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他究竟是誰
厲鎮川步伐一頓,下意識回頭、望去。
乍見、院落中央,站立着一道頎長的身影。
歐陽詢……
厲鎮川面無表情:「我還有要事、恕不奉……」
「厲將軍不妨借一步說話?」
歐陽詢作出請的手勢、望來的目光更是帶着三分正色,似當真有什麼事……
厲鎮川沉吟數秒、方才隨歐陽詢一同離開。
出來盤龍殿、行至拐角,卻是乍見五殿下在此等候!
厲鎮川頓時怔然:「五殿下……」
「厲將軍不必訝異,」
滄瀾岐勾唇:「今日、尋你前來、實則商談一件對厲將軍有利的事。」
厲鎮川頓怔、一時之間、還未反應過來,歐陽家主與五殿下是一伙人……
歐陽詢壓低聲線、道:
「皇上的身體情況、厲將軍應當得知,何不趁早……另擇明主?」
厲鎮川目光一沉。
這『明主』……
他下意識望向滄瀾岐……
滄瀾岐揚唇、鄭重道:
「只要厲將軍支持我,他日、待我登上大位、定許厲將軍滄瀾第一大將之榮耀!」
流芳百世、萬人敬仰!
然……
「多謝五殿下垂愛!」
厲鎮川未有絲毫猶疑,當即拒絕:
「末將此生效忠者、唯有皇上一人!」
「厲將軍,你很聰明,可這便是你不足之處。」
歐陽詢拍着他的肩膀、壓低聲線:
「皇上遲早會換,你與其現在效忠五殿下、與日後效忠,有何區別?」
四殿下一倒,這皇位、有十成的把握、屬於五殿下!
厲鎮川側過頭、一臉正氣、目光冷然:
「皇上將我視作心腹之臣,我怎能作出不敬不恭之事!」
「心腹?」
歐陽詢似聽到了一記笑話、笑的嘲諷:
「厲將軍,你怎如此愚忠?」
哈哈哈!
「你應當知曉,近日、我與皇上來往頻繁、乃是在密謀一件大事。」
歐陽詢直視他:
「你身為皇上的心腹,可知、我與皇上……在密謀何事?」
厲鎮川就此一哽。
他只知歐陽家主與皇上來往頻繁,可具體何事、他一概不知……
這一瞬,道出『心腹』二字,竟成為最大的嘲諷……
這讓厲鎮川的臉面掛不住、更是接不下話……
歐陽詢看出他的難堪,嘲諷扯唇:
「厲將軍自詡為皇上心腹,皇上卻對你打起警惕,可別忘了、你曾是龍炎老將軍的人!」
僅憑這一點,皇上便永遠不會將厲鎮川視為心腹!
更是憑這一點,厲鎮川的效忠不過是一場笑話!
厲鎮川神色微沉,頗為難看。
順着歐陽詢的話細想,臉色更是難看三分……
這一切、只是他一廂情願嗎……
滄瀾岐直視厲鎮川、字句冷硬認真:
「父皇中毒已深、厲將軍若是聰明人,最好早做打算!」
厲鎮川神色再沉,垂在身側的雙手更是握緊……
在猶豫、掙扎、沉吟之中,許久、他方才望向歐陽詢,沉聲道:
「我……有一個條件。」
歐陽詢頷首:「厲將軍但說無妨。」
「告訴我、」厲鎮川直視他,「你與皇上在密謀什麼?」
歐陽詢當即一怔,只是短短一瞬、他一笑:
「自然可以。」
語罷、當即附在厲鎮川耳側,耳語幾句……
剎那、厲鎮川渾身一震、瞳孔猛縮……
……
是夜。
宮內之事落下帷幕、並在迅速傳開。
與此同時、帝都之中,一片偏僻、昏暗、毫不起眼的小巷處。
小巷多達幾十條,縱橫交錯、彎彎曲曲,形如蜘蛛網、錯綜複雜。
今夜、沒有月光,環境昏暗、無形籠罩着一層壓抑。
小巷內、燃著兩三盞昏黃的燭光。
微風拂來、燭光跳躍,萬物的影子隨風搖曳、倍顯安寧……
咻——
一道黑影突然閃過,一瞬即逝、如同幻覺……
咻咻——
黑影速度極快,快到難以捕捉風影。
眨眼消失、不知所蹤……
小巷深處,一道黑影手中提着一個孩子、低着頭、繞着小巷、快步行走。
幾個轉彎、幾個拐拐繞繞,忽然在一間破爛的房子前駐足。
黑影揚手、推門。
吱呀——
門緩緩推開、昏暗的燭光緩緩照射而入……
「唔唔!」
「唔唔唔……」
「嗯……唔唔……」
乍見,破舊的房子內、地上倒著十幾個孩子!
他們被捆住手腳、嘴中塞著布條,絕望的倒在地上,如同蟲子們弓著身體、掙扎著……
踏!
踏踏!
黑影提步、緩緩而入,沉重的腳步聲在黑夜裏格外的陰冷……
孩子們嚇得繃緊身子、不敢亂動……
黑影走來,丟下一名昏迷的小男孩。
尋來繩子、捆住孩子的手腳、嘴中塞上布條,復而丟入十幾人之中!
嘭!
「唔!」
「唔唔……」
黑影站起身來,睨視十幾人,目光森冷到毫無溫度。
做完一切,他提步、向外走去。
踏踏踏……
走出房間,關上門,一回身、一道強勁的氣息卻猛然襲來!
唰!
黑夜中、一柄冷厲的長劍筆直指向他的胸口!
黑影當即抬頭望去。
只見、持劍之人乃是一名白衣小公子!
那直視的目光、那雙眼睛,竟是那般熟悉……
葉洛冷視黑衣人:
「你究竟想做什麼!」
就連聲音、也是那般熟稔……
黑影眸光一閃,忽然一記閃身、向外衝去!
「別跑!」
葉洛敏銳的一記反手、扣住黑影的手腕!
黑影反手便是一掌!
葉洛一記側身、迎身而上,揚劍掃去!
黑影當即仰首躲避!
仰首一瞬、葉洛當即看清,黑影臉上戴着一張黑色面具,那雙眼睛、卻透著一抹熟悉……
「你……是……」
黑影當即提步便跑!
葉洛瞬間警惕、手中長劍就此一送!
唰啦!
鋒利的劍尖霎時滑過黑影的手臂、瞬間劃破衣袖!
霎時,她望見男子右手手臂上、有一條長長的傷疤!
這一瞬、黑影當即閃身離開!
葉洛還未來得及追,黑影便毫無蹤影、不知所蹤……
望着空落落的四周,她的腦海卻回放着方才那一幕……
男子仰首時、面具下的那雙眼睛,好熟悉……
好像在哪裏見過……
卻又想不起來……
究竟是誰……
他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