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終至道臨山
如果過去的石小樂，思維像是電光火石般迅快，那麼此時，則如同狂風暴雨，一念起，無數的想法，靈感紛至沓來。
一些難解的問題，也很快被他找到了答案。
生死武道運轉得更快了，距離十一成巔峰只有半步之遙。而消化了諸多劍道感悟后，風之劍道更是從十二成中期，突破到了十二成後期。
石小樂看向那具屍體，其表面繚繞着一層濃郁而渾濁的光明之力，氣息赫然達到了十一成巔峰之境。
「沌光武道，莫非此人是明光居士？」
石小樂暗暗猜測此人的身份。這是十六萬年前的一位空元境至尊，絕世強大，在當時的天下間，都穩穩排入前十。
在石軒中的評價中，此人的天賦，不遜色巫尊，但性情還要更加堅毅，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第一次天地大決戰之後，此君並未進入十大險境，而是自廢功力，進入濁世間，希冀能走出另一條路。
現在看來，他幾乎就要成功了，獨一無二的沌光武道，重新被他修鍊到了十一成巔峰，距離王者歸來，只有一步之遙。
可惜，竟然死在了這裏。
「明光居士，希望你沒有死，只是還未成功，會在將來的某一天重現世間，再創輝煌。」
想起石軒中對這位好友的傷感與懷念，石小樂鼻子一酸，對着那具屍體鄭重行了一禮，過了片刻，毅然朝雷海深處走去。
可以發現，在劍光劈斷雷霆的片刻，天地竟是黑色的，隱隱能看到虛空亂流的影子。這裏的雷霆之力，快要鑿到了無盡虛空！
也唯有至尊能在此行走，至尊之下，必然灰飛煙滅。
然而今日卻有一道身影，單人獨劍，闖入了這個死亡禁地，以區區虛元境修為，硬抗了過來。
若是這一幕場景傳揚到外界，必會震動整個宇宙星空！
之前的石小樂，已突破了人類虛元境的極限，而今的他，又在原來基礎上，更進一步。號稱至尊之下無敵的萬勝狂人，絕擋不住他一劍。
一萬五千米。
一萬六千米。
……
石小樂拼盡全力，身體被劈斷，頭顱炸裂，渾身多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縫，宛如破碎瓷器，哪怕生死武道都快兜不住了。
到了兩萬米深度，這裏的雷霆威力，快要逼近至尊的一半功力！
出口就在眼前，最後的最後，石小樂仰天長嘯，生死武道化成一圈光罩，護住了頭顱，以神御劍，一劍朝前斬出。
轟隆隆！！
劍氣崩裂，雷霆炸響，天地好似毀滅，有虛空亂流席捲而出。耗盡最後一絲力量，石小樂極其驚險地衝出了雷海。
咔嚓一聲。
他的護體光罩粉碎，只差一點，他就會死在雷海之中。
休息了好幾日，石小樂方才緩過氣來，一邊運轉生死武道，一邊打量著四周。又過一個月，他傷勢盡復，邁步往前方行去。
到了這裏，石小樂已無退路，只能一路向前。
大約半天後，遠遠地，石小樂看見了一座山。
此山並不高大，但異常厚重磅礴，盤踞在大地之上，四周繚繞着一層層神秘莫測的白霧氣息，縱是以石小樂勝過至尊的精神力，都無法分解其構成。
隨着距離的接近，一縷縷白霧氣息飄蕩過來，竟令石小樂有種被壓垮的感覺。
「哈哈哈，此山矗立百萬年，終於有第四個人走到了這裏。」
洪亮的聲音響起，震得石小樂雙耳發饋，緊接着，就見白霧氣息分開，現出了山腳的破敗石階。
「前輩是？」
「我是道臨山的守山人。」
道臨山？
石小樂的腦海轟隆一聲，心中的猜測得到了印證，一時之間，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對於石小樂來說，這座山並不陌生。
只因在那守城的三年裏，石軒中告訴過他，在生死無妄洞，有一條神秘的路，連通天外之地。只不過想走通這條路，千難萬難，連當年的石軒中，都經歷了九死一生。
道臨山，正是此路的最後一道屏障。
一切都清楚了。
七色神珠，是道極生採集了無盡虛空的奇石，打造而成（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因此在無盡虛空，感應力無比強大。
正是藉此，自己才能順着錯亂的虛空通道，進入被封印的生死無妄洞，並踏上了這一條路。
一飲一啄，皆由天定，真是半點不錯。
「前面三個人是誰？」
石小樂問道。
