是因為到了聖教可能並沒有那麼多時間給她耗。

食材裝了一馬車,他們乘坐另一輛馬車。

車夫分別是海十三與燕飛絕。

幾人坐在馬車上,謹慎地戴好人皮面具。

望舒剛睡醒,抱着衣裳準備去找姨奶奶給自己穿,哪知一出門便聞到了一股香噴噴的烤羊肉香氣。

望舒吸了吸口水,迷迷糊糊地爬上了馬車。

景雲剛從茅房回來,看見妹妹上了馬車,以為是要出門,也邁著小短腿兒跑過去,氣喘吁吁地爬上了馬車。

大白見小包子上了馬車,也跟着上了。

隨後,珠兒也上去了。

海十三不知道自己不過是在隔壁車上戴了個面具的功夫,這一輛「貨車」便已經仔滿為患了。

馬走得有點兒吃力。

海十三:嗯,東西帶得太多了!

在襁褓中當了那麼久的暖寶寶的小白終於憋不住了,知道他們又出遠門,趕緊跐溜溜地追了出來,可當它定睛一看,就發現馬車已經走遠了。

小白終於忍不住,嗷的一聲哭了……

金雕一步一步地挪過來,威武霸氣張了張翅膀,一口將小白吃進嘴裏,振翅飛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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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棄女:妖孽丞相賴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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