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6章 花蜜篇 我叫花骨朵
夢夢那個大大咧咧、沒頭沒腦,顧頭不顧尾的小丫頭,眼睜睜的看着她被抓走了,一定是急壞了吧。
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現在怎麼樣了……
花蜜低着頭,看着地上的幾片落葉,有些失神。
氣氛一瞬間便安靜了下來,有些壓抑,也有些感傷……
萬紫然薄唇微抿,抬眸看向她,沉默了須臾,方道:
「敢問姑娘是何許人士?」
「我……」
花蜜頓了半秒,
「我是孤兒。」
萬紫然似有意外:「孤兒?」
「對!」
花蜜重重點頭,一臉認真的說道,
「自我有記憶起,就跟隨着師傅上山學藝,一學就是十二年,聽聞到赤月劍的消息,第一次下山,本想去拿赤月劍,未想竟被抓住。」
就當她是個孤兒吧。
夢夢那丫頭一定是回相思宮報信去了,她只要在這裏拖延個七八天的時間,一邊養傷,一邊等救兵。
萬紫然聽着她的話,疑惑的問道:
「上山學藝竟有婢女伺候?」
「……這個婢女是我下山之後,在路邊撿的。」
「原來如此……」
萬紫然會意的點點頭,沒有多想什麼,道,
「你此時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你也不必多心,錦寒生性雖冷,但也從未濫殺無辜,你只要告訴他讓赤月劍重新認主的方法,便可安全離開。」
這一點,他可以保證。
花蜜重重點頭,一臉認真的說道:
「為了我的小命着想,我一定會告訴他的!」
我一定會手持赤月劍,腳踩渣男,狠狠的收拾他的!
「敢問公子,這裏是何地?你又有誰?」
萬紫然介紹道:
「此處乃是魔宮,我名喚萬紫然,從醫。」
「原來是萬公子,小女子花骨朵,見過萬公子。」
這低眉俯首的嬌態,倒是真真的像枝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人如其名般。
只是,他怎麼覺得有些奇怪……
花蜜坐直了身體,笑意淺淺的看着他:
「萬公子,你這麼儒雅溫和,卻與魔宮宮主以姓名相稱、關係匪淺,他那麼孤冷尖銳的性子,萬公子竟能與其成為好友,小女子真是好奇。」
言外之意:那麼暴力的一個男人竟然擁有一個這麼溫潤、如謫仙般的好友?!
萬紫然輕笑,緩緩道來:
「錦寒沉默寡言,不喜言辭,但其愛憎分明、重情重義之性深得在下敬佩,與其交友,在下之幸。」
花蜜皮笑肉不笑:哦,這個男人有受虐癖。
臉上保持笑容:
「原來如此,我道是萬公子這般儒雅,你的朋友自當與你一般品性,看來我是因為赤月劍一事,對魔宮宮主有所誤會了。」
沒有誤會,就是個暴戾的渣男!
萬紫然淺笑溫和:
「姑娘的性子也頗為有趣,若是摒棄赤月劍一事,我們三人倒是可以交為好友。」
「萬公子言重了。」
花蜜連連擺手,自卑的低下頭來,
「我等卑微的身份,哪裏敢高攀魔宮宮主?於魔宮宮主而言,我渺小的如同一粒塵埃、不堪入目,這樣的話日後還是莫要再說。」
與那個男人交朋友?
除非她腦子被門夾了!
萬紫然看着她,嘴角一直掛着溫潤如玉般的淺笑,只是,沒有再說話,很安靜的笑看着她。
被這樣的目光看着,花蜜的心裏有些慌……
她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她只是想從萬紫然的嘴裏探些有用的消息,莫非哪裏露餡了?
她心思快速流轉間,只聽男子依舊溫和的聲音輕揚:
「花小姐,你其實……不用試探我。」
花蜜一哽。
一語戳破。
萬紫然輕笑:「我與錦寒關係雖好,可也並非告密之小人,花小姐若是將我當做朋友,大可直言不諱,若有難處,能幫之處,我定幫之。」
花蜜詫異的抬頭看向他。
男人眸光溫和,那雙清澈的眼眸里乾淨如山間泉水,猶如冬去春來萬物復甦,溫暖的像是陽光一般明媚、耀眼。
一時間,她有些怔神:
「你怎麼……知道?」
「魔宮在江湖之上的名聲很差,提之色變,花小姐,你卻想和魔宮宮主交朋友,你露餡了。」
「我……」
想說點什麼,又哽住了。
四目相對的瞬間,花蜜忍不住的笑了出聲。
兩人對視,皆是愉悅的大笑出聲……
與此同時。
一間昏暗的書房內,佈置的格外冷硬,森冷的格調、再加上桌后那抹肅冷的身影,空氣中的溫度沉抑冷冽的如同寒冬。
黑影一閃,下屬瞬至,俯首低聲道:
「主子,已經按您的吩咐,將那女子關押在楓苑,只是……萬公子一直在那裏,三個時辰了還未離開,兩人似、似相談甚歡。」
墨錦寒提筆的手掌微頓,只是須臾,恢復如常。
「退下。」冷淡二字。
下屬俯首,閃身離開。
書房內,寧靜的悄無聲息,昏暗的環境之下,面具下的那雙眼眸沉不見底。
墨錦寒放下毛筆,抬眸望向里側。
櫃格的架台上,橫放着一把銀色的長劍。
劍柄雕刻着鳳凰的形狀,劍身乃是銀色的,普通的就像一塊鐵,沒有任何的亮點而言。
若不是親眼見過它的威力,誰會想到,這是傳承了八百年之久的赤月劍?
墨錦寒掃了一眼,突然折身而起,向外走去。
穿過座座院閣,還未行近楓苑,便聞歡笑聲穿過高牆,傳了出來。
「其實你知道嗎?他也太卑鄙了!竟然趁着我拿下了所有高手的時候才現身,白白撿了個現成的……」
「不過我也是解氣……」
「他肯定以為赤月劍志在必得了,卻沒想到我眼疾手快的噴了一口血上去,哈哈哈哈……」
女子高揚的聲音微微上挑,帶着一絲能夠輕易察覺到的得瑟與挑釁。
墨錦寒步伐微緩,走了過去。
不遠處,正是楓苑。
苑內,楓樹下,兩抹身影對座,男人的嘴角揚著溫和的笑容,女子則是拍著石桌,捧腹大笑:
「你知道嗎?那個時候,即使隔着一張面具,我也能想像到他臉上的表情,哈哈哈哈!氣到極致,又殺不了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