「第一個我不知道，第二個叫石軒中，與你血脈相通，第三個自號天王老子。」（第九百六十五章）
聲音哼了哼。
「只要登上此山，我便能離開東勝世界，進入天外之地嗎？」
石小樂問。
「不錯，但你未必能成功。不妨告訴你吧，你口中的天外之地，人傑遠比東勝世界多，百萬年來，共有七個人走到此山的對側，但真正走入東勝世界的，只有一個。」
聲音像是想起了什麼，語氣一變：「當然，那個叫石軒中的是個例外，他也闖過了。天外之地，外加十五個世界，百萬年來，只有三十二個人得見各大世界的道臨山，順利通關的，只有他們兩個！」
石小樂深吸一口氣，眼中燃起熊熊的戰意。
如今他唯有穿過道臨山，進入天外之地，然後利用天外之地的虛空通道，才能順利回到東勝世界。
所以，闖得過要闖過，闖不過，也要闖過，別無選擇！
正好，他也想看看，自己的天賦戰力與父親相比，與十六個世界，百萬年來最頂尖的天驕相比，究竟孰高孰低？
將狀態調整到最佳，而後，石小樂順着僅有三尺寬的破敗石階，一步步拾級而上。
數百階后，出現了一個無邊無際的石質平台，四周繚繞着白霧氣息。一名白眉白髮的老者，正笑眯眯地看着石小樂。
「年輕人，老夫乃道臨山第一關守關人，你我同階一戰，勝了老夫，你才能進入下一關。」
白眉白髮的老者道。
「請。」
石小樂點頭。
也不客氣，老者手掌一翻，需按向前，一隻巨大的掌印當空籠罩向石小樂，掌印之中，有無數道玄奧光線流轉。
「五行武道。」
同樣是五行武道，老者的造詣，勝過南海的五行斧皇不知多少，真正達到了五行相融，循環不休的至高境界。
光是這一掌的威力，已不遜色萬勝狂人的殺招多少！
而這，僅僅只是道臨山的第一關，難怪百萬年裏，十六個世界的天驕人傑，唯有兩人過關。
想法如電流閃過，石小樂手中的動作一點不慢，右手食中二指伸出，併攏，微不可查地朝前一點。
「嗯？」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慍怒與意外。
緊接着，快不可見的劍氣，輕易洞穿了五行掌印，令其當空爆開，劍氣仍有四成力量。嗤啦一聲，老者後退萬米，衣袍被撕開。
「年輕人，老夫倒是小看你了！」
老者愕然。
實在是石小樂的武道境界，遠不如此前的三十二人，所以在老者看來，實力肯定是最低的，怕是連第一關都過不去，沒想到給了他大大的驚喜。
不等老者發出反擊，石小樂鬼魅般出現在老者身前，屈指連點三劍。
第一劍，老者以三道掌勁相抵。
第二劍，在五行之力的持續爆發下，老者的掌勁不減反增，連拍六記，一記更比一記強，最後快過了石小樂的第三劍。
「五行神掌！」
斷喝聲中，老者最強的一掌拍出。
然而掌勁剛剛達到極盛的狀態，忽然分崩離析，卻是第三道劍光命中了它的破綻，同一時刻，老者的胸口多出了一個破洞，死亡之氣四溢。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老者捂著胸口，不敢置信。
「由盛轉衰，最強大之處，恰也是最虛弱之處。」
石小樂道。
老者念念有詞，眼睛越來越亮，最後深深地對石小樂行了一禮：「達者為師，多謝公子指教，請公子登階。」
石小樂轉身離開平台，很快消失在上方石階。
「或許，此子可以成為第三個通關者？」
望着石小樂的背影，老者點頭，又搖頭：「太難了，後面幾個守關人……」
第二個平台。
依然是一名老者，但此老鬚髮皆黑，渾身帶着讓人窒息的滅絕之氣。
磅！
沒有任何廢話，二人戰到了一起。
黑髮老者的兵器是一把殘缺長戈，揮動間，無窮黑雨灑落。這些黑雨，皆蘊含着極致的滅絕力量，輕易就洞穿了虛空。
論持久力，此人不及第一個老者，但論攻擊力和爆發力，又比第一個老者強了一個檔次。這種程度的攻擊，尋遍諸天的非至尊，能接住一招的也幾乎沒有。
這一戰打到天昏地暗，戈芒與劍光不斷交錯，切割，無邊無際的平台上，到處是二人被淹沒的身影。
足足鬥了數十萬招，雙方的氣勢都達到了巔峰。黑髮老者斷喝一聲，長戈迸發出刺破乾坤的神光，滅絕之氣宛如洶湧天河，震蕩不絕。
石小樂不閃不避，以臂做劍，對着前方似緩實快地輕輕一揮。
無聲無息中，戈芒分裂，黑髮老者渾身飆血，暴退而出。
滅絕，也是負面力量的一種，在惡魔武道的吸收下，黑髮老者的殺招，相當一部分成了石小樂的助力。