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擦亮眼睛

五行之力，生生不息，源源不絕，理論上，只要平衡沒有被打破，那麼永遠不可能消散。

為了演化「五行之斧」，五行斧皇花費了無數的時間和心力，他有自信，軒轅敵絕對無法輕易破解此招。

而這段時間，足夠自己發力。

頂尖的上品名斧，鎮惡斧舉起，五行斧皇正待出招，令他分外吃驚的事情發生了。

半空中的斧影確實沒有消散，但拳印亦然，而且在相互衝擊下，拳印的力量一波波湧出，分明滲入了斧影之中。

咔！

磅！磅！磅！

浩大的餘波中，拳印襲向五行斧皇，力量竟沒有絲毫逸散，仍有全盛時期的六成。

「五行分浪！」

閃身避開，五行斧皇的表情凝重起來，單臂改為雙臂，對着地面用力劈出。

整個造化枱面都在搖晃，這次沒有斧影，唯有五行交織的力量，宛如噴薄行進的地火，瘋狂衝擊軒轅敵。

「集之拳印！」

依舊是之前的一拳，但石小樂等少數人發現，拳勁比之前更加凝實了，縮小了一圈，但蘊含着極為恐怖的力量。

鋼鐵摩擦碎玻璃的聲音中，拳勁在五行之力中打出了一條筆直通道，五行斧皇措手不及，被一拳擊飛出去。

幾乎是在同時。

好像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不動如山的軒轅敵，一步跨過千米，攜著雷霆萬鈞之勢，又打出了第三記「集之拳印」，力量在此刻壓縮到極點。

「四方拳印的第二印，每一次擊出，都能在前一次的基礎上，進一步集中力量，三拳就達到頂點，軒轅敵，你真夠可怕的。」

齊暮楚喃喃自語。

又有誰知道，二十年前，他們二人有過秘密一戰，可惜後來被開啟的險地打斷，那時的軒轅敵，必須用四拳才能壓縮第二拳印。

一拳之差，層次卻是截然不同。

咣！

一步錯，步步錯，五行斧皇被打得後退連連，一口血堵在咽喉處，被他強行壓下。他試圖找出反擊的機會，可是沒有。

軒轅敵的攻勢看似死板，實則密不透風，毫無破綻，其戰鬥技巧，分明達到了大巧若拙，返璞歸真的境界！

第四拳。

第五拳。

「噗！」

五行斧皇一口血噴出，身體如倒射的炮彈，但他終於脫離了對方的掌控，怒吼聲中，直接將功力催動到了十成。

「五行破界！」

雙臂橫至身體左側，鎮惡斧斧刃朝外，與雙臂垂直，五行斧皇猛力一轉，帶動鎮惡斧劃出一道道圓形軌跡。

這些圓形軌跡五顏六色，有的熾烈無比，有的剛柔並濟，有的厚重迫人，有的鋒利無匹，還有的持續不斷，一波接着一波。

后一波往往在前一波的基礎上，不斷融合，匯聚，形成更強大的攻擊，所過之處，造化枱面直接被捲去了三寸厚度。

軒轅敵仍然那麼淡漠，眼眸枯井無波，右臂置於身後，隨着他的左手往內一收，一股股力量，形成一個長寬三尺的方形框架，框架內光芒漣漣，懸浮於身前。

「滅之拳印！」

一切只在瞬間完成，當五顏六色的斧芒衝擊而來時，軒轅敵也打出了四方拳印中的第三拳印。

啵啵啵……

就像氣泡被戳破，斧芒一接觸到方形拳印，立刻寸寸崩碎，沒有洶湧的力量爆發，因為在它破碎的同時，連力量都被方形拳印絞滅了。

這是真正的滅，從外在到內在，點滴不剩。

「不可能！」

五行斧皇怔怔地看着方形拳印貫穿自己的胸口，一併毀滅他的性命。

還未完全斷氣前，一束光芒從頭頂雲霧投射而下，五行斧皇出現在外環，額頭冷汗直冒。差一點，就差一點他真的死了。

看着閉上眼睛，盤坐修鍊的軒轅敵，五行斧皇如墜冰窟，第一次感受到了何謂害怕。

從頭到尾，哪怕他使勁解數，也絲毫占不到便宜。反觀對方，打敗他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連得意的表情都欠奉。

