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第一劍客之爭（上）
「天下第一不敢當，世間奇人無數，我又算得了什麼。」
聽到金鐧皇的話，石小樂輕輕搖頭。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時刻懷揣敬畏之心，才能讓他保持精進。
「謙虛是好事，過分的謙虛就是虛偽了。之前你不是說，在場很少有人能傷到你嗎，那時何等狂妄。」
金鐧皇撇撇嘴，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打敗了柳若飛之後的石小樂，單論劍術，除了萬劍皇，當真是獨孤求敗，想找一個接住他三劍的劍客都難。
但這不是在他們九大高手面前囂張的資本！
他們九個人，哪個不是縱橫一代的人物，縱然資質有所不及，但修鍊數千年，也不是石小樂幾十年就能趕上的。
金鐧皇的眼神凌厲起來，瞬間進入了戰鬥狀態，他要給石小樂一個教訓，用冷冰冰的現實告訴對方，什麼叫差距。
「爆血殺神鐧！」
懶得試探，金鐧皇雙腳蹬地，一個飛縱，宛如破空流星沖向石小樂，一圈圈空間波紋朝着兩邊散開，震蕩四周陣法。
而這只是發招前的氣勢，卻幾乎媲美許多參戰高手的絕學。
下一刻！
一股黃金色的鐧芒爆發，起初是一道直線，驟然漲成了一片金海，金海中無數的鐧絲相互穿梭，碰撞，激起一團團火星，將虛空炸得七零八落，千瘡百孔。
十九峰眾人屏住呼吸，造化台外圍的九成九高手，亦是雙目不眨，換成他們面對這一招，只有死路一條。
「歸宗之劍！」
金海淹沒石小樂的同時，一束通天貫地的青色劍芒倏然出現，一路延伸到造化台上空的陣法，宛如棍捅鐵壁，迸發出鎮殺頂尖天境武帝的巨響，陣法猛地往外暴凸，好像要被捅穿。
金海被劍勢隔絕出一塊三丈空地，空地內，石小樂長發飄舞，眉目如畫，宛如一柄無法動搖的絕世神劍，青色劍芒就掌握在他手中，隨着他用力一劈。
嗤啦！
金海被均勻切成兩半，暴露出的造化枱面，亦多出了一道寸深而筆直的劍痕。金鐧皇就像一位將被凌遲的囚犯，無法閃避劍鋒。
在此之前，石小樂最多暴露過七成實力，不管是打敗天殘老人也好，擊敗天行劍帝也罷，靠的也是輕功與劍法的結合。
所以在硬實力方面，難以與九大高手匹敵。
但是這一刻，當石小樂再不遮掩，一次性將實力推升到八成五時，所有人都震駭得無以復加。
這一劍不僅擊潰了金鐧皇的攻勢，更擊潰了很多人自以為是的心理鐵則。
讓他們知道，這天下除了軒轅敵和齊暮楚，還有一個青年輩的蓋世高手，不弱前兩者，可與九大高手競逐。
「奪命雙鐧！」
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金鐧皇比誰都震驚，因為他才是直面這一劍的人，深知這一劍有多麼鋒利。
不敢大意，金鐧皇怒嘯一聲，金海盡數收斂於鐧中，使得金鐧爆發出堪比太陽的熾盛光芒，他對着前方連揮兩下。
第一下，青色劍芒如遭重擊，被攔腰砸斷。第二下，更強的鐧芒順着空隙，直襲向對面的石小樂。
而金鐧皇卻已利用揮鐧的力道，順勢避開了威力大減的劍芒。
站在原地不動，石小樂的雙手早已高高舉起，這次催動了以神御劍之境，又使出一記「歸宗之劍」。
咔嚓！
第二道鐧芒剛剛穿過空隙，就被劍芒斬斷。由於剛好擊中了破綻位置，劍芒仍有三成威力，余勢不減，刺向前方的無人虛空。
轟的一聲！
一道人影浮現，金鐧皇剛剛站定，還來不及提聚功力，就被劍芒震得暴退，點點血光從其虎口處濺灑而出。
「什麼？」
「這……」
人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石小樂。
過去的石小樂，給人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反應力和洞察力，總是能很快抓住對手的漏洞，並予以雷霆反擊，那種出神入化的戰鬥技術，公正來說，甚至超越了九大高手。
但技巧終究是技巧，硬實力才是決定一名武者高低的真正因素，這也是為什麼，石小樂一直無法讓所有人認同的最重要原因。
然而此刻的石小樂，讓所有人知道了什麼叫勢如破竹，什麼叫摧枯拉朽，原來不是他沒有硬實力，只是他不屑於展示。
