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禪位
廳堂之內,文武百官齊齊跪地,響亮的呼聲響徹著整個王府、久久不散!
主位之上,滄瀾夜俯視眾人,墨眸微深、神情凝重……
廳堂外。
葉洛蹙緊柳眉,他如今的身子、哪還能夠如此折騰操勞?
她絕對不支持他此時登基!
她當即提步、直入廳堂。
「等等!」
還未走近、一隻手臂突然將她攔了下來,拉到一旁:
「九弟登基、人心所向。」
滄瀾蕭阻止她:
「沒有比他更好的皇帝。」
唯有滄瀾夜做皇帝,這滄瀾國、才能迎來太平之日。
葉洛柳眉蹙緊兩分:
「可他的身子……」
「你且放心,九弟好得很,待他做了皇上、肩上扛着整個滄瀾、黎民百姓的重責,便更不能出事了。」
滄瀾蕭拍着她的肩,一臉認真:
「為了九弟着想,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
他一本正經、字句有理。
可葉洛豈會不知他心中所想?他恨不得將這個包袱拋給別人……
可蕭王所言不錯,為了滄瀾國着想……
「待九弟登基,我盡心儘力助他,不讓他操心絲毫、勞累絲毫。」
滄瀾蕭認真道:
「這不僅是他一人的滄瀾,更是所有人的責任。」
最重要的是、不能群龍無首。
葉洛垂眸,沉吟間,廳堂內、已響起男人低沉的聲線:
「這些時日以來、變故多端,百姓家國安寧不易,還需諸位大人共同上心協力。」
文武百官跪地、鏗鏘齊聲:
「為家為國,乃臣等職責所在,還請九王爺帶領臣等、共創太平盛世!」
「好!」
清晰一字重重落下,猶如一記重鎚、敲擊在眾人心頭。
九王爺這是同意了!
太好了!
「傳本王之意,即日起,這皇位……」
滄瀾夜墨眸微眯,若有似無的飄向廳外:
「這皇位便……傳給蕭王。」
「什麼?!」
眾人渾身一震,廳外的滄瀾蕭更是虎軀一抖。
他聽到了什麼?
皇位要傳給……他?!
文武百官不敢置信:
「九王爺,這……」
眾人心中不禁生起些想法:
「還請九王爺三思……」
「此事非同小可……」
「如今的蕭王成熟穩重、獨當一面,待他做了皇上、肩上扛着整個滄瀾、黎民百姓的重責,定不會讓大家失望。」
滄瀾夜薄唇輕揚:
「待蕭王登基,本王定當盡心儘力助他。」
「這不僅是他一人的滄瀾,更是所有人的責任。」
男人眸光微揚,望向廳堂外,似笑非笑:
「蕭王,本王說的可對?」
滄瀾蕭:「……」
哭笑不得,卻又不得攥著拳頭、硬生生扯出一個咬牙切齒、呲牙笑的表情。
該死的滄瀾夜!
竟用他的話、來反駁他!
到頭來,這頂高帽子又扣在他的頭頂上!
一旁,葉洛捂嘴、竊竊私笑。
背後說別人『壞話』,遭報應了!
用手肘捅捅身側之人,一本正經的憋笑:
「蕭王殿下,還不速去『謝恩』?」
滄瀾蕭:「……」
文武百官雖然心中不願,可九王爺已經下令,又豈容他們辯駁?
眾人當即起身、朝向滄瀾蕭、行禮:
「蕭王殿下,請隨臣等入宮,商議登基事宜。」
「且慢!」
滄瀾蕭當即站出身來、義正言辭:
「我自知難以勝……」
「蕭王自知難以行走,還不速去備轎子?」
滄瀾夜聲線一揚:
「來人,請蕭王入宮!」
「是!」
兩名侍衛當即大步走來,一左一右的抓住蕭王手臂,將人往外『請』:
「蕭王殿下,請!」
「放開我!」
滄瀾蕭當即掙扎:
「九弟,你竟敢強迫我!」
「本王不幹!本王要回邊疆!」
「放開本王……」
在一陣凄厲、憤怒的慘叫聲中,滄瀾蕭被『請』出王府……
人已走,凄凄慘慘的叫聲卻洋溢在空氣之中、久久不散……
文武百官猶如見鬼。
自古以來,誰不是削尖了腦袋、也想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
再看九王爺,於皇位何等不屑。
再看蕭王殿下,讓他坐皇位、卻如同殺了他一般艱難……
皇位都不要,蕭王莫不是傻了?
文武百官咽下腹中之言,行禮告退、前往皇宮。
眾人一走、廳堂內頓時空了下來,清凈不少。
滄瀾夜執起茶杯,淺抿兩口、輕鬆愜意。
廳外,葉洛走來:
「聽聞神醫谷雲集天下名醫,醫死人、肉白骨,何時去一趟?」
滄瀾夜指尖微頓。
只是一瞬、放下茶杯:
「滄瀾岐逃跑、下落不明,登基一事未定,先皇一脈還未處置,諸事繁多、暫時難以脫身。」
「我知道,無論何時、你的心皆在滄瀾國上。」
葉洛望着他:
「可既然已將一切拋給蕭王,又何不讓自己輕鬆些?」
「輕鬆?」
他握住她的小手,輕輕一帶、將人帶入懷中:
「人活一日、怎會輕鬆?」
「看來、你不忍心滄瀾民眾,卻……」
葉洛圈住他的脖頸,微仰著小臉、凝視他:
「忍心讓我擔憂。」
「洛洛……」
「也罷,那你和黎民百姓過日子去吧。」
男人忽然揚唇,唇齒間溢出低沉的淺笑……
「笑什麼?」
揶揄她?
他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角旁輕吻:
「開心。」
「為何開心?」
「笑了就開心。」
「為何要笑?」
「開心便笑。」
「那為何開心……」
「笑了就開心。」
「……」
……
秦府。
經過一天一夜的搜尋,葉舒微沒有絲毫下落。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順天府尹仍在繼續打撈、尋找之中。
此時,秦府、廳堂內,氣氛微沉。
座中,秦母握緊雙手、坐立不安,不斷向外望去、又屢屢失望焦灼的收回目光:
「易兒……」
她握緊手掌,不安之至:
「上天保佑,保佑易兒平安無事……」
主位上,秦父神色陰沉、面無表情。
經過一日一夜的搜尋,那僅僅一個月之小的嬰兒,怎會平安無事?
開春的氣候,河水冰冷,再加上水流湍急,屍體早已不知飄向何處……
秦母不安的祈禱著、期盼著,時間點滴流逝著……
忽然,秦父沉聲:
「罷了。」
「什麼?」
秦母忽然一怔:
「老爺,你……何出此言……」
「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