這就是軒轅敵嗎，無愧十驕中的最強者，未來最有希望比肩六大傳奇的人物！

「倒是低估了此子。」

「看來不能大意。」

五行斧皇一敗，九大高手中，一大半人面顯陰沉之色，難掩驚駭。

憑心而論，五行斧皇在九人中絕不算弱，至少有五六個人，沒有把握打敗他。換言之，這五六個人，多半也不是軒轅敵的對手！

輸給萬劍皇，或者驚雷皇，他們也就認了，現在連一個不足三百歲的人，都爬到了他們頭上，消息傳出去，江湖人會如何看待他們？

苦等數千年，避戰同代最強者，到頭來，反成了當代最強者的背景？

他們不甘心啊！

「強則強矣，但這一次，誰也不能阻我。」

萬劍皇握緊了劍，眼神深邃。

另一邊，天武帝默然無語，只是垂首打坐，誰也不知道他此刻的心理狀態。

而更多的人，都已沉浸在軒轅敵的強絕霸道之中。堂堂九大高手之一，數千年前的無敵人物，就這樣被他幾拳碾壓，簡直強得不講道理，不可理喻。

「哈哈哈，不愧是青年輩的天下第一人，誰人可比？」

這是一名軒轅世家的高手，朗聲大笑，笑聲中充滿自豪。

沒有人反駁。

正常來講，虛元境武帝有三千五百年壽命，所以五百歲之內，都算是青年一輩。你找遍天上地下，幾乎都找不到能與軒轅敵媲美者。

或許有，基於記憶慣性，最先映入眾人腦海的是齊暮楚。然而事實上，就連百戰樓的高手都沒信心。

因為軒轅敵太專註了，專註到人生之中，彷彿只有學武一件事。

而齊暮楚卻不同，他有太多的愛好，活出了精彩無比的人生，卻也無法集中注意力，縱有首屈一指的資質，可單論武道，未必就能壓制軒轅敵。

「輪迴武道！」

石小樂收回目光。

他早就聽別人說過，軒轅敵領悟的，乃是至尊武道中的輪迴武道，對應他的四方拳印，即苦，集，滅，道，正是人生的輪迴。

光是「滅之拳印」，就有碾壓五行斧皇的威力，難以想像，他的「道之拳印」又會有多強。

石小樂忽然笑了笑，有多強，交手的時候不就知道了嗎。

這一輪中，石小樂的對手是妖異青年符水鏡。不知為何，他心中升起怪異的感覺，似乎與對方有種莫名的糾葛。

「石小樂，終於碰到你了。」

符水鏡舔舔嘴唇。

壓下怪異的情緒，石小樂一劍擊出。

嗤！

爪影破碎，符水鏡早有所料，急速往右側避開，一個拐角，猛衝向石小樂，快得沒有殘影，其輕功之高，分明達到了當世頂尖之列。

眾人嘩然。

符水鏡暗笑不已，這是他專門為排名前二十的人準備的，暴起發難，即便他們能殺了自己，自己也有機會得到對方的精血，一絲就夠了。

不要命地催動精血，符水鏡雙爪連出，隔空抓向石小樂，赫然動用了畢生功力。

嗤嗤！

兩道劍芒交叉而過，第一道攪碎了爪影，第二道洞穿了符水鏡。

咳血的同時，符水鏡卻在邪笑，因為隱藏在他雙手的真正爪勁，已然觸及到了石小樂的身體。

一陣風吹起石小樂的兩鬢白髮。

爪勁碎開，接着碎開的是符水鏡的雙手。只因石小樂剛才發出的不是兩劍，而是三劍，但第三劍太快，快過了符水鏡的感知。

「該死！」

造化台外環，符水鏡臉色難看。

為了搏取石小樂的精血，他不惜暴露了輕功，結果精血沒得到，還會讓接下來的對手有所戒備，平白增加難度。

第八十九輪。

連續數十場平淡的決鬥之後，又一場巔峰之戰開啟。

絕代雙驕中的齊暮楚，對決九大高手中的忘我山人。

與軒轅敵一樣，齊暮楚的至尊武道也是十一成中期，略遜於忘我山人半籌。可惜有了前車之鑒，忘我山人可不敢大意，一上來就連發殺招，不留間隙。

但天驕之所以為天驕，就在於他總是能扭轉局勢，不知從何時開始，決鬥的節奏就被齊暮楚掌控在手。

六十六招。

齊暮楚勝。

「厲害！」

「第一公子就是第一公子，我看他絕不遜色軒轅敵。」

別看齊暮楚擊敗忘我山人，比軒轅敵擊敗五行斧皇費力。誰都清楚，第一戰時五行斧皇有些大意了，真要交手，至少也要數十招才能分勝負。

同樣是第七十五輪。

看見出戰的二人，十九峰的聲音驀然一靜，變得異常古怪。

「我當是誰，原來是天下第一的天才劍客。」

老者面色紅潤，衣着華貴，腰間別着一柄三尺金鐧，看起來像個富家翁，但沒有人敢這麼認為。

金鐧皇，九大高手之一！

在金鐧皇對面，站着一位挺拔頎長的年輕人，看起來不到二十歲，一襲青衫破舊，卻絲毫掩不住年輕人的風姿神秀，正是石小樂。

石小樂曾對柳若飛說過的那番話，至今還在眾人耳邊環繞，言外之意，似乎可與九大高手一戰，之後他爆發出的實力，的確上漲了一個檔次，讓所有人吃驚。

而現在，他終於對上了貨真價實的九大高手，眾人不禁擦亮了眼睛，想看看他會有何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