「歸宗之劍的本質，本就是以神御劍，現在我真的達到了這個境界，劍招威力自然也提升了。」
沒有給對方喘息的時間，揮劍的同時，石小樂飛掠而出，在風之劍道的加持下，他整個人呈現出比風暴更快的速度，第三記「歸宗之劍」斬出。
「給老夫滾開！」
劍芒未至，劍氣先行，金鐧皇渾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又驚又怒，他無法接受一個黃毛小子反客為主，居然處處壓制他。
「我的破壞武道，早已達到了十一成初期，怎麼可能輸給一個僅僅擁有風之劍道的小子，破壞斬魔鐧！」
心中狂吼，金鐧皇渾身的功力都聚集在右臂，導致右臂粗漲了兩圈，又迅速恢復，功力藉此進入金鐧之中，導致金鐧發出狂亂的顫音。
一股破壞一切，不死不休的恐怖韻味，從金鐧之中瀰漫開來，攪得八千米虛空猶如亂麻，劇烈扭曲。
某一刻。
虛空被撫平，一束粗大的金芒穿行而過，所向披靡。
金鐧皇此時展現出的功力，足以媲美當初在無盡險峰激戰的武帝和幽靈馬車之主。
「破極之劍！」
以神御劍從三成提升到四成，心劍之力從五百三十縷，提升到五百四十縷。磅礴的劍勢從石小樂體內升起，宛如驚濤拍岸，怒海狂瀾，自成一片結界。
金芒甫一衝入其中，遭受劍勢的沖刷后，速度立即開始減弱。
要明白，以神御劍是無上劍境，所以每提升一成，所帶來的實力增幅都十分巨大。心劍之力也是如此。
伽藍劍帝何等人物，在石小樂看來，天賦僅遜色萬劍皇一籌，但圓滿的心劍之力，也不過五百縷。在此基礎上，每增加十縷，劍招威力都會大增一截。
兩者結合，使得石小樂的劍勢，達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一劍揮出，天地都為之失色，只有這一劍永存，可開天闢地，破盡萬法。
咚！！
轟！轟！轟！
造化台陣法，往外暴凸了足足二十多米，場面比軒轅敵與五行斧皇一戰還要驚人。一蓬又一蓬堪比核炸彈的力量不斷在陣內爆發，攪碎虛無。
人們隱隱聽見一聲夾雜着震驚與恐懼的吼叫，又迅速被巨響壓滅。
等到一切平靜下來，四分五裂的造化台上，站着青衫依舊的石小樂，長劍早已歸鞘，不曾氣喘，更不曾受傷。
完勝！
當看清這個結果，十九峰變得死寂一片，落針可聞。
眾人甚至都忘了如何呼吸，做不出更多的反應，腦子仍回蕩著剛才的轟鳴，眼前金星亂冒。
也許是錯覺，也許是自我意識使然，這一刻，眾人竟從那道孤立台上，飄然若仙的身影之中，看到了與軒轅敵一般的冷傲。
只不過軒轅敵表裏如一，讓人一眼就能感受到，而石小樂，被其溫謙自牧的風度給遮蓋了。
「想不到，還有你這個大驚喜，這次我來得不虧，希望你能讓我傾力一戰。」
不知何時，軒轅敵睜開了眼睛，眼中的狂熱，是此前從來不曾出現過的。
另一邊，齊暮楚的雙目亦綻放出璀璨至極的光芒，讓人無法直視，一股若有若無的戰意從他心底升起。
「好一個絕代劍客。」
一陣尖銳的劍鳴聲響徹十九峰，卻是萬劍皇身前的劍出鞘半寸，這不是萬劍皇的劍意驅使，而是劍本身的反應，代表就連劍都認為，石小樂是一位勁敵。
「以神御劍超越了小成，心劍之力也比之前更強，強得多，原來他真的不是口出狂言，從一開始，我們所有人就被他騙了。」
「如果當時就全力以赴，柳若飛連他一劍都接不住。」
「石小樂，他不僅是第一天才劍客，或許，也有希望與萬劍皇一爭長短，競逐天下第一劍客之名！」
觀戰高手徹底炸了，尤其想到石小樂與萬劍皇必將相遇，天劍峰的劍客們更是興奮得臉部充血，不可自抑。
「他，真的只有不到六十嗎？」
從女兒凌紫欣口中，凌存義聽說過石小樂的真實信息，知道這個必將震驚天下的年輕人，不是人們認為的七十多歲，而只有不到六十歲！
在一百歲之內，幾年的差距絕不能忽略，也許就是這幾年，能讓一個天才突飛猛進。
而十幾年，又是發生在石小樂這種人物身上，凌存義簡直無法想像，妹妹到底是怎麼生出了這樣的怪物。
凌存威剛剛從大哥口中聽說此事，簡直快要震驚得暈過去，那個叫自己舅舅的年輕人，確定不是老怪物轉世嗎？
當然，這個想法只是開玩笑而已，轉世之說只存在於傳說中，現實中不可能存在，但也變相證明了凌存威內心所受到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